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075 讓我離開

075 讓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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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讓我離開

075.讓我離開

第二天早上回到公司,我直接把辭職信交給了徐成亮。

徐成亮正坐在堆積如山的檔案堆後核對報表簽字,淡定地瞄了辭職信一眼說:“詹總回來,你親自交給他。”

我站在一旁沉默許久,堅決地說:“詹佑成不在公司的時候,你可以替他作決定,不是嗎?更何況我這個職位不過是閒職而已,你閉上眼簽了它就行。”

徐成亮忽然抬頭盯著我,目光冷冽:“其它事我可以做主,唯獨你不可以。是詹總讓你進公司的,也只能由他決定你的去留。更何況萬利的合同還沒簽下,你與他的協議仍然生效。”

“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壓抑內心的浮躁,低聲問道。

“不知道。”徐成亮淡淡地說,隨手拿起一份檔案繼續審閱。

我感到憋屈極了,反問道:“不知道?萬利都要跟公司簽約了,你怎會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詹總沒有義務讓我知道他的行程,無論如何這份辭職信我不會收下,他回來以後你自己親手交給他吧。”徐成亮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輕聲吩咐說:“我很忙,沒事你先出去。”

辭職不成,我的心情變得異常浮躁。雖說這個職位是閒置,但我是個有始有終的人。要離開,也得光明正大。

壓抑了一整天,就在快下班的時候gary經過我的座位,伸手敲了敲我的額頭傻笑說:“今晚有球賽,要一起去嗎?”

我對足球不感興趣,可是gary卻不斷遊說我:“週末也在加班,鬱悶死了。走吧,喝點酒兒玩玩骰子,心情也能變好。”

我暗自嘆了口氣,心想梁浩然出差了,我一個人待著也無聊。我這人無聊的時候容易鑽牛角尖,出去放鬆一下也好。

“好吧,你請客?”我挑釁說:“你喝酒能喝得過我嗎?”

gary裝出驚恐的表情,誇張地捂住胸口打趣說:“難道你是傳說中的千杯不醉?”

“真太聰明瞭!”我收拾好桌面上的檔案,拿起手袋狠狠砸在gary的背脊上,取笑說:“走吧,今晚盡情喝。”

由於凌晨以後有球賽,酒吧裡十分熱鬧。gary還有公司的幾個投資經紀顯得很興奮,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點了好幾打啤酒。

“今晚看好哪一隊?”gary問專案二組的小陳,隨手掏出手機開始上網瀏覽新聞。“打算玩多大?”

“一萬吧,就是玩玩,不能把娶老婆的禮金都押上。”小陳笑了笑,轉身望向我:“小夢,你要下注嗎?”

我對這些事兒不感興趣,搖頭說:“我不會玩,今晚過來喝喝酒而已。”

每到有球賽的日子,酒吧的生意就會特別紅火。興旺的不光是啤酒商,還有玩兒下注的人。

gary的興致來了也不管我,一邊喝酒一邊與小陳他們聊起賽程來。我悶頭喝酒,無所事事地玩弄手機,給梁浩然發了一條簡訊,問他在幹什麼。

可是過了很久,梁浩然都沒有回覆。這個點數,他應該還在飯局上吧。

想起白天徐成亮對我說的話,心情就會變得低落。原來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醉也不容易醉。

後半夜來酒吧的人越來越多,大螢幕上的球賽正激烈進行著,歡呼聲四起。

酒喝多了,我的頭有些暈,起身想要上洗手間。

酒吧裡的燈光昏暗,洗把臉出來以後,我分不清來時的路,只好順著人流而去。最後被擠到走廊的盡頭,才發現不知覺間已經走到酒吧的後巷。

裡面的空氣太渾濁,我站在後巷的綠化帶旁打算休息一會兒,再回去跟gary說要回家。可是當我轉身的時候,一輛黑色的汽車在我面前飛馳而去。

副駕駛座上坐著熟悉的身影,怎麼會是他?

喝了酒,我的腦袋有些呆滯,木訥地想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那是梁浩然。他不是說這幾天出差了嗎?難道提前回來了?

我下意識想要找手機撥通他的電話,卻發現手袋還留在座位上。我沿路返回,好不容才找到gary,匆匆向他們告別。

夜已深,我坐在出租車的後排上,猶豫許久還是撥通了梁浩然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聽,慵懶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麼晚還沒睡嗎?”梁浩然打了個哈欠,笑著說:“是不是想我想得睡不著了?”

“你在哪裡?”我直接問道。

梁浩然笑了笑,繼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剛回酒店洗完澡,準備睡下了,你呢?”

電話的那頭很安靜,偶爾還傳來沙沙的風聲。原來剛才我真的喝多了,梁浩然怎麼可能大半夜在酒吧裡出現。

“我剛與同事去酒吧看球賽了,現在準備回去。”我隨手把車窗調下來,讓微涼的夜風吹進車內。大街上的人跡稀少,增添了幾分孤寂。

“不要喝太多酒,晚了,早點回去吧。”梁浩然的聲音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責備說:“回去以後給我發信息。”

“好,晚安。”我掛了電話,看著遠處黑壓壓的天空,心情似乎更壓抑了。

週日一直睡到中午才起來,頭暈暈的有點感冒的前兆。我到樓下買了感冒藥吃了繼續睡,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渡過。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週一早上,起床的時候已經八點了。匆匆換好衣服趕回公司,發現辦公室已經空無一人,會議室傳來詹佑成熟悉的聲音。

原來他回來了。

猶豫片刻,我還是決定裝死缺席會議。把辭職信從抽屜裡翻出來,仔細看了又看,決定等會兒散會以後直接交給詹佑成。

十一點半,眾人中會議室裡出來,我目送詹佑成高大的身影走進了辦公室,才鼓足勇氣跟了過去。

一週不見,詹佑成的頭髮剪短了很多,臉部的線條看起來更冷冽。看我走進來,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冷冷地說:“什麼事?”

我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淡定地走到辦公桌前,把辭職信壓在桌面上說:“萬利的合同這周就可以簽了,我想提前離開。”

詹佑成盯著我,目光平靜如水,看不出一點兒波瀾。許久,他才接過辭職信,大手一揮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輕聲迴應:“好,今天去人事部辦理離職手續,就可以離開了。”

說著,他隨手從抽屜裡翻出支票,快速寫下一串數字然後遞了過來,目光冷冽:“這是給你的補償。”

給我的補償?我並不認為詹佑成需要補償我什麼。

“你已經把公寓過戶給我了。”我看著詹佑成,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程思雅來找過我。”

詹佑成陰冷的目光掃過我,輕聲應答:“我知道。”

氣氛太冷清,我已經想不到該如何接話。看著詹佑成手中的支票,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我為了李展豪找上公司,卑微求他幫我的情景。

那時候被詹佑成逼到絕路,卻只感到委屈和氣憤。曾經我卑微跪在這個高傲的男人面前求他,只為了能挽救李展豪性命的三十萬。

真的,那時候我特別的氣憤,覺得他太灼灼逼人了。

可是如今,我卻覺得自己很可憐。為了錢,我出賣了自己的真心和愛情。雖然我的愛情對於詹佑成來說或許很廉價,可是我真心愛過他。

那種愛與金錢無關,只是在我需要一個男人的時候,他剛好出現了。他幫我完成女人的蛻變,給予我遮風擋雨的地方,也曾溫柔待我。

可是,最終抵不過眼前的這張支票。

愛情,對於我來說是奢侈了。

我深呼吸,心中的痠痛逐漸轉化為麻木。胸口就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壓抑得無法呼吸。原來愛一個人,會如此痛苦和難受。

我咬脣看著詹佑成壓在桌面上的支票,緩緩伸手攥在掌心,強迫自己擠出了一絲笑容。“謝謝。”

“出去吧。”詹佑成轉過身,盯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冷聲吩咐說:“離開以後,別再回頭。”

“好。”

需要收拾的東西原本就不多,沒花多久我就把辦公桌清空。抬頭的時候,gary沮喪的臉孔映入眼裡。

“小夢,你真的要走了嗎?怎會這般突然?”gary大概是公司唯一捨不得我走的人,一米八幾的大夥子站在我面前,就像受了委屈的小男孩。“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我搖了搖頭,隨手把桌面上的仙人球遞給他說:“送給你把,仙人球防輻射。”

“你離開以後,要照顧好自己。”gary嘆了口氣,使勁地搖頭。

“只是換工作而已,以後有空我們還可以約出來玩。”我做了個喝酒的動作,拍了拍gary的肩膀說:“走了,努力工作,爭取早日存夠首期買房子娶媳婦。”

gary這才裂開嘴笑了,朝我點頭微笑:“嗯,結婚記得請我去喝喜酒。”

“結婚太遙遠了,儘快找到工作養活自己才是王道。”我最後一次看了格子間一眼,心中感觸良多。雖然只待了短短一個月時間,而我卻像經歷了好幾年那麼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