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海島的祕密誰是他們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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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海島的祕密誰是他們的恩人
第141章 海島的祕密 誰是他們的恩人
工程師的分析——潘克洛夫的崇高想象——一座高空炮臺——4門大炮——關於僥倖逃生的罪犯——艾爾通的一次猶豫——賽勒斯·史密斯的大度——潘克洛夫勉強屈服了
既然發現了這枚水雷在海底爆炸,所有問題就都弄清楚了。南北戰爭期間,賽勒斯·史密斯曾經試驗過這種破壞力強大的可怕武器,所以,這方面他是絕不會弄錯的。正是在這個裝著一種爆炸物質——硝化甘油、苦味酸鹽或其他同一性質的化學物質——的鐵筒的作用下,海峽裡的水像旋渦一樣被舉起,擊穿了“奮進號”的底部,使它瞬間沉沒。撞到一顆摧毀一艘裝甲艦像摧毀一條普通的漁船一樣容易的水雷,難怪“奮進號”難逃劫數了!
是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一切……除了那顆水雷曾經在海峽中出現過!
“朋友們,”這時,賽勒斯·史密斯接著說,“有個神祕人物存在,對此已不必懷疑,他或許像我們一樣,是一個海難倖存者,流落到我們的島上。而我之所以要把這些事說出來,是為了讓艾爾通知道這兩年來發生了的一切奇怪的事情。那位陌生的恩人究竟是誰呢?我可想象不出來。做了那麼多好事後又躲起來,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我也無法理解。可是他做的那些好事畢竟是真真實實的,而且只有能力超群的人才能做的。艾爾通也和我們一樣受到過他的恩惠,因為,如果說我從氣球上掉下來後,正是這位尚未謀面的人從海浪裡救出了我的話,那顯然又是他寫了那張紙條,把那隻瓶子放進海峽水道中,而使我們知道了我們的同伴的處境。我要補充一點,那隻從天而降般的、裝有我們所缺的一切的箱子,是他引來的;那堆在海島眺望崗上燃燒並指引你們著陸的火堆,正是他點燃的;那顆在西猯體內找到的鉛彈,是他打的;這顆摧毀了那艘雙桅橫帆船的水雷,又是他埋在海峽裡的。一句話,所有這些我們意想不到的無法解釋的事實,都是這位神祕的人乾的。所以,不管他是什麼人,是遇難的朋友還是被放逐的囚犯,如果我們不對他表示感激,那麼我們就是忘恩負義之輩。我們無疑已經欠下一筆債,因此,我希望有一天我們能還清它。”
“親愛的賽勒斯,您有理由這麼說,”吉丁·史佩萊答道,“是的,有一個無所不能的人藏在海島的某個地方,而且他的威力對我們的移民地十分有用。我要補充一點,我覺得這個陌生的恩人像是有一些超自然的手段,如果說現實中確實存在超自然現象的話。是不是他透過花崗岩宮的井和我們祕密聯絡,並因此瞭解我們所有的計劃呢?當我們的小船在海上初航時,是他把那隻漂流瓶扔給我們嗎?是不是他把託普托出湖面並把儒艮刺死呢?正如眾望所歸,是不是他把您從波濤中救出來呢?賽勒斯。在當時的情況下,換作是別人——如果他只是個凡人,是沒辦法做到的——假如真的是他做的,那麼他就是擁有主宰自然力量的人!”
記者的分析是對的,而且每個人都深感到這一點。
“是的,”賽勒斯·史密斯答道,“如果我們已不再懷疑確實有一個人的介入,我認為他具有超乎常人的本領。這又是一個謎。但是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人,謎應該就會解開了。那麼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該尊重這個慷慨的人隱姓埋名,還是該竭盡全力找到他呢?對此你們有何看法呢?”
“我覺得,不管他是什麼人,他是條正直的漢子,值得我敬重!”潘克洛夫答道。
“沒錯,”賽勒斯·史密斯介面,“但您沒回答我的問題,潘克洛夫。”
“我的主人,”這時納布說話了,“我想我們可以盡我們所能找您說的這位先生,但只有當他願意時我們才能找到他的。”
“說得不錯,納布。”潘克洛夫答道。
“我也同意納布的看法,”吉丁·史佩萊回答說,“但這並不能成為不尋找的理由。不論我們找得到還是找不到這位神祕的人,至少,我們對他盡了我們該盡的責任。”
“你呢,我的孩子,告訴我們你的看法吧。”工程師轉向赫伯特說。
“啊!”赫伯特眼睛一亮,大聲說,“我得感謝他,因為他先是救了您,然後又救了我們大夥兒!”
“這是理所當然的,小夥子,”潘克洛夫接著說,“而且我要感謝他,我們眾人都要感謝他!我這人並不好奇,但這樣的人物要是能見上一面,哪怕挖掉我的一隻眼睛也在所不惜!我覺得他應該相貌堂堂,身材魁梧,體格強健,有著華麗的鬍鬚和陽光一般的頭髮,而且手裡託著一隻大球,斜斜地臥在雲端之上!”
“可是,潘克洛夫,”吉丁·史佩萊答道,“您給我們描述的可是天父的形象呀!”
“有可能,史佩萊先生,”水手道,“可我覺得他就是這樣的!”
“您怎麼看呢?艾爾通。”工程師問。
“史密斯先生,”艾爾通回答,“在這個問題上,我無法提出我的意見。您所要做的都很對。如果您需要,我會隨時跟你們一塊兒去。”
“謝謝您,艾爾通,”賽勒斯·史密斯接著說,“但我希望您對我提出的問題有一個更直截了當的回答。您是我們的同伴,您已有幾次為了我們盡忠了,所以,如果遇到什麼重大的決定,也應該徵求您的意見。所以您還是說說吧。”
“史密斯先生,”艾爾通答道,“我覺得我們應該竭盡全力找到這位恩人。或許他正孤身隻影,或許他正受苦受難,或許那也是個需改過自新的人。正如您說過,我也欠了他一筆人情債。一定是他,只能是他到達了塔波島,在那裡找到了你們認識的那個可憐人,於是通知你們那裡還有一個有待拯救的不幸者!……所以,多虧了他,我才有機會重新做人。不,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
“那一言為定,”於是賽勒斯·史密斯說,“我們儘早開始尋找他。我們要儘早開始搜尋,不要放過島上任何一個隱祕的地方。但願那位素未謀面的朋友能原諒我們的一片好意。”
好幾天裡,新移民們全力以赴地收割牧草和麥子。在勘探海島上尚未涉足過的地方的計劃付諸實施之前,他們想把所有不能拖延的活兒幹完。加上這時正是收穫從塔波島上移植來的各種植物的時節。此外,一切都要入庫,幸好花崗岩宮裡不缺地方,哪怕要把整個島上的財富都存放進去,也不成問題。移民地的產品都井井有條地放在那裡,而且非常安全,大家可以相信,在那裡既不怕野獸糟蹋,也不怕歹徒劫掠。再說,在這厚厚的花崗岩高原中,完全不必擔心受潮。上層通道里的好幾個天然石洞都用鶴嘴鋤或火藥擴大或鏤開。因此,花崗岩宮成了一座儲藏糧食、武器、工具和備用器皿——一句話,移民地上所有物資——的綜合性倉庫。
那艘船上的大炮,都是澆鑄而成的優質鋼炮,應潘克洛夫的再三要求,它們被滑車和起重機吊到了花崗岩宮的平臺上。然後眾人在窗戶之間開了幾個炮眼,很快,4支閃閃發亮的炮筒就從花崗岩壁伸了出去。在這個高度上,炮火真正控制著整個合眾國灣。
如此一來,這裡猶如一個小型的直布羅陀港,而任何一隻在小島一帶拋錨的船都將不可避免地處在這座高空炮臺的火力範圍內。
“賽勒斯先生,”11月8日那天,潘克洛夫說,“既然這座炮臺竣工了,那我們該來試一試大炮的射程了。”
“您認為這樣做有用嗎?”工程師問。
“何止有用,簡直是必要!不這麼做,怎麼知道我們能把這些提供給我們的數量可觀的炮彈打出多遠呢?”
“那就試一試吧,潘克洛夫,”工程師答道,“可是,我想還是留著那些普通火藥原封不動為好,我主張不要動用儲備彈藥,而是用火棉,這種東西我們永遠都不缺。”
“這種大炮能經得起火棉的爆炸嗎?”記者問。他想試一試花崗岩宮裡的大炮的慾望一點不比潘克洛夫小。
“我想沒問題,”工程師補充道,“再說,我們自會謹慎行事。”
工程師有理由認為這些大炮是質量優秀、製作精良的,對此他相當在行。這些大炮用鋼鑄造而成,而且裝有炮栓,正是如此,它們應該能經得起一種爆炸力很強的炸藥,而且射傷範圍很廣。實際上,從有效射程角度看,炮彈劃出來的彈道應該儘可能地直,而這隻取決於發射時是否具有一種很高的初速。
“可是,”賽勒斯·史密斯對他的同伴們說,“初速是與使用炸藥的質量成正比的。說到底,這些炮可是用最最堅固的鋼打造的。因此,我有理由認為我們的大炮可以安全承受由於火棉爆炸而形成的氣體膨脹,而且效果會上佳的。”
“等試了,我們就會更肯定了!”潘克洛夫答道。
不用說,那4門大炮都嶄新悅目。自從它們重出水面以後,水手主動承擔起每天擦亮它們的任務。他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在這上面啊,給它們上油、拋光,把氣密裝置、炮栓和壓力栓擦得乾乾淨淨!因此,現在這些大炮閃閃發亮,就像美國海軍艦艇上的一樣。
於是那一天,在移民地全體成員面前,包括傑普“老爺”和託普,那4門大炮相繼試放了。他們朝裡面裝了火棉,同時,正如前面提到的,還考慮到了它的爆炸力是普通火藥的4倍,他們發射的炮彈是圓錐形的。
潘克洛夫抓住拉火繩,準備點火。
賽勒斯·史密斯一揮手,炮就響了。炮彈越過小島向大海飛去,最終消失在大海中,很難精確計算出其距離。
第二發炮彈是瞄準著漂流物淤積地角最邊上的岩石的。炮彈擊中了距離花崗岩宮3海里之外的一塊尖銳的石頭,把它炸得粉碎。
接下來是赫伯特瞄準和發射。這回,這第三炮打在了合眾國灣海岸的沙丘上,擊中了至少4英里外的沙灘,這炮彈最後蹦起來落入海里,濺起了一陣浪花。
他為自己的成績感到驕傲。然而,只有潘克洛夫卻比他還要驕傲!因為這漂亮的一炮,其榮譽是屬於他親愛的孩子的!
對於第四炮,為了試出最大射程,賽勒斯·史密斯特意多加了一些炸藥。
然後,眾人都退到一旁,為了防止發生爆炸,引爆線也換成一根長繩。
一聲巨響,但大炮經受住了考驗。新移民們衝到窗前,看到炮彈擦傷了距花崗岩宮約5英里的頜骨角上的岩石,然後向下墜入了鯊魚灣。
“好哇,賽勒斯先生,”潘克洛夫喊道,他的歡呼聲簡直可以和炮彈聲媲美,“您覺得我們的炮臺怎麼樣?太平洋上的所有海盜如今只能在花崗岩宮前卻步了!如果沒有我們的准許,誰也別想上岸!”
“如果您信得過我,潘克洛夫,”工程師答道,“最好還是別做這樣的試驗了。”
“對啊,”水手介面道,“現在還有6個無賴正在島上游蕩呢,我們怎麼處置他們呢?難道我們任由他們踐踏我們的森林、田野和草原嗎?這些海盜,他們才是真正的美洲豹。所以我看是不是該毫不遲疑地把他們當美洲豹一樣處理掉呢?您覺得呢?艾爾通。”潘克洛夫轉身對他的同伴,補充了一句。
艾爾通剛開始還有些吞吞吐吐。而賽勒斯·史密斯對潘克洛夫這個冒失的問題感到頗為遺憾。因此,當艾爾通用謙卑的聲調回答時,賽勒斯·史密斯非常激動。
“我曾經就是一隻美洲豹,”艾爾通說,“潘克洛夫先生,所以我沒發言權……”說完後他慢慢地走開了。
潘克洛夫恍然大悟。
“我真蠢!”他喊道,“可憐的艾爾通!可是他是和我們任何人一樣有發言權的……”
“是的,”吉丁·史佩萊說,“他的謹慎態度是得體的,我們應當尊重他對自己那可悲的過去的感情。”
“好的,史佩萊先生,”水手答道,“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我寧願把話藏在心裡,也不願讓艾爾通傷心!但還是把話說回來。我覺得那夥歹徒根本不值得憐憫,應該儘早把他們從島上清理掉。”
“這是您的意見嗎,潘克洛夫?”工程師問。
“完全是我的意見。”
“不等他們對我們採取什麼進攻,您就打算無情獵殺他們嗎?”
“這麼說,他們幹得還不夠嗎?”潘克洛夫問,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還要猶豫。
“他們可能會重生其他情感!”賽勒斯·史密斯說,“而且可能會悔改……”
“悔改,他們!”水手聳聳肩膀嚷道。
“潘克洛夫,想想艾爾通吧!”這時赫伯特拉著水手的手說,“他已經改邪歸正了!”
潘克洛夫挨個地看了看他的同伴們。他想象不出他的建議會引起什麼猶豫。他性情粗魯,不能容忍誰姑息那夥已經登陸的惡棍——鮑勃·哈維的同夥、殺害“奮進號”船員的凶手。因為他把他們看做該毫不猶豫而且絕不後悔地消滅掉的野獸。
“好吧!”他說,“個個都反對我!你們想跟那群無賴講仁慈,可以。但願你們以後別後悔!”
“如果我們提高警惕,又會有什麼危險呢?”赫伯特說。
“嗯!”記者說,他一直沒有說話,“他們6人,而且全副武裝。要是他們每個人都躲在一個角落,各向我們開上一槍,用不了太久,他們就可以成為這塊新移民地的主人了!”
“可是,為什麼他們還沒這麼做呢?”赫伯特答道,“無疑是他們不想做。再說,我們也是6個人。”
“好吧!好吧!”潘克洛夫答道,他是不可能被任何理由說服的,“讓這些好心人打他們自個兒的小如意算盤吧,不必再為他們操心了!”
“喂,潘克洛夫,”納布說,“您可別這麼凶呀!要是有某個不幸的傢伙現在就在這裡,就在您面前,在您的步槍射程內,估計您也不會忍心朝他開槍的……”
“我會像幹掉一條瘋狗那樣把他幹掉的,納布。”潘克洛夫冷冷地答道。
“潘克洛夫,”這時工程師說,“您通常很尊重我的意見。在這個問題上,您能不能再聽聽我的意見呢?”
“您喜歡怎麼做,我就按您說的做唄,史密斯先生。”水手答道,但他一點也沒被說服。
“那好吧,一言為定。只有受到攻擊時,我們才予以還擊。”
就這樣,雖然潘克洛夫認為這樣做沒任何好處,但眾人還是決定對那幾個海盜採取這種態度。眾人不打算主動攻擊他們,但要時刻提防。反正海島面積廣大而且土地肥沃,如果那幾個壞蛋還良心未泯的話,說不定還能加以改造的。難道他們不想在他們賴以生存的環境中過新的生活嗎?不管怎樣,從人道主義上來說,應該等一等。但新移民們可不能像以前那樣來去不設防。此前,他們只要提防野獸,但現在多了6個罪犯——還可能是幾個孬種——在他們的島上游蕩著。情況無疑是嚴峻的,甚至對於稍微膽怯的人來說,安全已經失去了保障。
沒關係!在目前的情況下,新移民們有理由反對潘克洛夫的意見。但以後他們是否還是對的呢?大家就走著瞧吧。
(法)儒勒·凡爾納謝謝您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