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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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第286章
若雲看得出來,大黑球對那匹追月駒的興趣明顯高出自己。井壁狹窄,正好一個馬身子的寬度,馬因此也被井壁卡得死死的,半天上不來。
大黑球嘴裡叨咕一句“直娘賊”,就一頭跳進了井裡。小毛賊明顯是想過去看,又怕若雲趁機逃走,遂走過來推著若雲一起走到井口處。若雲本想趁機使出擒拿手,一兩招之內把他搞定,自己先趕到匯合點,再搬兵過來營救寶馬也不遲。可是受好奇心驅使,她也想知道,那個大毛賊黑頭用什麼怪招才能把追月駒弄出來?小毛賊押著若雲一起趴在井邊往裡看。井真的很深,視力尚可的若雲瞪大了眼睛也沒看清大黑球究竟在井裡的什麼位置。她能看見的唯有月光照在井壁發出的一個類似舞臺劇上的橢圓形的追光。
風在嘶嘶地吐著冷氣,月亮好像也打起了寒噤,整個峽谷彷彿突然之間被一層迷霧籠罩。就連近在咫尺的小毛賊好像也突然失去了影蹤,唯一能證明他的存在的是他撥出的氣息,有如一股不小的氣流,吹動著若雲頭上帶著的秀士巾。不遠處,一聲異常令人驚怖的啼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看不清人影的小毛賊牙齒開始咔嗒咔嗒捉對打架,他口齒不清地對井底說,聲音小到幾近是耳語:“黑頭哥,快快上來,狻猊來了。”
若雲聽得分明,神色一凜,心道,莫非小賊口中的狻猊就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獸嗎?若雲是中文系畢業生,所以她非常瞭解,“狻猊”為傳說中的龍生九子之五,形似獅子,喜靜,好坐和喜食煙火。通常作為一種吉獸圖案雕刻在香爐上,據北宋徐兢《宣和奉使高麗圖經》“陶爐”載:“狻猊出香亦翡色也,上為蹲獸,下有仰蓮以承之,諸器唯此物最精絕。”
正欲開口詢問,剛還在井邊驚慌失措的小賊已噗通一聲跳進了井底。若雲正自猶疑,一頭人立的銀獸已悾悾地走來。銀白的月色下,銀白的怪獸豎起了前爪,彷彿隨時都可以拍了過來。額頭上的角,鋒利有如一把匕首,直指星空。若雲呆若木雞,只擔心那把犀利有如匕首的獨角,果然把星空捅出一個大窟窿。
若雲站在如銀一般的星空下,彷彿中了某種蠱術一般,邁不動腳。憑著本能,她明明知道應該跟著小賊跳進深井。可奇怪的是,任憑她集中所有的意志力,拼命想往廢井裡跳,身體還是不聽使喚。她只能悲哀而無助地站在光華如水的月色下,望著那頭銀白的怪獸踩著月色,悾悾地走來。
恍惚中,她聽見了底下有人罵她笨婆娘,一根熟悉的銀練就倏地纏住了她的腳踝,她的身體就像顆倒栽蔥般往下墜去。說時遲那時快,一隻長滿銀毛的爪子一把拽住了她的另一隻腳踝。兩邊各一用力,若雲就聽見自己細細的骨骼發出嘎嘎的聲響。她嚇得魂飛魄散,嘴裡尖叫著快放手,你們要把我撕碎了!
撕扯的力道還是不能勢均力敵,井下的兩人明顯已拉不住她。她隱約聽到一句“放手罷”,果然,朝下墜的力道突然就消失了。然後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被怪獸拎了上來。怪獸把她拎上來之後,輕輕一個巴掌就把她拍得滴溜溜轉。當她像個笨拙的卡哇伊在月色下打轉的時候,怪獸喉嚨裡發出類似人類呵呵的笑聲來,又伸出巨掌隨意一攔,若雲就止住了打轉,卻仍止不住搖擺,噗通一聲重心失衡,再次像個笨娃娃般倒在怪獸的腳下。
看來怪獸童心未泯,很喜歡這個遊戲,也不急著掏若雲的腦髓吃,只一味提溜著若雲玩類似冰上滑翔的遊戲。一掌把她拍出去,任她滴溜溜地轉幾圈,然後再一把拉住,看她因為慣性一時收不住腳,噗通一聲栽倒在腳下,彷彿樂此不疲。聰明的若雲發現這個祕密後,再旋轉的時候就加上了幾分刻意。到後來,她居然把小時候練過芭蕾的功底都拿了出來,交叉高舉雙臂,輕踮一隻腳尖,動作優美得簡直像一隻美麗的白天鵝。怪獸果然愈發痴迷,站在月色望她的眼神裡也漸升騰起霧一般的東西。再把她攔住的時候,動作彷彿也變得輕柔了幾分。只是天資聰穎的若雲自己刻意裝出摔跤的樣子,以一副絕對的憨態討好著怪獸。怪獸果然沒有傷害她,玩膩了之後攔腰把她抱住,往肩上一扛,邁開大步,悾悾地往林中走去。若雲儘管慌張,卻沒有失去理智。她被怪獸攔腰扛在肩上,頭朝下,底下的路看得清清楚楚。“我一定要做些記號,讓一鳴他們能循跡找到我,救我出去!這是我唯一的活路。”
若雲先想咬破食指滴血做路標,隨後又擔心血腥味會被這怪獸發現即刻把自己吧唧了。想想身上,一根簪環也難以指明道路。一時後悔自己女扮男裝,若自己頭上戴著朵花就好了,可以一路撕扯成若干瓣,不愁指不了路。也是命不該絕,若雲正自心焦的時候,怪獸夾著她走過一棵油茶樹下。白色重瓣的花朵堪堪擦到她的手背。她一時欣喜若狂,暗地裡道一聲“慚愧”,順手摘了兩朵下來。第一朵她連同髮簪一起丟在了草地上,第二朵則被她一瓣瓣地拆分下來,撒下一路花雨。以至最後自己怎麼被怪獸扛進洞的,她都稀裡糊塗了。
四壁長滿石筍的山洞內中間有一張天然石塌,通體瑩綠、澄澈,幾無半點瑕疵。塌下鋪滿了層層疊疊的虎皮,虎皮上一隻同樣也是全身銀白毛髮的成年怪獸正摟著一隻毛髮還是淺粉色的幼獸,手裡拿著一個鵝蛋那般大的夜光珠,一上一下拋著玩耍。幼獸的眼睛只管盯著那一上一下的夜光珠轉著,時不時地伸出毛絨絨的爪子去接一下。接住了就哈哈大笑,沒接住就任憑那球在虎皮上滴溜溜地轉,而小傢伙的頭只管歪著看球滾動的軌跡,時不時地拿爪子攔截或撥弄一下,可謂憨態可掬。
第七章:遙遠的傳說:七十、遊戲規則
若雲突然明白了大怪獸緣何沒有一掌拍死自己,吸取腦髓,完全是因為自己滴溜溜地轉的樣子,一如愛子摯愛的寶貝。
若雲的判斷果然無誤,她被怪獸當寶般獻給了母獸和幼獸。母獸和小獸把她按在地上,撕扯她的頭髮和衣物,不一會兒她盤成男式的髮髻就被扯得四散紛披,痛得她直流眼淚,衣裳也凌亂得讓自己感到羞恥。這時,她不再覺得小獸可愛,恨不得一腳把它踹到陰暗的鐘乳石後面去。也許是抓她來的那隻公獸還有那麼點憐香惜玉之心,走過來把她從母獸和小獸手中扯了出來,雖然這扯的力度很大,疼得她呲牙咧嘴。
公獸把她推到一塊沒有鋪虎皮的石地上,把她抻抻直,然後一巴掌扇過去。若雲早已掌握了這個遊戲規則,因此聰明地在他巴掌還未真正扇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就自動如小時候玩過的八音盒上那永遠交叉高舉手臂,踮起腳尖跳芭蕾舞的卡哇伊一樣,旋轉個不停。等公獸一把把她拽住的時候,她也學會假裝笨笨地摔下。她用自己的優雅和狼狽取悅怪獸全家,為了儲存自己的生命。
玩了好大一會功夫,她早已在幾隻怪獸的折磨下摔得鼻青臉腫。許是小獸玩厭了這個遊戲,開始不耐煩地嗚嗚起來。母獸一扭頭,公獸隨即會意,如神話般,推開一面綠蘿掩映的活動牆,屁大的功夫,牽出一隻吊頸白額虎來。
若雲這一驚,一屁股坐到了地下,連大氣也不敢出。可是這隻龐然大物,連她在野生動物園看見過的老虎都比不了,空有一副偌大的虎架子,卻無半點虎威。相反之下,每走一步身子都打抖,活像老態龍鍾的老婆婆。小獸環生在兩額的暴眼突然一亮,喉嚨裡又發出嗬嗬的歡呼聲,辛夷花骨朵般的尾巴尖刷刷地擺動著,然後以眼花繚亂的速度,沒等若雲看清楚,它已閃電般騎在了老虎的背上。兩隻大獸並不參與其中,它們依偎著蜷縮在虎皮堆裡,互相舔舐對方,可謂含情脈脈。
若雲早已抱膝縮成一小團,躲在一塊長滿了青苔的鐘乳石後,密切關注怪獸一家的舉動。她看見幼獸趾高氣昂地凌駕於吊睛白額虎背上,用小小的利爪拍打驅趕老虎繞洞前行。讓她哭笑不得的是,小獸分明知道她藏身之所,途徑的時候特意頑皮地調轉身,用尾部對著她,放了個驚天地、泣鬼神的響屁,恰好砸在她藏身的石筍上,無形的屁頓然變得五光十色起來,閃出一串赤橙黃綠紫的火花。奇怪的是,幼獸的屁裡不知參雜著什麼化學成分,好像一道神奇的催眠符,把若雲的神智弄迷糊了起來。失去意識的剎那,她還是看見了那頑皮的小獸,從容不迫地挖開了同樣迷糊了神智的老虎的天靈蓋,掏出一把白花花、亮晶晶的腦髓往嘴裡填。她看見了這名為狻猊的神獸怪異而天真的笑容,讓人即使在夢中,亦是不寒而慄。
夢很冗長。夢見各種可怕的東西,狻猊、老虎、大黑球、小毛賊,統統圍著她哈哈大笑,爪子和那把破菜刀都對準了她。漸漸,她感覺到肉體的支離破碎和疼痛感。血如潮水般汩汩而出,五臟六腑浸泡在血裡,就變成了一條條活動的橡皮船,在血泊中航行。這時,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尖利、冰冷,簡直像冰川世紀的浪濤。她全身劇痛而冰冷,潛游在自己的血海中漂泊,怎樣也找不到岸。潛意識裡,她反覆唸叨一個名字,而他卻不知在何方。正在這時,一個人影悄悄潛進她的夢裡。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她面前,用一根魚骨天線把她正在血泊裡破浪前行的五臟六腑引導回了故鄉,血海也頓時消失。
即使在夢裡,她仍能感覺到聞一鳴這個侍衛的與眾不同。在她的映像中,波爾簡直是萬能的,每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只要波爾能及時出現,所有的困難隨即迎刃而解。現在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趕緊逃出去,趕到黑松林和聞一鳴回合。波爾顯然猜透了她的心思,再次用魚骨天線在她眼前晃晃,給她指了指洞東南角,然後又指了指對面,隨即就如霧氣般消失不見了。醒來她才發現其實已經天亮了。外面的晨光透過洞頂的罅隙處鑽了進來,洞裡一切已經隱約可辨。
看不清之前還沒什麼,一看清她才真的嚇一跳。原來她和兩隻大老虎同居一室,中間只隔著一堵水晶牆。一隻老虎無動於衷地橫臥在地,另一隻老虎卻正人立著趴在透明的水晶牆上向自己窺探。
這時她才想起波爾臨走時指給她的出路,竟然在虎穴!
明知不可為卻不得不為之,因為無數次的脫險經歷見證了波爾的神奇——他就是要把所有的不可能變成可能。她記得波爾離開前留下的暗示,於是按照他指點的順序先到西南角認真地摸索。如果逃生之門在這裡,她就可避免和老虎正面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