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人活到幾歲算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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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人活到幾歲算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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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街道，貫穿著每一個地方，彷彿都是曾經過的角落。留下的些許印記，以被之後的那場大雨給沖刷。
空氣中已經沒有了血腥的味道，只有寒冬中，吸入身體的冰冷空氣。
滅世組織攻城的戰役結束之後，已經過去四天的時間。
清理著所有的一切，好像沒人願意多說什麼，只是就這麼默默的搬運著那些屍體。這其中，好像是有著多的熟悉面孔。
哭聲跟啜泣，層一在這周圍遍及。這些倒下人的朋友，家人，亦或者僅有的，這安全地帶中的每個人……
戰役結束後的第二天，下了一場大雨。天空彷彿比任何時候都要陰霾，雨水沖刷著萬物，將死亡的氣息，也帶的平和下來。只剩下不知該如何言表的內心。
大雨一直下了一整天，只記得雨水混著紅色，流向著不知道什麼地方。只等著烏雲散去，明媚的陽光投射下來，又籠罩著眼前的這一切。好像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只是這些痕跡，卻無時不提醒著，之前所遭遇的一切。
這些逝者，他們是有多少，根本都還未來得及說聲再見，就這麼告別，永別，就這麼安靜的躺下。只留生者，在無奈中靜靜的守望。
陽光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要刺眼，空中連一朵飄雲都沒有，光線彷彿投射到了這大地的每處角落。
只是多了幾分的，卻是這安靜……
劉山換上了黑色的禮服，身上還纏著繃帶，他看了眼鏡中的自己，只微皺著眉頭，讓自己再精神一些，至少，別是這幅神情。
“上校，可以過去了……”一個士兵提示道。
劉山點了點頭，深呼了口氣，然後步步走出房間。迎著刺眼的陽光，不禁想用手掌去遮擋。
少有的晴天啊，可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華夏第一安全地帶，某邊界處，是一片密集的森林。沒有起伏的土丘，非常平坦，也沒有雜草，地上，只是人踩過腳印的痕跡。混在了一起，便也看不清楚任何的痕跡。
今天是葬禮的日。
那些在戰役中死去計程車兵，還有每一個曾經見過面，亦或者很多認識的人，都要葬在這裡。還有……方衛國。
只是一想到這個名字，內心就隱隱的顫動。劉山微皺著眉頭，不敢去多想，也不敢去回憶。
對於這個科研部的部長，他已工作多年，為人，還有所做的事，是真正能被人記住的。只是諷刺的是，越是這樣的人，卻越那麼早的離世。上天總要這麼捉弄人嗎……
沒有遮擋物，像是片草原，陽光可以完全的透照下來，照亮著這裡的一切。
華夏安全地帶，眾領導，還有逝者曾經的戰友，家人。都安靜的站在這兒，黑色的禮服，跟這耀眼的陽光一點也都搭不進去。只是卻還有啜泣聲，在耳邊迴盪著。
是有人在哭吧……
人聚來了很多，卻非常有秩序。幾乎將這處角落站滿，而目光，都安靜的看著這些墓碑。
這次的戰役，又損失了多的人，而且都是末世之中僅有的他們。
這樣的事，還會再延續多久？
劉山微皺著眉頭，挪動著腳步，一步步的向前，隨著秩序，將一朵花放在了墓碑之前。他只控制著，讓自己腦中一片空白，讓自己不要去想多。就這樣，就這樣就好……
還活著，生活，時間，都會流動下去。只是有關昨天，多東西都如晃世一般的間隔遠。如果記憶可以消除的話，大概會輕鬆些吧。
人群流動著，鋪滿著的白色花束，逐漸的堆積了起來。陽光恍惚的透過縫隙投射過來，只多了分靜謐的光點。
致辭？大概這些都過多餘了吧，未來可能每天都會懷緬，因為這墓碑後，有多年的朋友，有著與他們有關的回憶。喜，怒，哀，樂……還有那些往事。
只是現在，只能緊隨著這寒風，一起被掩埋。埋至了再也無法挖掘的地方，埋至了不願去回憶的曾經。
葬禮，只在這安靜之中，不知什麼時候便結束了。人們紛紛散去，停駐著的人，也只最後多看一眼那墓碑上的某個名字。痛哭的人，也已經擦去眼角，邁著散步離開了這裡。
陽光籠罩著每處地方，劉山最後看了眼這已經沒剩下人的園地，深呼了口氣，轉身最後離開。
他清楚，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還是有人會離去，只是眼前能夠珍惜的人，還剩下多少……
寒風吹過這片地方，吹起一片花瓣，吹落在這所有人都已散去的地方。
“方博士，我還是來了。”
男聲傳來，平靜安穩，他邁過這片花瓣，走到了墓碑前。
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在這兒，應該說，他是剛到。也只有這個時候，才能過來吧。
男微皺著眉頭，目光顫抖著，安靜的看著這墓碑後的一切。
不知什麼時候，眼睛中蒙上了一層淚光。他怔了下，用手去觸了下眼角，只諷刺的笑了笑自己。
沒想到，無論再多少次，也都無法麻木，也都會難過呢。
他是鍾毅……
此刻腦中閃現的，似乎記不清方衛國的樣。只是在心底，他始終是那個樣吧。
唯一聊天過的人，也同樣是死對頭一樣的立場上的人。他是科研部的部長，而自己，是個感染體。
記得的，是當初被抓起來監禁被作為研究物件的時候，是這個人，如果說是朋友的話，那方衛國，是唯一的一個朋友吧。
只是現在，他也已經不在了……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著，鍾毅矗立在墓碑前，就只這麼安靜的站著。
曾經想象過數種再見面的方式，只是沒想到，最後卻是這種。
方衛國還曾經開玩笑的問過，如果有天他死了的話，自己會不會懷緬？
鍾毅已經記不清楚當時的答案了，一晃半年已過。本還想著，如果有天有機會，還再想跟這個人說下這半年所經歷的東西，即使是被作為對頭的審問。
“您也累了吧……”鍾毅目光顫抖著說道。
這時候，頭頂捲過一陣風流，能夠清楚的聽到直升機旋翼的聲音。
是數架武裝機，還有再後方，那些已經就緒了計程車兵隊伍。
通訊器中，電流竄過的是錯亂的聲音。
“目標已確定！目標已確定！正是公認威脅最大的感染體，鍾毅！”
“鍾毅？他，他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兒？”
“不清楚，等待指示，他現在正站在墓碑前。”
“先別行動，等他遠離了那片地方，再不留餘地的進行攻擊。”劉山微皺著眉頭，手上握著通訊器，“逝者，不能再打攪他們了。”
再下一秒，所有的槍口，火力等全都瞄準在了鍾毅的身上。
他只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一樣，安靜的站在墓碑前。緩緩的從口袋中，掏出了什麼東西，然後彎下身，放在了墓碑前……
那是一盤cd，是當初方衛國送給自己的。現在這最後，能送他的也只有這個了吧。
“人要活到幾歲，才可以離開？您問過的這個問題，永遠也不會有答案吧。”鍾毅說道，然後最後看了眼那盤已經磨花了的cd。
陽光穿透過來，從它身上折射出光線。
末世中，已有多無法改變的東西了嗎。也好像不知不覺之中，也都已經完全沒有了選擇。
孤獨，會是永遠的吧……
“開火！”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彈鋪蓋成了火力網，緊隨著飛射了過去。
鍾毅以超乎想象的限速，奔進了樹林之中。然而跟著他來的，是這這些命的追擊。
這些，似乎永遠都不會停下。
只是以後會如何發展，這個世界，還有所有生者。
被吹落的那片花瓣，又被寒風捲起，飄散在空中，靜謐的劃出著弧線，又逐漸的飄落，落至了那盤cd上面。
反射的陽光，將它照的尤為透亮。而在cd的角落，也還有著寫上去的兩個字。
潦草的筆記，用著中寫著：
謝謝……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