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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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芳林,沒想到你被派了過來。”下了馬車，打眼便是一個熟悉的人,雖然換了另外一身衣服,但是身形卻沒有絲毫的改變,叫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芳林略微抬起了身子,頭卻微微低著。“回王爺，這是陛下特意安排的。陛下說，奴婢伺候了王爺許多年，王爺有許多習慣都只有奴婢才知曉,為了避免那些新來的不懂事,便將奴婢派了過來，希望王爺在宮外也能像以前一樣自在舒適。”芳林將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做了解釋。
“陛下有心了。”我點了點頭,劉輝的這份情意，我便領下了。雖說我一向對這些事情不太在意，但是在身邊伺候的人如果是自己熟悉的人，便會更好。“好了，天氣涼，大家也不要在這裡站著，有什麼話進府裡再說。”天色已經全黑，只有潔白的雪與燈籠的光芒相互映照。下雪的天氣還是極冷的，為了我們兩個人，讓這一群人在這裡候著，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不過規矩便是如此，即使麻煩，也要遵守。
“是，王爺。”芳林應下之後便帶著一大堆的人退到了一邊，為紫清苑騰出一條路來。
紫清苑拉著吟箏的手，緩緩的朝裡面走。經過的時候，把那些人都打量了一眼。發現除了芳林之外，其餘的都是一些年紀比較小的陌生面孔，想來是今年才被送進宮裡的，不過看起來都挺有規矩的樣子，紫清苑在心中再次感嘆劉輝做事情仔細。他不在的時候，什麼都替他打理好了。要不，自己去茶州的時候，讓劉輝多照應一下吟箏，他一定會很樂意的。
紫清苑領著吟箏走在前面，芳林帶著下人走在後面，侍衛與車隊隨後跟了進去，最後守門的幾個僕人將大門‘嘭’的一聲合上。這座府邸迎來了它新的主人，只是不知這一次的主人能在這裡面住多久。
“芳林，吩咐人將我們的行李整頓好之後，便將府裡的人都叫來大廳，我有話要說。”一邊往前走著，一邊向芳林交代。
“是，王爺。”芳林應了下來，但卻沒有馬上實行。
“還有什麼疑問麼？”我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女子，問道。我不覺得自己的命令有什麼問題，而且應該是很清晰的表明了我的意思才對，為什麼芳林卻有些猶豫的樣子。別看她此時好像一臉平靜，沒有什麼情緒的樣子，但是幾年的相處，讓我也算了解這個女人的想法。
“奴婢多嘴問一句，希望王爺不要見怪。”芳林猶豫著說道。雖說知道這個人一向都很溫柔，應該不會因為自己要問的小事而責怪自己，但是禮不可費。作為陛下欽點的府內總管，芳林必須要謹言慎行，自己的行動就是未來的一府人的表率，可不能輕慢。若是讓這位受了委屈，宮內的那位可不像表面上的那麼好說話。
“沒事，有什麼就說出來，本王絕不會怪你。”我點了點頭，芳林這個人一向是謹慎的，所以才會被劉輝送來吧。
“吟箏...吟箏夫人的行李要與王爺的放在一起嗎？”芳林猶豫的問道。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吟箏，叫小姐吧，據外面的傳言，這兩個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對外聽說也以夫妻名分相稱。叫夫人吧，吟箏又還沒有正式的名分，不管是側妃也好，還是一般的姬妾也罷，都還沒有定下來。所以芳林為這個稱呼的事情頭疼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像外面的人一樣稱呼一句夫人。
“這是自然的，待會兒我也會跟眾人說這件事情，芳林你先聽著吧，心裡有個數。從今日起，吟箏便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她的話就相當於我的話，你們如何對我，就要如何對她。明白嗎？”我看了吟箏一眼，得到她的默許之後，才說道。
“是，王爺。”即使聽了這種話，芳林的臉上也依舊波瀾不驚，沒有任何的變化，連語氣都沒有變過。
看著底下站著的眾多僕人，這些都是王府裡面擔任了一些職務的人，或者手底下有幾號人管著的管事一樣的人物。就算只是如此，也有近三十號人。
“這是府中奴才的名單，請王爺過目。”芳林遞上一本名冊，隨後又站回自己的位置。
隨意的翻了翻手中的書頁，粗略估計王府中有百多名僕人，放下名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下面低著頭的眾人。拍了兩下手掌，示意眾人都看過來。“今天叫大家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只是想讓你們這些管事認識一下以後的新主人。你們都是從宮裡精挑細選出來的人，規矩也都懂得，本王也不多說。只有一條，”踱步到吟箏的身邊，拉著她，對著眾人說道：“從今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吟箏都是我敦親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沒有之一。你們如何待本王，就要如何待她。若是有任何輕慢，便如同此杯。”另一隻手拿起剛剛端上來的茶杯，輕輕一捏，上好的茶杯就這麼碎在眾人面前。
“是，王爺。”底下的人立刻齊聲應道，沒有一個人看那個茶杯。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因為他們只需做聽話的人偶，其他的事情便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便無需害怕。
“很好，我希望大家不要犯戒，否則不用家法，我會親自動手。”他們的反應讓我很滿意，這樣遇到任何事情都平靜以對的態度，才不會給我惹事。
進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立威，當然這威是為吟箏立的。我不久就要離開貴陽，真正在這王府裡生活的人是吟箏。如果有些話不說清楚，說不定我走了之後，就會有任給她穿小鞋。府外的事情有藍楸瑛他們幫襯，府裡卻必須要靠吟箏自己。可是如果我沒有表明態度，下人們便會認為吟箏不過是仗著我的寵愛，拿著雞毛當令箭，輕則陽奉陰違，重則傷害到吟箏，這些事情都是有可能的。畢竟吟箏出身煙花之地，就算這些人嘴巴里不說，心裡終究都是看不起的，就像是曾經的第六妾妃一樣。整個王府裡身份最低微的是雜役，那些都是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專門用來做重活的人。但是那些人都是男性，在別人的眼裡，吟箏的出身連這些人也是不如的，誰讓這個時代，男子為尊呢。其餘的人都是從那些中小貴族裡選出來的，也許容貌不比吟箏，但是身家清白卻是真的。
吟箏原本是靜靜聽著的，她知道紫清苑這麼做是為了自己的將來。但是在聽到那句‘唯一的女主人’時，手指動了動，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話聽音，聞其音知其意。紫清苑的話讓在場的人心裡都有了幾分計較。以吟箏與紫清苑的關係，的確是夠資格做這王府裡的女主人。但是紫清苑說的是‘唯一的女主人’，在說這話之前，還加了一個時間來明確，如果說這話沒有特殊的意義，這些人是怎麼都不信的。所以才會讓聽了這話的人，心中都有了另一番計較。雖說這位王爺溫柔儒雅，善良敦厚，但是說話卻從未出爾反爾過。既然這麼說了，那便不會有改變的可能。這樣子，他們便真的要好好想想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這個被敦親王寵幸的女主人了。
一番話之後，便讓那些人各自散了。吟箏與紫清苑一起攜手進入了正房，晚膳是在房裡吃的。用過晚膳，下人都退了下去。吟箏看著坐在椅子上飲水的紫清苑，走了過去。
“殿下剛才在大廳的話是什麼意思？”吟箏一向都是有話直說的，而且這事情與她自身也有直接的關係，她必須問清楚。
“就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窗外有月光灑落了進來，兩個人影落在地上。光看影子，便能想得到這兩個人會是怎樣風流的人兒。
“你知道你這樣的話若是傳了出去，會被人怎麼說嗎？”吟箏嚴肅的看著紫清苑，這樣的話可不是他們兩人開開玩笑，說說就能算得了。唯一的女主人這名頭很好，在外人看來是十分榮幸的事情，會認為他們倆感情好到沒有第三者能插足其中。可惜這兩人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吟箏可不認為紫清苑對自己有那麼深的好感，以後有沒有說不定，但是現在肯定沒有。可是紫清苑今天這麼一說，便相當於把話說死了，以後他想成親了，怎麼辦？難道那以後進門的女人會願意自己被一個青樓出身的人東管西管的。除非紫清苑壓根沒打算成親，想到這個可能，吟箏看著紫清苑的眼神有些微的變化。雖然這種事情可能性很小，但是考慮到紫清苑已經二十七歲的年齡（這在那個時候就算大齡剩男了，與現在的四十歲不結婚的人有得一拼），身邊也沒有一個女性，之前也沒聽說什麼傳言。種種跡象結合起來，那個不可能的事情也變得有可能了。
“難道你喜歡男人？？？”吟箏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音量，生怕自己聲音過大，被別人聽了去。
“你是從哪裡得出這個結論的？”我驚訝的看著吟箏，很好奇她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從很多方面。”吟箏上下打量著紫清苑，越看便覺得越有可能。她完全不知道她此時看著紫清苑的眼神有多詭異。
“放心，我沒那個嗜好。”看著吟箏越來越肯定的眼神，我連忙否認，再這麼下去，我就會被人當成那什麼了。說實話，我要真的能接受的話，還用等到現在。“只是我沒打算成家而已。”我心理上的那一關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闖過的啊。
“是麼？”吟箏將信將疑的看著紫清苑，看對方一臉認真的表情時，她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