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二章 千年錯情

第七十二章 千年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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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千年錯情

他在等著我,在我們第一次邂逅的地方,那個美麗的像御花園一樣的地方。

藍山茫茫然的跌了幾步,被天陽牽住了手,“你不認識路,我帶你去。”

李鈺自然要跟著藍山,而李虎跟著李鈺,狄鷹要看看這個子佑是不是他口中的天陽,君竹也一起前往。

天陽拖著藍山的手,臉上表情莫測,沒有一絲血sè,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而藍山的腦袋裡亂得像非洲大草原上遷徙過境的牛鈴,一路煙塵騰騰,不辨方向,只憑著本能直覺,明知前途叵測,卻仍嚮往著水草肥美的地方。那麼屬於自己的天堂呢?藍山悽然地想,那個曾經深藏於心的祕密花園,就要被揭開殘酷的真相了嗎?成為他可憐愛情的墳場。想至此時,腳下一頓,天陽的手握得更緊,卻頭也不回。

無法相信,怎肯相信,那個呼之yu出的真相。

那人的手真的很溫暖,很堅實,自己捨得放開嗎?

幾人穿過大小院落迴廊,九曲十八彎,就像藍山的心情。每過一個拐角他都驚恐忐忑著,他不知那轉繞迎面而來的又一天地是否就是愛情的盡頭。越走越拖慢了腳步,天陽卻大力拉著他前行。

天陽,不要走那麼快。自己的心聲誰可以聽到。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月牙兒掛在天邊,俯瞰著大地,獨善其身,冷眼旁觀,卻笑彎了眼角脣邊,笑盡天下可笑之事,可悲之人。

行至一個月亮拱門時,天陽停了下來,分神的藍山險險撞在那人身上,熨貼的大手習慣xing的扶住了自己的肩頭,卻似觸電一般又急急閃了去。

藍山的心快要脫韁而出,如果永遠也走不到該有多好,他垂著頭,儘量剋制著自己的不安,可輕顫的身體早已暴露了一切。

“就是這裡了,子佑他……在裡面等你,快去吧。”記憶中熟悉溫柔的低沉聲音,此刻含混了無盡的滄桑。

“你不許走!”藍山低低的說了一句,抬眼看向天陽,眼中眸光流轉,眼底神sè悽然。

他脫開天陽握住的手,瞬時的熱度驟降,讓他呼吸一滯,定了定心神,毅然地走進了小院中。

一進院藍山就覺得四周的環境如此熟悉,似曾相識的感覺撲面而來,那種強烈到可怕的歸屬感讓他清晰地意識到就是這裡,自己第一次穿越時空來到的地方。無論此前他如何想象自己再見時那一瞬間的感受,也無法料想竟是在這樣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重逢,猛然一擊的鈍痛暴虐的襲遍全身。

這裡的景sè和十年前完全一樣,就算大宅的其他地方已荒廢雜亂,這裡依然是那個秀麗靈動的江南小院,月華如水,輕柔的彌散在空氣中,徐徐流動的微風帶起一陣草低樹高,沙沙敲擊在心頭,曲徑通幽,山石疊嶂,芳草清香,一切如夢似幻。

月下,園中,藍山漫步其間,依稀尋找著自己初來時所站的位置,驀然一撇,一叢入畫竹林間,負手修身的青年沉靜的背月而立,一身白衣悠然,明暗間完美的融在月sè裡,又恰到好處的從墨竹中跳脫出來,背光的五官只勾勒出了輪廓,髮絲曼揚,靜若處子。

是了,沒錯,藍山苦笑了一下,無力地閉上眼,就是他,那晚的白衣少年,如今的白衣青年,就是在這樣的月sè裡,在這樣的景物中,自己的心連同那條黑sè的絲帶一起留在了唐朝,留給了一見鍾情的人,而那人卻是……

白衣的青年緩緩走到藍山面前,五官漸漸清晰,那是一張美得讓人不忍直視的面孔,柔和,寧謐,收斂了一身的桀驁乖張,令人疼惜。

他輕輕的撫上藍山的面頰,悄聲問道:“為什麼不睜開眼睛,不想看到我嗎?”

藍山的睫毛顫了顫,緩緩啟開,點漆的眸中映出了白sè的身影,水氣氤氳。修眉微蹙,鹹澀的清淚無聲的滑落,脣微微翕合,卻發不出一聲。

子佑淡淡地笑了,輕柔地為他拭去眼淚,望著指尖無sè的**,喃喃道:“流淚是不是說明你已經明白了一切?”

藍山的脣輕抖,淚無法抑制的湧出。是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子佑慢慢地將他圈在懷中,動作輕緩,生怕重了一點點就把懷中的玻璃人兒打碎,“我以為你的眼中再也映不出我了……”

藍山無言地跌坐在子佑的懷中,雙手死命地揪著那人的衣襟,任憑淚水傾心而出,打溼了濃重的夜sè,夏ri的蟬噪也沒了聲音,只剩下喉嚨中剋制的嗚咽。

天陽遠遠的看著他們,愛人的哭泣,自己卻再沒有立場去勸慰,他的眼中一片死寂。

許久,懷中傳出了悶悶的鼻音:“你為什麼不穿紅衣?”

子佑捧起藍山的面頰,定定地看著他,月輝下兩個美麗的不可方物的人兒,其中一人面上濡溼的淚痕,牽動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君竹不禁回首看向天陽,灰暗的面孔,黑洞洞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握住那人的手,冰涼刺骨。

“我本就不穿紅衣的。”子佑擦去了藍山臉上的淚痕,卻立時有新的淚滴留下了軌跡,“不要再哭了,你忍心讓他看見你的傷心嗎?”

傷心?是了,自己的心已經傷了。

揉了揉模糊的淚眼,人群中藍山尋找著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身影,目光定格,在小院的門口,已然陌生的愛人。

他清晰地記得,那ri,沛王府西廂的梨樹芳菲正豔,潔白的蕊花若霜雪壓枝,梨樹下,他輕擁著他,在耳邊許下承諾,他不會傷害他,滿樹的花瓣飄搖落下,難道將誓言一併埋葬了嗎?

淚又模糊了雙眼,赤紅的血絲滿布,藍山脫開子佑,搖晃地起身,一步一步向天陽走去,在那人面前停住了身形。

天陽,你現在在想些什麼?

兩人默默地對望,似是已如此千年之久。

“天陽,”藍山的聲音無法抑制的顫抖,“記得治災之前,你說有話要在這裡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嗎?”

天陽的臉sè更加的慘白,身子晃了晃,嘴脣緊緊地抿著。

藍山安靜地等著,心中再痛,他也不希望事情的原委由別人講出。

“你都已經猜到了,”狄天陽的聲音沙啞冷漠,“十年前你見到的人是子佑,你留下來的信物也一直是他儲存著,是我冒充了他的身份,是我騙了你。”

“天陽,”子佑出聲道:“你何必再傷他的心,為什麼不說出……”

“這就是事實!”未等子佑說完,天陽粗暴的打斷,“一切已成定局,多說無益。”

“狄天陽!”藍山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你知道嗎,如果不是第一次到來時的一見傾心,我不會盼著再次來到這裡,那樣的話,就不會遇到你,不會發生之後的許許多多,更不會……愛上你……”藍山轉頭看了看子佑,又定定地望向天陽,“我是為他而來……你讓我,情何以堪。”

藍山眼中的憤怒與不甘,直刺狄天陽的心,那個人像被抽去了整個的靈魂,木偶般呆滯,忽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殘忍,藍山心想,天陽他應該是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這該是怎樣的折磨,難怪他有時會失態,會莫名的哀傷,會變得格外脆弱,會小心翼翼的斟酌詞彙、挑選時機,想在這裡告訴自己一切,希望對自己的傷害降到最低,希望可以被原諒。

真的可以原諒嗎?

他復又望向天陽,“我以後,是不是再也不能,喊你天陽了?”這個名字從現在起就成了自己心中的禁忌。

“是我的錯,”藍山繼續道:“我穿越千年來到這裡卻尋錯了愛人,揚州的郊外果然是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我愛錯了人。”他笑了,帶著淺淺的淚痕,笑得驚心。

那個連續兩次都遇到的天陽原來從來沒有存在過,而這個給了自己全部美好記憶的天陽,卻再也不知該如何面對。

藍山望著天陽,一步一步退出了他的視線,退出了夜sè下的花園。

遠遠離開,或是逃避。

天陽踉蹌了一步,卻不敢追去,只是攥緊了拳頭,生生把指甲刺進了掌心。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