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外科女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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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外科女聖手
第十三章 外科女聖手
唯行看著自己房間的鏡子。上面帖了一張紙，寫滿了歪歪扭扭的字，七扭八歪的線條貫穿其間，讓人很難識別作者想要表達些什麼。
唯行反覆思考了好半天，這才弄清楚叔叔想要告訴他什麼。要不是抽象能力增強了，這暗語一定會把給唯行難死。唯行不由嘆道：“叔啊！你就不能好好練練寫字嗎？”
唯行雙手捧著剛剛找到的核電池，像託著聖物般小心。在唯行眼裡，核電池外殼上那淡淡冰冷的光輝，足以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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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塊兒包著右手，一臉為難地看著唯行：“核電池內建固定並不困難，一隻手我也做得了。只是這手上的面板，就不好修復了。哪怕是一個微微的顫抖，都可能廢掉整塊面板和周邊的肌肉。唉～，光顧喝酒了，要不也不會這樣。”
唯行前伸著雙手，愣在那裡。
唯思說：“老譚伯伯他們來這邊喝酒，結果大塊兒伯伯醉了。２號（唯義）收了碗盤去廚房的時候，大塊兒伯伯碰落了空酒瓶，並從桌上倒下來。那隻手摔在玻璃碎片上，深深地割傷了。大夫說沒傷到筋，皮肉傷，但是口子太深，為避免感染，最好靜養。”
唯義說：“我可以準確地切割出需要的人造面板用料。但是我的手指觸覺感應太少，動作jīng度不足以完成這種複雜等級的修復。如果大塊兒伯伯能做出演示，應該有％的機率完成修復任務。”很顯然大塊兒伯伯做不了演示。唯義最多就能切割出雙手的面板用料。他的眼睛很準。至於剝落舊皮和嫁接新皮……
唯行有些頹喪：“算了，我先戴雙手套。本想修復之後才去見他們的。”
大塊兒懊悔地說：“喝酒真是誤事啊。”
唯行跟他們說了要去見爺爺nǎinǎi的事。他把這看得很重要，想以最佳狀態出現在他們面前。
大塊兒媳婦走過來問：“當家的，你知道錯了？”
大塊兒噘著嘴，扭頭不看她：“起開，幫不上忙別添堵。”
大塊兒媳婦說：“你要能把酒戒了，我就有辦法幫上你的忙。”
大塊兒既驚且疑：“你能做得了？”
大塊兒媳婦呵呵一樂：“我就是有辦法。你就說你戒不戒酒？”
大塊兒看了看唯行的傷，一咬牙：“戒了！說辦法。”
唯思、唯義、唯行、大塊兒都盯著大塊兒媳婦。大塊兒媳婦突然揚起臉兒，對著樓上拍手叫道：“胖丫～，下來幫個忙。”
胖丫應了一聲，慢慢從樓上下來。她懷裡摟了個小布熊，挺著圓滾滾的小肚子，直挺挺地站在桌邊，歪頭看著大家。四人全都擺出各自最震驚的表情，直視著這熟悉的小女孩兒。
大塊兒媳婦得意揚揚：“別看了。趕緊把你們要做的，跟我閨女說說。這可是我們家第二巧手！手工課全幼兒園第一的奇女子呦～！”
胖丫有些得意又有些害羞，雙手背在身後搖晃身體，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縫，圓胖胖的臉上出現兩個小酒窩兒。
大塊兒合上快要脫臼的下巴，表情凝重地說：“胡鬧！這工作jīng密程度之高，大人都不一定能勝任，何況一個小娃娃？一個不小心，傷了唯行的人造肌肉，唯行就沒件兒可換了，就殘疾了！懂嗎？”
胖丫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媽。大塊兒媳婦一指大塊兒包了紗布的右手：“閨女不行你來？你一隻手能比她兩隻手好用嗎？”
三兄弟齊齊望向伯伯。
大塊兒臉憋得通紅，半晌問道：“你怎麼覺得她行？”
“就憑我女兒在幼兒園手工比賽能拿第一名。”大塊兒媳婦又一指遠處：“就憑她能修好你那堆東西！那些夠複雜不？你不在家那段時間，我不小心給摔散了幾件。我都裝不上，女兒全給復原了。這麼長時間，你不是也沒看出來嗎？”
大塊兒大驚，起身去看。那是大塊兒的改造改裝展示，當年應龍正是看了這些展示，才知道大塊兒的改裝功底不俗。他仔細檢視過一遍，發現有幾件，其中一兩個零件確實有人動過。那些小部件的位置裝反了，明顯不理解功能，只是儘量裝上去。但卻裝得嚴絲合縫，不仔細看確實看不出有差別。組裝的人是個外行，但卻很有天份。因為這些裝置看似簡單，其實相當需要組裝技巧。這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裝得起來的。
大塊兒大喜：“胖丫你來，把這兩件拆開，按爸爸說的再裝上去。你要能裝好，爸給你買個泰迪熊。”
大塊兒驚訝地看著女兒那雙手。靈活而穩健，有力而從容。
唯行讚道：“胖丫好厲害！”
胖丫把最後一個配件擰上去。唯義對著胖丫伸了個大拇指。胖丫也笑眯眯地對唯義伸了個Ｖ字手勢。唯義會做好吃的，胖丫因此喜歡他。兩人常常混在一起，關係很不錯。
大塊兒樂了：“好～！真不愧是我的好閨女！來，爸再教你點兒新東西。你要能做好，一人那麼高的小熊威尼，明天就能擺你**！”轉過頭來興奮地吩咐唯義：“２號，快，把東西都鋪開，咱們這就開工！”
……
唯行伸著面板破碎的左拳。創面上骨肉分明，紅白交錯。偶有導線交錯其間，顯得有些扎眼。唯行的肌肉在微調時，看起來還會有一點微微蠕動著的感覺。
下一個任務是把手上破碎的舊面板剝除下來。
胖丫頭戴手術帽，面遮口罩，身穿圍裙，光**肉乎乎的雙臂，戴著醫用手套。一手攥著手術刀，一手攥著攝子，儼然一個小小的手術大夫。只是她一直緊皺眉頭，口罩下面可能還噘著嘴。臉也歪向一邊，表情難看。
唯行輕聲問：“你怎麼了？”
胖丫輕聲答：“怕怕。噁心。”
唯行愣住了。這種事，機器人實在無法預料。希望又要破滅了嗎？
大塊兒很有經驗地說：“不要緊，多看看就習慣了。你就把這當西冷牛排，但是千萬不要切下去喔。不要只用眼睛去看，還要用手去感覺。慢慢來，咱不怕花時間，只怕活兒不好。按我說的做，很快就做好了。”
胖丫眼睛閃出神采，驚訝又好奇地問：“西冷牛排是什麼牛排？和牛排不一樣？會動嗎？”
大塊兒不善撒謊，額角青筋急得都鼓了出來。憋了好半天才說：“當然會了。有種生魚片的魚嘴還會動呢。下次老爸帶你去吃，讓你也見識見識。”
胖丫一聽，非常高興。唯行發現胖丫看著自己創傷處的眼睛，都眯成了兩道縫兒。那是她笑的表情。好像只要說有好吃的，胖丫就很聽話的樣子。連害怕都忘了。
胖丫的手巧絕對遺傳自大塊兒的基因。雖然一開始很生澀很小心，但是３０分鐘之後，唯行幾乎在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她順利地剝除了唯行左手上全部的面板，很好地清理了滲入皮下的汙垢。接著又按大塊兒的要求，將製作好的新面板包覆上去，外皮感應訊號逐級接駁，非常順利。最後與腕部的面板完成粘合。
唯行看著換皮之後的左手，那新舊面板的交際處接的嚴絲合縫。如果不用特殊的光線照shè，根本看不出那裡有痕跡。
整隻左手，宛如新生！
“真是奇蹟啊！”唯行高舉著嶄新的左手讚歎著。
大塊兒愛憐地撫摸女兒的頭頂。
“幹得漂亮！你還想要什麼？爸都給你買！”
胖丫笑眯眯地說：“我就想吃魚嘴會動的生魚片，還有會像這樣動的西冷牛排。”她指著唯行右手的傷口。
大塊兒眼睛看著別處，額角滲著冷汗，小聲說：“其實被切成片兒的魚和被冷凍的牛，它們都很疼很可憐哪。要不咱們吃些熟的，又好吃又安心，還不用替他們難過。”
胖丫憨厚地說：“這樣啊。那就吃熟的，不過一定得好吃。我就想吃點兒沒見過的。”
大塊兒趕緊說好，心虛地哄著女兒繼續開工……
＊＊＊
老陳和老伴兒晨練歸來。
路邊一個青年朝他們微笑不語。
老陳詫異到驚訝。這青年的容貌酷似應龍，笑起來更讓人覺得是應龍轉世，形神兼備。兩人不由靠上前去。
青年搶先伸出手來：“陳爺爺好，我是唯行啊。你近來身體可好？”
老陳木然僵立了很久。突然老淚縱橫，失聲痛哭起來。“你竟然……真的……真的來了……。應龍啊，你誠不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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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線穿著不合身的軍褲，渾身是汗。他驚訝地看著面前的人。
“龍，龍哥？！”
“叔。”
魚線一拍額頭。有大塊兒在，唯行想變成誰的樣子不行呢？“原來是唯行啊。你拿到了嗎？”他一直擔心唯行看不懂自己的手寫暗語，找不著核電池。
唯行拍拍肚子，點頭微笑。他遞上叔的拉桿箱子。“他讓我把這些帶來交給你。”
魚線熱淚盈眶：“他還好嗎？”
“好。不過改了造型，jīng神多了。他說他會在那裡靜靜等待，等待一家團圓的到來。他說希望這段時間裡，你也好好的。”
“你還住在小樓嗎？沒有跟在他身邊？”
“嗯。不過，我很快就要走了。他要我去進行最終測試，三年。這段時間我還可以經常過來看你。”
魚線飛快地轉動著眼珠兒。“他不留你在身邊？有沒有別的交待，比如常給他打電話？”
“他讓我最好不要給他打電話發郵件。他說他會在暗中關注我。”
魚線想了好久。
“那你以後再也別來我這裡了。等我出去，你再來見我。”
唯行驚訝：“為什麼？叔，他有跟你說過什麼？”
“不為什麼。他也沒跟我說過什麼。”魚線自信地笑起來。“全是我猜的。他一定還叫你不要被別人知道才對。”
唯行又驚訝了：“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