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零七章 畫破琉璃千萬丈(十一)

第一百零七章 畫破琉璃千萬丈(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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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畫破琉璃千萬丈(十一)

    “我很羨慕你。”沉青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開口說了另一句話,她站起身走到牢房門口,隔著欄杆對我笑了笑,“煊王願為你擋刀,真好。”

    我沉默了片刻,“可那一刀卻出自你的手。”

    她點點頭,“不是我要他死。”

    “那是誰?”我不給她留絲毫空隙,連著追問道。

    她卻不回答,轉身走了幾步,然後回過頭來:“我還有一個要求。”

    我聽到這句話胸口微悶,“你明明說,只要答應你昨日的條件,今日便將答案告訴我的。”

    “嗯,我是這麼說過,”她點點頭,突然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可是女人從來說話不算數的,你也是女人,難道不知道麼?”

    “那你今日若再耍我……”

    “碰碰運氣吧,總會有一次是真的。”

    “……你說。”

    “我想幹乾淨淨的死,”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可不想被千刀萬剮。”

    我愣了愣,接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來,“這裡面的藥能滿足你的要求,但是你需先告訴我是誰,我再給你。”

    “好。”她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你叫他們進來吧,我願意說。”

    “你不怕,你說了以後我不把藥給你。”

    她搖搖頭,“你不會忍心毀了一個將死之人的心願。”

    我猶豫了一會兒,便出了牢房去通知貫休了,這些事他自有門路。

    後來,她果然如跟我約定的那樣,坦白交代了,連同供出了一個據點,景和帝聞知,立刻派出親衛火速包圍了那個位於風驚南面的小院落,裡頭早已人去樓空,可根據沉青的供詞,在院裡的一棵大樹下挖出了一個木箱子。

    箱子排除危險後,被原封不動地交給了景和帝,景和帝開啟箱子,裡頭是一摞一摞厚厚的禮單,臨近春節,各地官員源源不斷,爭相恐後地將厚禮運往風驚,而這些禮單的主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當朝太子君無雙!

    人證物證確鑿,派刺客暗殺自己的親弟弟,身為儲君,收受鉅額賄賂,這兩點中的任何一點,都能讓這個從小機敏聰穎,一生平順的無雙太子陰溝裡翻船,接著前段時間剛告一段落的歐陽恭侵吞賑災銀一事又被翻了出來,以沈之問為首的監察御史上奏要求重新徹查此事,但景和帝卻已此案已定論為由,將此事掩蓋了下去,並沒有深究。

    因為如果這三件事真的牽連到一起,若不立刻廢了君無雙,難平天下百姓之熊熊怒火,剛得自由不久的君無雙,又被重新關了進去,據說皇后在雪地裡跪了一夜,也沒有跪軟皇上的心。

    但廢太子的聖旨卻沒有下來,流言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沉青就在這一片混亂中,悄悄地去了,用我給她的藥,她的離開並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但後來發生的一連串動盪確實是由她而起,我再也沒有去看過她,她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不顧生死地刺殺了君遷塵,可卻沒有為自己的主子守下這個天大的祕密,實在讓我很疑惑,最後我讓貫休好好安葬她,既然她喜歡乾淨,那就質本潔來還潔去,隨水漂流吧。

    朝堂上一片動盪,可煊王府裡卻依舊平靜祥和,君遷塵已經接回了府裡休養,我將主屋重新還給了他,畢竟景和帝三天兩頭地派御醫過來把脈,若是發現他睡在書房裡,怎麼都不好解釋的,一來他是我的夫君,哪有成婚後分房入眠的,二來,他是病人,若還叫他在書房裡養病,確實有些不人道。

    為了方便照顧他,我便只好辛苦一點,睡在外面的軟榻上,他不肯讓其他人近身的毛病還是沒改,只有我他才不會冷著臉不高興。

    不知是誰多嘴說了出去,外頭已經將我們倆之間的故事吹得神乎其神,大多數都是說君遷塵如何對我情深似海,他對我的愛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不惜捨身替我擋刀,中心思想是,我上輩子不知是燒了多少高香,這輩子才走了狗屎運,遇上這麼個才貌雙全又痴心的好兒郎。

    我學著從小茴那裡聽來的故事,惟妙惟肖地模仿給他聽,末了,吹了吹勺子裡的藥,放到他嘴邊,看他喝下後,才不滿道:“聽聽這裡面說的,好像我嫁給你佔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他順手扯過我手裡的帕子,擦了擦脣角,“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我忿忿不平道,“論家世,論人品,我哪點不如你,充其量也就外貌比你差了那麼一點點……”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撇了撇嘴,伸出手比劃著,“好吧,比一點點再多那麼一點點,”說完我急忙接著道:“不是我醜哦,是你長得超出正常人水平太多!我已經很不錯了。”

    “嗯,”他一本正經地點頭,“我錯了。”

    “啊?”我有些沒回過神來。

    “我不應該比你長得好一點點,再一點點的。”他嘴角微微勾起,學著我的樣子比劃著。

    我將碗往桌上一放,一拍桌子,“長得好看了不起啊,能當飯吃嗎!”

    他想了想,“不能,但……”他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藥碗,“能讓別人餵我吃。”

    我氣急敗壞,“我才不是因為你好看才餵你呢!”

    “那是為何?”

    “因為……”我突然停下,慢悠悠地拿起碗,得意地看著他:“我不告訴你,你不是很聰明麼,有本事猜一猜啊。”

    他老實地搖頭,“猜不到。”

    我氣結,沒想到他以不變應萬變,哼了一聲,“猜不到拉倒!”說完拿起碗氣匆匆地走出去了,沒過多久,又捧著另一碗藥進來,“繼續。”

    一本正經地喂他喝完了這碗藥,我從袖子裡掏出一顆糖塞到了他的手心裡,趁他微微有些愣神,語速極快地說了句:“煊煊小朋友,吃糖糖,不要哭,要乖乖哦。”然後以逃也似的速度往外跑走了,打算一整天都不再出現在他面前。

    昨日又下了些雪,外頭依舊白茫茫一片,我放下藥碗,對著蕭條的院子發了會兒呆,直到小茴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給我披了件披風,我才回過神來。

    “小姐,外頭冷死了,你在這裡發什麼呆啊?”

    “我在思考人生。”

    小茴整張臉都扭成了一團,“小姐,下次那個白鬍子老御醫來,要不請他也給你看看吧,我覺得你好像病了。”

    “我沒病。”我凶巴巴地說道。

    小茴搖頭,我奇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小姐病了,”小茴嚴肅地說。

    我笑了笑,“什麼病?”

    小茴歪著腦袋,“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小姐這幾天怪怪的。”

    “哦,那是因為要照顧病人,很累的。”

    “是嗎?”小茴有些疑惑,接著又咧開嘴笑了,“我知道小姐怎麼了。”

    我看著她,示意她繼續往下說,她快速地說道:“小姐啊,是害了相思病。”接著一下子便跳開了,我的魔爪果然沒有捉住她,真是經驗豐富的賊丫頭。

    “你別跑,我問你,白芷呢?”

    小茴突然有些扭捏起來,我從她的表情裡好像嗅出了什麼異常,微眯著眼,嚴肅道:“知道就說,不然有你好看。”

    “我,我……哎呀,不知道啦,反正先出了院子往左邊去了!”小茴說完,一溜煙地跑走了。

    院子左邊?我心裡盤算了一下,接著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踩著咯吱咯吱作響的雪,出了院子,朝左邊走去。

    王府裡十分安靜,因為是雪天的緣故,很少碰到人,我感覺鼻子已經凍得快不是自己的了,用力呼了口氣,然後急忙用手捂住了鼻子,暖暖的,烘得我直想打噴嚏。

    突然前頭有個穿著藍色布衣的男子在雪地上快速地行走著,我剛想張口,他便拐了個彎不見了,我追上前去,哪裡還有人影。

    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白芷,我凍得不行,只好原路返回,白芷卻在門口等我,見到我急忙迎了上來:“我的小祖宗,這麼冷的天,你這是跑哪裡去了。”

    我打著哆嗦:“找……找你……”

    “你找我做什麼?我特地留了小茴在這裡。”

    “老……老實說,你跑哪裡去了……”我不屈不撓地問道。

    白芷俏臉微紅,“我去找他了。”

    “找誰?”我故作不知。

    白芷低著頭,聲若蚊吟,“貫大哥。”

    “真是奇了,”我皺著眉頭道:“我沒吩咐你找他啊。”

    白芷跺腳:“小姐!”

    “好好好……”我急忙偃旗息鼓,不再捉弄她,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白芷低著頭不說話,半晌才道:“我……我打聽點事。”

    見她這副模樣,羞澀不似羞澀的,我頓覺十分奇怪,“什麼事?”

    白芷抬起頭來,眼神有些慌亂,“其實也沒什麼事。”

    我直覺這件事和我有關,好整以暇地坐下,喝了口熱茶,待身子暖和起來,才開口道:“說吧,什麼事。”

    白芷沉吟了半天,終於開口道:“我去問貫大哥,王爺……和扶搖公主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心裡一跳,聲音十分鎮定,“是麼?”

    白芷有些生氣道:“他沒回答我!”接著又沉默了一會兒,“但……我從他表情裡看得出來,應該……不是,是可能是真的。”

    “哦,”我點頭,“關我什麼事。”

    “小姐,”白芷有些擔心地看著我,見我只顧著埋頭喝水,卻不說話,嘆了口氣道:“小姐,這次王爺為您擋了一刀,您是怎麼想的。”

    “我?”我反手指了指自己,“什麼為我擋刀,那刺客原就是來殺他的,更何況,”我哼了一聲,“當時是我想為他擋刀來著。”

    白芷眼睛一亮,“那小姐當時為什麼要去為王爺擋刀?”

    “這還用問為什麼,”我笑了一聲,“他那身子骨,戳上一刀豈不廢了,同樣情況,我戳上一刀決不會傷重成這樣。”

    白芷滿臉無奈,“小姐,說正經的。”

    “我哪裡說得不正經了?話又說回來,若受傷的是我,可能還沒這麼麻煩呢,我的血百毒不侵啊,只需要治傷就行了。”說完,我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哎呀,我怎麼這麼蠢,我的血百毒不侵啊!”

    說完,興匆匆地跑回了房間,連白芷在後頭喊我也沒有來得及理。

    “君遷塵!”我一溜煙跑到他面前,將先前今日不再見他的打算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正斜斜地靠在**假寐,聽到我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一瞬間,流光肆意,我急忙捂住了眼睛。

    他好笑道:“你做什麼?”

    “你眼睛裡有光,晃得很。”我偷偷從指縫裡看他,見他含笑看我,便立刻放下了手,清了清嗓道:“你體內的毒都清了麼?”

    他點點頭,“御醫說都清了。”

    “清乾淨了?”

    “怎麼?”

    “沒清乾淨的話,我有別的法子可以一試。”我的血啊!

    “不是你親手餵我吃的解藥麼。”他淡淡道。

    “你……你怎麼知道?”我心裡揣測,難道他當時意識是清醒的?

    “貫休說的。”

    又是他!

    “他還說什麼了?”我問道。

    “嗯……”他笑了笑,垂下了眼,“他還說你為了給我配解藥,一晚上沒閤眼。”

    “他胡說!”我立刻反駁道,“我在房間裡睡了一晚上,早上起來花了不到一個時辰便配好了藥。”

    “所以是你配的。”他神情專注,語氣肯定。

    “……你套我話!”我叫道。

    他目光柔和下來,“早知是你了,當時你說話,我聽見了。”

    我被他看得有些煩躁起來,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走了好幾圈,抬頭問道:“你不問我,為什麼御醫都束手無策,我卻知道解藥的配方?”

    他笑著搖了搖頭,我停下腳步,搬了個凳子移到床前,然後坐下,看著窗戶在地上的倒影,沉默了許久,他亦沒有說話,房間裡頓時一片安靜。

    “你有什麼話想問我麼?”他突然開口問道。

    我低垂著頭,過了半晌,抬起頭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你覺不覺得,以山長得很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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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肩頸疼得不行,今天終於跑去做了按摩,折騰到八點多才回來,感覺自己速度還可以誒……求表揚ˋ(°▽、°)口水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