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是新來的小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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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是新來的小倌嗎?
太學鑑深諳勞逸結合的道理,不出片刻便讓孩子們休息。
正在這個空兒上,雲赤城和一名十三四歲的華服少年同時走進了太學鑑。
四皇子從小就有專門的授業師傅,不用到太學鑑來上課,這也側面反映了雲昭明對這位皇子的獨特喜愛。而今天風雪瀾第一天來太學鑑,他就出現在此,所有人都更加相信四皇子寵愛小侯爺的傳聞不假。
“見過四殿下。”太學先生緩緩施禮。
“先生不必客氣,”雲赤城也還了個禮,攜著身旁的華服少年笑道,“這位是霧國蘭陵王,遊玩至我雲國,今日想參觀一下皇族的太學鑑,我順路做個嚮導。”
太學先生連忙側過身子想再行禮,卻被鳳鳴淵探身扶住,邪魅的眼中一縷笑意:“先生乃是儒學聖人,鳴淵焉敢受禮折福。”
說著,他狹長的眸子瞥了一眼風雪瀾,道:“久聞雲國神武侯府小侯爺冰雪聰明,卻沒想到這麼小,就通曉了風花雪月之事,做得一手好詩啊。”
原來剛才風雪瀾那幾句,他和雲赤城在外面也聽見了,因此出言相譏。
風雪瀾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精芒,但很快便被滿滿的純真淹沒代替。她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小腿快速朝鳳鳴淵跑去,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
“嗨,美人兒!嘖嘖,真是個美人兒啊。請問美人兒你芳齡幾何?可有定過婚約,家中可有妻妾?我叫風雪瀾,我父親是雲國神武侯風靖大將軍,我孃親是十年前的雲國四城聯合選美大賽第一美人柳柔清,我爺爺是雲國退休的鎮國大將軍風青羊,我奶奶……唔,我奶奶我沒見過,我外婆是四十年前的雲國四城聯合選美大賽冠軍的第一美人邱石榴,我外公,額,我外公好像是因為我外婆,死於二十多年前的情殺報復,我今年八歲,未婚,美人,你還想知道什麼?你父母可好相處?你對攪基有什麼看法,你覺得我符合你的胃口嗎?你……”
太學先生瘦弱老邁的身體猛地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不假啊,不假,傳言果然不假啊。這位小侯爺好色紈絝,愚昧無知,自己堂堂一代太學鑑長老,居然教不了這麼一個廢柴,真是羞愧啊羞愧。
鳳鳴淵眼中閃過一絲嫌惡,這段話讓他憶起一些很不愉快的事,但很快眼中的嫌惡,便被那充滿邪魅的笑掩蓋了:“怎麼,小侯爺貴人多忘事,居然這麼快就忘記在下了?”
你忘了,我可永遠不會忘,不雪此恥,我鳳鳴淵誓不為人。
風雪瀾聞言一副吃驚的模樣,偏著腦袋圍著鳳鳴淵轉了幾圈,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最後停住,緩慢開口。
“你是?……哦……等等等等……有點印象了……”
鳳鳴淵脣角有一抹冷笑,鳳眸含冰,看著面前詭怪的小孩,想看他要說什麼。
“對了,你是我昨天在街上調戲過的那個嗎?還是‘巫山風雨閣’新來的那個小倌?難道是前天在街上抱著我大腿哭著求我收了你的王公子?!……哎呀呀,實在抱歉,我年紀太小,記性太差……唔唔。不好意思。”
屋中所有人都險些暈倒,就你乾的這些事兒,哪裡體現出年紀小來了?
鳳鳴淵嘴角有一絲抽搐地猙獰,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剛才雲赤城明明已經介紹過自己了,霧國蘭陵王。
好,很好,風雪瀾,你給我記住了,最好祈禱自己永遠不要落到我手裡。
雲赤城眉頭微皺,顯然看出了兩人之間有些過節,而鳳鳴淵的喜怒無常,手段強硬,在霧國是出了名的,他忙打圓場道:“王爺請息怒,雪兒年紀幼小,說話不知輕重對錯,但她定非有心得罪王爺。”
風雪瀾翻了個白眼,嗯,不是有心的,我是故意的。
鳳鳴淵見雲赤城來說和了,只好強行把胸口的怒氣按了下去。
但眼中的光卻根本談不上友好,他邪邪一笑:“今日見小侯爺小小年紀就會作詩,不如以一到十數字為題,做一首詩可否?”
風雪瀾廢柴一個,舉世聞名,這下倒要看看他怎麼收場。
沒想到風雪瀾卻鄭重地點了點頭。
只見她一副要滿足外國友人請求的大方模樣,小手托起下巴,一臉沉思。片刻,清澈嬌脆的嗓音再度響起。
“一個流氓,兩度偷娘,三更半夜,四處閒逛,五進妓院,六次爬牆,七孔生煙,八脈賁張,九試陰陽,十分荒唐!”
“噗……”太學先生一個沒穩住,氣得口吐白沫,栽倒在地。
“嗚呼哀哉!先生怎麼了?”一雙調皮的大眼滿是無辜,瞥向鳳鳴淵的眼神卻充滿了戲謔之意。
鳳鳴淵伸出纖纖玉指狠狠指著風雪瀾,什麼風度,什麼教養,什麼邦交,全部統統都到九天雲外見鬼去吧,這個小魔鬼,分明就在說自己那天在妓院被他整的事情。
“你……你……風雪瀾,你給我等著,我鳳鳴淵發誓,絕不會放過你!”
鳳鳴淵毫無風度紅著臉大喊了幾聲,氣沖沖地拂袖而去,任雲赤城怎麼勸都勸不住。
“嗚呼哀哉,咦,那美人兒怎麼了?”風雪瀾眨眨大眼,攤起雙手,一副事不關己好奇發問的模樣。
眾學生為之絕倒。
……
於是,雲國第一廢柴小侯爺風雪瀾,事蹟再添光輝的一筆,正式得了個外號叫做“嗚呼哀哉大草包”。上學第一天,氣病先生,氣走霧國蘭陵王,兩首豔詩更是在數天之內火遍了大胤六國。
而太學鑑的幾位先生聯名上表,拒絕風小侯爺再踏入太學鑑一步,風雪瀾樂得清閒,卻把風靖氣得大發雷霆,親自把風雪瀾關了三天禁閉了事。
荒宅之中,幽暗的地道內,今夜燈火通明。
一間密室,內中有螢石無數,光輝柔和明亮,把室內的環境映照得有如白日。
一張長方形的木桌,一條矮几,一碟香墨,一支狼毫絕筆,幾個奇奇怪怪的小盞,裡頭有一些繽紛粘稠的**。
風雪瀾小小的身子趴俯在桌前,細嫩的小手拿著那支看上去過長的筆,在宣紙上行雲流水,筆走龍蛇。
片刻,一幅畫了數天的山水長卷,終於躍然紙上。
清靈的墨,濃淡的彩,暈開了青碧的山水,蒼茫的天地。
風雪瀾捻筆沉思,再提上一首詩,頓時,一幅《孤雲出岫》誕生了。
又是一幅傾盡天下,四方爭搶的絕世佳作,只因身後風之竹、風之菊手中所捧印鑑上的名字——夜蓮。
一年前,署名為夜蓮的畫作《隕星河》一出世,便成為了諸國皇室爭搶的目標,獨特的畫風,奇異的墨彩,都讓各大書香世家甘拜下風,對這幅《隕星河》讚不絕口,皆欲以重金懸賞,要目睹夜蓮本人的風采,誰知卻連夜蓮的影子也見不著分毫;
半年之後,夜蓮又以一幅《大胤兵燹烽火錄》引動萬里風雲。據說此圖恢弘霸氣,豪情萬丈中把大胤六國征戰的場景表現得淋漓盡致,手法獨特而細膩,是大宗師手筆。而這幅《烽火錄》更加被六國讚歎為史詩級的天下第一畫作。自此,夜蓮被奉為大胤兩陸六國文采書畫第一人。然而,夜蓮的真身,至今卻還是無一人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