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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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已經找到了解藥的配方！”
皇甫高毅慌忙轉頭，恰好看到絕松焦急的表情。
“快拿來！”
皇甫高毅上前，三步並作兩步走，可絕松卻面色一滯。
“不過，爺，找了許多解藥的配方，似乎有點問題。”
絕松說完，從袖口裡掏出許多絹條，不僅分不出究竟它們是怎麼組合的，就連上面的文字和圖案看起來也差不多。
“這……”
皇甫高毅也有些慌了，時間無多了，究竟配製解藥的原料能不能找到還是個問題，現在竟然連配方到底是什麼都還沒有弄清楚。
“去把方丈請來，還有隨行的太醫。”
皇甫高毅將絹條小心翼翼收好，吩咐絕松去請人來。
只是轉頭再看白飛雪的時候，卻見她臉上的表情讓人有些看不明白。
“夫人，你是不是聽到了？”
皇甫高毅的手輕輕撫上她的額頭，她的額頭，雖然不像之前那樣冰冷，可是，依舊沒有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夫人，我已經找到了解藥的配方，只是現在暫時還不能確認，你等等，我一定會想辦法將解藥配製出來。”
皇甫高毅不知道白飛雪究竟有沒有聽到，但是他相信，一切都會有解決的辦法。
直到方丈再度趕來房間，皇甫高毅已經迫不及待了。
絕松率領眾幽衛將房間保護起來，方丈坐在桌前，仔仔細細看著桌面上的解藥配方。
良久，他才淡淡開口：“施主，老衲細細看過每一張絹帕，上面所記載的藥物都是相同的啊！”
聽到方丈的話，皇甫高毅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會這樣呢？
如果說上次找到的那塊絹帕是解藥配方的一部分，不論如何這次應該找得到另外一部分才對，可是儼然，方丈的答案卻是否定的。
“方丈，麻煩您再仔仔細細看一遍，這上面的內容真是相同的嗎？”
皇甫高毅不相信，明明每條絹帕上的圖案都不盡相同，怎麼會是一樣的配方呢？
“施主，老衲已經反覆查驗多次，確定是相同的內容啊。”
方丈拿起桌上的筆，將翻譯過來的藥物寫在一旁。
皇甫高毅對比才發現，原來只是將不同的藥物調換一下順序，內容果真都一模一樣。
不對，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恕老衲直言，敢問施主這絹帕從何而來？”
皇甫高毅卻沒有回答，這絹帕都是他從被扣押的那部分太后親兵身上搜來的，原本就不確定究竟是不是解藥的配方，被他這樣一問，他倒是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了。
倒是絕松此刻插了一句嘴：“這些絹帕都是從有下毒嫌疑的人那裡拿來的。”
“原來如此……施主，看來這個下毒的人，城府頗深，故意用這樣的辦法給你希望，卻又……唉……”
方丈長長嘆息了一聲，讓皇甫高毅更為惱火。
究竟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呢？
難道太后知道這是皇甫高毅所佈的一個局？
不，細細一想，如果太后真的知道這是他的佈局，就不會通知這些人回到壽峰山了。
“請問，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解藥的配方和毒藥的配方其實是相同的原料，只是使用藥物的順序不同呢？”
皇甫高毅突然想到了什麼，拉著方丈的手，急切地問道。
“這……這種形式的毒藥也是有的，不過，至於是不是白骨噬血，老衲就不得而知了。”
方丈雙手合十，朝皇甫高毅深鞠一躬。
皇甫高毅微微蹙眉，雖然不知道事實究竟是什麼樣的，但是如果果真如同他猜想的那樣，那麼白飛雪就有救了。
不論如何他也要一試。
皇甫高毅將那些絹帕整齊地擺在一起，細細觀察他們的形狀，再根據方丈翻譯過來的數十種藥物，大概能夠分辨出哪幾條絹帕原來是連起來的。
再根據人為撕開的痕跡，皇甫高毅終於確認了兩套藥方。
“按照這兩套藥方抓藥，快去！”
皇甫高毅吩咐隨行的太醫，好在寺裡的有專門的藥房，加上不少珍貴的藥材隨行的太醫都有備一些在身邊，所以抓藥並不是一件難事。
不一會兒，兩劑藥都已經煲好了，皇甫高毅微微蹙眉，不論如何也要一試！
他端起藥碗，毫不猶豫喝了下去。
方丈曾經說過，這種藥對於一般人是不會起作用的，因為這種藥是專門針對孕婦。
所以，他雖然不能試出究竟哪種是毒藥，哪種是解藥，但是以他身上的一部分內功，還是可以感受到藥物對於身體的傷害。
既然是兩副相同藥材熬製的藥，那麼屬性一定不同。
果不其然，一副藥給人的感覺是清涼的，喝下去覺得胃裡一陣難受。
而恰好相反，另一副藥給人的感覺卻是溫和的，喝下去覺得體內有種熱流在湧動。
根據白飛雪身體發冷的特質，他猜想第一副藥應該是毒藥。
可是，究竟對不對呢，如果判斷錯誤，恐怕只會讓白飛雪傷上加傷。
“爺，有沒有答案？”
絕松問道，皇甫高毅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沒有答案，而是有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爺，這樣不是辦法，要不要找個孕婦來試？”
絕松也是一時情急，才出此下策。
剛一開口，就聽到方丈的聲音：“施主，切不可因為一時的慾念而害了他人啊！”
絕松深深看了皇甫高毅一眼，皇甫高毅卻什麼都沒有說。
他從皇甫高毅的臉上看到一絲無奈，沒錯，的確很難做一個選擇。
既然一定要有一個壞人，那這個壞人就由他來做好了。
不及細想，絕松已經轉身離開了房間。
又過了一段時間，皇甫高毅輕輕走到床前，白飛雪依舊昏迷著。
皇甫高毅讓所有人退下，一個人靜靜坐在床頭。
回想起他和白飛雪一起談論孩子的樣子，回想起雪月宮那些小孩子的玩具。
這個孩子是他們的希望，是他們的愛情結晶，可是，現在他卻猶豫了。
孩子可以再有，可是，白飛雪卻只有一個。
如果讓她冒冒然然服藥，還不如一開始就做好最有利的選擇。
——
夜，寂靜無聲。
皇甫高毅依舊坐在那裡，什麼話也沒有說。
因為他已經說得太多了，然而不論他說什麼，白飛雪依舊沒有半點回應。
所有的一切都宛若靜止，回憶一幕一幕在他眼前回放，逼不得已，他必須要做一個選擇。
“爺！”
絕松的聲音在皇甫高毅的背後響起，然而他卻沒有回頭。
他落寞的背影讓絕松微微蹙眉，握拳彙報道：“爺，我在山下找了個孕婦試藥，已經確定了，這個就是解藥。”
聽到這些話，皇甫高毅才緩緩回頭，他見到絕鬆手裡端著一碗藥，面上帶著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欣喜。
“你說什麼？”
皇甫高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試藥……這傢伙竟然找人去試藥了？
“屬下敢以性命擔保，這個就是解藥，只要皇后服下解藥，三個時辰之後，就能恢復了。”
絕松上前一步，手捧著藥碗，可是皇甫高毅卻沒有去接。
“爺，您還猶豫什麼，時間無多了！”
絕松說完，將藥碗塞進他的手裡。
藥還是溫熱的，應該是絕松找人試藥以後，確定沒有問題，才重新去抓的藥。
皇甫高毅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沒有想到絕松竟然揹著他找人去試藥。
要知道這可是有生命危險的事情，真的有人願意拿自己的孩子冒險嗎？
他不是不相信，只是覺得太可怕……
“爺，是絕松一個人的主意，如果爺要責罰，絕松絕無怨言。”絕松單膝跪地，隨後緩緩抬頭，“但是，爺，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請爺不要再猶豫了，快讓夫人吃藥吧！”
皇甫高毅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將藥一點一點喂進了白飛雪的嘴裡。
藥碗很快就空了，然而，此時的白飛雪卻未見好轉，不過看她此刻的情況，似乎也沒有惡化。
皇甫高毅心裡頗有些不安，轉頭看著絕松。
“為什麼揹著我找人試藥，孩子也是一條人命，萬一試錯了，你……”
皇甫高毅於心不忍，絕松跟隨他多年，他明白，這一次絕松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的孩子。
“爺，屬下沒有逼迫任何人，孩子的母親因為家境貧窮，為了錢，所以願意試藥。屬下已經給了那個女人一筆錢，夠他們母子生活大半輩子了。”
絕松抬眸，深深看著皇甫高毅的眼睛，目光炯炯。
皇甫高毅想說什麼，不過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好。
即使，這天下沒有戰禍，亦沒有天災，可是，卻免不了饑荒，免不了貧困。
絕松沒有做錯，孩子的母親也是逼不得已才冒險，現在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你先下去吧。”
半晌，皇甫高毅揮了揮手，示意絕松退下。
他的手緊緊握住白飛雪，她的身子已經漸漸有了溫度。
感謝上蒼，毒解了，孩子也保住了。
他的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要對白飛雪說，可是，她的身體卻仍舊沒有恢復過來。
只能靜靜等待，原來這個世界是真的有奇蹟的，只要肯相信，不放棄。
天空翻起了魚肚白，皇甫高毅突然感覺到白飛雪的手指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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