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雨夜驚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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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雨夜驚魂中
四十 雨夜驚魂（中）
看到老馮從對面走了過來，李軒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迎面走了過去。他的腳也踩進水裡，濺起一串串水花。不待走近，便聽到老馮扯著粗嗓子叫喚道：“誰呀！哪個不知死活的王八蛋，半夜三更地在這裡給我搗亂！”
“是我，李軒！”李軒縮著身子答應著。雨直往嘴裡灌，聲音聽起來很含糊。
四下的雨聲太嘈雜，老馮沒聽清，抻著脖子極力得看著眼前的黑影，手不斷擦著臉上的雨水，這時並顯現出他光頭的壞處，毫無遮攔的頭頂，流下的雨水就像瀑布一樣。這時打著把破傘的傢伙，顛顛地跑了過來，舉著傘替老馮擋雨。
老馮掏出手電，照著李軒的臉，終於認出了是誰，“原來你叫李軒！**的不老實在帳篷裡待著，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發現，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李軒有些生氣地啐了一口，“確實有新發現，我發現我的帳篷裡都能***養魚了。在外面淋著反倒比在裡面泡著舒服，――你們這幫人怎麼最基本的野外常認都不懂，有把帳篷紮在排水溝裡的嗎？”
李軒的話，立即引起了眾人的不滿，雖然這個傢伙看起來有兩下子，但畢竟是新來的，而且寸功未建倒先分到一堆東西，現在又在這裡唧唧歪歪的，真是豈有此理！站在老馮身後的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
“你那麼懂怎麼不自己去搭帳篷，告訴你小子，有地方住就不錯了！”
“老馮心好把你帶回來，你早死球的了。”
“別以為是我們偏心，你去其它帳篷看看，哪一個不是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也沒見誰像你一樣，上竄下跳的。”
“他***就是在裝X！”
“就是。”
老馮站在那裡沒吭聲，李軒的做法讓他覺得有些不滿，雖然自己說過，這裡沒什麼規矩，但也不能任意妄為，如果都這麼散散漫漫的，這裡很快就會亂成一鍋粥，沒有了約束，那幾個心懷鬼胎的傢伙，還不把這裡攪翻了天。再說了，凡是大義凜然的話，實際上多少都有些誇張的成份，如果不能理解這一點，那就***太天真了！
見眾嚷嚷得也都差不多了，老馮才湊到李軒身前說道：“你也真是的，本來大家心裡就煩著呢，你還去激他們！不過這些你也別太往心裡去，回頭給大夥道個歉。記住了，在這個時候，互相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團結。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把這幫傢伙籠絡住的，你可別給我搗鼓散了！”
李軒雖然看不清老馮的表情，但他猜那張肥臉上一定正堆著笑容。於是說道：“其實我也是為了大夥好，你們想想，在這麼大的雨裡淋上一晚，說不好第二天都得病倒了，到那時候，誰還有力氣出去找東西，餓上幾天都得死在這兒！”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現在樓裡太危險，萬一把喪屍引來，大夥連今天晚上都過不了了。”老馮向李軒警告道。說完他自己倒先打了個噴嚏，於是又囁嚅著說道，“不過這麼淋著也確實不是辦法，……”
這時郭老三分開人群走了過來，唉著氣說道：“行了，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這位老弟說得對，這麼大的雨，年青人興許還能抗得住，但像我們這些老傢伙，身子可吃不消。弄不好還成了大夥的累贅！要不這麼著，我先出去探探路，沒什麼危險的話，大夥再出去。”
“你！”老馮有些不可思意地看著郭老三，他實在想不通這個老滑頭，怎麼會突然變得偉大。“算了吧，這種事你就別跟著摻和了。”
“嘿，光頭，你可別瞧不起人！這個時候也只有我郭老三敢說這種話。”郭老三擂著胸口說道。
李軒閉上了眼，不停地吐著流到嘴裡的雨水。
後面的人也都站不住了，傾盆的大雨讓人的呼吸都變得因難，他們擠在一起，一會蹲下，一會又站起來，焦急地咕噥著。“**舉那高幹什麼！”老馮忽然衝著打傘的傢伙罵道，傘舉得並不高，只是打傘的人，無意中將傘好的那一半，轉到了他自己的頭頂上。老馮氣鼓鼓地，一把將他推開。
“要不這樣吧，挑幾個人先守住樓道，其他人就在出口處擠擠。這樣如果有喪屍過來，也能先頂一陣，等人全撤回來再把門鎖上。等天亮了，再想辦法把喪屍清理掉。”郭老三見意道。
老馮煩躁地在臉上抹了一把，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人。暗忖道：這幫傢伙雖然反對李軒，但並不見得他們也反對進樓道避雨，唉，讓這幫老少爺們一直這麼淋著也不是個辦法，沒準明天真病倒幾個，他們肯定又得埋怨自己。
“行，就這麼辦！”老馮忽然下了決心說道，“郭老三，你通知大夥都把傢伙帶上，再找幾個膽子大，身體好的，先跟我下樓探探情況。如果沒事你再領大夥進樓。”
“好嘞！”郭老三應了一聲，轉身叫著幾個人的名字，讓他們準備一下，跟老馮先下樓。然後又帶著幾個人，去招呼仍躲在帳篷裡的人全都出來。
樓頂上頓時熱鬧起來，叫嚷聲在漫天的大雨中響成一片，迷迷糊糊被拉出帳篷的人，不滿地叫罵著，被驚嚇到的小孩子哇哇地哭個不停，還有些人在黑暗中不小心摔倒，爬起來後竟分不清了方向，驚恐地呼喚著同伴。
感受著周圍的情況，李軒有點傻了，他呆呆地戳在那裡，迷茫地凝視著眼前的黑暗。他覺得這些人不像是避難的，更像是什麼狂歡聚會後散場的情景！他突然開始擔心起來，擔心這群毫無秩序、散亂不堪像亂麻一樣攪合在一起的人，還能在這場危機中活上幾天。
老馮轉過身和李軒站到了一起，面對著樓道：“看見了嗎？現在你應該明白，這裡是一個什麼樣的爛攤子！我盡全力給他們一個相對平穩的生活，才讓他們有信心撐到現在。但他們的心已不在肚子裡，全卡在嗓子眼，一不小心就會掉出來！其實我也想過進樓內避雨，”說到這裡他伸指了指樓頂上的那群人，“但這些就是我最擔心的。”
李軒點了點頭，“看來這件事我做得太冒失了，如果事先商量一下，讓大家心裡有個準備，情況也不至於變得像現在這樣糟糕。――放心吧，第一個進入樓內的肯定是我！”
所有的人逐漸地被集結起來，這時郭老三領著幾個人，向李軒和老馮走過來。老馮一把拉過打傘的那個傢伙，“準備開門！……機靈點，先看看門裡有什麼動靜。”
那人應了一聲，轉身回到門邊。李軒也跟著他走了過去，將隨身攜帶的CF07抽了出來，雙手平舉著瞄準了門。老馮也握了握手裡的斬骨菜刀，在李軒身邊緊張地注視著前方。在他身後，郭老三帶領著七八個人，散開成半弧形，將出口處包圍起來。
守門的那個傢伙，將破伴收起來，夾在腋下，手哆嗦著解下了栓在腰間的鑰匙。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恐懼，他連試了幾次，都沒能將鑰匙插進鎖眼。
李軒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奪過他手裡的鑰匙，一邊將門開啟，一邊示意身後的人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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