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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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媽。”藍語幫母親煮了一杯咖啡走過來，這也是她病癒之後第一次主動和母親說話。沈珺顏一愣，抬頭看她。
藍語這次病癒之後，反而微微胖了一點，眼眸間也多了一抹年輕女孩才有的熱烈輕快。
“小語。”沈珺顏伸手，將藍語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來，目光定定的盯著她的臉說“來過來坐下來，讓媽媽好好看看你。”藍語乖順的坐下來望著母親，任母親緊緊的牽著她的雙手。
藍處成推開書房的門正好走出來，久久的注視著眼前這一幕，突然眼睛酸澀，重又退回到書房，燃起一支菸來叼在脣間轉身望向窗外。
小語大概已經有了決定，他想。
“媽，我想去美國留學。”藍語終於說，沈珺顏撫摸著她頭髮的手在她的頭上輕輕一抖沒有說話。
“媽，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是否在繪畫界真的有能力做的更好。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藍語望著母親憂傷的眼睛說。
“嗯，媽媽早就知道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沈珺顏勉力的笑，眼裡卻閃爍著淚花“小語還是怪媽媽的吧！”
藍語低下頭來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該以如何的心態面對母親，曾經以為她的冷漠和嚴苛而對她充滿敬畏想要盡力靠近她，做一個讓她覺得驕傲的女兒。可是後來呢，面對那些過去，那些隱藏了多年的過去，面對因為過去而對自己漸漸失去信心的母親，她開始覺得她的遙遠，遠不可及。藍語覺得每次當她奮力靠近一點，母親都會製造出一些裂痕來，讓兩個人回到原來的距離。走不近，離不遠，不溫不淡。
“你已經決定要去美國留學？”柯南早已猜到這個結果，可是真的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驚了一跳。
“是，我想出去走走，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藍語說。
“最好的美術王國並不是美國，你幹嘛非要去哪裡？”柯南忍不住問到。
“……”藍語的沉默讓柯南無比難過。
“你不會是——藍語，你——”柯南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來。
“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想去學習，並且——看看那個人曾經生活的地方，想要知道他的過去，知道真正的他究竟是個什麼樣子。”藍語說，她知道柯南心裡想著什麼，可是她無法說出一句讓他安心的話，她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次的決定似乎受著一種魔力的指引，她覺得自己一邊怯怯的想要探尋下去，一邊卻又掙扎著，想要找出一些讓自己不去尋求答案的理由。
兩個人各自在電話的一端沉默著。
許久柯南才說“小語，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的對吧？”
藍語握著電話，好半天才應了一聲“嗯。”
“那麼你是想讓我等你，還是讓我走開？”柯南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嚴肅低沉。
“柯南——”此刻藍語似乎能夠說出的話只有這個名字。
“如果現在沒有辦法回答我，那麼
等你想好了請告訴我。”柯南聲音有些沙啞，想起第一次見到藍語時候的樣子，她就像個迷路的小孩，滿目的茫然失措，一雙驚慌的眼睛沒有落處，那樣楚楚動人。而此刻的她，她似乎完全變了一個人，變的清冷沉著，讓人無法捉摸。
藍語握著電話緩緩蹲在地上，大腦裡迴旋著柯南那張燦爛的笑臉。還有他的聲音，在說，藍語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麼。
是啊，我想要什麼？她低低的將頭埋下去。
“你不覺得這次收購太過順利了一些嗎？”陪季風簽完合同出來，藍淨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
“太過順利？！！”季風愣了一下，說“好像還真的有點順利的莫名其妙。”季風皺起眉頭來，望著藍淨，好久才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你什麼意思？！！”藍淨急的都快要跳起來，“當初鬧著收購盛方的人好像是你才對！”
“看把你急的，我只是開玩笑而已。盛方公司的收購，從你請假離開公司我就一直讓人在談，在跟進，現在算來也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了，也沒有太快啊。”他嘴角掛著笑，傲氣的暼了藍淨一眼。
突然他探過身來，嚇的藍淨雙手支起來護在自己身邊，心咚咚的跳個不停。季風的臉一點一點靠近，身體壓了過來，藍淨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
“來，繫上安全帶。”他嘴上掛著一抹邪邪的笑，幫藍淨繫好安全帶，直起身體來，望著一臉緋紅的藍淨。
“怎麼了？臉紅成這樣？”藍淨生氣的別過頭去不看他，心底氣憤自己，怎麼會如此胡思亂想。
突然季風俯下身來在她脣上一啄，說“剛剛忘記這個。”
藍淨回過頭來瞪著他，他卻似乎很甜蜜的樣子砸吧著嘴專注開起車來。
“季風你現在已經收購了盛方，以後準備怎麼做？還要繼續和你父親作對嗎？”藍淨擔憂的問著一邊看向他的側臉。
季風一愣，許久才說“我覺得你對收購盛方的事情態度轉變很大，而且現在也很關心我的家事。藍淨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季風突然打轉了方向盤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藍淨輕輕掠一掠頭髮，直視著季風的雙眼，緩緩的說“陳家業，也就是你的父親前幾天找過我。”她聲音很輕，不知道季風聽到這個會作何反應。
“他？！找你？做什麼？”季風一連串的問號。
“說收購的事情。季風，我剛才還在問你，有沒有覺得你的收購進行的特別順利？你可知道這個收購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藍淨緊緊的望著他那雙明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說。
“你的意思是——他可以要將這個公司交到我的手上，只是用了我想要的方式？”季風聲音突然變的暗淡，緩緩的說著望向藍淨的眼睛。
“嗯！”她輕輕應一句。
季風依舊望著藍淨的雙眼，許久許久，眼裡的憤怒雲集，他才咬著牙齒低低的問“就因為
他希望這個公司被我接手，所以你才告訴我你贊成這次收購，你才改變了自己原來的想法？”
藍淨沒有回答，只是堅持的盯著他受傷的眼神。
“你父親只是想要將這個公司，以你想要的方式交在你的手上而已！”
“你懂什麼？藍淨你懂什麼，誰讓你參與我們家事，為什麼揹著我幫他看我像個小丑一般跳來跳去。為什麼不早告訴你？你覺得好笑是不是？啊，你覺得我可笑是不是？”季風一掌拍下去，車子發出一聲長鳴。
藍淨輕輕的咬上嘴脣，“季風，你說話公正點。我何曾想要主動參與過你的家事？！你有何曾在我面前提起過你的父親？是你們父子將我夾在中間，想個小丑一樣，自以為大義凜然原來不過只是你們兩父子之間的一個遊戲而已。”說完藍淨大力拉開車門，跨了下去，拍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向前走。
季風將頭抵在方向盤上許久才抬起頭來，啪的拍了一把，然後一踩油門追了上去。他從車窗裡探出頭去，“上車！”聲音不大卻很生硬。
“我說，上車！！”他依舊態度堅定的跟在藍淨的身後，緩緩開著車向前走。藍淨轉身穿過馬路，季風慌忙踩住油門，咬著牙從車上跑出來，追上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上車。”
“你放開我。”
“上車！！”
“你放開我！！”
藍淨的眼淚在夜色的掩飾下盈盈的擱在眼眶裡轉著圈兒沒有流下來。
“上車！”季風依舊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也沒有要道歉的意思，只是那樣緊緊的抓著她的胳膊眼睛狠狠的盯著她。藍淨抬頭望著他，冷笑一下，季風卻一低頭咬上她的脣，吸吮著，狠狠含在脣齒間。藍淨吃痛，一把推開他，“啪——”的一聲響，季風別了別頭，放開了她，定定的望著她流著淚的臉。
“姓季的，你把我當什麼人？”她用手輕輕拭一下被咬傷的脣，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季風沒有追上去，此刻他也說不出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自己是因為藍淨的隱瞞而生氣，還是因為父親這樣的‘算計’而覺得丟臉。
只是覺得心裡憋的難受，他獨自坐在車裡，發呆。
藍淨最後一句冷冷的話，讓他突然心疼，自己怎麼會傷害自己深愛的女人？這和父親當年的樣子有什麼不同，他輕輕撫上被藍淨甩了一把掌的臉，依舊熱辣辣的，看來她真的很難過！
“哎——”他沮喪的嘆息一聲，開著車子慢慢往回走。
藍淨跑出季風的視線開始放慢腳步，慢慢的往回走，心底依舊似擱著一塊巨石，上不去下不來，壓的自己難受。她輕輕的揉一揉胸口，輕蔑的笑自己，藍淨啊藍淨，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何必將自己擱在這樣一對神經病父子中間受這腌臢氣，剛才的季風，那樣子真的像及了暴躁易怒的陳家業。她皺一皺眉頭，抬起手掌看了看，剛才一巴掌揮的太過用力，手掌都有些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