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萬鬼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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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萬鬼之城
我和寒寒二人輪流值守中心區北部治安和北門防禦。
其間部隊不斷因傷亡減員,又源源不斷地有雷隆多土生居民加入。
這些人從來沒經過軍事訓練,初上戰場時醜態百出,但只要經過了三五個小時的戰鬥還活著的,便得到了飛速的成長。
我的防衛圈始終沒有被打破,有一次傷亡太多了,後續人員沒有接上,就全體打興奮劑再應付幾個小時……十三個小時後,守了一個通宵的我和寒寒背靠背地在北門附近打了個把小時的盹。
北門的費里亞軍大概也攻疲倦了,竟然肯留給我們如此多的時間休息。
而另外三個戰場的訊息都不算好:兩個野戰營雖然都堅守住了陣地沒有丟,但損失相當慘重。
保安隊現在可戰鬥力量只剩二千八百人左右,第二營稍微多一些,但營長巴斯克冰在發起了N次衝鋒與龍骨兵拼血後終於應了“將軍百戰死”這句話,被一個小個子龍骨兵頭目砍成重傷。
現在生命垂危,由副營長代替其職務指揮戰鬥。
聽了這個訊息,我幾乎把肺都氣炸了:又沒到最後關頭,誰叫他扮演猛將兄的角色帶頭去肉搏的?也怪GDI沒考慮到現代戰爭還有肉搏這一條,那麼多條令裡偏偏就沒有禁止軍官參與肉搏!只要能熬過這一關,我非得想辦法加進這一條不可。
熬不過的話咱就跟阿冰冰兒同朽了,用不著操心那麼多。
“我方北門防線先後投入兵力一千四百人,擊斃敵軍二百七十人左右,己方傷亡八百二十七人。”
寒寒跑去作了統計,回來向我報告:“耐壓殼已經給破壞得差不多了,我們給控制區的居民都發了耐壓衣,不過絕大多數人家裡都準備著有,大多數情況只是宣傳一下。
所幸耐壓殼被破壞後,防空炮部隊的視野也開闊了,暫時我們可以不用考慮敵人突降的危險。”
我張大了烏鴉嘴問:“如果防空炮陣地被毀呢?”“那就一起死唄,也沒什麼可怕的。”
寒寒微笑了一下,說:“這十幾個小時,我感覺比一生都還要長。
我們能夠活到現在,已經比死去的人幸運千萬倍了。”
“現在戰情還緊急,我們先不討論這些人生哲學。”
我展開了一張中心區地圖,指著防空部隊陣地說:“現在的形勢是,我們不但要守住北門,保護北門附近的防空陣地,還得指望老巴把南邊法院那邊守好,千萬別讓費里亞軍攻進來破壞了防空陣地,給我們來個前後夾擊。
兵力實在是不夠啊,外面的兩個營損失也太慘重了,能不抽就不抽。
怎麼辦呢?”寒寒想了一會,抬起頭問:“請求援軍了嗎?奧維馬斯艦隊支援了阿爾法一個飛行大隊,如果他們過來掃清這些盤旋在天上伺機降落的費里亞運兵船,我們的被動局面就能大大改善了。
如果他們能輔助轟炸一下,當然更好。”
我點了點頭說:“我查了,巴瑞特第一時間已經請過他們出動,現在應該差不多快到了。
可是我心裡總有不祥的預感,因為這次攻擊中敵人的戰鬥機幾乎沒有出動。
即使阿爾法空戰中他們空軍全滅,可我不相信他們只有那麼點。
阿爾法飛行大隊只有空天戰鬥機,連護衛艦都沒有,恐怕……”聽到我放這出種厥辭,在場的軍官包括寒寒在內都用欲將我茹毛飲血的眼光看著我。
我們的軍事會議才開完不久,北門的費里亞軍就恢復了進攻。
兩輛河童坦克轟了近一整天了,先後出了機械故障。
工兵緊急施以搶修的同時,我的前線士兵又打了一次興奮劑。
苦戰了兩個小時,終於支撐到坦克修復,一陣炮火轟去,又把費里亞軍打跑了。
這一次雖然幹得漂亮,卻贏得無人喝彩。
打了興奮劑、跑了兩個小時計程車兵們一個個都快癱倒了,有幾十個從一開始堅持到現在,打了三次興奮劑計程車兵出現了眩暈、嘔吐現象,人憔悴得慘不忍睹。
可我們只有靠這些肉體殘破、全靠精神支撐著一口氣計程車兵們支援下去。
見此情景,為了鼓舞士氣,我即興在前線發表了個演講:“同志們,幹得好!敵人的損失很大。
我們很困難,遠端奔襲的他們更困難。
只要我們萬眾一心,堅持過這個最困難的時刻,勝利就屬於我們。
雷隆多的人民不會忘記大家!”沒有人歡呼鼓掌,大家都沒有力氣做這些多餘的事了。
可是我看到了戰士們眼角的淚光和緊攢住手中槍的動作,那就是最好的迴應了。
我正想多說兩句,繼續鼓舞一下,突然寒寒走過來把我拽到一邊,遞給我一份機密電文:“快看看,然後決定怎麼辦。
我剛剛在指揮中心機要科時收到的,沒敢讓別人看。”
這確實是一份令人有五雷轟頂感覺的報告:阿爾法飛行大隊中途遭遇埋伏的一百四十架費里亞戰鬥機,全軍覆沒!我一言不發地把寒寒拉到一邊沒人處蹲下咬耳朵:“這個訊息要絕對封鎖,不能外洩。”
“這個我自然知道,我已經把機要員關到情報局的留置盤問室了。”
寒寒偷眼看了看周圍沒有人注意我們,更壓低了聲音說:“可你得做出個選擇了,我們現在已經在崩潰邊緣。
援軍不能來的話,我們還能怎麼做?”還能做的事我早就歸納過了:一、放棄防線,跑路到第一、二營或者巴瑞特那裡合力抵抗。
但那會造成敵人也合力進攻,情況更加不樂觀。
二、向奧維馬斯艦隊求援。
可是他們離我們太遠,至少要二十多個小時才能趕到,還不知道我們能否頂到那個時候。
而且他們的出動率那麼低,對付一百四十架費里亞飛機的勝率是多少?尚不可知啊。
三、找架能穿越太空的飛機逃到奧維馬斯艦隊或者阿爾法、亞當斯去。
可是,咱們這些沒有後臺的人,不可能象陳琪一樣進行十萬光年的裸奔還不用負責任。
咱如果裸奔成功,一直對我虎視眈眈的提都斯肯定就要收拾我了。
更何況這附近空域有那麼多費里亞戰鬥機,能跑掉嗎?我看沒有艦隊接應是辦不到的。
寒寒見我只歸納卻沒解決辦法,氣不打一處來地說:“沒錯沒錯,你歸納得很好。
大黃,你現在越來越象個當官的了。
可是,我們就要死在這裡,你這官也當不下去了。”
我搖了搖頭,說:“我們還是有辦法的,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也不一定能負起那個責任來。
那種責任,也許比臨陣脫逃還要來得重吧……”寒寒疑惑地看著我,問:“真的有嗎,是什麼?”我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倒低下頭去開始瀏覽她裹在ghost服下顯得凹凸有致的身體,讚歎道:“寒寒,你身材不錯啊,穿陳琪的衣服效果也不賴。
以前總愛穿保守的和式衣服或者洋裝,很少看出來,嘖嘖。”
“謝謝,不過請不要看得那麼色。”
寒寒對我這一套太熟悉了,臉都不紅一下地反擊道:“可我的身材與現在的戰情有關嗎?”“有關有關。”
我笑嘻嘻的問:“這種制服的附加功能你都瞭解沒有?”“隱形,電磁槍,ghost眼鏡的透視和望遠……”寒寒掰著手指數了一下:“就這麼多了吧。”
“不,有一項功能你不知道。
這個也不怪你,畢竟這件衣服是陳琪的,你不熟悉。
而且這個裝置只送來一套,只有我裝備了。”
我取下ghost眼鏡上的一個附加晶片:“就是這個,可以救我們大家。
空間核聚變彈的引導器。”
寒寒眨了眨眼,說:“對不起呵,我不是你那樣的狂熱軍事科技愛好者,不懂這些自己本職工作之外的東西。
你當年涉獵頗多,現在陸續用上了,還真是不錯。
你給我解釋解釋?”時間還早,我便耐心給寒寒解釋了起來。
GDI掌握反相航法之後,就開始立項研究一種“空間跳躍航法”,又名“超相航法”。
其本意是在反相航法的基礎上進一步增進宇宙長距離運動的效率和減少花費。
在經費短缺的困擾下,斷斷續續研究了幾十年,終於在六?年取得了階段性成果。
反相航法的實質,等於尋找和利用宇宙空域間的特定區域,即空間壁壘,達到跳躍前行的目的。
這樣做雖然可以到達很遠的地方,但存在以下問題:一、反相航法的跳躍門是特定的,不是可以隨心所欲建立的,只能達到特定的地點。
二、在反相航法的兩個跳躍門之間,仍然只能用常規航法航行。
如果這段距離達到了光年級,那就等於是不可完成的任務,起碼不存在軍事價值。
三、即使兩個跳躍門之間的距離不到光年級,但還是很遠,對於交流或者軍事上的及時支援都是很不利的。
比如三星的情況,月球到月球門很近,但一過月球門,到這邊用常規航法的極限速度也得二十多個小時。
至於三星的天頂門,那就更遠了。
如果地面上想及時向那裡增派軍隊或者提供物資,在現有航行器的常規速度極限下是不可能的。
超相航法的“階段性成果”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它可以透過在一段連續空間內設定導航跳躍點的辦法,使需要移動的物體從源頭跳躍到導航點一、導航點二……一直到終點。
說起來好像比常規航行還羅嗦,但因為每次跳躍(也叫傳遞)只需要十幾秒鐘,在距離較遠的情況下就比常規航法快得多了。
遺憾的是,目前的研究成果,只能傳送大小在長寬高一點五米之內的物品,而且不能傳送生物,傳一個死一個。
“那有什麼用?”寒寒的腦筋還沒轉過來。
“這個專案是太空總署的重點專案。
大概是為了證明自己做了些事,所以馬不停蹄地把這套系統搞好了。
最近的一個導航點在三星的自轉中軸線上,離我們很近。
我用這個晶片可以創造最後的一個導航終點,把月球基地的東西傳過來。”
寒寒終於有些明白了,遲疑道:“也就是說……”我點頭確認了她的疑問:“沒錯,就是那個東西。
現在的困難在於,費里亞的軍隊太分散了,我們總不能把這顆核彈丟到法院去吧?”正在此時,指揮中心開始在對講機裡反覆呼叫我。
我心中發愁:不知道又有什麼壞訊息!跑去一接聽,指揮中心的主任焦慮地說道:“剛才又發現一大批費里亞運兵船進入雷隆多空域,正在陸續往南門外的費里亞佔據地帶集中空降。
圍困第一、二步兵營工事的敵軍也開始向那方向移動,意圖似乎是想集中力量拿下南門,突襲中心區後再分割消滅我方!”我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是什麼表情,但向寒寒看去,只見她被煙火汙黑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一時說不清是興奮還是失落的表情。
我想自己大概也是這樣——敵人居然是那樣的配合,配合我們使用這個終極武器。
這是否因雷隆多不滅的命運所致?一向不信神佛的我居然產生了動搖的感覺。
寒寒拉著我走到僻靜處,終於忍耐不住,興奮得肩膀手指都戰抖得不能控制了,低聲問:“這個訊息是否向大家透露,鼓舞一下士氣?”我急忙搖了搖手,說:“使不得,現在還有技術問題。”
“技術——問題?”話一扯遠,又涉及到GDI裡數計不清的種種扯皮遺留問題。
這個核彈導向和發射系統一套早在六?年就弄好了,但歸屬權一直沒落實。
經費是開發單位GDI太空總數軍事科技研究所(兵器五九所)要來的,安裝測試都是他們搞的,可具體使用不可能讓他們來控制,萬一那些科學家突然出了個練氣功走火入魔的,往三星或奧維馬斯艦隊丟一顆核彈過去,誰也吃罪不起。
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在技術上很好解決,就是使用所謂的末端導航系統。
只有使用那個系統來製造導航終點,才能成功啟動跳躍程式。
可三星這邊不讓五九所選地方試驗空間核聚變彈——那也很合理,那麼遠的路程,就那麼小的行星,誰也不敢保證萬一核彈偏了幾十公里會造成什麼後果。
反正三星沒裝備北京那樣的戰略防禦構想系統,捱了核彈肯定是立即歇菜的命。
五九所又沒有雄起到敢拿北京做試驗的地步,跟三星便鬧得不歡而散。
末端導航系統一直扣在所裡不交過來。
直到今年初與費里亞接觸後,太空總署的最高領導才出面解決五九所與三星系統的糾紛,說了幾句“大局為重”,把這個歸屬問題確定了下來。
五九所提供技術支援、發射控制中心設在月球基地,而末端導航系統給三星和奧維馬斯艦隊各先配了一個。
光配導航晶片是沒用的,還得有控制中心的相應帳號密碼才行。
在配置控制系統、運送導航晶片的過程中,又鬧了無數的糾紛和拖延事情。
而且大家都不認為這種東西是有必要的,同時對其安全性有極大的懷疑,誰也不肯率先試一試。
結果五九所想拖多久便拖多久,根本沒人去催。
直到目前為止,三星、奧維馬斯艦隊沒一個符合條件的人得到了帳號密碼。
按照使用規定來說,正團級以上就可以掌握相應密碼,我其實都該有一個專用帳號。
但是五九所的烏龜們大概敲一個字就要一兩天,如果按照正常途徑,我不敢相信今年結束前他們能把帳號給我搞定。
簡而言之,現在連五九所在內,沒一個人能按正常途徑啟動這個武器系統。
這邊有末端導航裝置沒有控制權,那邊有控制權限但沒有末端導航裝置——這種怪事在GDI裡常有,不過此時看來特別有諷刺意義罷了。
“說了這麼多,原來你用不了啊。”
寒寒都快哭了:“那怎樣才能使用它?現在看來只有這個才能解決問題了。”
“很簡單,一切按程式來的話,打報告給總署。
他們指令五九所到月球基地去設定密碼,然後用傳令兵把密碼送過來。
別那麼看著我,這種高機密和絕對危險的事不允許用遠端控制和電令傳遞。
用這種途徑的話,至少需要四十個小時以上,還得將五九所技術人員的行動速度設為光速——你說我們能頂到那時候嗎?”“你有什麼辦法,快說啦!”寒寒連連跺著腳叫嚷道。
我的辦法很簡單。
因為我相信一點,五九所的懶人既然懶到了開個帳號舉手之勞都要幾個月還辦不好的地步,那他們一定設定了遠端控制,我來破解就是了。
“來得及嗎?”寒寒不可置信地問。
“試試看吧,不成功就一起成仁,有什麼。”
我走到臨時前線指揮部裡,找了臺軍用筆記本,坐到角落裡連上五九所的網路,開始試驗著破解。
十分鐘後,寒寒跑來問:“有動靜嗎?”“等一等,還算順利啦,咱再怎麼也是個前高手嘛。”
我一邊吹著口哨,一邊緊盯著顯示屏不放。
“十萬人的生死操縱在你手上呢……”寒寒正在給我施加壓力,我已破開了五九所主管空間核聚變彈系統的主工程師個人家庭主機密碼。
這個人真是個心靈手巧之士,他為了讓自己在家也可以辦公,專門設計了一個在家就可以連線到五九所主機上享有最高控制權的軟體。
我把這個軟體下載下來一運,五九所便向我裸程相對了。
沒到一刻鐘,便打開了五九所所有工程師的私人文件庫。
這些傢伙啊,大多數的都做了內建遠端主機密碼的控制軟體丟在自己主機裡。
我不費吹灰之力就從武器控制工程師的機子裡得到了月球空間核聚變彈主機的控制權,雖然自己根本不知道那個密碼是什麼——管他的,能用就行。
把這些都弄好,給自己設定完帳號後,發現寒寒在旁邊看得比我緊張多了,滿額都是汗水。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穩著點,艱苦的還在後面。
末端導航點必須親自去設,最遠只能設在兩公里左右,並且得一直堅持到核彈脫離最後一個導航點向末端飛來時才能解除設定撤退。
時間有限,執行距離得視任務地點而定,總的來說相當危險。
休息十分鐘,喝點水,我們就抄上傢伙走。”
我們歇了口氣便開始準備裝備。
Ghost服雖然可以提供隱形,但相對來說,沒有任何物理防禦的功效,這次任務仍是相當的艱鉅。
我還罷了,這種危險任務幹過幾回,也算是老兵了。
白陽跑得不見蹤影,也許跑到哪個地窖裡念波若波羅密去了,不然可以把他也抓去一起幹。
眼前只有寒寒還比較合適,可是我又很擔心她能否做下來。
現在終於有點體會到剛回雷隆多她和巴斯克冰催促我奪權時的心情了:不認為這個人合適,但眼下只有他(她)還有這種可能。
唉!我一邊整理著裝備,一邊嘴皮子上下翻動向她講述著臨戰訣竅:“隱形時間不算短,但還是要省著點用,能不隱形時最好還是顯形讓電池充電,在最需要的時候隱形;敵人到目前為止好像還沒有特別有效的移動反隱形裝置,小心發現是否有那種固定炮臺就行了,樣子象個蓮花大餅,有四五米方圓,距離它一公里以上就不會被發現;小心那種藍影魔法師,萬一他們產生了懷疑放幾下電,就完蛋了……”“我會注意的。”
寒寒給我整了整衣領,突然說:“這次任務真是‘只能成功,不許失敗’,我們一定得堅持到任務成功為止。
在那之前,不能死呀。”
“我明白,可我們完成了任務後也要安全返回,哪能做一次性使用品?即使遭遇不測之事,我拼了老命也會保你周全的。”
“危險還是很大的吧。
你有什麼遺言想交待嗎?如果只有我一個回來,我一定幫你做到。”
我看見寒寒認真的眼神,便難得正經了一回,說:“這一切都因主星策略失當而起。
幻界局被解散的那天,給我上注香就行了。
其他的,現在真的想不到,或者說,沒有什麼需要特別交待的。”
現在敵人陸續在雷隆多中心區南的人造湖以南集結。
先前泅水攻入南區的部分費里亞軍已開始構築工事炮臺,準備建立前沿陣地。
沒有重炮支援的巴瑞特直屬部隊發動了一次又一次的突擊,用槍彈和迫擊炮試圖奪回失去的地方,其情景一如費里亞突擊我方陣地般的空前慘烈。
甚至是隻有五、六個龍骨兵配合一個大蝴蝶鎮守的一堵矮牆,便有五十多人正面衝擊、兩翼包抄、被打退、再來……一次又一次地進攻後,建築越來越殘破,而進攻部隊越來越少。
我和寒寒竭力避開這些衝突,揀小路或隱形一路走到最前線,發現打紅了眼的巴瑞特部隊也開始使用天使之淚了。
但現在敵人的數量甚至已經超過了我方,即使全體使用這種興奮劑,也不過是稍微拖延一點全滅的時間而已。
南邊的人造湖是雷隆多的一個小小景觀,現在給愷撒皇宮包下了,成為其後花園的一個點綴。
幾個月前老將們來開會遭遇費里亞突擊隊襲擊,就曾跑到上面避難。
照理來說,這四點五公里長、一公里寬的湖水是南邊的一個重要屏障。
可費里亞明顯是有備而來,他們的軍隊都在往身上裝備一種很可笑的泡泡狀裝置,憑藉其渡水攻擊。
巴瑞特部隊明顯事先沒考慮到這種情況,在湖這邊即沒有很強的防禦,也不可能抽出那麼多部隊來增強防禦。
這裡成了他們的防禦軟肋。
他們選擇的列陣地點給我造成很大的困難:我不可能隔著湖便設定彈著點,那樣的話大概只打得到一小半敵軍。
可是我絕不可能在湖中間來放——只要有個風吹草低、水花波浪什麼的使我的隱形效果受阻,對面那麼多大蝴蝶就找到了一個活靶子打了。
唯一的辦法只有潛過湖到對岸與費里亞軍零接觸,向其中心施放。
只是,唉!不知道到時能不能跑得足夠快,躲開自己丟下來的核彈轟炸。
我常聽說的成語都是“自作孽不可活”一類的,可見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想輕易跑路成功是老天都不允許的。
可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還是完成任務為先。
我和寒寒在愷撒皇宮遊艇碼頭裡找了個水下摩托,悄悄地潛水來到了對岸。
只見費里亞軍容隆盛,在湖邊擺出了一個個龍骨兵綜列、大蝴蝶橫列、二者混雜的方陣。
還有些許金甲蟲和藍影魔法師夾雜其中,天上還有些費里亞戰鬥機耀武揚威。
整個部隊展開了足有接近小半湖面那麼寬大的面積。
“起碼有一萬五千人以上。”
寒寒的的聲音都止不住顫抖:“立即施放吧。”
我定下神來,啟動了末端導航系統,輸入了自己的帳號和密碼。
月球基地竟然存了十幾枚大小形狀殺傷力各自不同的核彈,卻一直賴著不給我們用,真是服了五九所!這裡的敵軍畢竟不多,而我和寒寒並沒有很有利的逃跑工具,儘管這些核彈都是小規模戰術核彈,但選型不好可就把自己炸著了。
仔細挑選後,選擇了最小的一顆代號為“胖子”的核彈,衝擊波+熱能殺傷半徑二點五公里。
我選了個最佳施放點,足以把費里亞全軍的80%包括在直接殺傷的二點五公里範圍內,外圍那些不在這個範圍裡的估計也會給餘波炸得屁滾尿流。
這核彈的威力既然不太大,理論上如果運氣好,我們就能跑回那條十五米寬的混凝土大堤後面,找個坑跳下去鑽地躲著,大概能保住一命。
如果超水平發揮逃回了中心區防禦牆後,那就應該是絕對安全了。
確認了三次後,ghost眼鏡裡的顯示屏上出現了發射成功,請等待傳送到終點的提示。
這時卻有兩個龍骨兵往這邊走來!寒寒緊張地守在我旁邊,手按在懷中的軍用匕首上。
可是用這種東西與龍骨兵相鬥,跟赤手空拳也沒什麼區別啦。
我這時絲毫都不能動,只是勁力屏住了呼吸,心裡七上八下的打鼓。
還好,好運氣再一次幫了我的忙。
兩個龍骨兵並沒有發現我倆,跑到湖邊洗了洗身上的烏黑硝煙和血跡便走回去了。
等待這十多分鐘傳遞的時間感覺比我的一生都還要長。
眼眶冒出的汗氣逐漸把ghost眼鏡蒙上了霧,這時終於看到核彈已傳送到三星終點,向這邊飛來的資訊。
我跳起來收了ghost眼鏡,扯了寒寒就往回跑。
她不住小聲叫著:“跑慢點,跑快了他們發現了怎麼辦?”“不但要快跑,還要顯形,電池已經不夠了。
他們不會派大軍來追兩個偵察兵的,核彈兩分鐘之內就會到。
我們不能留在湖裡,會被煮爛的!”我狂奔到湖邊,鑽進剛才倆龍骨兵洗腳的地方,從淤泥裡揪出了水下摩托,猛地拉動了引擎。
寒寒剛跳到我身後坐穩,我便加速到最大,直接在水上飛起來了。
湖邊的費里亞軍發現了我倆的行蹤,不住有大蝴蝶的光子炮打來。
**著水下摩托左躲右閃,在高速運動中憑寒寒的提醒閃開了無數攻擊。
還好,他們的大戰鬥機沒追上來打,不然肯定無幸了。
一千米寬的湖,我和寒寒為了躲避追擊,在光子炮掀起的狂濤巨浪中繞行了無數個大彎才到達。
這裡還在大蝴蝶的極限射程之內,只是我們目標太小,已經打得不太準了。
我跳下摩托時一不小心摔倒,寒寒馬不停蹄地把我揪了起來往堤岸另一側拖。
沒走得幾步,她也摔倒了。
我倆正癱做一堆,忽然天邊紅雲一閃,一個紅點出現在漆黑的星空中。
我迅速把ghost眼鏡一套,看準了正是那個胖乎乎、外形象個大酒罈的小型戰術核彈!這時我們離大堤還有十來米遠,倆人的腳都扭了……忽然間,拯救大胖時的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再次降臨。
我跳了起來,把寒寒往肩上一扛,用沒扭的腳猛一蹬地,身體高高地飛起,象一顆迫擊炮炮彈一樣直落到了十五米寬的混凝土大堤後。
這裡仍然不保險,我剛一落地,又單腳跳著向一百米外的鋼鐵防禦牆狂奔而去。
費里亞那邊大概沒見過跑得這麼快的人類,還在賊心不死地向我這邊發炮。
寒寒在我肩膀上顛簸的同時還在用ghost眼鏡往後看,不住叫苦:“大黃,往左閃!有十五個大蝴蝶在鎖定了我們追射,太給面子了吧!”“那個胖子呢?”我不住蛙跳的同時還擠出一口氣來問。
“巴斯克冰嗎?重傷住院啦。”
“廢話,我說的是那顆核彈!”“還有一百米落地,也就是兩秒鐘不到!”可是鋼鐵防禦牆離我還有四十多米!我絕望地慘呼一聲,全身神力勃發,一面狂奔一面將寒寒揪到身前,準備奮力把她丟進牆內。
只是萬一力量用得不好,她沒被核彈炸死,卻給我扔得太猛摔死,那都是一個死……“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連續兩發光子炮打中了我。
一發擊中了我腳下的地面,氣浪直把我掀飛,另一發直接命中了我的背心。
可是,此時我正全身運轉神力,只給他們打得痛如骨髓,卻絲毫沒有受傷,反而給炸得徒然加速,發出了“嗖”地一聲風響,飛進了防禦牆裡。
心中正得意,突然眼前看到一顆大樹迎面而來。
大叫不好的同時,奮力把寒寒丟到了一邊。
她被樹枝打得跌跌撞撞摔到了地面,弄得披頭散髮卻沒有受傷。
而我就沒那麼幸運啦,大概是積累的好運氣都在今天用光了——給撞得滿臉是血,一個倒蔥栽從十米高處摔下來。
如果不是寒寒反應快蹬了我一腳,腦袋定然正撞在一塊大石上,不死也要去跟巴斯克冰競賽生命力了,看我們誰是真正的小強。
“你沒事吧?”寒寒關切地扶起了我。
“還好,好好,沒大礙。”
我昏昏沉沉地看著她:“你還好吧?”“還好啦。”
我們之間沉默了一會,突然一起爆發出絕命狂呼:“核彈怎麼還不爆啊!”“大黃,你的密碼輸對了嗎?”寒寒質問道。
“廢話,沒輸對怎麼飛得過來?”“萬一引爆核彈還要另外一個密碼呢?”“我都輸了三次密碼了,還要什麼?”“萬一他們設計的是要輸四次呢?”“啊呸,你又不懂電腦,瞎說什麼?三次就三次,誰告訴你是四次?”“我不懂,你懂得很?為什麼不爆?”“它為什麼不爆你問五九所啊,這核彈又不是我造的……”我們正在脣槍舌劍地對戰,忽然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不僅我,連寒寒都感受到了氣氛的不正常,閉上了嘴側耳傾聽。
就在一瞬間,天空變成了亮白色,四周的空氣止不住變得灼熱和戰抖起來。
我大叫一聲:“戴上眼鏡,臥倒!”一面迅速戴上ghost眼鏡,把寒寒撲倒在身下死死地按住。
那個爆炸的聲音是難以形容的,除了沉重和巨大的爆響,還有無數如冤魂呼號一般的風聲掠過,整個雷隆多似乎成了萬鬼之城。
隨即,整個人造湖的湖水被全部蒸發了,水蒸氣造成的爆炸便率先將湖邊和愷撒皇宮的休閒建築夷為平地。
大塊大塊的混凝土建築碎塊剛剛飛到空中,便給核彈的灼熱氣流化成了蒸汽!只有一些最早被掀飛,落過了防禦牆的石塊、開水向我們身上落來。
我猛地張開神力,身上開始出現了一層如五月般的防禦層,但效力和範圍比她的差太遠了。
我又雙手十指翻飛,在自己背上不住劃出無數雷之封印,那些石塊開水都給彈開了。
所幸這些玩意沒有潑灑多久便停止了,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地震。
大地變成了水波一樣柔弱的東西,被劇烈的爆炸威力擠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波峰波谷,以費里亞軍集中處的彈著點為中心一圈一圈地向外擴散。
我用盡了全力抓住地面和寒寒的手臂,方才沒有被劇烈的震動掀飛。
緊接著,前面由五米厚的鋼鐵混凝土構築的雷隆多中心區外牆發出了可怕的撕裂熔化聲,好像那種地獄的火焰即將掃清我們面前的一切,並將把我們也捲入其內,一同捲入烈火終年不熄的地獄深處……劇烈的爆炸、震動延續了一分多鐘,世界終於清淨了下來。
可我仍然不敢輕舉妄動。
這核彈的毀天滅地之威已經震得我雄心不再、膽小如雞。
過了好幾分鐘,我仍然死死按著寒寒不敢放手,她卻已經掙扎了起來:“老壓著我幹嘛?快去看看情況,ghost服不是能防輻射的嗎?”我慎重地說:“不要那麼著急,萬一還有啞炮沒響呢?”寒寒卻給我壓得難受,大叫了起來:“快走開,你重死了。
核彈還有啞炮?你真是個笨蛋!”她後半句是用日語罵的,讓我產生了非常熟悉和懷念的感覺。
爬起身來,只見天空被映得火紅,四周的空氣都充滿了毀滅一切烈焰的餘波,一朵黑裡透紅的蘑菇雲冉冉升上天際。
即使是這些餘火,透過ghost眼鏡的反輻射濾鏡亦燒得眼睛生痛,不得不馬上低下了頭。
眼前的雷隆多中心區防禦牆遭受了建立以來最強的衝擊後被毀壞得不成人形。
內壁許多地方冒出了醜陋的烏黑色大包和一圈圈熔化的情形,還有許多地方的外壁已經給熔化大半,用ghost眼鏡就可以看透外面的情況了。
我揮手阻住寒寒準備跟上來的想法,獨自走出了防禦牆的缺口到外面去看情況。
大堤蕩然無存,人造湖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湖底被烤成了烏黑的晶石狀物體,費里亞的軍陣原來所在之處只看到烏黑的地面,其它樹、水、石,什麼都沒有了,那裡變成了空空茫茫的一片,只有烏黑的大地證明了剛才發生過的可怕事件。
兩三公里之外,有一夥身上光芒全失,明顯受了重傷的龍骨兵、大蝴蝶和戰鬥機混雜隊伍跌跌撞撞地逃跑。
大約只剩下十幾個,沒有追擊他們的必要了。
此時我心中為這種破壞所震撼,根本沒有產生通知人馬追打落水狗的念頭,就那麼眼睜睜地看他們逃走了。
“大黃,你快回來。
Ghost服雖然有過濾有毒空氣和防輻射功能,可你也不能在那裡呆那麼久。
蓋革計數器的數值很高,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寒寒在後面遠處叫著。
沒錯,該回去了。
雖然用這個東西結束了這場戰役,但我們與費里亞的戰爭還沒有結束。
也許舊的東西也會隨之而去,迎接我們的將是新的生活。
可是,誰又能在新生活來臨之前預測到是怎樣的情景呢?我突然發現,對不可知的未來的期望和憧憬,真是一件令人心動的事。
可惜,我如果有朝一日到了能夠掌控自己及千千萬萬人的未來的時候,這種感覺必將永不再來。
“有點象初戀呢。”
我不自覺地冒出一句,隨即為自己的失語發笑了。
走在前面的寒寒沒聽清楚,回過頭問:“你在嘟囔些什麼?”“嗯嗯,沒什麼。
我們快回去吧,後面的羅嗦事還很多,這就是活著的代價啊……”第六卷 徘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