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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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寒意
第30章 寒意
她不禁想到昨晚費雲南那副嗜血的模樣，簡直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令人心生畏懼。
一絲寒意從脊背迅速竄到了全身，她不知不覺出了一身冷汗，緊貼背部的上衣很快就溼透了。
“費太太，昨晚您是不是看到了什麼？”李隊長追問道。
“不好意思，我是想告訴您，我睡了一夜，什麼都不知道。”
她並不是想故意隱瞞，只是費雲南平時幾乎從不與她身體接觸，偏偏在她開口前攥住她的手，是何意圖不言而喻。
“哦，這樣啊。”李隊長小聲嘀咕著。
她鬱悶的低下了頭，發現他仍然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李隊長將一張名片塞進費雲南的手裡，客氣地說：“費先生，費太太，如果你們想起什麼，可以隨時聯絡我。”
“一定。”費雲南沉聲作答。
“謝謝配合。那就不打擾兩位，告辭了。”
李隊長同兩個人告別之後，便帶著年輕警察離開了別墅。
“嘭”地一聲，別墅大門緊緊地合上了。
費雲南鬆開了緊握著林小雨的手，將李隊長的名片塞進上衣的口袋裡。
她重獲自由之後，馬上跟他拉開了距離，厲聲質問道：“費雲南，你為什麼不跟警察說實話？”
“我應該說什麼實話？”
“你……”她氣憤得就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你就是殺人凶手！”
“對於這個指控，你有什麼證據？”費雲南的語氣頗有些諷刺的意味。
糟了！她怎麼犯傻了？！
自己一時衝動出口指責他，除了打草驚蛇之外沒有任何意義。她的確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證據，就連昨晚看到那駭人的一幕，一開始也不是十分確定。
可是，現在賀阿姨無辜慘死，若要一直隱瞞真相，她良心上過意不去。
“我親眼看見的，昨晚你就站在泳池邊，雙手沾滿了鮮血！”她激動地爭辯，長睫毛顫抖不停。
費雲南的面色沒有半分波動，冷嗤一聲：“那你就去告訴警察，你都看到了什麼。我可以接受調查，但有件事情必須提醒你一下，別忘了當初為何要嫁入費家，作為我的妻子你又該做些什麼。”
這番話就像在她心裡投下了一顆炸彈，又好似平靜的心湖突然波瀾乍現，漾著一圈圈酸澀的味道。
他說的沒錯！她嫁給費雲南本來是為了照顧他，現在去警察那裡舉報他是殺人凶手，明顯與嫁入費家的初衷背道而馳。
但是，費雲南刻意對警察說謊，足以證明他有不可告人的祕密。
“費雲南，我昨晚根本沒吃安眠藥，你這種說法就是蓄意欺騙。”她說這話時，嘴巴一陣發苦。
“哦，是嗎？”他淡定地反駁，“這是賀阿姨告訴我的，你知道我什麼都看不見。”
費雲南的辯解令她啞口無言，他拿賀阿姨來說事兒，這麼做實在太狡猾，現在根本是死無對證。
“剛才警察問話時，你為什麼用力攥住我的手？這不是心裡有鬼，又是什麼？”
她本以為這個問題會難住費雲南，不料，他衝她嘲諷地一笑，說出的話更是讓她無言以對。
“費太太，家裡發生了命案，又有警察找你問話，我是擔心你會害怕，才想藉此安撫你，完全沒有別的意思。方才，你在警察面前說，自己昨晚睡了一夜，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又說看見我滿手鮮血，懷疑我是殺人凶手。前後證詞差異這麼大，蓄意欺騙的人好像不是我吧？”
她沒想到自己被費雲南反將了一軍，更令人感到懊惱的是，他藉機提醒了自己，對於她前後不一致的證詞，警察必定會質疑她的誠信。況且，她目前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證據，正所謂“空口無憑”，再去找警察肯定不會有任何作用。
她一時感到無計可施，緊皺著眉頭默不做聲。
“你還有其他問題嗎？”費雲南淡定地問道。
林小雨死死咬著下嘴脣，似乎疼痛能讓她冷靜下來，更好地理清思路。可是，費雲南的回答滴水不漏，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證實自己的揣測。
費雲南見她半天不答話，雙手轉動著輪椅離開了客廳，整個過程中沒有片刻的停頓。
眼瞅著“殺人凶手”逍遙法外，她的心頭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有些堵得難受。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裡，林小雨這才意識到，費雲南每次出行必坐輪椅，而昨夜自己撞到的那個男人則是站立著的，說明對方的雙腿並未殘疾。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男人幽暗的眸子始終直視著她，看起來視力應該很正常。
根據她之前的調查，別墅裡並未住著其他人。費雲南又瘸又瞎，若是沒有別人的幫助，就連下樓都成問題。以他這種身體狀況，怎麼可能獨自完成殺人計劃？
再加上他表現得坦然淡定，說出來的話條理分明，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
這麼說，真是自己冤枉了他？還是這棟別墅裡……鬧鬼？
一團疑雲籠罩在她的頭頂，她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叩！叩！”
寂靜中突然響起一陣短促有力的敲門聲，將沉思中的林小雨嚇得一激靈。
短暫的停頓後，敲門聲再次響起。
林小雨遊離的神志終於被拉回，她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誰在外面？”
“是我，丁旭。”
她見過費雲南的助理幾次，已經能辨認出他的聲音，確定敲門的人是丁旭無疑。
“請進。”她開啟門，客氣地說道。
“少奶奶，董事長聽說這裡發生了命案，讓我把您和少爺接到老宅去住。車子就停在外面，麻煩您準備一下。”
再次聽到“命案”二字，她瓷白的小臉血色褪盡，胸廓劇烈起伏著，身子也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