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94章

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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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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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方圓之的確是個有才幹的人,眼光精準。他聘請的司馬臺是當時大宋朝名噪各大教坊的第一歌舞教習。就連豔名遠播、宋徽宗愛愈珍寶的名妓李師師都是他的女弟子。司馬臺精通樂理及所有的樂器,尤其是那一管玉簫,吹奏起來可以蕩人心魂,可以誘哄得天上的星星都掉淚。他教習的歌舞亦是一流,編排出來的舞蹈總是能令所有人拍案叫絕。在從音樂學院畢業出來的專業人才章張的眼裡看來,他編的歌舞不僅有古文化的燦爛悠遠,還莫名地揉入了許多現代甚至後現代的元素,絕對的超前,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就連大咧咧的柳亞男都發現了這點。某日司馬臺授課完畢,長袖飄飄地絕塵而去的時候,亞男就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出了那麼一句話:“好奇怪的人!宋朝的舞蹈,怎麼揉合了現代芭蕾的調法?剛剛第二段春思裡不就加入了現代芭蕾中的小跳一號及五號嗎?還有那堪稱芭蕾舞難度的極致——單腳旋轉32圈名叫“揮鞭轉”,不分明是柴可夫斯基的芭蕾舞裙天鵝舞中的招牌動作嗎?奇怪!宋朝人怎麼會的?究竟是現代人抄襲了古人的創意,還是司馬臺穿越過現代?”

章張雖然沒有接話,可心裡仍然認同亞男的這些觀點。但相較來說更為細心的她來說,她能從司馬臺的音舞中悟出更多屬於後現代範疇的東西,即使對她這個音樂系的高材生來說也是沒接觸過的內容。因此,司馬臺留給她的,不僅是外衣白衣勝雪、相貌超凡脫俗的映像,更多的是一種猜不透、摸不清的謎一般的因素。

但這些並不妨礙她對司馬臺心生好感,總是一下課就期盼著再次上課,上課時又經常是心猿意馬。因此,習舞之時反而沒有非科班出身的亞男快。她總是第一時間就能心領神悟,並很快就跳的像模像樣。相形之下,章張就顯得笨了許多,總是逼得司馬臺皺起好看的劍眉,走到她身邊手把手地教。越是這樣章張顯得越笨,她非常享受他立於身旁扶著她手臂或是小腹處糾正、示範舞姿時的靜美時光。他長長的髮絲不經意間飄到她臉頰的時候,他有如蘭花般芳香清新的氣息,他溫熱的掌心等等,這一切都令她心醉。因此,在司馬臺面前,她願意做一個永遠的笨學生。

司馬臺何其敏銳之人,幾乎於一眼之間就洞悉了她的內心。面對章張的小把戲,他不揭破也不縱容。手把手教過兩次之後就只淡淡地說句,自己細心領悟,然後如雲一般逸去,灑脫而從容。習練歌舞剛滿一個月的時候,方圓之為二人舉辦過一次小小的聚會。宴請當朝重臣有如蔡京、高球、王黼、周彥邦等人到燕語坊喝了頓花酒。那日眾人酒至半酣,二人在方圓之的示意之下閃亮登場。她們穿著自己設計的裙賞,揉合了古典與現代禮服的精華部分,露出了可以露的部分,又把關鍵部位用鮮花和褶皺巧妙地遮擋了起來。大膽而顯得奇異的服侍,令在場所有男人瞠目結舌,眼睛裡都伸出一把刀來,似欲割碎她們身上的衣裳。

那天獻舞很成功,兩人合力跳了一曲蘇東坡的“水調歌頭”。在清越嘹亮的樂曲聲中,舞出一段如仙似夢的意境。結尾的時候,兩人突然打破司馬臺事先編排好的舞步,加了小段現代熱辣的倫巴進去,越發引得在場的官員們心醉神迷。章張和柳亞男,因此宣告鵲起。每日倒也有不少人慕名求見。但兩人不耐煩見大宋朝這些迂腐而腦滿腸肥的政客,大都擋駕不見。這一來,為她們樹敵不少。

此刻,章張正在自己專用的化妝室上妝。服侍她的,是任職大晟府樂正的風流詞人周彥邦特意從府上精心挑選出來的丫鬟懷璧和懷玉。懷璧在給她描眉,懷玉打著銅鏡給她前後左右地照著。她長著張標準的杏仁臉,尖尖的下巴,挺鼻樑,一雙眼睛秋水盈盈勾人魂魄。她左顧右盼,只管對著鏡中的自己巧笑嫣然,今天的好心情,只是因為恰逢廿五,又是司馬臺上門教習的日子。

懷璧給她畫好了眉,懷玉正在她的抓雲髻上斜插一支穿雲點翠金鳳釵。柳亞男突然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衣服居然還穿著她從現代穿來的一件低背公主裙。柳亞男有著張人見人愛的小圓臉,一雙眼睛就像是那些日本動漫片中的女主角,眨巴著的時候顯得特別單純可愛。

“章張姐姐,你怎麼如此磨嘰?他早已經到了府上,此刻正在前廳恭候姐姐大駕呢!”章張心底一驚,旋即喜上眉梢。往日裡司馬臺可是準時得不差分秒之人,今日緣何午時未過,他就移駕此地?面對柳亞男的焦躁,章張笑著辯解道:“時辰未到,須怨不得我。也罷,我已收拾好頭臉,無非是叫懷璧給我取那件剛縫好的杏黃色裙衫來即可。咦,你怎麼還不換衣服,又穿你這件奇裝異服?”

在她說話的功夫,亞男早已花蝴蝶般飛了出去,把章張的嘮叨丟給了四壁。章張愉快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張開雙臂,在懷璧和懷玉的伺候下換好了見客的衣裳。臨出門的時候她照了最後一次鏡子:肌膚勝雪、笑臉盈盈,一雙眼睛溫柔得似要滴出水來。身上那件大宋朝最有名的繡娘蕙孃親手刺繡、縫製的杏黃色舞裙,上面綴滿了珍珠瑪瑙,金絲銀線。因此這件雅緻而富麗的衣裳為她平添一份嫵媚與紫氣東來的華彩,美豔得不可方物。

第七章:遙遠的傳說:八十三、那時京華

當章張嫋嫋婷婷走到廳堂的時候,卻只看見柳亞男在和一位挺胸凸肚的中年男子攀談。走近才發現那人是前段時間在方圓之府上宴請時結識的御前寵臣洪太尉。她頓感掃興,卻也不便即刻轉身回去,只得遙遙地對著洪太尉萬福、請安。太尉大人手拈頷下幾縷長鬚,笑容中兀自帶著幾分矜持。待章張走到身邊,他才略拱了拱手說:“下官今日造次前來,乃是想煩請姑娘們到金錢巷師師府中小酌一番。”

章張與柳亞男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知道機會到了。洪太尉口中的師師肯定是宋徽宗趙佶的老相好,在大宋朝豔幟高樹的一代名伎李師師。若只是他本人相邀,想必派個僕從也就夠了。既然親自前來,必定是比他地位更尊崇的人差遣。久等的機會終於提前來了,章張不可能因為司馬臺而推卻這場約會,只能轉身吩咐懷璧去內室取件淡青色斗篷出來。

不一會,章張和柳亞男一起被請上了洪太尉的烏木雕花,頂上裝飾著八寶瓔珞的豪華大馬車,從她們居住的幽深曲巷紫竹巷一路迤邐著駛向金錢巷的李師師府中。車上,章張用脣語對亞男說,此去完全有可能見到宋徽宗這個老兒,他再怎麼荒唐也是握有大權的皇帝老兒。因此,妹妹說話千萬不可莽撞,以免惹禍上身壞了大事。

柳亞男沒有以脣語回覆,只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知道了,囉嗦!”

李師師家住煙火柳巷金錢巷中居中位置。後有小山,前有流水,也算大宋朝一個極為雅緻的去處。師師本是汴梁城染匠王寅的女兒,四歲時父親因罪死於獄中,顛沛流離於街頭。後遇教坊李蘊收為養女,延請名師**,不僅出落得亭亭玉立,芳華絕代,且詩詞歌賦,無一不精。是以名動京城,高官巨賈,無不千金買醉。

後機緣巧合,在內侍官張迪的引薦下見識了大宋天子趙佶,更是身價千倍,榮登大宋國第一名伎的寶座。因身份特殊,成為人人競相拍馬、結識的物件。

到李師師府上的時候,午後的春日陽光明媚和煦,為她府上的楊柳、草地、石桌石凳、屋舍俱鍍上一層金光。李媽媽打老遠就笑眯眯地迎了過來,滿頭的珠翠也跟著顫顫悠悠的。先對著洪太尉福了萬福,又和兩位姑娘打了招呼,一雙精明外露的眼睛只管賊兮兮地上下打量倆人。那神情分明不是打量人,倒更像是打量待處的奇貨。章張倒還罷了,只管抿著嘴走著;亞男卻把眼睛瞪成了兩支利箭,刷刷地朝著老鴇射了過去。

李媽媽經受不住柳亞男的瞪視,露出個略顯尷尬的笑容,指了指前方,就留在了原處。洪太尉微微頷首,領著二人走進了一個百花盛開的後花園。柳亞男眼尖,遠遠看見八角亭內有一白衣女子撫琴,一華服男子立於几案前,手持一根碧玉蕭,吹得有如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章張幾個走到跟前的時候,亭內琴聲簫聲堪堪停歇。宋徽宗與那白衣女子雙眼齊齊投向了章張她們。宋徽宗的帝王之相霸氣洩露。別說此處只有他一個男子,哪怕他置身與萬千人之間也還是一眼能感知他與眾不同的氣度與華採。

李師師立起身來,向章張她們輕綻一個笑容,果然美豔驚人。她步出庭外,如一隻穿花拂柳的玉蝶,上前牽住章張二人的人拉進了亭內。李師師指著宋微宗笑著給二位引見,說這位是汴梁城內有名的大員外賈老爺。近日聽見坊間四處傳誦兩位姑娘芳名,心生渴慕。恰好朝中洪太尉在此間,說起兩位姑娘,姐姐一時好奇,也想拜識二位姑娘。因此冒昧相請,還請姑娘們恕罪則個。章張和柳亞男相視一笑。雙雙給那位自稱為賈商人的宋徽宗道了個深深的萬福。宋徽宗倒也謙謙有禮,居然也給二人回了個禮。

不知從何處湧來的丫鬟一下就端出了十幾個托盤,霎時把涼亭中一個圓桌擺得滿滿當當。全是當時各種精巧的小吃和點心,最後,捧出的是木芙蓉花式雕漆填金二龍搶珠的小茶盤,裡面放一套汝窯小蓋鍾,一看就是上上之品。它造型古樸大方,以名貴瑪瑙為釉,色澤獨特。隨光變幻,觀其釉色,猶如“雨過天晴雲**”,“千峰碧波翠色來”之美妙,土質細潤,其釉厚而聲如磬,明亮而不刺目。器表呈蟬翼紋細小開片,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特點,被世人稱為“似玉、非玉、而勝玉”。

章張端盞在手,細細把玩了一番,低頭品了品茶,方笑道:“此茶具一看就是當世稀品,像是皇室珍藏、貢品一類,絕非平常富貴人家所能擁有的。以此可見姐姐的不凡。此茶應為舊年的雪水所泡的雨前新茶罷?”師師詫道:“果然是的。茶具是當朝大官贈送的據說是皇上賞賜的精品汝瓷;此水乃是我去冬在園子裡梅花上收集的雪水,統共收了一花瓶。平時捨不得拿出來煎水喝,今兒是貴客臨門,特為拿出來待客的。沒想到姑娘一嘗就嚐出來了,果非凡人,想是有些來歷的。”

柳亞男也把她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了瞪,奇道:“章張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連雪水泡茶都喝得出來?我怎麼喝得和自來水也差不多?只覺得味道略清淡些。”章張在底下用腳踢了下柳亞男,她才醒悟到自己剛剛不小心說出了現代語。遂立刻閉嘴只管牛飲。章張才款款回道:“雪水喝去比所有的水都更清泠些,口感也更輕些,如雪花飄在脣舌之上,感覺與喝雨水、井水是斷斷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