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釋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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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釋恩怨

黑幫大軍經過八個小時的鏖戰，擊退了克隆人和真神教聯軍的一次又一次近乎瘋狂的反撲，終於在夜幕降臨之前，將包圍圈完全合攏，然後就地構築工事，補充裝備、物資和人員，為來日的決戰做最後的準備。

黑幫的戰爭機器在胡狼天才的指揮下全速運轉，再次動員了五十萬軍隊和數以萬計的重型裝備，耀眼的燈光將方圓數百公里內的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鼎沸的人聲和機器的轟鳴徹夜不停，在陣地的內側，廣袤無垠的沙漠裡，鋪滿了武器的殘骸和屍體，月光落在鮮血浸透的黃沙上，發出清冷的光，與聯軍陣地上的寧靜、黑暗構成一幅灰暗的圖景，彷彿在昭示次日的結局。

詛咒之城，克隆人總部。

羅尼依舊腰身挺直紋絲不動地站在大廳中央，不過，與戰爭剛剛開始相比，眼中的血絲和額頭的白髮多了很多：“參謀長，友軍的情況如何？”

羅斯伍德站位稍後，關切的目光投向身前的上司和同僚，輕聲說道：“傷亡慘重——噴火兵全軍覆沒，坦克、戰車等重型裝備損失一半，機動步兵減員60(百分號)，自殺鳥損失殆盡，戰機數量銳減到原來的三分之一。另外，他們的基地同樣處在黑幫大軍的重圍之中，現在完全依靠信徒的自殺式攻擊來遲滯對方的攻勢，最多隻能再堅持十到十二個小時。”

羅尼語氣平靜地問：“我們自己呢？”

“比友軍稍微好點：重型裝備損失35(百分號)，戰機40(百分號)，人員50(百分號)，不過戰死的軍人和平民都按照您的命令強制重生了。”羅斯伍德解釋道：“真神教計程車兵打起來不要命，又沒有章法，故而傷亡遠遠超過我們。”

“這很不應該——真神教是來增援我們的，損失反而更大，我們於心何安！”羅尼不假思索地吩咐道：“把友軍全部從第一線撤下來，然後再找機會幫助他們突圍，去保護他們的基地。”

“恐怕用不著了！”羅斯伍德微微搖頭，用惋惜的語氣說：“我剛剛跟真神教派遣軍的指揮官透過話，他說教皇麻原大人已經決定在神的庇佑下，親率數十萬信徒與敵軍決一死戰，要他不必回師增援！”

“這麼說，派遣軍也是鐵了心死戰到底嘍！？”

“從指揮官到普通士兵，似乎沒有人準備活著回去。”

“荒唐！”羅尼厲聲說道：“黑幫發起戰爭，一來是爭奪星球的控制權，二來是報復我們克隆人，不大可能對真神教趕盡殺絕，為什麼不能妥協？難道非要拖上數十萬無辜的生命嗎？如果神真的存在的話，仗還會打到這步田地嗎？”

“我在昨天還跟你持相同的看法，但現在卻不同了！”羅斯伍德若有所思地望著羅尼，“真神教的神說不定真的存在！”

“什麼？”羅尼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搭檔，“難道你會相信那麼荒謬的事情！？”

“司令官閣下，請注意，我說的是真神教的‘神’，而不是通常意義的神。”參謀長解釋道：“聽派遣軍指揮官的語氣，他們的神供奉在基地最隱祕的地方，一直處在沉睡狀態，而麻原教皇知道如何喚醒它，必定會被用來對付黑幫。我們雖然無法推測它到底是什麼東西，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神”必然擁有強大的力量！”

“何以見得？”

“想當年，麻原的智商可是人類之冠啊！像他這樣的人都篤信無疑的東西，怎麼可能弱的了？”

“如此說來，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嘍。”羅尼揶揄道，“想不到咱們這些人之間的戰爭竟然能讓神都睡不安寧啊！”

“不過，黑幫的主力大部分集中在我們這邊，就怕他們的神解不了詛咒之城的近渴啊！”羅斯伍德憂心忡忡地說道：“以我們現有的力量，絕對堅持不到明天中午！”

“那就盡力而為吧。”羅尼的聲音中有種難言的蕭索，“也許滅亡本來就是我們這個被詛咒種族的最好歸宿。”

“羅尼，絕對不可以放棄！”羅斯伍德猛地抓住好友的肩頭，厲聲吼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再次啟動克隆程式，製造成千上萬的炮灰來拖住敵人？”

“怎麼可以這樣！？”羅尼大驚失色，沉聲說道，“我們經過幾代人的努力已經族群的生命週期延長到了六十年，怎麼可以讓那些無辜的生命再次面對如此悲慘的命運——戰死或者活五年，你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殘忍！？最殘忍的是克隆人種族的滅絕，而不是個體的犧牲！”參謀長的眼中發出狂亂的光芒，“以艾琳娜的性格，會放過任何一個克隆人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羅尼渾身一震，表情迅速暗淡下來。

“羅尼，快下命令吧，再晚就後悔也來不及了！”

羅尼望著螢幕上黑幫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軍隊，嘴角抽搐了幾下，將手慢慢放到自己身前的一個巨大的猩紅色按鈕上。

“報告司令官，黑幫指揮官要求通話，公共頻道1127。”正在這時，值星參謀的聲音從通訊器內傳來，“請指示！”

“是來勸降呢？還是來羞辱我們？”羅尼和羅斯伍德相視苦笑，然後命令參謀接通黑幫指揮官。

“羅尼叔叔，我是胡狼。”表情異常複雜的軍隊領導人影像投射在指揮部內，他用異常誠懇的語氣說道：“艾琳娜並不是為了向您和克隆人報復，而是形勢所迫——聯邦軍隊已經磨刀霍霍，隨時都可能對這裡發起進攻！叔叔，我懇求你命令軍隊停止戰鬥，我以我與羅特的友誼向您保證所有克隆人的生命安全——”

“胡狼，你幹得不錯！”羅尼臉上泛起欣慰的笑容，是那種長輩看到自家子弟有所成就的時候特有的笑容，發自內心的笑容，“剛剛知道你被政府通緝、追殺的時候，我很擔心。後來，你出現在血腥的塞場上，雖然表現不錯，但我怕你迷失掉本性，正準備派人跟你聯絡，沒想到你竟然被艾琳娜給請去了。不過，這對你是件好事，呵呵。”

“叔叔，您能不能先讓軍隊停下來？”胡狼偷眼看了下不遠處激烈的戰爭場面，焦急地催促道：“我們然後再慢慢拉家常。”

“胡狼，讓艾琳娜過來，我有幾句話要跟她說。”羅尼完全不理會胡狼接連不斷的催促，慢悠悠地拉起家常來。

艾琳娜緊咬著嘴脣的影像隨即出現，只見她面孔漲的通紅，胸膛急劇起伏，望向羅尼的眼神交織著怨恨、後悔、慚愧和倔強，甚至還有那麼一絲難以言喻的依戀——那張蒼老的臉龐與昔日的戀人是如此的神似，勾起多少甜美的回憶。

“艾琳娜，請接受我這個倔強的老頭子的歉意：我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在內心深處一直在為羅特的事情後悔。”羅尼垂下花白的頭顱，深深地彎下腰，“不過，作為被詛咒族群的首領，即使時光倒流，我依然還會做出同樣的安排，這，是我們的宿命。”

艾琳娜臉色驟變，欲言又止。

此時此刻，黑幫的教父已經完全變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人，胡狼望著她，沉聲說道：“艾琳娜，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詛咒之城的基因庫記憶體儲著城內所有居民的記憶和完整基因，叔叔完全可以將羅尼復活，重新得到自己的兒子。可是如果那樣做的話，羅特的記憶仍然保留在離開詛咒之城以前，與你我素不相識，這對你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所有羅尼叔叔強忍喪子之痛，放棄了克隆羅特——”

“叔叔，我錯怪你了！”兩顆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滾落，艾琳娜痛苦地搖著頭，“請原諒我，我真是太不懂事了！”

“羅特是個開朗活潑的孩子，詛咒之城的氣氛完全不適合他，而你們兩個給了他真正的快樂，所以我這個父親寧願在腦海中留下這段快樂的記憶。”羅尼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但卻有著強烈的苦澀味道：“你們說，我是不是有點自私？”

“叔叔，這都是為了我！你不要說了！”艾琳娜哭喊道：“大哥，快，快命令軍隊停止進攻，不論付出多大的犧牲我都無所謂！”

“孩子，這場戰爭雖然是你挑起的，但我們克隆人既然將真神教扯了進來，那麼從道義上說，就絕對沒有單獨媾和的可能，希望你們能體諒我的選擇和苦衷。”羅尼接著說道：“胡狼，盡你這個指揮官的職責吧，不要感情用事。”

看到胡狼沉吟未決，艾琳娜猛地推開他，怒吼道：“我是艾琳娜，聽我的命令——”

“等等！”冷眼旁觀的參謀長突然打斷了她的話，“真神教的神出來了——戰爭已經沒有辦法停止了！”

給讀者的話:

老男人給各位書友拜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裡財源滾滾，好事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