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似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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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似是故人來

第四十七章 似是故人來

ＺＪ９焦黑扭曲著半張臉，一隻大紅眼，在黑亮的機甲中注視著唯行的方向。他沒得到任何的歡呼或掌聲。

而唯行則在觀眾們的歡呼中，如英雄般閃亮登場。

ＺＪ９的設計師慢慢走到應龍的座位後邊。他一雙小眼睛注視著歸來的應龍。吉姆和斯芬克斯紛紛投來不安的目光。應龍走近，抬頭時才發現那小眼睛的設計師站在面前。

那人微笑一下，立刻又冷起面孔。說道：“李應龍。我們真是好久不見哪。”

包括老譚在內，大家都驚呆了。

斯芬克斯問：“你們認識？”

應龍想了半天，慢慢地搖了搖頭。那人臉sè一下變得很難看，但他還是儘量禮貌地問：“我能坐下來一起看比賽嗎？”

看他的意思，是想坐在應龍身邊，斯芬克斯的位子上。

斯芬克斯有些不高興，蘿拉友善地邀請斯芬克斯和吉姆坐到她那排。因為法比安被抬去治傷了，阿卜杜拉等人還沒回來，那裡有很多空位。斯芬克斯非常不情願地起身讓了位置給他。

應龍主動跟他握了握手，兩人一起落座。

比賽就要開始了。

小眼睛的設計師卻一言不發，只是坐在那。蘿拉、斯芬克斯、７６、吉姆四人都坐在後排，他們互相看了看，都聳了聳肩，不明白這人過來卻不說話，倒底是要幹什麼。

槍聲一響，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賽場中。

唯行跑步似乎比之前慢了數倍，他竟然使用了人類的慢跑步伐。人們紛紛擔心唯行的機能是否正常。ＺＪ９和剛才一樣，一進場就向著正中間慢慢移動。但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威風霸道，有如餓虎潛行，隨時都會豹變出擊。他的步態讓人感到強烈的壓迫和不安。

唯行靠近場地中心，但卻停下來，擺出防守禦敵的架勢。這動作正是昨晚７４教的格鬥預備式。

魚線剛才為唯行改進了應變模組和快速行動決策模組，優化了運算速度。人馬的那記盾牌橫掃，讓他耿耿於懷。近身戰的反應太慢，這會讓唯行在近距離很容易被對手擊中。當然這部分程式已經完成了測試，正處於執行中。

唯行正在進行的，是另外一個新程式的測試運算，這是邏輯模組中新追加的功能。有了這個新的分析功能，他將能大幅提升判斷對方弱點的能力。安全機制的限制，使唯行只能執行經過全面測試的程式。現在執行的模組，還是舊版本。只要程式測試完成，唯行可以自動更換新版本的程式執行。那時唯行的索敵和還擊等反應速度都會大幅上升，遠超過以往。

只不過，還需要分鐘。

在測試結束之前，唯行需要分出大量的主頻處理速度，所以反應速度和思考速度都會變慢數倍。運動控制和其他思維運算也必須儘量減少，不然會拖慢測試完成的時間。這意味著唯行最好不要進行劇烈的活動。遲鈍、頭腦變笨、移動緩慢，任何一條都夠讓唯行在ＺＪ９手裡死上好幾回。偏偏全都有了。但唯行必須想辦法熬過開始的分鐘。

魚線和應龍都瞭解這些，所以他們比其他人都更焦慮。魚線手持秒錶，在cāo作區裡來回走動，顯得很不安。當秒錶的倒計時終結，唯行將啟動新程式。那時一切都會不同。應龍抓著望遠鏡，緊盯著慢慢停住的唯行，不時觀望著漸漸逼近的ＺＪ９。

“你好像挺緊張啊。”那人問。

“噢，因為唯行受了點小傷。不知修沒修好。”應龍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我可不想贏了你，是因為他發揮不出全部實力。我希望你輸得心服口服。你需要叫暫停嗎？”

大家聽了驚訝萬分。從沒看過這樣的人，又自負又張狂，但他竟然又會為應龍著想。大家越來越迷惑於他和應龍的關係。應龍自己也萬分不解，卻怎麼也想不起他是誰。

應龍想了想：“不用。只是小傷，不影響實力的發揮。”

魚線大叫：“用啊！龍哥，只要有分鐘，一切都不一樣了。”

應龍不理魚線，只對那人說：“你好像很看重勝負。那我就更應該尊重比賽規則，讓你得到你想要的公平。我不想你將來輸了，再後悔剛才對我太大方。有困難不怕，我們自己克服就好。”

小眼睛非常生氣。但應龍說的坦蕩又實在，無可指責。斯芬克斯聽了，從後面拍拍應龍的肩膀，表示讚賞和支援。

魚線看了看錶，還有７分０５秒。ＺＪ９已經站到了他最喜歡的位置。而唯行為了避免過早開戰，向後退了幾步。努力保持與ＺＪ９的安全距離。

７４讓唯行左右移動，這樣可以偽裝成尋找敵方弱點的樣子，可以拖得久一點。

ＺＪ９果然中計。他張開機甲雙臂，伏低身體。戒備地盯住來回走動的唯行，卻一直沒有主動攻擊。好像在尋找更好的時機。

“你為什麼想贏我？”應龍問。

“贏你。是我這十幾年來最想做的事！”那人語帶憤恨的說道。

眾人為之一愣，都看著應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應龍也是一愣，看了看他，不知道這話從何說起。

“你不會是忘了吧？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忘了。難怪，你怎麼會記得我呢。”他整理了一下衣襟，卻恨得咬牙切齒。

應龍努力想，卻想不起來跟他的人生有過什麼交集。

“快看。”斯芬克斯說。眾人趕緊看回場中。

ＺＪ９可能找不到捉住唯行的機會，不再等待，開始向前逼近。

唯行急退兩步。７４喊：“突然前進一步再立即退回，製造進攻的假像。”

ＺＪ９又中計了。他雙臂一合，唯行卻一閃身又退了回去。ＺＪ９機甲兩掌重重拍在一起，發出巨大響聲。全場驚呼一聲，都替唯行擔心。

那人對大家喜歡唯行多過ＺＪ９明顯感到忌恨。“你還真是有人緣。走到哪裡，都有人喜歡你和你的作品。有你在旁邊，我總是顯得微不足道。甚至被人遺忘。”

應龍有些不耐煩了：“請問您貴姓高名啊？我不記得我見過您，也許您認錯了人呢？”

“不會！你化成灰我都認得。”那人斬釘截鐵地回答，讓眾人又把疑惑的目光轉回應龍身上。

這時場中突然發生變化。

ＺＪ９向前一步大跳，單手長伸。他想嘗試突然發難，活捉唯行。唯行急退一步，開始向旁邊繞行。但他只是扭頭一邊盯住ＺＪ９，一邊慢跑。好像在引誘ＺＪ９來捉他，故意不快走似的。魚線滿頭冒汗地看了看秒錶，還有６分３０秒。魚線大罵：“這表特麼是不是進水了？怎麼走這麼慢？”

７４卻說：“唯行，面向敵人，再向身後或向左右兩側移動。這樣可以隨時防禦，更安全。”

“好的。”

唯行倒退慢跑，看來充滿挑釁意味。觀眾們開始放鬆，這證明唯行信心滿滿。他們如是想。人們開始給唯行加油打氣，氣氛好轉起來。唯行百忙之中，還揮手跟他們致意。

這一切讓那小眼睛的設計師氣得面sè鐵青。他隻手按在耳側大喊：“叫ＺＪ９再主動點兒，不要磨蹭。你看不出來他是在耍我們嗎？”他一定是在對自己的cāo作員喊話。

應龍和魚線聽了，急得心裡直冒汗。應龍明知他誤會了，卻又不能解釋。

魚線問：“龍哥，你睡了他老婆？”

有對講的團隊成員們聽了，無不搖頭嘆息。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們都相信應龍絕對不是這種人。應龍苦笑：“線兒啊，我是那種人嗎？”

“那他跟你哪來這麼大仇？”

“我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啊。我真的不認識他。”

那人道：“再過一會兒，我相信你一定會想起來我是誰。如果你真的是我所認識的李應龍，你一定會的。”

一個工作人員跑步進入ＺＪ９的cāo作區，他手持望遠鏡和對講機，好像正在指揮ＺＪ９。

ＺＪ９突然一定身不再前進，向後急退了兩步。他兩手張開伸直，慢慢降下上半身，變成雙手撐地，四肢著地。ＺＪ９的外甲此時看來，更像一隻奇怪的四足動物。ＺＪ９的真身從附低的機甲下方的暗影處，透shè出一道紅紅的目光，直視著唯行。他背在身後的那四個不斷蠕動的大圓盤，因為機甲上身的降低，變成平平地盤繞在那機甲頂上，好似活物，看來有些詭異。

阿卜杜拉的那位耍刀的cāo作員突然大喊起來，阿卜杜拉聽了臉sè一變，也大叫起來。好像很替唯行著急一樣。７４離得遠，不明白他們喊什麼。阿卜杜拉一見，拉起那cāo作員和自己做翻譯的僕從，從選手準備區衝進場中。一邊跑一邊大叫：“危險！”

老譚奇道：“為什麼原地趴下了？不是說主動嗎？我真是看不懂。７６，難道我老了，聽錯了？”

７６說：“我也聽他說要主動啊。”

應龍一言不發注視著ＺＪ９，這姿勢他也很費解。這時唯行正在幾步開外的地方遊走。他估算了ＺＪ９當前狀態下，一次跳躍的最大範圍。唯行覺得危險係數太高，又向後退出一步遠。

四肢著地的ＺＪ９卻不移動，也不追來。只是將機甲頭部所在的方向慢慢對準唯行的那邊。觀眾們也紛紛質疑。

那隨從步子大，邊跑邊向７４喊話。７４都來不及轉譯給魚線，就大喊道：“唯行快離開他５米範圍！他後背的東西會傷到你！”

唯行聞言急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ＺＪ９背上的四個大圓盤突然猛烈活動起來，旋轉著向四周扭動展開。人們驚叫一聲，替唯行擔心起來。四條節肢動物般的巨大觸手從ＺＪ９背上向四面激shè出來。其中一隻帶著勁風掃向唯行的腰部。唯行剛退到相距３米多的位置，想要快速離開５米範圍，以現在的狀況實在困難。那觸手來勢凶猛，好似活物。一掄到唯行身邊，就立刻繞在唯行腰上，同時收緊。因為Ｐ佔用過多，他甚至來不及正常反應和動作，就被那觸手卷個正著，無法脫開。由於兩手正在左右擺動，所以伸在外面，沒被捆住。

ＺＪ９像打到魚的漁夫一般，不緊不慢地往回拉扯著觸手。而唯行無論怎麼努力掙扎，還是被慢慢拖向死亡。那觸手非常有力，ＺＪ９四肢著地，底盤很穩。唯行掙不過他，慢慢被拉向場中。

這時又一條觸手甩了過來，一下捲住唯行的脖子。兩條觸手同時使勁，唯行被拖行的更快了。ＺＪ９就像個伏在網中的蜘蛛，目露凶光。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人們回想起阿拉伯之星的下場，無不打個冷戰。他們都不希望唯行“死去”。可是眼看唯行就要赴阿拉伯之星的後塵了。人們慢慢站起來，緊張到無法發出聲音。全場震驚。

“這觸手！好像是章魚手臂的改進版！”應龍放下望遠鏡，驚訝地看著正微笑點頭的小眼睛設計師。“你是當年的第三名？！”

“很高興你終於想起我來了，第二名的李應龍。我知道你一定不記得我的名字，但我卻牢牢地記著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鄭吉。我就想跟你再比一次，打敗你。讓你再不能像當年那樣嘲笑我。”

魚線大喊：“我你媽，這也算冷兵器嗎？我抗議！裁判，裁判……”

裁判沒有接受。軟鞭和觸手理論上，確實都屬於冷兵器。這不算違規。

唯行漸漸被扯向ＺＪ９的機甲，ＺＪ９焦黑扭曲的半張臉上，那大紅眼shè出殘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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