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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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低估
皇甫高毅剛剛喝下去的水差點都噴了出來，白飛雪更是看傻了眼，這個回答實在是語出驚人啊。
看來月憐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原以為她會供出太后指使，就算不是太后首肯的，至少也不會為難她，這樣皇甫高毅和白飛雪也會想辦法給太后一個臺階下，然後趁此機會把身邊的眼線都抽調走。
可是，現在月憐這樣一個理由和說法完全出乎他們兩人的預料。
“為了皇上”？
多好的說辭啊，黑的都能被她說成是白的了，就因為一切都是為了皇上，那麼這個處理也就輕不得重不得，一方面在皇宮盜竊本就是大罪，不可能輕饒，另一方面卻又情有可原，判得太重只能顯得皇上無情。
再看看此時此刻的太后，臉上也不知是個什麼表情，一半青一半白，她大概沒有想到月憐竟然是去偷了一本祕戲圖孤本的手抄版吧。
不知道月憐究竟打算怎麼來圓自己的說辭，沉吟片刻，白飛雪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麼為皇上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聽聞皇上對於祕戲圖裡的內容頗為喜歡，臣妾原本是想偷學一些好好伺候皇上，為皇上分憂，可是，這種事情，臣妾卻不能直接言明皇上，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月憐這一說直接讓白飛雪和皇甫高毅都炸毛了，白飛雪狠狠剜了皇甫高毅一眼，這月憐究竟是想用什麼東西去“伺候皇上”呢？
皇甫高毅察覺到白飛雪冷眸，整張臉也垮了下去，真是天大的冤枉，他連碰都沒有碰月憐一下，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唯有太后，此刻的臉色恢復如常，眯了眯眼，問道：“原來如此，這倒也是情有可原，皇上，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皇甫高毅卻微微蹙眉，眸光一暗：“既然月妃聽聞朕頗為喜歡祕戲圖裡的內容，不自知月妃是從何而知呢？”
白飛雪眼前一亮，昨天晚上他們也分析過，能夠潛伏在他們身邊成為眼線的人絕不可能是由月憐派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太后的人。
這麼一問，矛頭似乎又直指太后了。
白飛雪松了一口氣，目光瞥見皇甫高毅一記肯定的眼神，她卻趕緊別過頭去，討厭的皇甫高毅，現在不能整治你，回到寢宮，她一定要好好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這……”月憐面色一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言辭之中的漏洞，不想將這件事情引到太后身上，卻又沒辦法將事情的真相還原。
“你眼神閃閃爍爍，言辭也不幹不脆，我看你分明就是在說謊！”皇甫高毅寬大的手掌用力拍在桌子上，月憐被嚇了一跳，慌忙中抖了抖，臉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臣妾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皇上啊，這件事，其實臣妾是從皇后那兒知曉的。”月憐猛地給皇甫高毅磕了一個頭，語氣全然是肯定，找不到一絲破綻。
只是白飛雪卻差點被她氣得吐血了，她什麼時候向月憐透露過這些，況且，關於祕戲圖孤本的事情，只有皇甫高毅和她二人知道，其他人若不是偷聽，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被月憐這麼一說，連皇甫高毅都不禁瞪大眼睛看著她，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月憐，竟然如此詭計多端。
“關於皇上的喜好，其實本宮都未曾摸清楚，又如何告知你呢？”白飛雪慌忙將問題推開去，太后的目光從月連身上收回來，停留在白飛雪的身上，似乎並不是懷疑月憐所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反而倒是不怎麼相信白飛雪。
皇甫高毅眉心微蹙，看來他們是低估了月憐，本以為月憐不過是太后的一個扯線木偶，所做的事情也全都是太后安排的，沒有想到，月憐本身就是個頗有心計的女人。
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她。
“此事千真萬確，是那日我去找姐姐的時候，姐姐和皇上……”
“夠了！”
月憐還沒有說完就被皇甫高毅打斷了，這個女人不僅十分有心計，而且還知道如何在他們面前裝得自己是那麼驚慌無措，更重要的是，她完全把握住了皇甫高毅和白飛雪的心裡。
看情形她是想說出當日在浴室發生的一切，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太后的眼線將這一切彙報給了太后，還是當日躲在門外偷聽的人就是月憐，但是，這件事若是讓太后知道，恐怕以她的性格定然不會允許白飛雪繼續留宿在皇甫高毅的寢宮之中。
好一個扮豬吃虎，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能夠在這後宮之中從冷宮宮女爬到月妃的位置上已屬不易，竟然還能在太后、皇上和皇后之間周旋，可見心機之深。
“此事是兒臣的疏忽，兒臣和月妃之間確實存在一些誤會，才會令月妃急於想要討好兒臣，這件事情就此結束，誰都不要再提了。”
皇甫高毅深深看了白飛雪一眼，白飛雪想了想，明白當中的道理，也確實感覺到月憐的與眾不同，看來她如今已是脫胎換骨，再也不是當初在冷宮之中當差的廚娘了。
人心難測，如今局面被扭轉，倒是顯得白飛雪有些咄咄逼人，有損皇后的賢惠之名，白飛雪只好緩緩起身，走到月憐面前，輕輕將她扶了起來：“妹妹起來吧，既然此時皇上都說是誤會一場，你也就別再跪著了，以免傷了身子。”
白飛雪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表面上的客氣還是要有的，只是這日後必須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否則這樣的危機一定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原來是誤會一場，罷了罷了，哀家也就當是聽了一個笑話。”太后笑了笑，又輕輕抿了一口茶。
皇甫高毅臉色有些不好，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任由白飛雪將月憐扶了起來。
只是月憐卻始終不願意同三人坐在一起，大概心裡也是深諳這尊卑之分。
“新進宮的秀女怎麼樣，皇上有沒有去看看？”太后問道，表面上是在閒話家常，實際是也是給皇甫高毅一點兒壓力。
皇甫高毅擺了擺手，語聲淡淡：“最近兒臣公事繁忙，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看，不過既然都是由幕後欽點進宮的，相信各個都是美人胚子。”
雖然是一句敷衍的話，卻讓白飛雪心中覺得有些堵得慌。
皇甫高毅從她一閃而過的神色中猜測到她內心的想法，心想她定然是有些吃醋，於是話鋒一轉：“太后宮裡的花可是越來越美了。”
太后喜歡種花，以前在冷宮之中，雖然沒有那麼好的天時地利條件，但是也種了不少，如今這慈月宮裡正是花開滿園的時候。
太后聽了心情也莫名變得愉悅起來，卻是沒有把一切都歸功於自己，反而微微一笑：“那都是花匠打理得好，皇上若是喜歡也可以種上幾盆。”
“兒臣或許沒有那麼多時間打理花草，不過母后倒是可以讓月妃閒時多種種花，修身養性。”
明眼人都能夠聽出皇甫高毅話裡的意思，自然是說月憐閒來無事總惹麻煩，不過白飛雪卻淡淡瞥了月憐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臣妾平時也會幫手打理慈月宮的花草，向花匠討教一二，皇上若是有空來麝月宮坐坐，臣妾願將從花匠那裡討教來的心得告知皇上。”月憐趁機拉攏皇上，同時又表示出對太后的忠心，句句都是妙絕的言辭。
白飛雪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她卻也沒有養花種草的習慣，再者她有孕在身，對於哪些花草對孕婦有傷害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能不將自己置身於危險，還是不要置身於危險之中的好。
“這個自是當然，朕看皇后似乎身子有些乏了，不如朕就先送皇上回宮去了，月妃就留在此處替朕多陪母后一陣吧。”皇甫高毅這句話表面上合情合理，實則也是在給太后審問月憐的機會。
月憐深深看了白飛雪一眼，知道她只怕也不會替她說話了，所以就安心道了一聲：“是，臣妾謹遵皇上聖意。”
太后也沒有反對，皇甫高毅便起身走到白飛雪身邊扶她緩緩離開。
與月憐擦身而過的瞬間，白飛雪有些好奇，究竟她會怎麼跟太后解釋這一切呢？
一路上，白飛雪都沒有主動跟皇甫高毅說話，皇甫高毅見她臉上滿滿都是不悅的神色，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哄她開心了。
不知默默走了多久，皇甫高毅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夫人，其實昨天我忽略了一件事情，一直沒有告訴你，我期盼了很久，而你也一直沒有問我這個問題。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囉嗦了一長段，白飛雪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夫人，難道你一點兒都不好奇，昨天被月妃偷走的那本手抄版祕戲圖孤本去了哪裡嗎？”皇甫高毅這麼一問，白飛雪還真是差點忘記了這件事，不過，他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不感興趣！”白飛雪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