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99謝·失去

99謝·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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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謝·失去

監控拍攝到的畫面雖然有些模糊,但是那個身影我實在太熟悉了,又怎麼會認不出來?

那是蕭,是前不久還與我抵死纏綿的戀人,是我想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伴侶;但是我忽然又想到她與我坦白的身份,心被各種情緒拉扯個不停——我相信,她絕對有這個能力;或許,還有相應的動機。

初時的驚痛猶在,可轉念一想,我又不免疑惑,這事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子邪性:怎麼會恰好就被監控拍到了蕭出入此地的畫面,又怎麼會在這眾目睽睽下播了出來?

我瞄了一眼臉上看不出破綻的衛初,只覺得心裡的沉重:這研究中心的監控裝置是他提議重新安裝的,而剛才又是他建議調看錄影回放的,這巧合顯得有幾分突兀——他不是對蕭有好感麼?又為什麼要設計她呢?

現在卻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我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蕭,心中一痛,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口道:“這是個誤會,大家不要多心,是我派蕭隊長來的。”

聽到我這麼說,所有人都將目光轉了過來,有疑惑,有了然,卻是都等著我給個解釋。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是我半夜醒來後擔心那幾人的身體,於是拜託蕭隊長親自來看看他們的情況,誰知道竟發生了這種慘案,她立刻來回報我,我才能在第一時間匆匆趕到這裡——所以,這些人的死,與她無關。”

我沒有去看蕭的神色,更不敢去看譚傑的表情,是他來通知的我,也只有他知道我在撒謊,如果他要當眾揭穿我,我便顏面掃地,徹底淪為了啟微基地的笑柄——幸而,他只是沉默。

我感覺到蕭身邊凝結的冷意頓時一消,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欲言又止,我卻避開了她的目光,只是對著或將信將疑或若有所思的眾人說道:“總之,先將現場封鎖,讓專業人員偵查,然後把這幾人的屍體好好安葬。其他人都散了吧,譚傑還有……蕭隊長,你們跟我來。”

我快步離開這間佈滿血腥氣的房間,只覺得壓抑得快要窒息——我終究還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蕭,違背了原則,說了謊;只是比起這個,更讓我難受的卻是:我以為我和她彼此之間再也沒有祕密,可我還是對她起了疑心。

我知道這件事漏洞百出,經不起推敲,但也正因為如此,與之牽連不斷的蕭才不能撇清關係。

回到了我的辦公室,譚傑皺著眉頭看了看蕭,又認真地看著我,沉聲說道:“總隊長,我願意輔佐你,也願意相信你,只希望我的選擇是對的,宋隊長的選擇是對的。”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嘆了口氣,關上門,倒回沙發上,揉了揉抽疼的額角,身邊忽然下陷,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柔軟而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額角,代替我的手指輕柔地按摩起來,手法純熟,力度適中,讓我忍不住放鬆下來。

我又輕輕地嘆了口氣,閉了閉眼,逼回眼裡的溼意:“蕭……”

“安然,你不信我?”我睜開眼,對上她幽沉如墨的眸子,那裡一片晦暗,隱隱似有驚濤凝聚,似乎流轉著一圈血色光暈。

“蕭,我想聽你的解釋。”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我不希望我們之前才有了起色的感情因為一個誤會生了隔閡,更不希望她蒙冤受屈——可是,她半夜無故離開是真,監控裡出現她的身影也是真,這麼大的疑點,不是輕輕巧巧的“我信你”三個字能夠消弭的。

“你不信我。”她只是盯著我的眼睛,定定地重複道,暗如夜空的眸光中好像覆上了一層淺紅色的薄翳。

“我也想信你,可是你要我怎麼信你?”我也被她的態度激出了幾分惱火,再難心平氣和地交談——想必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吧:一方面,我信任著我愛的她,存心偏袒她,包庇她;另一方面,我又著實擔憂她真的一念之差,鑄下大錯,傷人也傷己。

這種矛盾的心情交織在一起,教我的語氣也變得浮躁起來。

她又定定地看了我一會兒,隨後冷冷地一扯嘴角,靠回沙發背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累得睡著了,我就想去看看那幾個害得你受累的傢伙,順便給你帶份早點,只是,等我趕到那裡的時候,就已經是那樣一副場景了。我說完了,信不信由你。”

“你是說,你就去看了一眼,而當時那些人已經死了?”我不由皺眉,那些人為什麼會被殺,誰能從他們身上得到利益呢?

我記得這幾具屍體的腦袋都被開了洞,很可能是衝著他們的腦晶去的,如果這是目標,那蕭的嫌疑便更低了——她並不缺腦晶。

“我說了,信不信,由你。”她的聲音陡然間失去了溫度,周身再次漫出了森森冷氣,教人不寒而慄,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詫異地朝身邊看去。

這一看卻嚇了一跳——她的右手死死地攥著沙發的扶手,瑩潤如玉的手指卻似鉤爪一般扣進了水牛皮的沙發表層,白皙的手背比那露出來的棉質內芯還要素潔,暴起的青筋卻生生破壞了這份美感。

“蕭?”我連忙撫上她的手背,卻被她反手一把扣住了手腕,緊緊捏住,力道之大,好似要捏斷我的腕骨,疼得我頓時條件反射地沁出了淚花。

“你、不、信、我。”她似無所覺地慢慢抬起頭,眸光如血,笑意如刀,好像一寸一寸割下了我的血肉,刺進了我的心房,教我頃刻間失了言語的能力。

她猛地將我推倒在沙發上,一手按住我的手腕,一手掐上我的脖頸,指間收力,教我無法呼吸,她卻還嫌不夠似的,一面緩緩地壓低身子,湊近臉龐——從她泛著血色的雙眼中看去,我沒有找到自己的身影,只有一片陰冷狷狂。

——她失控了麼?

我倔強地與她對視,開不了口說話,便用眼神示意,希望將她喚醒……只是肺中空氣越來越稀薄,眼前發黑,似乎就要休克;而她手上的力道半分未減,我幾乎要絕望了。

也許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在我看來卻漫長得猶如一個世紀,蕭的眼中忽然映出了我面如金紙,淚眼朦朧的狼狽樣,下一刻,按在我脖頸間的壓迫頓消,大量新鮮的空氣重新湧入肺裡,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撕心裂肺地咳嗽,咳得眼淚不斷滲出遮擋住我的視線,教我看不清蕭的神色。

“……對不起。”就在我咳得辛苦之時,卻聽一個低啞的聲音響起,下一瞬,蕭的氣息便消失在了房間裡,只留下門被合上的“嘭”響餘音不絕。

我的耳邊好似“嗡”地一聲炸開了,大腦一片空白,好半晌才晃悠悠地回過神來,透過迷濛的雙眼環視一圈,空落落的房裡只剩下我一人,安靜得可怕。

“蕭!”我氣急敗壞地捂著火辣辣泛疼的脖子,滿心的委屈,禁不住悲從中來——然而在這驚怒以外,我還是更擔心蕭的情況。

那一刻,她像是失去了理智;那一刻,我能感到她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愣愣地在沙發上呆坐了半晌,我去盥洗室簡單梳洗了一番,用絲巾遮去了脖子上的淤痕,讓墨墨和吳放歌立刻去找蕭,而我則再次回到了研究中心,試圖找到證據為蕭洗脫嫌疑。

然而經過專業人員的鑑定,那幾人均死於失血過多,身上有許多傷痕,推測凶器是鋒利而小巧的兵刃,例如——手術刀。

因為上次蕭當眾震懾那個暗勢力的首領所露的一手,教基地所有人都知道了蕭隊長慣用的武器正是這在基地中堪稱獨一無二的手術刀。

另外,那幾人的死亡時間與監視器上顯示的蕭出入研究所的時間也相吻合,可以判斷他們的死就在那半個小時以內,除了蕭以外,那段時間再也沒有其他人出入過。

看起來,矛頭都直指向蕭,哪怕有我的證詞,也太過單薄了。

當我心情沉重地踏出研究中心的大門,卻看到與這幾人同一批的倖存者們全都圍聚在外,齊齊注視著我;他們中大都是普通人,只有幾個異能者,威壓並不強盛,然而在他們的目光下,我竟然覺得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山,沉甸甸地透不過氣。

“你們……”我還沒問出口,他們已經在有心人的帶領下大聲呼喊了起來。

“交出凶手!”“對,交出凶手!”“殺人償命!”“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怒叫聲哭號聲此起彼伏,吵得人心煩意亂。

更教人鬱悶的是,越來越多不知情況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來,像是受到了煽動,也跟著起鬨,其中很有一些是被蕭收拾過結過仇的人,在此更是上躥下跳攛掇得賣力。

甚至連譚傑和即墨姐妹也被驚動,先後來到了研究中心外。

諸人都看向我,等著我給一個交代。

我閉上眼,想起蕭一身孤寂的冷意,想起我疑她時的痛心,再睜開眼時已經下了決心,掃了一圈仍在叫囂的人,揚聲說道:“各位,蕭明漾是我的戀人,她所做的一切,都由我承擔。”

場上一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我,彷彿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忍不住一笑,卻遺憾蕭不在場,聽不到我對她的表白,但又慶幸:如果她在場,只怕我也不好意思就這麼大方地承認。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身為總隊長,難道就可以徇私嗎?”有一個聲音隱在人群中質問道。

我眯了眯眼,卻找不到說話的人的方位,只好放棄,給了譚傑一個歉意的眼神,對著所有人大聲道:“我謝安然,在此正式辭去啟微基地總隊長一職,維安隊的管轄權由各分隊長共同協理,直至選出新任總隊長為止。”

——基地的各方面都逐漸走上正軌,我也不能做得更多了,只要基地的人們努力發展,一定能在末世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答應宋奕紓的事,我沒有食言。

那一批倖存者還要再鬧,就聽即墨青瀾冷哼一聲:“都適可而止吧!若不是她用異能救治,這幾個人不是爆體而亡就是變成喪屍,現在能落個全屍還有人幫著入殮已經很不錯了,還有不滿意的,就給我滾出基地!”

她話一撂下,那些人雖不情不願,到底沒有再鬧事了。

這件事便以我的辭職為結尾,告一段落。

當我急切地回到辦公室時,卻得到一個晴天霹靂:墨墨二人將基地翻了個底朝天,就連蕭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而紫魃分隊的雷菁則告訴她們,蕭在不久前找到她,命令紫魃分隊全力保護總隊長的安全,之後便走了。

守城的隊員似乎看到她出了基地,往b市方向而去。

送走了她們,我將自己摔進了床裡,任由淚水浸透被褥——彷彿還殘留著我們兩人的氣息,可是,她卻離開了。

一聲不吭地,拋下我獨自離開了。

我的心猶如四分五裂。

我的靈魂被帶走了一半。

我的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