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七章 荒山降魔難至,悍將守關身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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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七章 荒山降魔難至,悍將守關身死(六)
刀刃與槍尖。
劍身和錘端。
在迅捷的移動著,使空氣顫動,發出尖細鳴聲。
李西握著斧柄,將圓斧駕過頭頂。
“嘭!”
“唰!”
關刀的刀刃,從李西的頭頂,橫斬而出。
刀鋒,切斷許多在火中,如同熒光的雪。
“咔!!”
刀刃,槍尖和鋼劍,鐵錘,俱被斬破了飄雪的關刀,砍成了兩截。
勝負只在瞬間,生死也在瞬間。
刀鋒滑過,鮮血迸濺。
四名身綁獸皮,騎著駿馬的男人,俱被砍翻下了馬背。
原本奔至李西身前的大量騎兵,俱都拉起了韁繩。
“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拉起韁繩,驅動黑龍穿過李西的身側。
剝羽咧開嘴,發出了一連串的笑聲。
他眼眸間充滿了血絲,不久前爬滿臉上的陰霾,卻已經全部消失。
他看著騎兵中距離自己不遠,面色突然凝重起來的公孫軒月,笑聲越發的響亮起來。
越發的刺耳起來。
他一邊笑著,一邊流淚。
“吾王啊。”
吾之,西荒王啊。
剝羽拉拽起韁繩,驅使黑馬停下了腳步。
他微垂下腦袋,湧出他眼眶的熱淚,如斷線的珠簾般顆顆掉落。
他嘴角翹起的幅度,卻更加明顯。
他爬滿了熱淚的笑容,更顯得猙獰和瘋狂。
“羽,在此。”
人在。關在。
“要兌現,自己的諾言了。”
對不起。
“啊!!!”
剝羽抬起頭,看著紛紛後退的騎兵,張嘴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
那一刻,他感覺呼吸似乎停滯了。
他感覺,時間似乎停止了。
“嘭!!”
從他身上散出的靛青罡元,突然斂去。
一道青色的圓環,浮現在了他的身體周圍。
營寨後方,一直觀察著戰場的公孫軒日,臉上的笑容快速的收斂了。
“果然。”
“當年祖先親上天虎山。真的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人族,果然受到了蒼天的眷顧。”
“所以,縱然人的壽命極短,人的**羸弱。”
“但青蓮道尊,卻能參悟天地至理,練出修行的法門。”
“妖族被人族所滅,不冤。”
“唉~!”
公孫軒日長嘆口氣,滿臉感嘆的提起了手中柺杖,輕輕的點在了地上。
他腳下的懸崖。快速的顫抖起來。
他的聲音穿透了夜幕,響在了燃燒的營寨中。
“軒月,不要硬抗,用破元箭矢。”
公孫軒日的聲音。響在了剝羽身前所有正勒緊韁繩的蠻人耳畔。
騎著駿馬的蠻人,撥轉馬身,飛快撤退。
唯有公孫軒月,依舊停在原地。
他面容扭曲。張開了嘴。
“不!!!”
不?
公孫軒月的聲音,傳到了公孫軒日的耳畔。
公孫軒日的身體微僵,臉龐立刻被氣的發白。
“軒月。你想幹什麼!?”
“你敢不聽我話了嗎!?”
公孫軒月在其餘蠻人面露震驚的注視下,驅使馬匹邁步向前。
他獨自騎馬走出了人群,駐步在距離剝羽不遠的地方。
他舉起鎏金錘,遙指剝羽。
他竭力喊出的聲音,似乎穿透了夜幕,直抵夜穹的深處。
“我們,不能再退了!!”
“我巫族,已經沉寂了萬年!!”
“當年的人族,不也是受盡了妖族奴役和磨難後,才有了青蓮前輩的立派建宗!”
“他們人族,身上流著源至我等的血!”
“為何我族中,就出不了一個青蓮!?”
“父親啊!”
公孫軒月面露自信,翹起了嘴角。
他驕傲的揚起頭,笑著道:“萬年前,我等繁衍於長河流域時,便馭使著體蠻!”
“後來,為了對抗南下的妖族,我
我族發明巫蠱之術!”
“我族最強盛時,甚至將妖孽趕到了異土!”
“可我族中的強者,卻從來沒有如青蓮道尊和蠻古鳳妖般,擁有那樣無可匹敵的力量!”
為何?
“父親,為何!!?”
聞言,公孫軒日眉頭緊蹙。
他想要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回答不上來。
為何啊?
究竟,是為何啊?
“因為,我等一族,從來都喜歡藉助著外力!”
“因為,我等一族,從來都沒有經歷真正的壓迫!!”
公孫軒月放下了手中巨錘,看著不遠處駐馬在原地的剝羽和剝羽身後,單膝跪地正拼命喘息的李西。
他臉上流露出讚賞之色,心中湧出濃濃戰意。
“父親!”
“請仔細看著,軒月與人中強者之間,究竟存在著怎樣的差距!”
究竟是怎樣的差距,才會誕生出絕望。
並在絕望中不斷變強,最終帶來希望。
“我堅信!”
“只要明白這差距的巨大,我巫族之中,總有一天定會走出第二個青蓮!”
公孫軒月雙腿微夾馬腹,邁步走向剝羽,卻看見剝羽突然張開嘴,吐了口血。
將因為拼力揮刀砍翻四名騎兵時,被反力戳傷的肺腑間,積累的黑血吐出來後,剝羽立刻感覺胸間的鬱痛減輕了許多。
他抬起了未握刀柄的左手,繃直閉合的五指遙指著驅馬奔來的公孫軒月,然後朝內曲彎。
他語氣冷漠,嘴角輕抿,面露恬然之色。
他聚罡元在喉間,使聲音穿透夜幕,徘徊在所有人的耳畔。
“說夠了吧!?”
“來!”
黑龍張開嘴輕嘶一聲,載著剝羽迎向了衝來的公孫軒月。
什麼,才叫差距?
剝羽平舉起關刀,感覺從體內生出了一股迥異於之前的力量。
他丹田中,兩顆青色的聚氣粒,突然快速移動起來。
第三顆聚氣粒,在兩顆聚氣粒間,浮現了出來。
三顆聚氣粒間,生出了六條由元氣組成的纖細煙河,煙河將聚氣粒連線了起來。
看著高舉著巨錘,越來越近的公孫軒日,剝羽來不及觀察身體中的變化,卻能清晰感受到在體內,遠遠充沛於平常的元氣。
他,即將入洞虛。
他,裝作不知道。
他將全部修為與入洞虛的希望,全都聚在雙臂,舉起關刀朝著砸來的鎏金錘,橫斬而出。
“唰!!”
響亮的風鳴,蓋過了所有的一切。
“咳!咳!”
公孫軒月咳嗽了兩聲後,鬆開了已沒有錘頭的長柄。
他仰頭摔下了馬背,落在地上後,又快速的爬動起來。
他抬起上半身,看著停在身前的神駿黑馬,看著坐在黑馬上的剝羽。
他面露不甘,手捂著橫貫胸膛的傷口。
剝羽看著面露不甘的公孫軒月,微微翹起了逐漸失色的嘴脣,然後開始撒謊。
“念你,修行不易。”
“武藝,還算不錯。”
“我,饒你不死,滾吧。”
聞言,公孫軒月臉龐頓時扭曲了起來。
他張開嘴,朝剝羽厲聲喝道:“老子,不要你可憐!!”
“有膽子,你就殺了我!!”
聞言,剝羽笑了。
他昂起身體,不屑的看著公孫軒月的雙眼,一字一句的道:“我,修行之日不久。”
“但手中關刀所殺之人,莫不是驚才絕豔,修為驚天之輩,從沒殺過愚笨腌臢,骯髒之徒。”
“今天,我就為你,破一次例。”(……)
ps:嗯。
謝謝,大大們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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