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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邊荒傳說 第二百七十章:向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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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邊荒傳說 第二百七十章:向雨田

江湖上有“三幫四教”的說法。三幫是黃河幫、大江幫和兩湖幫;四教是太乙教、天師道、彌勒教和祕不可測的逍遙教,代表著天下民間七股最強大的勢力,互相傾軋,爭取地盤,擴充勢力。

大江幫則是江南第一大幫,也是建康最有勢力的幫會,手下兒郎過萬,於長江兩岸城鎮遍設分舵,專做鹽貨買賣,獲利甚豐,亦使大江幫勢力不住澎漲。由於有桓溫在背後撐他的腰,他對桓家也是忠心不二。且江海流做人面面俱圓,所以大江幫穩如泰山,即使南晉朝廷也要給足他面子。

而一手創立大江幫的幫主江海流,名列內九品高手榜的第四名,屬於跺一跺腳,江南就能抖三抖的超卓人物。

大江幫而勢而生,因桓溫而起,自然與荊州桓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甚至可以用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來形容他們的關係。如若邊荒集落入桓家之手,他們不但可源源從北方取得戰馬等南方缺乏的物資,更可大發南北貿易的財,又可以在戰略佈置上佔盡優勢,邊荒集更變成他監視天下的耳目。所以這一次的邊荒之爭,野心十足的桓家現代家主桓玄絕對不會錯過,憑藉著大江幫的江海流與邊荒集漢幫的祝老大關係密切,以暗渡陳倉的方式進軍謀奪邊荒集。

這才有大江幫兩大天王齊聚邊荒集的事情。

…………

梁定都雙眼神光有若實質,笑道:“直破天,你那個叫席敬的兄弟死在潛入我們軍營刺探軍情,被我當場格殺,你這個做兄弟的來找我麻煩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你就不怕因為你的衝動,讓漢幫的祝老大難做麼?”

直破天臉色發黑,心中叫苦。

之前大江幫和邊荒集漢幫.給自己的資料,都是對梁定都的評價不怎麼高,至多就是飛馬會會主夏侯亭那一級數的高手,可是今天一試,梁定都的修為大大超出了兩幫的估計,這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大江幫在江海流之下有三大天.王,依次排名是“銅人”直破天、“閃雲刀”席敬和“狂士”胡叫天。現在閃雲刀席敬已死,狂士胡叫天則跟隨在江海流身邊,孤軍作戰的直破天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

“別人怕你梁定都,我可不怕……”

一個武士打扮,頭扎英雄髻,雖.然入鬢的修長黛眉充盈著女性的美態,可是輪廓分明,鼻子高挺,雙目深邃有神,身型英挺修長,一派俊俏郎君的模樣的英氣女子緩緩飄落下來。

“小姐!”

直破天看到來人,當即喜出顏面。

“原來是江文清小姐……”

梁定都雖然表情自若,但眼神還是流lou出一絲不.安的氣息。

江文清是江海流的獨生女,今年才十九歲,生得沉.魚落雁之容,聰慧出眾,武功得江海流真傳,極得江海流寵愛。而且江文清不僅盡得江海流真傳,更是被譽為巴蜀第一人的清淨尼的關門弟子,身兼兩家之長,武功實不在乃父之下,更以智計見稱,大江幫近年發展迅速,她佔很大的功勞。

得罪了江文清,就等於得罪了高居內四品的江.海流,得罪了巴蜀第一人清淨尼,更會招惹來桓玄的怒火。這可不是梁定都所能承受的災難。

江文清帶著一.個深刻的仇恨死盯著梁定都,叱問道:“梁定都,當初你殺我席叔叔,還褻瀆他的屍身,就應該有想過這麼一天。今日我們大江幫與你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就看誰敢逆我爹爹的麵皮保你!”

江文清這句話是對項東海說的,意思很直白。

如果項東海公然保下樑定都,那就是與江海流和桓玄為敵,以邊荒集的殘酷,落井下石的人肯定不少,即使沒有,項東海在邊荒的超然地位也會遭受挑戰,而大江幫自然而然的可以抗著與項東海對抗的大旗,於邊荒集立足。如果項東海不保,那麼情況更糟糕了,失去那一千北府精銳的忠心不說,其人在邊荒的影響力更會大幅度的削弱,無人看得起他。

這一計,乍看是鹵莽之舉,實際上是一石二鳥之計,相當之歹毒。

可是梁定都不等項東海表態,就死陰著臉說:“是麼,你們大江幫潛入北府軍營意圖刺殺玄帥,這一筆帳你們還是讓江海流親自來說清楚吧。至於你們,還不夠資格與我對話。”

“不夠資格……”

江文清的眼睛閃過一個深刻的殺意,說:“既然如此,那就讓本小姐考驗一下你這個領兵小將的修為吧……”

對於連謝玄也見識過的江文清來說,僅僅帶領千名士兵的武將的確可以用小將來形容。像她這種士族小姐,本身就是高傲無比之輩,再加上其武功其身份的異常顯赫,自然有資格不將梁定都這種人物不放在眼裡。

至於江文清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心,那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梁定都的心境的確是發生了波動,動了真怒。

看到這裡,項東海不由得眉頭大皺。

如果江文清乾脆利落地擊敗梁定都,甚至是當場擊殺,不僅能給大江幫一個交代,更能毀滅性地打擊北府軍在邊荒集的威名,動搖項東海的根本,變相地提升桓玄在邊荒集的影響力。

這裡邊,已經不是一石二鳥那麼簡單了。

突然間,項東海有一種自己左右不是人,小看了江文清的憋屈感覺。也幸虧項東海的心境鞏固,不是尋常手段所能動搖的,他依然選擇了靜觀其變,希望梁定都能在這一次難得的歷練中尋找到屬於自己的武學道路。

“哈!”

梁定都暴喝一聲,以手代劍,配合上衡山派的“百變千幻衡山雲霧十三式”,招數之間盡顯變化,叫人難以琢磨。

這樣的招數,與之前的相比,完全是另一翻味道。

可是江文清彷彿知道梁定都有如此變化一般,迎著梁定都的變幻莫測的掌影,素手曲成合並的兩指,以刺、點、切的方式,輕描淡寫般逐一破去梁定都堪稱鬼魅的身法。

原本梁定都的實力就超出在場絕大部分的估計,可是江文清的輕易破解,更是讓人覺得高手輩出,自己坐井觀天了。

“定!”

伴隨著江文清這一聲嬌喝,手指化掌,平平無奇的一掌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印往梁定都的額頭。

所有人都相信,這一記連最基本的勁風也沒有的拍掌一旦印到梁定都的額頭,那戰鬥就會以梁定都的敗亡作為終結。同時,所有人都以為項東海會忍禁不住出手解救,全都拭目以待,看看這個被外界吹上天的絕頂高手究竟有何厲害之處。

梁定都強攻不成,更要命的是身法完全被對方看破,所有的攻擊就如石沉大海般消去得無影無跡,全身虛虛蕩蕩,難受得幾欲吐血。但最恐怖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個江文清竟能把握住自己的招數破綻,乘自己的心靈出現空隙的時候直取自己性命,端是歹毒。

五大夫劍!

生死之間,梁定都氣質悠然一變,從剛才的極盡變化的詭異驟然變得森嚴如嶽,彷彿一座山嶽,任何力量都無法摧毀一般。

嘣!

梁定都瞬間收復所有的心靈破綻,強接江文清的致命一掌。

不過江文清畢竟高出梁定都兩籌,區區的一掌,就把梁定都給拍得吐血敗退。不過江文清也不是沒有代價的,她的必殺一掌被破,進取不得,只能以一個驚奇的眼神看著梁定都。

剛才梁定都的最後一招相當有味道,森嚴古樸之中內藏奇變,於一瞬間就化解掉自己融合了兩家之長的真氣攻擊,僅僅付出小吐一口鮮血的代價而已。

“好了,到此收手吧……”

項東海也知道這是梁定都的極限了,若是再支撐下去,十之八九會喪命於江文清之手。

聽到項東海的話,梁定都也是老老實實地回到項東海身邊,恭敬地站在一旁。對於梁定都來說,項東海永遠是他最安全的避風港,只要他出面,自己的安全就有絕對的保障,即使天師孫恩親臨也是如此。

江文清臉面現出一個不快之色,責問道:“如果項先生一味護短的話,那就請恕文清得罪了……”

“慢著!”

項東海才不會跟江文清計較呢,如果項東海起了殺意,那麼江文清根本支撐不過三招就要隕落。

這可不是說著玩的。

畢竟江文清在原著裡是宋武帝劉裕的女人,而且在江海流被桓玄拋棄斬殺之後,江文清在邊荒的光復大業和劉裕的帝王之路中起到不可磨滅的作用。有人評價,江文清就是“邊荒傳說”裡的紀嫣然,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情於理,項東海都不想對這個奇女子下殺手,也就倘然道:“江文清,你們大江幫是桓玄的屬下,而定都是謝玄的兵馬,你們犯了北府兵的忌畏,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也不理你與那個席叔叔的感情有多麼深厚,立場不同,死傷是再所難免的事情。”

“哼!”

江文清冷哼一聲,就欲開口辯駁。

但是項東海接下來的話,接下來的動作,就讓江文清斷絕了一切的爭奪念頭:只見項東海將手一擺,手心向天,在所有人驚駭的眼神下,地面的沙礫浮空而起,緩緩提升到項東海的手心上。這還不止,這些沙礫剛一升浮到手心上,立即就被項東海的先天紫霞真氣包裹著,閃爍著紫色的神祕光芒,就好象一個個紫色星星一般,即使烈陽的光芒也無法掩蓋。

接著,項東海說道:“直接死在我手底下的性命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間接死在本人手下的更是百倍於此數。像我這種境界的人物,殺人只需要看心情和此人的價值而已,完全不用計較此人的身份或者武功。”

聽到這裡,江文清的眼神冷了下來。

項東海又說道:“我隨意的一次攻擊都可以超越聲音的約束。如果你有把握一瞬間接下這些由沙礫凝聚而成的先天氣珠,那你就可以出手,但你一出手,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江文清的眼神急劇變化了一通之後,最後收斂掉所有的戰意,說道:“多謝項先生手下留情,文清以後知道怎麼做了……”

形勢比人強,拳頭大就是真理。

江文清不是傻蛋,從項東海這一招就可以看出他們之間的差距。即使是自己的父親,即使是那個神祕的荊州之主桓玄,在項東海的絕對武力下,簡直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這樣的人物,只要他想殺某個人,除非這個人有天師孫恩級別的存在隨身保護,否則他的性命就不屬於他的了。

“向雨田,別急著走……”

可就在所有等待項東海接收戰果的時候,他的身影就地消失,餘留給在場所有人一肚子的疑問。

…………

邊荒集外的某一處山谷。

這裡距離邊荒集將近百里,而項東海來到這裡僅僅耗費了半個時辰而已,這還是項東海就著向雨田的速度過來的。

在這個世界,恐怕只有寥寥的幾人知道向雨田這麼一號存在,以及對向雨田的武功有多高。只可惜,項東海是擁有先知先覺的輪迴者,向雨田所謂的祕密自然也就不是祕密了。

項東海漫步欣賞著這裡優美的環境。

無論他的園林構造得多美,始終都有人工的痕跡,與眼前的渾然天成一比,簡直就是不堪入眼。突然間,項東海覺得意興闌珊,對回去邊荒集提不起絲毫的興趣。

呼!

一個破空聲襲來。

哪知道項東海沒有劇烈的反應,曲手成指,一個似若無意的手指朝氣息來源地輕輕地點了過去:

無相劫指!

無相劫指乃是一股熾熱非常的純陽真氣凝聚到極點的毀滅性攻擊,中招之人必定身如火爐,比烈火燒身還要可怕,簡直就是變相的走火入魔。

哪知道這個偷襲者僅僅一個悶哼,跌落下來後接連退了幾步就將無相劫指的指力完全化解開去。

定眼一看,即使閱人無數的項東海也要為向雨田而感慨:此人年紀在二十許間,長相清奇特異。臉盆寬而長,高廣的額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偉的觀感。他的眼耳口鼻均有一種用花崗岩雕鑿出來的渾厚味道,修長的眼睛帶著嘲弄的笑意,既使人感到他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天下眾生的驕傲自負。他站在原地,自有一股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姿態,兼之他寬肩厚胛,胸部凸起的線條撐挺了他緊身貼體的黑色勁服,臉容和體型相襯俊拔,更使人感到他另有種帶點邪異、與別不同的氣質。

如此人物,難怪能如此簡單地化解掉項東海以將近兩個甲子的先天紫霞內功凝聚出來的純陽真氣。不過,如果項東海以“丹劫陽火”來推動無相劫指,恐怕未來的邪帝向雨田就要命喪在這裡了。

“你的心境不是波動了麼?”

向雨田帶著驚訝的神采問道。

對於武學的渴望,讓向雨田忘記了雙方的敵對關係,就這麼突兀的詢問起來。如此,剛才的劍拔弩張氣氛登時銷聲匿跡。

項東海也沒隱瞞,說道:“是的,我剛才的心境是波動了,但是我所修煉的跟你們不一樣。我的武道不同於孫恩的拖俗傲然,也不同於你的道心種魔,我的武道是人道,屬於我自己的人心之道,心境的變化只能讓我更加富有人性,從而使得招數的變化更有所依,更加的厲害。”

向雨田是武學奇才,舉一反三,馬上舉例分析道:“比如你生氣了,你的武功的攻擊力就會增強,而其方面則不會有太大的波動;而當你失落了,你的武功就會偏向於陰柔,攻擊力一點也沒被削弱到。”

項東海拍案叫絕,讚道:“你的天資是我見過最為誇張的人物了,這麼深奧的理念你也能徹底明白。恐怕連只會抄襲,至多就是加以演化的雙龍也不及你,難怪你將來能有那樣的成就……”

這麼一下,向雨田就聽得不明所以然了。

雙龍是哪兩號人物,自己的將來項東海是怎麼預知到的。這一切都是永遠說不清楚的謎團。

項東海也不打馬虎眼了,說道:“向雨田,你剛才很聰明,沒有用出‘血解’之法,給你保留了一線生機。如果你施展了之後,我就不會跟你這般客氣了。”

這“血解”之法是向雨田的獨門祕法,能借失血催使血脈執行,倏忽間提升功力,以便破圍而遁,與跋鋒寒的“逆轉真氣”有異曲同工之妙。

饒是向雨田意志堅定,但聽項東海這麼一說,心底登時湧現出一股涼意。眼前這個神祕的男子居然洞悉了自己所有的祕密,簡直就是駭人聽聞,讓向雨田有一種無力的挫敗感。

向雨田氣勢再弱一分,問道:“項先生,不知道你與我家師尊有何淵源?怎麼對本人的祕密這般熟悉的。”

向雨田想來想去,也就自家師尊和万俟明瑤知道自己的祕密而已,其中又以自家師尊最是神祕,最是清楚,所以才有如此一問。同時,向雨田也希望自家師尊的旗號打出來,能壓制一下項東海在自己心中的威脅。

項東海笑著答道:“我知道墨夷明是你師傅,更是這一代的邪帝,不過你也不用拿他來壓制我。你的師尊至多就是與我、天師孫恩同一級別而已,還未達到可以壓制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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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月就是新年了,不過我不打算斷更,但有沒有爆發的動力。

我也不怕老實告訴大家,這本書的收藏連3500也不到,平均訂閱連200也不到,雖然顯得很可憐,但有這麼多的月票不得不說是一個鼓勵,對於我這樣的業餘寫手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哎,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美好,幸虧我不是全職......

至於第五部的邊荒世界,我不打算寫長,只不過是作為過渡世界而已,婠婠的事情,阿斯普洛斯的矛盾,還有其他的伏筆,都是時候拉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