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小小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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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小小懲罰
皇甫高毅沒有多想，朝白飛雪點了點頭，扶著她從軟榻上起來。
“我替你綰髮。”皇甫高毅微笑著看著她，白飛雪沒有拒絕。
皇甫高毅扶著她坐在梳妝檯前，好像回到了那段新婚的日子。
梳妝檯上每一個髮簪都是皇甫高毅精心挑選的，他輕輕將白飛雪的長髮梳直。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她便再也沒有剪過頭髮，長髮及腰，像一道墨色的瀑布。
沒有想到，皇甫高毅竟然會替她綰髮……
她以為像他這樣一個睥睨天下之人，一定不會做這些微不足道的事。
他的動作輕柔，卻並不熟練，髮髻雖然不是那麼好看，卻也簡單、清秀。
皇甫高毅向來都最明白她的心思，沒有想到，離開他那麼長的時間，他卻依舊記得她的喜好。
窗外的雪雖然停了，不過卻還是冷。
皇甫高毅將那條白狐披風圍在她身上，兩個人緩緩走出了屋子。
令白飛雪沒有想到的是，皇甫高毅真是下了大工夫，不僅屋裡的擺設是仿照的九皇子府，就連屋外的院落也與之相差無幾。
“你一定花了不少時間吧。”她淡淡說道，沒有多餘的話，皇甫高毅卻明白她的意思。
他笑了笑，即使做得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我想，就算你不願意跟我回宮，能夠住在這裡，也能時常想起我。”皇甫高毅的聲音輕輕的，卻讓白飛雪有一刻失神。
白飛雪側過臉來看著他，見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樣，帶著些許遺憾。
“難道你做這麼多，就是為了不讓我忘記你？”她微微蹙眉，不是質疑，只是惋惜。
皇甫高毅卻搖了搖頭，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不，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幸福。”
眼裡一閃而過的悲傷，他又補充道：“我以為，你嫁給我成為九皇妃的那段時間是最幸福的。”
白飛雪突然停下腳步，皇甫高毅說的沒有錯，那段時間對於白飛雪來說，真的是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可是，如今一切已經不再……
白飛雪嘆了口氣，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人，不能總生活在回憶中。”
皇甫高毅便不知道再說些什麼，感覺自己像個小丑，做得再多，卻無法搏卿一笑。
“皇甫高毅，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當上皇帝是什麼感覺？”半晌，白飛雪突然憋出一句這樣的話，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他。
皇甫高毅該不會拂袖而去吧？
然而，皇甫高毅卻只是靜靜站在那裡，思考了一會兒。
拉著她的手，很認真地說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說實話，從我坐上皇位的那一天開始，我便從來沒有時間去體會當皇帝的感受，我知道，如果我說自己沒日沒夜地想你，你一定不會相信，但是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從你離開我的那一天開始，我的生活就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他的表情是那麼嚴肅，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那麼讓人心動。
白飛雪只是那樣看著他的眼睛，這一刻，她沒有心思再去糾結皇甫高毅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她只知道，她似乎錯過了很多。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向你道歉，蔣安的事情，我幫不上忙，如果你想見他一面，我可以為你安排。”皇甫高毅一字一頓地說道，白飛雪倒是真的有這種想法。
她點了點頭：“好。”
天空突然又有雪花飄落而下，白飛雪突然抬手摟住皇甫高毅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了他。
皇甫高毅被她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只是一秒，他便緊緊摟住了她的腰。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主動投懷送抱了。”他笑著在她耳邊說，灼熱的氣息讓白飛雪的耳朵癢癢的。
“是嗎？”她反問，在他脖子上輕輕咬了一口：“讓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可以，這是小小的懲罰。”
皇甫高毅放開了她，沒有理會脖子上的傷口，怔怔地看著她。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他突然鄭重其事地說道，卻沒能將白飛雪嚇倒。
“是嗎，天太冷，我只不過想取暖。”她淡淡回答道，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皇甫高毅突然勾起她的下巴：“看來，你的身體好了很多，不過，你這取暖的方式，還真是不自量力。”
白飛雪白了皇甫高毅一眼，好久沒有跟他這樣鬧過了。
雪越來越大，白飛雪轉身往屋裡走，一隻寬大的手掌搭在她的肩上。
一瞬間，她被拉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白飛雪沒有掙脫，皇甫高毅就要回宮去了，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個擁抱。
——
第二日，白飛雪主動要求去大牢探望蔣安，皇甫高毅立即答應了。
安排了馬車送她去大牢，而他自己卻沒有陪同，他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看到她和蔣安單獨在一起會發瘋。
所以，只是悄悄地派人在暗中保護白飛雪。
然而，白飛雪卻並不知道皇甫高毅一直派人跟在她身後保護，只是覺得皇甫高毅大度得有些反常。
馬車一路平安地到達了豫州大牢，命運有時候真像是一場遊戲。
前不久，待在豫州大牢裡的人是她，來探監的人是蔣安。
才過了短短几天時間，卻掉了一個頭。
她想，那些她不明白的事情，今天，一定能夠搞清楚了。
下了馬車，上前向獄卒說明了來意，並且花了些銀子疏通，眼看獄卒就要開啟門，讓她進去，沒想到卻突然來了一頂轎子。
“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來探望謀害外國貴賓的死囚。”聲音從那頂轎子裡傳來，白飛雪轉頭，見一個穿著十分華麗的男人從轎子裡走了出來。
他的年紀看上去大約三十來歲，眉眼間透出一種輕蔑和鄙視。
白飛雪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只是隱約覺得，她想要單獨和蔣安說說話，恐怕不易。
“看什麼看，見到受了皇上之命，在各地巡查的欽差大臣燕大人，竟然不下跪？”一個跟班說道，一副狗仗人勢的模樣。
白飛雪和看守大牢的衙差紛紛行禮，可這個燕大人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們。
“鍾大人收受賄賂，將招待外國貴賓的重要任務給了溢香樓，如今已經被革職查辦，現在暫且由本官暫代豫州州官一職。”他一開口，白飛雪立即感覺從頭頂壓下來一股莫名的氣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皇甫高毅明明答應安排她見蔣安的，怎麼突然派了一個這樣的欽差大臣來擋路？
白飛雪有些想不明白，燕大人便又開始發話了。
“本官從來不認為行賄是蔣安一人的主意，你既然同為溢香樓的老闆，就一定知情，本來還想傳你過來問話，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聽到燕大人這樣一番話，白飛雪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這個欽差大臣不僅知道她的身份，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來，他應該不是皇甫高毅派來的，皇甫高毅千方百計為她脫罪，不可能派人專程來針對她。
“小女子猜想，大人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誤會了。”白飛雪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直視燕大人的眼睛說道。
“是不是誤會，待本官查證之後就知道了，來人吶，把她給我抓起來。”燕大人一聲令下，從轎子後方走出一隊人馬，三下五除二便將白飛雪綁了起來。
正在這時，從屋頂飛下兩個蒙面男人，和燕大人的手下動起手來。
白飛雪十分驚訝，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是皇甫高毅的人，沒有必要與燕大人動手，直接傳個口諭，他便不敢造次了。
何必派蒙面人來相救？
就在白飛雪思考著蒙面人的來歷的時候，一雙手拉住了白飛雪，還沒有看清楚究竟是什麼人便被帶到了一棵樹下。
“小姐，是我。”她扯下了面紗，白飛雪這才看清楚了她的面目，原來是照顧過她的丫鬟小鶯。
“小鶯，怎麼會是你？”白飛雪詫異地問道，小鶯卻立即捂住了她的嘴：“是少爺讓我來救你的，小姐，你快跟我走吧，客似和雲來撐不了多久。”
白飛雪原本就驚訝，聽她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正和燕大人的手下纏鬥的兩個蒙面人竟然是客似和雲來。
他們竟然個個都是武林高手，蔣安一直將他們安排在她身邊，她卻渾然不知。
驚訝之餘，白飛雪卻什麼都做不了，如果皇甫高毅在，事情或許不會那麼複雜。
“好，我跟你走。”白飛雪說道，正準備跟上小鶯的腳步，一個拿劍的男人變朝她們衝了過來。
看來燕大人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單憑客似和雲來兩個人，怎麼可能顧得了那麼多。
“小姐，你先走，我拖住他們。”小鶯說道，白飛雪只好點了點頭，朝著一條沒有人的空巷跑去。
跑了沒多遠，卻發現，這條巷子居然是條死衚衕，前方沒有路了。
白飛雪環顧四周，憑她的本事，根本沒有辦法翻牆而過。
打鬥聲越來越近，看來燕大人的手下很快就會尋來，她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