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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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軍歷2552年8月30號0447時

遙感太空站費米號，波江座ε星系邊緣地帶

麥克羅伯站長踏入遙感太空站費米號中心。值班軍官比爾·史崔特和大衛·布賴特寧——都是中尉——起身立正，向他敬禮。

他無聲地回禮。

佔據整扇牆壁的監視器顯示著最後一次空間探測器送回的資料：多維空間圖表，經過色彩處理的星空影象，以及經過斷層空間的所有物體列表。一些新來的軍官覺得這些影象挺“漂亮”的。

而對麥克羅伯站長來說，上面任何一個斑點都代表著危險。多維空間裡隱藏了太多的東西：海盜船、黑市商人……以及聖約人。

麥克羅伯檢查了他們的值班工作情況。他進行了兩重檢查，確認所有的程式和硬體都按照UNSC的標準進行。他的手指在鍵盤和監視屏上移動，確定上面一塵不染。遙感站的執行狀態是第一流的。

想想他們保衛的東西吧。致遠星。除了完美的工作之外，其他的一律不可接受。他得讓他的部下們也知道這一點。

“繼續執行勤務。”他說。

自從奧克坦紐斯座δ星系的戰鬥之後，艦隊司令部進行了人員調動，把最精銳的人員派往遙感太空站。麥克羅伯被從近地殖民區邊緣的約克要塞中抽調過來。在過去的三個月當中，他幫助下屬們飛快地提高對空間探測器資料的解讀能力。

“卜一批空間探測器發射就緒，”史崔特少尉說，“線性加速器和躍遷斷層生成器就緒。”

設定成三十秒後往返迴圈。“麥克羅伯站長下令說。

“遵命，長官。空間探測器發射完畢。己經加速進入躍遷斷層空間。”

艦隊司令部可不想見到有任何東西來攻擊致遠星軍區。這是UNSC的軍事指揮中心。假如真有任何東西來攻擊它，戰鬥進行的時間會很短。軌道上佈置了二十門超級磁力加速炮。他們能將三千噸重的炮彈以接近光速的十分之四的速度發射，瞄準的精確度也高得很。萬一連這都阻擋不了聖約人的話，那麼還有隨時都能趕到這裡的一百餘艘飛船來對付它們。

然而麥克羅伯站長知道，以前也曾有一個軍事基地自以為堅不可摧，結果它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他可不希望致遠星變成另一個珍珠港。

“空間探測器即將返回。”布賴特寧少尉彙報說“α空間探測器即將返回常規空間。三秒……二秒……一秒。扇形掃描。在撤離點負四萬三千公里處獲得訊號。”

“處理訊號，並且發射回收標靶，少尉。”

“遵命，長官。自動追蹤訊號——”少尉瞥了一眼顯示器，“長官，你能來看看這個麼？”

“顯示到螢幕上。”

雷達訊號和中子顯象儀上的影象出現在螢幕上——佔據了整個螢幕。麥克羅伯站長從沒在躍遷斷層空間見過這個……確定資料流沒有損害，是原始資料，“站長下令說，”我估計這傢伙得有三千公里的直徑。“

“確定資料……它的直徑為三幹兩百公里，長官。訊號並不完整。等β空間探測器回來，我們可以獲得它的軌道。

這麼大的物體在躍遷斷層空間裡航行算是件稀罕事。偶爾會有流星或是彗星會跑進來——天文學家們至今也沒搞明白它們是如何跑進那個非常規空間的。然而那些天體和眼下這個也不一樣。至少，自從——

“我的天。”麥克羅伯喃喃地說。

自從奧克坦紐斯座δ星系第四行星一役之後。

＂別再等β空間探側器了，“麥克羅伯站長厲聲說，”執行科爾協議，史崔特少尉。清除導骯資料庫，我說的是立刻。布賴特寧少尉，立刻開啟反應堆的內部保險閥。“

他的下屬們遲疑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眼下的處境，急忙行動起來。

“開始執行病毒檔案清除程式，”史崔特少尉喊道，“主存和快取資料全部清空。”然後他臉色發白地轉過身，“長官，科學資料庫因維修而正處於離線狀態，裡而有所有的UNSC天文日誌記錄。”

“包括每個星球一光年內的導航資料。”站長低聲說，“還包括太陽系的。少尉，你派個人去那兒，我不管你用什麼東西，哪怕是用鐵錘來砸爛它，都要確定資料被完全毀滅。”

“遵命，長官。”史崔特開啟通訊頻道，開始瘋狂地下達命令。

“保險閥紅色警報。”布賴特寧少尉報告說，嘴脣緊緊地抿成一條線，“β空間探測器返回中，四秒……三秒……二秒……一秒。距離目標十二萬公里。訊號非常微弱。空間探測器似乎出故障了。正在試圖整理訊號。”

“這會兒出故障未免也太巧合了吧。史崔特，用阿爾法頻道接通艦隊司令部！壓縮並傳輸太空站日誌。”

“遵命，”他的手指緊張地敲擊著鍵盤，但不時地出錯，只得重新修改命令，“日誌己傳送。”

“收到β空間探測器訊號，”布賴特寧少尉說，“正在計算物體的運動軌遒。”

那東西接近了。它的邊緣有點兒異樣，是球形或針形的突起。

麥克羅伯站長不安地轉動身子，捏緊拳頭。

“它將經過致遠星系，”布賴特寧少尉說，“十七秒之後到達致遠星星系邊緣零點四一位置的恆星的日冕層。”他吸了口氣，“長官，它距離我們只有一光秒了。”

史崔特少尉啪地站了起來，椅子被撞翻，直滾到站長邊上。站長扶起椅子。“坐下，少尉。我們要做件事了。調整望遠鏡，檢視那個區域。”

史崔特少尉回頭看看站長堅毅的身影，深吸了口氣。“遵命，長官。”他坐了卜來，“調整望遠鏡方向中。”

“γ間探測器返回中，三秒……二秒……一秒。”布賴特寧少尉遲疑了一下，“沒有訊號，長官。掃描中。有四秒的延時。空間探測器可能暫時被轉移到其他維度去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站長陰沉著臉說。

史崔特少尉報告說：“望遠鏡現在瞄準了目標。影象己顯現在主螢幕上。”

致遠星系邊緣閃現出無數的小綠點。它們聚攏在一起，向前湧動，就像是一鍋***的**。它們附近的太空因此開始扭曲並且變得模糊不清，幾乎有半數以上的星辰的光芒被掩蓋了。

“雷達探測到目標。”布賴特寧少尉報告說，‘超過三百個的大型物體。“他的手指開始頗抖，”長官，輪廓與己知的聖約人戰艦相符。“

“它們開始加速，”史崔特少尉聲音低沉，“直衝著我們過來了。”

“與艦隊司令部的通訊網路被遮蔽了，”布賴特寧少尉的手開始顫抖，“我們的聯絡被切斷了。”

麥克羅伯站長依然筆直地站著。“天文日誌記錄呢？”

“長官，他們還在試圖停止科學資料庫的維修程式，這得花點兒時間。”

“那麼我們的選擇就不多了。”麥克羅伯輕輕地說。

他把手放在布賴特寧少尉的肩膀上。“沒事兒，少尉。我們盡力做了。我們己經盡到責任。沒什麼可以擔心的了。”

他把手掌印在控制檯上。站長解除了反應堆的保險閥，把全部儲備箱中的氘氣充入聚變室。麥克羅伯站長說：“只能執行最後的指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