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一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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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一直愛你
白飛雪多麼希望皇甫高毅能夠睜開眼睛看看她，哪怕只是一眼，告訴她，他沒事，一切正常。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想法都錯了，皇甫高毅非但沒有醒過來，反而睡得很沉，絲毫沒有因為聽見她的呼喚，而有半點反應。
他的樣子像是一株枯萎的花，而她在等待那一株花開。
“其實皇上應該沒有大概，有我在這裡守候就可以了。”周雄說道，可是，他卻看錯了白飛雪。
“我不累，我就在這裡等著他醒過來，我要親眼看著他醒過來。”白飛雪就這樣坐在皇甫高毅身邊，一直握著他的手，生怕一放手，他就永遠也不會醒來了。
周雄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安慰的話他從來都不會說。
白飛雪就這樣看著皇甫高毅昏迷的樣子發呆，往日相處的點點滴滴在心頭重現，有時候，她甚至分不清自己頭腦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差不多到用膳的時間，周雄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了進來，然而，白飛雪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吃點兒吧，皇上如果看到你這個樣子，他的犧牲不是白費了嗎？”周雄說道，白飛雪卻突然轉過臉來，目光狠狠。
“你說什麼犧牲？他不會犧牲的，他一定會醒過來。”白飛雪說道，她心裡的堅定周雄不會明白。
“是周雄用詞欠妥，皇上乃是萬金之軀，一定不會有事。”周雄怕惹白飛雪動怒，畢竟她大病初癒，元氣大傷。
白飛雪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
“不，你沒有錯，不過，好歹還是用點膳吧，萬一皇上醒過來，你又昏了過去，怎麼辦呢？”
周雄這句勸說似乎很奏效，白飛雪停下了冷靜地思考了一陣，終於緩緩起身吃東西。
她不知道皇甫高毅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但是，她希望，皇甫高毅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會是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雄也變得有些疲勞，然而白飛雪卻依舊精神，她告訴自己，皇甫高毅一定會醒來。
直到傍晚時分，晚膳被送進屋子，皇甫高毅依舊沒有一點兒反應。
白鬍子老頭給他把過脈，他的脈搏強勁有力，按理來說，應該早就甦醒，可是，卻依舊昏迷。
白飛雪嘗試著給他喂一些水，然而，他水送到他喉嚨裡，他卻沒有吞下去的意識。
這一切讓她突然想起了“植物人”這個詞，如果皇甫高毅繼續昏迷下去，那麼他便極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他的手依舊暖暖的，白飛雪嘗試著和他說話：“皇甫高毅，你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
沒有人回答……
“皇甫高毅，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幫你擋那一箭嗎？”她突然輕笑一聲，笑容有些勉強：“對不起，我對你說了一個謊，其實，並不是因為你皇帝的身份，而是……我一直都愛著你。”
依舊沒有人回答……
“皇甫高毅，這難道不是你最想聽到的一句話嗎？我再說一次，你就睜開眼睛好不好？”白飛雪像討好一個小孩兒一樣地說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皇甫高毅，我愛你，我不想你有事，你醒來吧。”
眼淚滴在他手背上，他的手指似乎動了動，卻仍舊沒有睜開眼睛。
“我求你……我求你了，你醒過來吧。”白飛雪幾乎是在哀求他，可是剛才他微動的手指又恢復了平靜，平靜得讓人絕望。
“皇甫高毅，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沒有謀害太子，我相信那不過是個意外，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白飛雪的指尖輕輕拂過他的面頰，他明明是隻是睡著了而已。
“皇甫高毅……”
這一晚上，她不知道說了多少句話，直到她一點兒力氣也沒有，昏睡在了皇甫高毅身邊。
她是被一個可怕的夢境驚醒的，睜開眼睛，皇甫高毅依舊沉沉地睡著。
心底突然升起一些害怕，這樣的害怕，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她想打些水，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點。
剛一起身就發現身上正披著一條毛毯，她知道，這條毛毯一定是周雄替她披在身上的。
她多麼想替她披上這毛毯的人，是皇甫高毅。
只是……
天氣越來越冷，白飛雪靜靜看著窗外，天空陰沉沉地，似乎快要下雪了。
她將自己身上披著的毛毯壓在皇甫高毅的被子上，希望他能夠覺得暖和一點兒。
“皇甫高毅，我知道，你一直想帶我回宮。好，我答應你，只要你醒來，我就跟你回宮。”白飛雪小聲說道，皇甫高毅卻依舊沒有醒來。
白飛雪近乎絕望了，她正準備去找大夫，剛一轉身，身後便傳來一個聲音：“這可是你說的，跟我回宮，不許耍賴。”
皇甫高毅……
白飛雪慌忙轉身，見皇甫高毅正坐在那裡，精神奕奕地看著她。
“你……你……”白飛雪啞口無言，皇甫高毅的樣子，不像是剛剛甦醒，還有他說話的語氣……
太不可思議了，白飛雪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就在你睡醒之前不久。”皇甫高毅說道，表情帶著一點點得意。
“好啊，你竟然敢騙我？”白飛雪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卻猛然聽到身後一聲巨響。
回過頭，皇甫高毅竟然摔在了地上，齜牙咧嘴。
“你沒事吧？”白飛雪走到皇甫高毅身邊，輕輕將他扶了起來：“你才剛剛醒來，身子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你現在太虛弱了，還是躺好吧。”
白飛雪扶著他坐下，不想皇甫高毅卻突然之間抱緊了她：“別走，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都聽到了，你不能反悔。”
“我只不過是想刺激刺激你，讓你早些醒來，那些話，豈能當真。”白飛雪說道，目光在他臉上游移。
誰知，皇甫高毅竟然“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緊緊把白飛雪反鎖在懷裡。
她的力氣太大，勒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你力氣怎麼那麼大？難道你剛剛是假裝摔倒？”
聽到白飛雪的話，皇甫高毅抱著她的手突然一滯，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夫人。”
“你又騙我，你竟然又騙我？”白飛雪一把將皇甫高毅推開，這男人，竟然設了一個又一個圈套，而她竟然傻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踩進他設下的圈套。
“不，這不是欺騙，只是你一直不說實話，我想知道你的真心。”皇甫高毅的眼神突然弱了下去，整個人都有些激動：“別騙你自己了，你明明是愛我的，明明想跟我在一起，為什麼要拒絕你自己呢？”
拒絕自己……
白飛雪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在拒絕自己，她一直覺得，她和皇甫高毅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即使能夠回去，也不會和從前一樣。
他們之間真的多了太多的東西。
“你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幸福，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他突然握住白飛雪的手，沒有再霸道地攬她入懷。
“好啊，你先擺平豫州的事情，坐穩皇位，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白飛雪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皇甫高毅卻被她迷惑了，好久沒有見過那樣的笑容出現在她臉上，他喜歡看她笑，她笑起來太美好，讓他看得失了神。
周雄和白鬍子老頭早就已經知道皇甫高毅醒了過來，知道他們夫妻倆有些矛盾，所以一直不敢露臉。
“都出來吧，別躲躲藏藏了。”皇甫高毅說道，周雄和白鬍子老頭才從門後面走了出來。
白鬍子老頭已經知道了皇甫高毅的身份，然而他卻沒有驚訝，只是對白飛雪另眼相看。
“一般的女子，恐怕都巴不得進宮去，可是你……唉……也難怪，像你這樣真性情的女子，倒是少見。”白鬍子老頭說道，白飛雪卻收起笑容，靜靜站著。
“你擔心我會三心二意？我皇甫高毅對天發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皇甫高毅說道，白飛雪卻只是看著他，絲毫沒有因此而動容。
“不要發這樣的誓，難道你不覺得很幼稚嗎？”白飛雪淡淡看了那白鬍子老頭一眼，又轉而看著皇甫高毅，補充道：“皇帝的家事，其實是國事，你可以弱水三千，獨取一瓢，可是皇室總要開枝散葉，江山總要依靠各種關係來穩固。”
“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皇甫高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苦笑，他說完，搖了搖頭。
“不是我怎麼看你，而是朝臣怎麼看你，百姓怎麼看你，你是皇帝，是他們的天，而我卻不能不能獨佔這一片天。”白飛雪的話說得直白、淺顯，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聽懂了，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聽懂。
“那你究竟想怎樣？”皇甫高毅問道，眼裡滿是無奈。
“你如果真的愛我，就放我自由。”她說道，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明明因為他救了她而感動，明明自己親口承認還愛著她，明明為了讓他甦醒而守了整整一宿。
“好……你贏了，我放你自由。我皇甫高毅再說一次，你若是不願意跟我走，我決不會強迫你。”皇甫高毅放手，心中卻暗下決心，一定不會就此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