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我家祖輩理髮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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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我家祖輩理髮師
閔栩視線直勾勾的盯著回家的唐碧瑤，砸吧著嘴走上前拉著她轉了一圈，興奮地說：“哎呦，看看這是誰？出去一天回來果然大變樣了。”摸著她的腦袋，閔栩完全忽略她身後那個黑臉的閔颯。唐碧瑤扭捏的拽著裙角，鞋跟高的讓她幾度站不住，閔颯實在看不下去在旁邊冷冷的說了一句：“趕緊讓她把鞋脫了吧，不然我估計她撐不了多長時間。”
唐碧瑤扁著嘴心裡默默碎碎唸的想：“還不是你買的鞋？”但還是忙不迭的把腳上受罪一樣的鞋脫下來。坐在沙發上揉著紅腫的小腳。閔栩坐在他旁邊略帶撒嬌的把黃毛頭髮往唐碧瑤身上蹭著說：“你不就是送個飯嘛，這麼長時間我都餓瘋了。”唐碧瑤在閔栩完全虛偽的客套話中飄飄然，第一次感覺到被重視的感覺。閔颯在旁邊十分不滿自己被忽視的情景，輕咳一聲說：“去看看閔天宇，不要忘了你的工作是什麼。”聽見這話，唐碧瑤嚇得渾身一得瑟，看著滿臉沒有一個表情的閔颯，飛一般的衝向嬰兒房。
“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閔颯把風衣脫下來放到沙發背上，一隻手勾著椅背，另一隻手輕輕在桌子上敲打著。每一下節奏都讓閔栩覺得離死更近一步。“哦，張曼說下午不回來吃飯，有朋友來好像。”閔栩大義凜然的裝出一副三好弟弟的表情，挑不是重點的說。從小的經驗教訓告訴他，面對閔颯黑臉的時候，挑些無關緊要的分散他注意力比較好。可是有一句古話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閔颯冷冷的目光掃向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我聽說是你怕我餓肚子，特別讓唐碧瑤給我送了那麼豐盛的一盒蛋炒飯！”蛋炒飯三個字在閔颯的腦海中似乎成為了一個禁忌詞語，他閉上眼睛不忍回想那慘不忍睹的一幕。
閔栩縮著脖子傻呵呵的笑著，希望藉由這種白痴的行徑逃脫一次蓄意謀殺。看著閔颯臉上帶著嗜血者特有的微笑一步步靠近，閔栩終於閉上眼睛大喊了一聲：“小保姆！”唐碧瑤在裡面嚇的箭一般衝出來，手裡還拿著給小祖宗的奶瓶。臉上都是茫然和驚嚇，如果讓唐碧瑤形容剛才那一瞬間的心情，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本來要欣賞下底下奔騰而過的黃河水，卻被人忽然推下去，心忽悠一下的感覺。
閔颯的手剛要掐上閔栩的脖子，就余光中看到唐碧瑤一臉驚詫。收回手低頭看著閔栩那張欠揍的跟他擠眉弄眼的臉，手十分溫柔的撫上他的頭髮。唐碧瑤站在門口愣愣的看著說：“你們兩個不是親兄弟嗎？”閔栩用了一分鐘來反應她腦子裡都是什麼豆腐渣畫面，推開閔颯的手一本正經的走到唐碧瑤面前說：“你誤會了，我哥那是跟我進行良好的溝通。我們一般都用這種親密的沒有語言的行為溝通。”唐碧瑤聽得滿頭霧水，但還是機械的點點頭，難道有錢人的精神世界都這麼混亂和難懂嗎？
“哥，你頭髮太長了。我正好有一張綺夢的會員卡，要不我請你？打八折。”閔栩討好的露出一副小人嘴臉，閔颯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了他一眼，唐碧瑤卻站在門口回頭仔細打量著閔颯。那種眼神讓閔颯
感覺自己沒有穿衣服的站在唐碧瑤面前，接受著她充滿顏色的幻想。不自然的調整一下坐姿，剛要開口，唐碧瑤就小聲的說了一句：“其實，我家祖輩都是理髮師。”話音剛落她就聽到了閔栩下巴掉在地上的聲音，清脆而且讓人尷尬。
“如果你不覺得我手笨的話，我其實可以幫你剪一下。”唐碧瑤低頭滿臉通紅的樣子，活脫脫的像是受委屈的小姑娘，如果閔颯拒絕了她說不定一秒鐘就能用眼淚淹死整個房間裡的生物。閔栩抱著肩膀拖出一個小板凳，坐在一邊準備看好戲。而閔颯深吸了一口氣，說：“你有工具嗎？”本來抱著一線生機的他卻萬萬沒想到，唐碧瑤滿臉笑容的指著自己臥室，猛烈點頭。那劇烈的頻率讓人害怕她的頭跟脖子分離開來，閔栩看著一臉便祕的閔颯，當然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看笑話的機會，冒著生命危險催促著：“還不快把工具拿來？”
唐碧瑤撒丫子跑回房間的那一刻，閔颯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閔栩。”“不管我事，你自己問的，頭長你腦袋上。要不我現在去跟小保姆說不用了？不過我估計她會失望到不行啊。”閔栩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讓閔颯有苦說不出。對著鏡子，裡面那精神的自己，閔颯做著最後一次的懷念。“讓我塞到哪兒去了？”從床底下拽出來時候超大旅行箱的唐碧瑤臉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微笑，來老闆家這麼長時間，一直屬於添麻煩的那種，這下終於能有讓她大顯身手的機會。唐碧瑤從小就這樣，面對陌生人十分放不開，但當你跟她混熟之後，就會發現除了迷糊之外，這孩子口無遮攔之類的毛病層出不窮。
“啊，找到了。”唐碧瑤舉著手裡的一個布包興奮的走出臥室。七十年代有路邊五毛錢一位給別人剪頭的老爺爺，通常他們手裡都拿著兩把剪子，一把推子。靠著這門手藝養活一大家，而當閔颯看到那把即將在自己頭頂揮舞的剪子時，他聲音中有些微微顫抖的說：“你確定這不是在博物館裡陳列的古董讓你偷出來的嗎？”唐碧瑤低頭看著那都已經有幾個地方上鏽的工具，臉上有些尷尬的解釋說：“這種東西時間長不用就會這樣，不過你放心，我的技術特別好。小學的時候我媽沒時間，都是我給自己剪頭，還有家裡羊毛都是我剪的。”閔栩聽完看著渾身像冰凍了的閔颯，忍笑忍的肩膀不停抖動，像抖篩子一樣。
唐碧瑤從茶几上扯起一張桌布圍在閔颯脖子周圍，那幾千塊錢的Prada就這樣被不知道行情的唐碧瑤當成了接頭髮的東西。閔颯抱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想法。心裡暗想，不至於差到見不得人的程度吧？事實證明，他高估了唐碧瑤，拿著手裡的剪刀半天不落下的唐碧瑤咬著嘴脣，滿腦子都是：“該從哪裡剪？”
閔栩坐在一邊心情比去電影院看3D的阿凡達還要激動，手煩人的捂著胸口給閔颯坐著鋪墊：“哥，小保姆的剪刀放到了你左耳上方一公分的地方，張開了口，啊，沒有落下。”在他的解說聲中，閔颯臉色蒼白的盯著他，輕啟薄脣說：“你給我閉嘴。”唐碧瑤臉色
通紅的安慰閔颯說：“你要相信我，以前我家祖輩都是理髮師，在街邊的那種你知道吧？就是年代電影裡面出現那種。這剪刀還是我爺爺的爸傳給我的呢，說不定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不說還好，越說閔颯的心裡越像是有個鼓在敲。唐碧瑤拿著剪刀的手得瑟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低頭問閔颯：“你希望我剪個什麼樣子的？板寸，卡尺，還是有點兒層次？”
“我希望你給我剪的像個人就行。”閔颯此刻盼望時間過去的快一些，他總算嘗試過一回上斷頭臺的感覺。唐碧瑤余光中看見桌子上有一個碗狀物，興奮的走過去，毫不猶豫的扣在閔颯的腦袋上。一滴水在閔颯的眼角流下，他強忍著自己熊熊燃燒的怒火。“我要開始啦！”唐碧瑤聲音中都是興奮，剛才其實她說謊了。自從小學時代之後，她就從來沒有動過剪刀，因為她那次給自己剪完頭，回家媽媽看見都驚叫著以為出了鬼。
“哎？你的頭髮好硬啊，都剪不斷。”唐碧瑤低頭，跟閔颯的距離只有兩釐米，她身上的水果香源源不斷的送進閔颯的鼻子裡，閔颯不敢呼吸的閉上眼睛不敢看她。只能聽見上鏽的剪刀在耳邊嘎吱嘎吱的聲音。“其實我手藝真的很好的。”碗在閔颯頭上轉了一圈，過去半個小時，閔栩抱著自己的肩膀坐在小板凳上睡著了。閔颯嘆口氣根本不敢抬起眼睛看鏡子裡現在還在進行時的頭髮，唐碧瑤捶打著自己痠痛的後背，怪就怪她沒有理髮師專有的座椅，弄的她彎腰駝背的不能發揮最好水平。
“好啦！”經過一個小時的艱苦奮鬥，唐碧瑤拍拍手大聲的說。這一聲成功把睡夢中的閔栩驚醒，也告訴閔颯這一切塵埃落定了。偷偷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腦袋上還扣著一個碗。周圍包括劉海都是順著碗的邊緣剪下來，沒有一絲多餘的地方。閔栩開心的走上前，一把拿走扣著的碗，空氣中靜止了三秒鐘，隨後閔栩大笑著歪倒在沙發上，不停的打滾。捂著肚子根本說不出一個字，全程都是倒抽氣的笑聲，閔栩感覺那天晚上的自己，肚子要爆開都不為過。唐碧瑤目瞪口呆的面對閔颯，張著嘴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仰，拿起罪魁禍首的碗仔細端詳著。
“對不起，我沒想到這碗是有缺口的。”唐碧瑤絕對相信上天對某些人是不公平的，本來只是想要趁著這樣一個機會大顯身手並且緩和跟閔颯的關係，結果卻弄巧成拙。閔颯半天才回過神，摸著自己根本毫無形象的頭髮，包括額前那個明顯的三角形缺口，幽幽的說：“唐碧瑤，你是怎麼才能做到這樣？”欲哭無淚的唐碧瑤深吸一口氣，剛想大聲痛哭。就被閔颯伸手拎著衣服後領站了起來，摸清她套路的閔颯根本不相信女人眼淚這一套，他抓起沙發上的外套，拎小雞一樣拎著唐碧瑤出門。
閔栩在後面捂著肚子，四肢揮舞著說：“哥，戴上帽子，哈哈。”笑聲震耳欲聾的閔栩沒有看見回來拿帽子的閔颯和飛過來的那一本厚度十足的雜誌。鼻樑砰的一聲，這就是典型的樂極生悲，閔栩摸著人中上的鼻血，翻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