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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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禍水
白飛雪想了想，太后此舉既然不打算隱瞞她，那就是說，不論她答應還是不答應，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就是非去不可。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白飛雪訕訕一笑，明媚的眸光中閃耀著一些自信：“太后娘娘真是有心了，臣妾代腹中胎兒多謝太后娘娘關心。”
這句話不算是婉拒，卻也不算是答應，不過太后卻是算她答應了。
微微一笑，緩緩拉起她的手：“皇后果然是後宮典範，溫柔大方，難怪皇上與你情比金堅。”
不過是些違心的話，白飛雪一句也沒有往心裡去。
只是再看看那幾個秀女中拔尖的人選，心裡不由升騰起一絲無奈。
你們想要伺候皇上就能伺候得到皇上嗎？
皇甫高毅的性子她不是不瞭解，對於不想碰的人，簡直是冷若冰霜，雖然有時候她也會偶爾吃吃小醋。
但那些都只不過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小打小鬧，玩笑而已。
當初太子的死，如果不是不是她一念執著，他們之間大概根本沒有那麼多插曲。
在她的心目中，兩個人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就不再是簡簡單單一句我愛你，你愛我而已了。
從她知道有月憐這麼一號人存在，她就知道，皇甫高毅對她的真心，那種真心沒有辦法偽裝。
“太后娘娘謬讚了，臣妾也只是暫時得到皇上的青睞，希望將來各位妹妹們也有機會迎頭趕上。”
她臉上的笑容瀲灩，卻讓那些秀女們都聽得心塞。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一句話，白飛雪倒是覺得氣順了些，果然皇后這頂帽子也不是誰都可以戴的。
這麼一想，還頗有些感慨，她今天的表現是絕對不會讓皇甫高毅失望了。
太后還想說點什麼，遠遠就聽到一個爽朗的笑聲，不用看都知道是皇甫高毅出現了。
真沒想到，他倒是挺快的，還以為他早朝沒有完，就算趕來也必須耽誤一段時間了。
“沒想到母后竟然來看望皇后，兒臣真是來遲了。”
皇甫高毅很快走進了大廳，目光連看也沒有看周圍的人一眼，直接走到白飛雪身邊，拉著她的手，在她身邊坐下。
這一個舉動讓在場的秀女都頗有些眼紅，不過眼紅歸眼紅，得不到的東西，眼紅有什麼用呢？
但是，這也算是他們第一次得見皇上聖顏，心裡多少是有些激動的。
只是，皇甫高毅這個傢伙，就是不太老實，寬大的手掌在她肚子上輕輕撫摸著，表面上是關心自己的兒子，實際上動的什麼歪腦筋白飛雪怎麼會不明白呢。
白飛雪微微蹙眉，拎開了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掌，笑道：“皇上今兒怎麼這麼早就下朝了？”
皇甫高毅眯了眯眼，若有似無地在她腰間掐了一把，潛臺詞是：還不是為了你！
不過，他表面上卻是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臉上的表情淡漠：“心裡惦記著孩子，沒想到母后也在。”
聽到皇甫高毅說惦記孩子，太后微微皺眉，卻是心裡有火沒有地方發。
要知道皇甫高毅前幾天剛剛讓她吃了一回閉門羹，以至於那個秀女差點沒有自盡而亡，太后只好將她送出宮去了。
畢竟都是孃家的女兒，太后掌心上的人。
可現在的皇甫高毅顯然已經不僅僅是她的兒子了，還是當朝皇帝，做為皇帝，雖然沒有絕對的自由，但是還算是有絕對的權力。
她的兒子，原本就非池中之物，又怎會聽憑母親的擺佈。
“皇上對皇后肚子裡的孩子倒是挺上心的，哀家自然也很期待皇孫降世，所以，哀家約了皇后明日一同前往壽峰山為了哀家的皇孫祈福。”
太后不緊不慢地說道，表面上像是取得皇甫高毅的同意，可是實際上，卻只是知會他一聲，目的不言而喻。
皇甫高毅面色一沉，一張臉瞬間黑了下去，如墨硯一般。
他思忖著太后話裡的意思，琢磨著這上壽峰山祈福究竟是福是禍。
白飛雪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來她是答應了，也對，容不得她不答應。
但是，皇甫高毅卻斷然不會讓她和肚子裡的孩子去冒這個險。
“母后所有不知，皇后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宜外出，我看不如勞煩您親自走一趟，這也是為了您的皇孫好。”
皇甫高毅恭敬地說道，可是，心中卻是在思考著，究竟太后會不會因為這樣一個理由而放過白飛雪。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一次，她不僅僅是要白飛雪去祈福，而是順便連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想要拿走。
真是好狠的心吶，究竟為什麼呢？
太后微微一笑，似乎料定了皇甫高毅會這麼說。
於是，乾巴巴地說道：“皇兒有所不知，求子一事必須要母親親自去的，當年哀家懷著你的時候，也曾經親自去了壽峰山。”
用自己做例子，皇甫高毅還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
但是，他斷然不會讓白飛雪去冒險，尤其還不知道太后究竟安的什麼心思。
他身上散發著一層陰冷的氣場，讓人好生畏懼。
白飛雪微微蹙眉，皇甫高毅顯然不想讓她去，可是，就算她不答應又如何，難不成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太后翻臉不成嗎？
後宮的和諧以及安寧，皇甫高毅當真不打算理了嗎？
不過，太后動點小心思也無可厚非，皇甫高毅究竟打算怎麼應對呢？
時間過得很快，最終的結果就是，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陷入尷尬，只有皇甫高毅面上帶著虛假的笑容。
白飛雪輕輕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跟太后起正面衝突，畢竟是自己親生的母親，再者，暫時的答應不代表過後一定要去。
敷衍，也是一種藝術嘛！
“母后說的是，不如就由兒臣陪同皇后走這一趟吧。”
反正皇甫高毅是壓根兒沒有想過把白飛雪孤身一人交到太后的手中，要死一起死，他不信有他在，太后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想到這裡，她突然深深吐了一口氣：“皇上，國事要緊啊。”
這個順水人情她還是知道做，要知道，在這些新入宮的秀女面前，她可以要樹立賢后形象啊。
“皇后所言甚是，皇兒，國事要緊，你還是留在宮中的好，皇后有哀家照顧，難道你還不放心？”
太后有些急了，畢竟皇甫高毅要是跟去，她這麼做也沒有意義了。
畢竟祈福是假，給這些秀女一個機會才是真。
皇甫高毅聽她這麼一說，更加確定她別有所圖，所以就更不能鬆口了。
“這畢竟是朕第一個孩子，朕當然要去的，朕答應你，下不為例，嗯？”
他溫柔的眉眼看著白飛雪，絲毫沒有理會太后的話，倒是讓太后有些下不來臺。
白飛雪在心裡大笑三聲，皇甫高毅這一招還真是絕了，太后已經啞口無言了，不知道回去以後會不會把嘴都氣歪。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臣妾又豈敢不依呢。”她笑得嫵媚，目光轉向一旁的太后：“太后，皇上一片心意，相信菩薩也會明白的。”
菩薩也請出來了，太后自然更沒有拒絕的道理了，只恨明明挑了一個皇甫高毅早朝的時間，可他卻竟然為了這個女人，連朝事也草草收場。
或者說，只能怪這個女人手段太過高明，她走的每一步都想清楚了下一步該怎麼走。
“皇上對於皇后的寵愛，還真是不一般。”太后乾笑了一聲，頗有些氣惱地說道。
可此時，大廳裡的其他人是半句聲也不敢做，甚至粗氣都不敢喘。
白飛雪掃視了全場一眼，知道自己沒有機會的秀女們紛紛低下頭去，目光中盡是落寞。
這可不是她強迫皇甫高毅的，這黑鍋她才不要背，然而這些秀女現在只怕都將她恨得牙癢癢了。
只是接下來，氣氛卻陷入沉默……
半晌，皇甫高毅淡淡開口：“皇后也累了，也是時候歇息一會兒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母后也早些去準備祈福一事吧。”
沒有什麼表情，卻完全是命令的口吻，太后面容一滯，默然點了點頭。
再待下去也沒有意思，皇甫高毅是鐵定不會留在宮裡了。
“那哀家也不打擾皇后休息了，我們走吧。”
太后特別用了“我們”兩個字，表明自己的立場，讓大廳裡的秀女安了心。
然而，他們的計劃卻也只能胎死腹中了。
秀女們紛紛跪安，白飛雪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沒想到皇甫高毅打發人的本事還真不賴。
值得獎賞一番，可是，轉念一想還是沒有開口，省得某些人翹到天上去了。
“你今天的事情真的處理完了嗎？”白飛雪狐疑地問道，不禁嘆了口氣：“國事可比家事重要多了。”
“何出此言？”
皇甫高毅沒有回答，而是緊緊揪著她弱弱的後半句問道。
“你這麼急著趕過來，只怕早朝都沒有完畢吧，其實，反正太后要我去壽峰山祈福，我不想去，藉口生病不去便是了，不過，你一說你要去，她臉都氣綠了。”
白飛雪咬了咬嘴脣，覺得自己真是紅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