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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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 算賬
“爺，你說會不會是馬車有問題？”
正當皇甫高毅沒有頭緒的時候，絕松的一句話讓皇甫高毅恍然大悟。
他似乎根本沒有想過馬車的事情，沒錯，從皇宮出來，一直到他們到達壽峰山的寺廟，白飛雪唯一有可能接觸的就是馬車。
可是，他自己也坐在馬車裡，怎麼他就一點兒事都沒有呢？
正當他細細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白飛雪突然大聲喘著氣，看上去似乎呼吸十分困難。
皇甫高毅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緊緊握住白飛雪的手：“是不是很辛苦，很難受？”
他柔聲問道，可是白飛雪卻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她說的話，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
皇甫高毅近乎崩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從他頭頂冒了出來。
絕松慌忙後退了一步，看著皇甫高毅冷硬的背影，說道：“爺，屬下這就去查那輛馬車！”
“等等！”
皇甫高毅卻及時叫住了他，緩緩轉過臉來：“小心！”
既然能夠悄無聲息的在馬車上下毒，而只是傷及到白飛雪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卻沒有傷害到同樣坐在馬車裡的他。
這個人除了太后，他想不到哪裡還有第二個。
看來，太后真的要下殺手了，皇甫高毅有些沒把握，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應該怎麼處理。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下不了手，但是他也決不容許人傷害白飛雪和他的孩子。
“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幫你解毒的。”
皇甫高毅輕輕撫上白飛雪的額頭，她額頭上的冷汗讓人觸目驚心，究竟是中了什麼毒呢？
越想心裡越是慌，皇甫高毅拿出短笛，輕輕吹了一曲召喚小白的曲調。
不過，不知道小白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有沒有跟著他們來壽峰山，皇甫高毅嘆了口氣，只能靜靜等待了。
他拿來帕子，輕輕將白飛雪身上的冷汗擦掉，又緊緊將她摟在懷裡。
“好些了嗎？相信我，一定不會有事的。”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因為白飛雪此刻意識已經非常微弱了，根本不能回答他的問題。
這樣下去，不知道究竟能撐多久，也不知道，這種毒會不會走到五臟六腑，從而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狀態。
皇甫高毅見白飛雪難受，只好輕輕點了她耳後的昏睡穴，讓她好好睡一會兒。
“來人啊，我要見方丈！”
皇甫高毅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吼道。
不一會兒，方丈便出現在房間裡，滿目慈祥。
只是，皇甫高毅卻有些疑惑地問：“方丈，請問這寺裡有沒有醫典之類的書籍，能不能借用給朕？”
皇甫高毅不知道絕松究竟能不能查到是什麼毒，也不知道小白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他面前，將白飛雪中毒的訊息帶去給一品樓的楊謙。
只能臨時抱佛腳，看看能不能從醫學典籍裡查閱到蛛絲馬跡。
“這……本寺絕大部分書籍都是佛理、經文……施主所說的醫典，恐怕……”
方丈微微低眸，摸了摸下巴上又白又長的鬍子，嘆了口氣。
“沒有嗎？”
皇甫高毅有些慌了，難道連臨時抱佛腳的機會都沒有？
“施主莫急，貧僧雖然學藝不精，但是也略懂一些歧黃之術，待貧僧看看這位女施主，說不定可以為施主分憂。”
方丈雙手合十，對皇甫高毅說道，語氣雖然淡淡的，聽上去卻讓人覺得謙虛中帶著點自信。
皇甫高毅雖然並不怎麼相信方丈，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不論如何，他不希望再看到白飛雪如此痛苦下去。
“方丈既然有辦法，那麼不妨一試。”
皇甫高毅慌忙讓開，示意方丈上前。
方丈先是瞧了瞧白飛雪的臉，然後用手背輕輕探了探她的額頭，接著，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
“方丈，請問情況怎麼樣？”
皇甫高毅在一旁顯得有些焦急，方丈卻是擺了擺手。
手指探上白飛雪的脈門，房間裡很安靜，落針可聞。
皇甫高毅甚至連大聲呼吸都不敢，只是直直地盯著方丈，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探出個究竟來。
良久，方丈緩緩收回手，目光深沉。
“怎麼樣了，方丈，是不是有眉目了？”
皇甫高毅再一次追問道，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方丈，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結果。
方丈思索了一陣子，接著搖了搖頭。
他抬眸對上皇甫高毅的臉，長長嘆了一口氣：“這位女施主渾身冰冷，脈象微弱，又懷有身孕，可能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啊。”
方丈的語氣頗有些沉重，一句話像是烏雲下的一道悶雷，打在皇甫高毅的心上，讓他的心陡然間漏跳了一拍。
其實，皇甫高毅早就有種不祥的預感，雖然請了隨行的太醫給白飛雪看過，但是，情況卻不容樂觀。
宮裡的太醫自然是知道白飛雪這個皇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自然也就報喜不報憂，即使探出重病，卻也不敢出聲。
“究竟是怎麼回事，有沒有得醫？”
皇甫高毅上前一步，緊緊拉著方丈的衣袖，整個人卻背脊僵住，幾乎使不出立起來。
“這……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沒有把握。”
方丈一句話讓皇甫高毅瞬間失了魂，沒有把握是什麼意思呢？
看這情況，即使楊謙找到解決之法，恐怕白飛雪也早已撐不下去了，遠水救不了近火，他把希望都寄託在了方丈的身上。
“那依你之見，她究竟是怎麼了？”
皇甫高毅想要進一步確定白飛雪的病因，究竟是生病還是中毒，亦或者是其他。
“貧僧雖然學藝不精，但是也不難看出，這位女施主是中了一種叫白骨噬血的毒藥，這種毒，能夠讓人時而發冷，時而發熱，意識模糊，神志不清。”
方丈說著，輕輕將白飛雪的棉被掖好，轉過身來。
“更重要的是，這種毒無色無味，可以透過進食、嗅聞、觸碰等多種方式進入到人的身體，讓人防不勝防。”
看來，方丈所謂略懂歧黃之術只不過是謙虛，能夠知道這種連皇甫高毅也不知道的毒藥，可見他還是頗有些研究的。
然而，皇甫高毅聽完他的話，卻更加不解了，既然這種毒能夠透過那麼多種不同的方式進入人的身體，那麼究竟應該怎樣解毒呢？
“請問方丈究竟知不知道關於這種白骨噬血的解法？”
皇甫高毅恭敬地說道，目光聚焦在白飛雪慘白如紙的臉上，整個人頗有些心慌。
“這……不瞞施主你說，貧僧也不知道有什麼解毒的方法可用，這種白骨噬血的毒十分罕見，貧僧也是早年間四處遊歷，在很遙遠的國度見過這種毒。”
方丈搖了搖頭，看來他不僅僅是沒有把握，而是或許根本沒有辦法解毒。
皇甫高毅更加心慌了，如果連知道這種毒藥的方丈也沒有辦法，那麼上哪兒去找這種毒的解法呢？
“不過，施主也不必擔心，相傳這種毒只能對孕婦起作用，因此，只要這位女施主……”
方丈的話還沒有說完，皇甫高毅便赫然瞪大了雙眼，怒目與他對視。
“不行！”
他緊抿的薄脣中吐出兩個字，字字剛毅，字字決絕。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恕貧僧也無能為力了。”
方丈看皇甫高毅的神情，知道他一定不會答應，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嘆了口氣。
皇甫高毅眉心緩緩聚攏，妖冶的臉上凝聚著一層冷霜，讓人不寒而慄。
很顯然，這種專門針對孕婦的毒藥，下毒者的目的完全是針對白飛雪肚子裡的孩子，如果捨不得孩子，那麼就會是一屍兩命，如果打掉孩子，或許還能保住大人。
好狠的計謀啊！
皇甫高毅的手掌緊緊握成拳，殺伐之氣盡顯，讓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他的方丈想說什麼，嘴脣卻微微張了張，沒有發出聲音。
“施主，看來這其中可能另有玄機，依貧僧愚見，若是找到那下毒的人，或許他身上會有解藥。”
方丈說道，有些無奈，卻又只能如此。
顯然，方丈不可能不知道皇甫高毅的身份，後宮爭鬥，即使沒有目睹，也曾經耳聞，這中間牽扯到的種種利益糾葛，出家人都看得很淡。
然而，此時此刻的白飛雪已經性命堪虞，如果再不找到解藥，那麼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肚子裡的胎兒打掉，方能保得住性命。
皇甫高毅深深看了方丈一眼，從他臉上的表情中似乎看到了一些東西。
他說得沒有錯，解藥極有可能會在太后的手裡。
可是，無憑無據，他怎麼可能判定是太后下毒謀害白飛雪？
更重要的是，下毒一事不僅涉及後宮爭鬥，恐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太后下毒，也難逃法律的制裁。
這樣一來，他就更加左右為難了。
“那……依方丈看，若要找到那下毒之人，拿到解藥，多長的時間能夠讓她的身體不受影響？”
皇甫高毅問道，他想要知道自己有多長的時間來處理這件事情。
方丈想了想，微微蹙眉，掐指一算，淡淡說道：“約莫三天的時間。”
很好，三天……皇甫高毅就用這三天的時間，好好地和太后算算總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