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間自有痴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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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人間自有痴兒女
遊艇上的船員接到指令後走得利索,直接當了李霽是在假期呼朋引伴帶泡妞的二世祖,反正不差他們錢,不用待著更好。
被連人帶船轟遠遠的打撈船上卻顯然有些不情不願,走得磨磨蹭蹭。待到停在岸邊的遊艇開到海面上老遠,打撈船上李霽的一個下屬,還一直不停地在電話裡講著出航的難處。
因為不僅是霞灣,這一帶沿海一線多有沉沒古船,近些年來,隨著文物古董越來越受重視,這片海域已嚴格管理著這樣的打撈船出現,李霽按著許阿嬤給的單子準備,看似乎備一條船,實則在拿下允許出海的許可更麻煩。
這種擅於懷疑指令的手下不能再用。掛下電話,立在遊艇之上的李霽面色有點鐵灰,待看見凌風站在船頭的許洛秋時,鐵灰色立轉為鐵青。
“要下海?”,風中傳來於雲奇的吼聲,剛才一上船,他就又一次在駕駛艙內搶過了方向權,秦子軒就在他的邊上蹲著,一臉崇拜。
應該是這兒沒錯,憑著看記錄片顯示的沉船位和說不清直覺,許洛秋握了握手中從梅嬤那兒不告自取摸來的三枚銅錢,示意點頭揮手,遊艇穩穩地定住。
“沒有潛水裝置。”,隱隱地知道許洛秋應當是打著去海底尋遺骨或遺物的主意,李霽迅速查探了下船上的裝備,回想了下許嬤給的清單似乎也沒給出這一項。
誰要那些?正午的陽光下,許洛秋展顏一笑,露出了幾顆白如貝的小牙,笑容還未完全合上,看也不看,身體向後一翻,一道優美的弧線,背躍入海,只濺起一星兒浪花。
“洛洛!”雖心知無險,但還是被驚著的於雲奇從駕駛艙衝了出來,扶在護欄上,向下望去。
隔了會兒,平靜的海面露出個溼漉漉的小腦袋,接著是一隻緊裹著溼衣的手臂,許洛秋笑著,向船上揮了揮手,轉瞬又消失在海面上。遊艇之上飛掠下一個黑色霧團,撞開海面直潛入底。
可以不用潛水裝置到多深?秦子軒的眼底是一片驚訝,他開始覺得要是能真跟著不靠譜的學姐學點靠譜的也是挺好。
可惡!於雲奇用力緊抓著護欄指節透著森冷的白,緊盯著海面的眼睛似乎要將海水燒出個洞來。自小長在洛城,他知道,即使水面被陽光照得再暖,這裡的海水也是越深越冷。
靜望著水面,於雲奇也深知就算現在的自己跳下去,也不是幫忙,而是添亂。可是……可是,我應該也可以做的到?
記憶裡又有模模糊糊的影像出現,黑夜裡一言不合就躍進洛江的女孩,跟著跳下去驚恐尋找的少年,在水底不見人影的恐懼中突然攀上脖頸將他往更深處拉扯的雙臂,還有客串水鬼許洛秋的咯咯笑聲,“再往下潛呀!我教你……”
白天的海面蕩著藍,閃著金,可隨著潛下的深度越深,水底的顏色越沉重,直至一片黑暗,陰沉森冷,點點滴滴滲入骨髓的黑暗。
無論是人還是鬼獨自呆在黑暗中總是寂寞,如原本就生長在海里的精靈一樣,許洛秋快速地在水中游曳,眉間有些感傷,很快地,一小團更黑的黑光從她身後劃過,淡淡向外暈出的黑色光芒沒有被前方的黑暗吞沒,如幽幽螢亮的黑珍珠。
黑色的珍珠圓圓滾滾滴溜兒轉,很快擦過了幾隻扣海里沙裡只露了一點天青色的碗底,在一堆殘木之中來回翻滾。原本混成一團的木頭在小鬼的試探啃咬下,顯出了不同的色澤。
小桐做的不錯!以後可以兼個副業來找古董了。許洛秋的手也摸上了海底殘留物,幾件過手,深藏在海底附在物件兒上的殘念,一一掠過,原來當年來接親的沉船摞在了一樣艘更古老的海難商船上。
沉在海地的古物日久靈,所以當年才將接親人的魂生生困住。可現在古物猶在,那魂兒跑那兒去了?
難道梅嬤的記憶裡,杜華是聽見她與姐姐桂嬤的對話離去後,就負氣或是出於什麼原因散了魂,所以才不再復見,但若如此,為何又會按著潮汐,遵著陣法,從未誤過潮期。
洛秋一臉困惑地細心翻著海底的舊物,一個小小白瓷茶盞剛捏在手心,身後突然籠上了一片黑影。神色一凜,手上多出了一柄烏匕,旋身向後劃去,亮光斬向背後突然襲來的長鞭。
一條黑色觸手被許洛秋的匕首削去一截,撲撲在在海底的泥沙裡蹦躂著,但另幾條長腕卻更發狠地向洛秋的身子抽打而來。一隻人形大小的八爪魚虎視眈眈地盯緊外來的入侵者。
見著洛秋沒禮貌的打量,一團黑沫如瀑,凌空而下,瞬洛秋雖然已急閉著眼撤了身,貼身的霞灣裝染上了一層黑,黑色的粘液從額髮下滴答而下。
呸!這太噁心了!洛秋懊惱地跺了跺腳,她最討厭這種實力不強但卻擅長咯應人的對手。抬起的素手聚一束光拔開眼前的墨色,匕首帶著同樣的白色光華扎向盤踞在舊木堆上的怪物。
匕首切下了一截黑,小桐撲上去一口吞下,嘴裡露個小尖,嘶嘶冒出的黑色,讓洛秋啞然失笑。
一條鬼魚?還是一條賴著不走的傻章魚鬼!匕首又一下扎入了怪物的頭部,洛秋似乎聽到了鐵板燒的吱吱響,正想笑,卻發現頭顱兩側籃球大的魚眼不停地轉動著,淌著黑水。
在流淚嗎?臨死前還會哭的魚?洛秋用指尖輕輕勾住了要撲向大傢伙的小桐,一隻手按向了剛被自己劃開的傷口,一縷薄弱的幽魂透體而出,在水中象無依無憑的水草一樣飄著。
杜華?眼前的鬼一臉痴呆樣,明顯已失去了神識記憶,依稀還是洛秋在記憶裡讀到的模樣。
章魚的屍體倒在一邊,一動不動,寄魂物沒了,傻杜華愣愣地在水中蕩,彷彿不知又要跟水流往哪兒去。
“站住!”,洛秋有些後悔自己下手太狠了,簡直是不問青紅,欺軟怕硬,她閃身攔在了杜華面前。
一枚銅錢拈在指尖舉起,雖然知道可能喚醒傻鬼記憶的可能性不大,但洛秋還是決心試試。
一隻透明的指頭捱上了錢的邊緣,泛起黃銅的光。光亮中男鬼杜華嘴角的突現出一抹憨憨的笑,眼前的銅錢和著著霞灣裝的女孩生生地拉回丟掉的記憶。
秀嶼到霞灣,每次到港都會去喝她家的茶。輕輕地在桌面把茶錢放下,在旁邊再擱下一枚尋了好久才找到的銅錢,偶爾聽她跟路過的姐妹說起過用那個年號的銅錢兒做的花毽最耐踢,但她想要卻找不到。
一枚,兩枚,再三枚。她終於跟他說上了話,“喂,那個銅錢不自己存著,總給我幹嗎?”
“就當幫我存著,可以嗎?”
好久,好久,才等到一個羞澀的點頭,轉身跑走的梅丟過一個填著新茶的小香囊……
想起了?洛秋的臉上甜甜淺笑,手指輕輕捏緊錢幣的一端,海中飄蕩的魂,攸地一下收進了古錢裡。
“我帶你去娶她!”,拍拍紮緊的口袋,洛秋返身向海面游去。
海水中有淚,洛秋在哭,哭兩個傻子,一個以為是因為自己說錯話氣走鬼情人的瘋婆婆,一個當時有點小傷心回到海底後就被魚吞了殘留屍骨被困在魚身體裡出不來的傻鬼。
月月潮至,見梅瘋了,就更膽怯地躲在遠處看她。只是擔心自己的模樣怪,會嚇著她?可不見不理,不解釋才更傷人吧?如果早些說清楚,阿嬤一定會有辦法幫他解困的。
洛秋恍惚地在水面露了頭,兩手機械地劃拉,打著圈圈浮著。
撲通一聲,隨著一個從船上扔下來的泳圈,於雲奇快速地跳下海,緊摟著她向前遊。
洛秋剛登上船,一個大大的白色浴巾包住她的身體,一聲熟悉的責罵響在耳邊,“你傻的呀?”
“我就是傻嘛!”,一聲嚶嚀撲進了正給她擦頭髮的人兒的懷抱裡,洛秋的眼淚徹底地打開了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