097 妒火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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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妒火燒心
白飛雪匆匆別過頭去，既然是皇甫高毅特地派人來跟蹤，她不想拆穿。
不論皇甫高毅想怎麼樣，白飛雪知道沒有一個地方是他找不到的。
正思考著，那富人突然抬手，示意她坐下來。
“請問姑娘是怎麼知道這酒館屬於鄙人？”他饒有興致地看著白飛雪，似乎對於這一切都有著濃厚的興趣。
“想要知道，其實並不難，因為老爺走進來的時候，小女子留意到在一旁打盹的夥計，各個都精神了起來，殷勤招呼客人，還有，掌櫃在見過老爺之後，連忙開始算賬。而現在明顯不是打烊結賬的時辰，所以我猜想，老爺應該不常來這酒館，只是偶爾過來看看，查一查賬目而已。”
白飛雪語聲淡淡，卻每一句話都說中了，不禁讓這富人刮目相看。
“沒有想到，你這丫頭倒是挺精明。”他緩緩端起酒杯，輕輕品了一口酒。
“小女子所知道的還不只這些，在眾多名酒之中，新豐酒、桑落酒最適合搭配鹹淡適中的美味肉食，而蘭陵美酒、杏花村汾酒最適合獨飲，不過，老爺所飲的這種西鳳酒，卻是搭配快炒的一絕，足以見得，老爺還是個吃遍天下美味的高人。”
白飛雪將他吹捧了一番，那富人笑得更開懷了。
“好一張利嘴啊，那你倒是說說，這菜為何要取名烈火雄心？”那富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白飛雪，似乎想聽到自己心中所想的那個答案。
“這……容小女子大膽直言，老爺您有財富、有地位，卻偏偏安居一隅，不過，依舊心繫天下百姓，所謂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因此，這道菜取名烈火雄心，還算是應景吧。”
那富人聽到這裡，突然臉上的表情微變，一手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桌子上的酒杯菜盤震了震，只見他突然大喝一聲：“好！”
“好一個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你這丫頭有從何看出，鄙人心繫百姓？”
嚇了白飛雪和蔣安一跳，還以為說錯什麼，這富人生氣了，蔣安的手都已經拉著白飛雪準備隨時逃命了，沒有想到，只不過是虛驚一場。
“剛才我們一路走來，見到路邊幾個擺攤的小販對老爺是十分尊敬的，還有路過米行的時候，您特地往裡面看了一眼，之後就有夥計拿了一些米粥出來派給一些窮人。老爺雖然有錢，但是卻不吝嗇，如果為官，一定是個好官。”
白飛雪說到這裡，原以為那富人會更開心，然而他臉上卻頃刻間佈滿了愁雲，霎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蔣安輕咳了一聲，那富人才回過神來，深深看了他們“兄妹倆”一眼，想了想，說道：“今天能夠遇到兩位，想必也是一種緣分，既然這位姑娘喜歡我那宅子，不如就送給二位居住，不知兩位可有在豫州找到合適的鋪位呢？”
白飛雪和蔣安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大方，連忙擺了擺手：“這怎麼好意思呢？”
“不用和鄙人客氣，鄙人姓李名生，在這豫州城裡還算是個能說得起話的，看兩位初到豫州，應該也沒有時間去選鋪位，鄙人在豫州城中的朱雀路有間還算大的鋪位，之前打算經營客棧，後來由於一些原因擱置了，倒是可以租給二位以作酒樓。”
富豪就是富豪，不僅給他們安排好房子，連鋪位都安排好了，白飛雪心想，這馬屁拍得值得了。
“那我們兄妹倆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李老爺。”白飛雪趕緊道謝，蔣安想了想，也道了謝，就這樣，三人商議，酒樓有了收入再付租錢，之後每月十五準時交租，絕不拖欠。
白飛雪萬萬沒有想到，剛到豫州就能攀上李生這樣的富豪，看來今後若是遇到什麼難題，也算是有個靠山了，至少在豫州，應該還沒有人敢打李生的主意吧。
一切終於塵埃落定，李生交了屋子，徑自回府去了，白飛雪和蔣安也回到了那片開滿秋槿的院子，屋子裡各種傢俬都有，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兩人商議了一下開酒樓的一些事情，從前是有一品樓作為一個雛形的，現在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白飛雪卻是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好在蔣安還可以幫她的忙，不然要自己一個人打理一間酒樓確實有些困難。
經過兩人合計，又透過李生，找了許多供應商，加上蔣安帶在身上的一部分銀兩，兩人差不多可以著手準備酒樓的開業了。
只是要取個什麼樣的名字呢？
兩人想了許久，還是沒有想到什麼好名字，只是偶爾白飛雪會懷念在京城的那一段日子，懷念一品樓，懷念……皇甫高毅。
最終酒樓的名字終於敲定，就叫做“溢香樓”，其實取其“獨在異鄉為異客”之意，只是“異鄉”未免難聽，所以，改做“溢香”更為妥當。
可是，溢香樓雖然有了最基本的籌備，但是卻少了最重要的資源，那就人。
白飛雪在鋪面的外面張貼了招工的告示，打算來個人才招聘會，可是，告示貼出去幾天了，卻沒有人來應徵。
白飛雪和蔣安都覺得有些奇怪，只好又加高了工錢，第二天果然來了不少人。
其中確實有幾個不錯的人，讓白飛雪很是滿意，其中有兄弟二人，從前是在豫州城裡的幫手卸貨的，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白飛雪給他們改名做客似和雲來。
還有一個叫唐少欽的人，從前做過賬房先生，白飛雪讓他做了溢香樓的掌櫃。
幾個來應徵廚師的，都被白飛雪一一否決了，原因是沒有真本事，還偏偏愛吹噓自己，看來廚房的工作，暫時只能由她本人親自打點了。
雖然人手不多，但是，開業這段時間應該還是夠了。
打點好一切，白飛雪打算選個好日子開業，只是忙碌的日子總是容易讓人忘記煩憂，院子的秋槿落了滿院的花瓣，讓白飛雪突然有些感傷，不知道皇甫高毅過得好不好，朝堂上的事解決得順不順利……他的皇后是不是能夠為他分憂。
——
京城，皇宮偏殿。
“什麼，去了豫州？”皇甫高毅負手而立，顯然，聽到絕松上報的訊息有些不悅。
“沒錯，屬下帶人一直追蹤到京城與豫州的交界地，在客棧裡見到……見到皇后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絕松如實將查探到的情報呈報皇甫高毅，心裡有些沒底。
“男人？什麼男人？”皇甫高毅轉過身，冷峻的臉上，似有殺氣一閃而過。
“據屬下一路追查，這個男人應該就是當日出現在皇上與當時還是王妃的皇后，婚禮上的那個朱紫國大使，蔣安。”絕松不敢抬頭，生怕對上皇甫高毅的眼神。
“蔣安！”皇甫高毅默唸道，手裡的拳頭越握越緊，發出咔咔的響聲。
“屬下趕緊回宮覆命，據探子回報，皇后和蔣安如今已經在豫州落腳，並且結識了當地一個名叫李生的富人，在豫州開了一間酒樓叫做溢香樓。”
皇甫高毅突然一甩衣袖，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又開口問道：“你知道應該怎麼做嗎？”
“屬下當然知道，一切都已經部署好了，屬下一定會盡全力護皇后周全。”絕松說道，皇甫高毅點了點頭。
“給我把這個蔣安盯緊了，不要讓他和皇后走得太近。”皇甫高毅咬牙說道，眼裡滿是嫉妒的怒火。
“這……二人曾在京城與豫州之交，以夫妻相稱，屬下……”絕松說的是事實，要掌握他二人的動向不難，可是，要阻止兩人關係的發展，這個確實不太現實。
“夫妻？把這個蔣安給我抓過來，我要把將他剁碎了餵狗。”皇甫高毅一拳砸在桌子上，旁邊伺候著的太監和宮女都嚇了一跳。
“皇上請息怒，他們二人到了豫州，卻是以兄妹相稱，相信應該不會行越矩之事。”絕松趕緊解釋道，可是皇甫高毅卻全然聽不進他的話了。
“絕松，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把想辦法把這個人給我除掉！”皇甫高毅等不及了，他的皇后怎麼可以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這……皇上，若是要動此人，有成百上千中方法，可是，他始終是在皇后身邊，若然此時辦得不好，恐怕皇后會……”絕松不是不敢動蔣安，只是顧念白飛雪在蔣安身邊，不敢動手。
白飛雪不笨，她知道皇甫高毅不會那麼輕易放她走，若是蔣安離奇死亡，只怕皇甫高毅和白飛雪之間的心結更難打開了。
絕松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之處，斷然不會輕易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如果那麼輕易就能解決，朕就不會讓你去做了。”皇甫高毅咬牙說道，他在絕松面前從未自稱過“朕”，這個稱呼就是讓絕松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臣……知道了，這就去辦。”絕松領命，行禮，退了下去。
殿外的石階上，枯葉落了滿地。
皇甫高毅難以剋制住自己心頭的無名火，將桌子上的東西掃了一地。
太監宮女跪在地上，沒有人敢說一句討饒的話。
皇甫高毅就這樣看著偏殿外的那一條路，心裡暗暗說道：“夫人，等我解決了一切，一定去豫州，接你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