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謝·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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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謝·得償所願
——這三個字,我等待了有多久?
久到即使是她毫不憐惜地攥著我的下巴,賭氣似的脫口而出,我也不以為意,只覺得心裡湧上了無限歡喜。
我曾經設想過很多個場景:或許是在一個霞光漫天的傍晚,她站在窗邊,纖長的睫毛被夕陽染成了溫暖的金色,臉上浮起一層淡淡的緋紅,含著輕柔的微笑在我耳邊低語;又或許是一個漆黑如墨的深夜,我自夢中醒來,她正坐在床邊,如月神一樣清冷而美麗,如曇花一般寂靜而優雅,髮絲低垂拂過我的臉龐,深情的眼神彷彿蘊含了一片星空……
而事實卻是,她蹙著眉頭,壓抑著的怒氣透過手指的力道傳來,似乎我的話教她惱怒非常,那句衝動的表白就這樣毫無徵兆地闖進我的耳朵,也震動了我的心,讓我忍不住要流淚。
我從她凝視的目光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原來,我已經流淚了。
她慌了神,立即放開了手,咬著嘴脣一臉無措地看著我,欲言又止,想要替我擦去眼淚,卻又遲疑著不敢伸手,彷彿下一秒就會與我一樣哭出來。
那樣無助焦急的樣子,讓我心裡一軟,意識跟不上動作,在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撲進她的懷裡,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嘴脣。
而她也很快反客為主,將我的呼吸,連同我的意志都一併奪走。
胸口是微涼的掌心,她的重量慢慢壓了過來,將我又按回了床鋪之中,腿來不及併攏,已被她的膝蓋頂住,那不輕不重的壓迫感激得我渾身一顫,泛起了難以言喻的感覺——這種感覺過於陌生,教人羞於啟齒。
“蕭……”我想要推開她,可是被她碰到的地方就像是塗了麻醉藥,軟得使不上力氣——也許,只是因為我從心底就無法抗拒這個人帶給我的一切。
就在我深深嘆氣,徹底放棄掙扎,順從心意地迎合時,在我身上不斷落下親吻的人卻忽然停下了動作,這讓我有一瞬間的難堪——過□□速的妥協,顯得自己是多麼迫不及待似的……
近乎惱怒地抬眼瞪她,剛要質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卻見她專注地凝視著我,那目光無比沉重,好像要將我印在她的心裡,這讓我陡地升起了一絲不安:“怎麼了?”
我小心地撫上她沾染上緋紅卻依舊涼如寒玉的臉頰,腦海中閃過一個不靠譜的猜測:難道是蕭太純情了,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做?
想到這兒,我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又禁不住竊喜:既然她不會,那就只好由我主動了,雖然沒有實踐過,理論知識也模糊不全,不過這種依靠原始本能的行為,只要情到濃時自然就能水到渠成了吧?
做完心理建設,我慢慢抬手去解她的衣釦,卻聽她忽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撐起了上半身,跪坐在我的腰胯,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表情晦澀難明,教我的手尷尬地頓在原地,不敢再動彈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我訕訕收回的手指,下一刻卻正經了臉色,嚴肅地說道,“我猶豫過,掙扎過,嘗試過,卻怎麼都開不了口,因為我不能確定當你知道以後,還會不會願意靠近我,像這樣毫無顧忌地待在我的身邊。”
——我雖然猜不到她要說的是什麼事,然而聽到她的顧慮,我便想著:若結果真的變成了這樣,那我寧願永遠都被矇在鼓裡。
儘管,這懦弱的逃避,曾經是我最不屑的方式。
然而我張了張口,還沒有出聲,她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到了她的腰側,順著衣服下襬滑了進去——那觸感就如同一塊絲綢,偏偏又帶了幾分象牙的細膩,玉石的涼意,教人流連忘返。在震驚之下,我幾乎不能思考,只是下意識地摩挲著。
“你不好奇,為什麼我的體溫總是比常人要低得多麼?”她的聲音也是如玉珏佩環一樣清冽空靈,教人陶醉——足足過了好幾秒鐘,我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問我,大腦仍是空白著的,只是慣性地應了一聲,並未深思。
她也不在意,放開我的手,也不理會我依舊在她腰間徘徊的手掌,只是微微挺身坐正,用右手一點一點拆開了固定左手的繃帶。
“……蕭?”我不能理解她的舉動。
——她的手,不是骨折了麼?為什麼要解開固定的繃帶?
我忽然想起來之前與她鬧彆扭的原因,正是因為這意外而傷的左手。
我不能忍受,在每一天的時間裡,那個叫雷菁的女人能夠陪在蕭的身邊遠遠大於我,而蕭對她的倚重,也是有目共睹的;不僅如此,還在與喪屍戰鬥的生死關頭,為了救她而負傷……或許是女性的直覺,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放在以前,她從來都是優先考慮我的安危,又何曾在意過別人?
這也許顯得她過於涼薄,但作為傾心於她的伴侶而言,這種涼薄卻代表了無以倫比的甜蜜與安全感。
當這種涼薄為了另一個人所打破,不能不教我警惕,也不能不教我心生妒忌。
唯一意料之外的,卻是藉著這個契機,聽到了蕭的心聲,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當然,我還是不喜歡她接近蕭。
抿了抿脣,我將思緒拉回,看著蕭將繃帶解開,露出光潔白皙的一截手腕,卻看不到一點傷痕,她輕鬆自如地轉了轉手腕,朝著我淺淺一笑:“你不好奇,為什麼我的傷勢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痊癒,幾乎不留痕跡麼?”
我在她的示意下,摸了摸她的手腕——掌下膚如凝脂,卻沒有一點疤痕,可我分明記得,她在這手臂附近所受過的傷,不止一處。
“你不好奇,為什麼我身為一個空間系異能者,卻有著與喬子墨一樣快的速度,與吳放歌一樣強的精神力,與變異者一樣大的力道麼?”她又說道,臉上的笑意淡漠到了虛無。
——怎麼會不好奇?怎麼會不懷疑?
她為什麼極少在我面前進食?為什麼總是行蹤莫名?為什麼違心拒絕我的表白?
這一絲一縷的疑惑在長年累日下早就積蓄成了巨大的漏洞,我不是沒有猜測過,卻只是不願深想。
我總覺得,真相背後,可能是我無法承受的。
我不由自主地搖頭,心卻跟著一點點沉了下去。
“安然,我曾經被注射過一種不知名的藥劑,它改造了我的身體,讓我變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蕭面無表情地說著,神情平靜得彷彿是在敘述別人的經歷,眼裡的悲傷卻滿得藏不住。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攫住,痛得無法呼吸。
她笑了笑,目光從我的身上移開,盯著自己的指尖近似呢喃一般地說道:“緩慢的心跳,冰冷的體溫,麻木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變成了一隻——喪屍。”
她慢慢收緊了手指,握成了拳,指節白得泛青,卻毫無所覺,我呆呆地看著她,大腦彷彿生鏽一般,轉不過來。
她卻誤會了我的反應,低下了頭,拳頭攥得更緊了,似乎能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響:“呵,覺得我很噁心吧,覺得我是個可怕的怪物吧,我就知道……唔!”
我一把攥住她的衣領,再次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嘴脣,不像之前留有餘地,而是用上了絕大的力道,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卻再也說不出那些教我難受的話了。
待到口裡嚐到了血腥,我才鬆了口,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女人又怎樣?怪物又怎樣?我什麼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只要,你是你,只要,我愛你。”
“安然……”她深深地看著我,眼裡閃爍著晶瑩,嘴角卻止不住上揚。
“我再問你一次,也是我最後一次問你,”我看著她露出了笑意,也跟著自然而然地感到了由衷的喜悅,“你喜歡我麼?你愛我麼?你願意與我在一起麼?”
她嫣然一笑,毫不猶豫地送上了親吻:“求之不得。”
……
我只道蕭是個純情的人,這種事該是由我主動,卻忘了作為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熟悉人體構造是最基本的要求——盲目自信的結果就是,累得竟是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倒是比使用異能更耗體力。
我也沒有想到,一貫冷淡的蕭,對於這種事,卻格外熱衷。
想到她從未展現過的熱情和媚態,我便覺得,再累也是值得的……可是,一覺醒來,前一刻還在纏綿的戀人卻不見了蹤影,換作誰都不會高興的吧?
特別是,這個人才剛與你交換了心意。
——我親愛的女朋友,難道是去替我準備愛心早餐了麼?
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瞄了一眼窗外仍舊漆黑的天色,我拽著被角,不確定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