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 二房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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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二房喜事
李竟面色越發複雜難言,這個女人是心狠手辣善於騙人嗎?
只是她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她是多麼的想要殺了趙宛。她想要除掉趙宛,為何不利用自己?既然沒心思利用,接近自己又是什麼原因?
李竟實在是想不透。或者正是因為猜測不透這個女子,所以他才會慢慢的生出些個興趣?
正這般想著,一道纖弱的身影就幽幽的出現在李竟跟前,卻是文姨娘。
只見她穿著一身素色的水衫兒,衣服永遠是並不如何的鮮亮的,卻也是透出一股安安靜靜的味道。此刻文姨娘頭髮只用銀釵盤起來,烏髮間只彆著一朵俏生生的花兒。雖然是素了些,可是就是透出了一股子柔情似水的味道。
見著李竟,文姨娘就透出驚喜交加的樣兒。
李竟卻是輕輕別過了臉孔,並不如何留意。
文姨娘是他第一個女人,他覺得這個女人很安分,很妥帖,就要了她。實則這些事情對於權貴之家來說根本也不算什麼。甚至於李竟成婚前只有一個沒子嗣的通房,已經是算難得的檢點了。任何家裡,都不會覺得有個侍候的丫鬟有什麼不是。
而李竟從前每過幾日,都會去瞧瞧文姨娘,一則是因為文姨娘有個女兒,再者也是因為文姨娘是個安靜的,至少也不會吵的。
無爭兩個字,似乎最合適眼前的女子,可是如今李竟的心裡卻是有別的想法了。
他瞧著文姨娘,看到文姨娘眼底深處有那麼一絲幽怨之色,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李竟並不愧疚。
當初他要了文姨娘,可是也給了她好處,讓她吃喝用度和別的丫鬟不一樣。如今文姨娘非但不必侍候人,還有人侍候著。
他從來覺得所謂的婚姻所謂的妾只是交易,各取所需。若當初文姨娘的需求是真愛,他就一定不會要她。
所以李竟很不喜歡,文姨娘露出這樣子彷彿受傷的情態,這樣子讓李竟覺得假。也許他自以為是,也許他無情,可是他就是這樣子的人兒。
“你是來見夫人?”李竟淡淡的問道。
文姨娘眼底裡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慌亂,輕輕的垂下了腦袋,仍然如過去那般一副柔情似水的樣兒。
“這次皇后娘娘出了帖子,我聽說也會帶子女前去,我們侯府統共只有巧兒一個。夫人身子骨弱,我也想跟過去,照顧巧兒。故此前來夫人的院子裡,求夫人容我一道去。”
文姨娘心忖遇到侯爺,也還是不錯的,侯爺一貫都是很疼巧姐兒,指不定還比夫人更樂意答應這樁事。
只如今,觸及了李竟眸子,文姨娘心尖兒竟也有些發虛。
她也不知道,自個兒為何竟然生出了幾分心虛。自打姚雁兒進門,自己也算是服侍殷切,這禮數從來不見短了的,也沒有輕狂張揚的樣兒。她也不像蘭姨娘、方姨娘那樣招搖,雖然有個女兒,可是也是本本分分的,老夫人都嫌她沒用,故此都攛掇蘭姨娘去爭。
便是下人傳出些個閒言碎語,可與自己有什麼干係?不過是有些下人自個兒頂紅踩白張揚了。
“你也想去?”李竟語調很平靜,文姨娘也聽不出喜怒。
文姨娘壓了壓心神,低低說道:“妾身這樣子身份,又不是什麼未出閣的女兒,也不求露臉不露臉的。只是一貫擔心巧姐兒,怕她有什麼不是,累著夫人。妾身只在後頭一輛小馬車跟著,必定是會本本分分的。”
這樣說著,似乎也是有些個道理。
李竟不知想到何處,忽而說道:“你若去,就去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文姨娘心中一喜,亦是添了些個喜意。
她偷偷的瞧了李竟一眼,從前自個就會瞧著李竟,雖然並不知道李竟的心思,那心裡也是有那麼些個歡喜之意。文姨娘悄悄的摸著自己肚子,圓滾滾的,已經沒了從前纖痩。只是穿些個寬大的衣衫,還是能遮掩了的。文姨娘話到了脣邊,又是生生的嚥下去。
這肚子裡算過了,可是個男丁。侯爺一貫是喜愛孩子的,等自己肚子裡那個生出來,也是必定也是會歡喜。文姨娘面上亦是透出了些個淡淡的悅色,一張面頰亦是微微發紅。
另一頭,李越方才請安回來,折回去路上,就恰好瞧見芳情臨水站著,眼眶兒也是微微發紅,只捉著一塊帕兒,輕輕的擦著臉頰。李越是個愛美人兒的,外頭早就勾了幾個,只玉氏會鬧,又管得嚴,故此不許弄家裡來。且李越也是個輕佻水性的,並不長情,也並不在意將那些個女子弄來。
如今見芳情哭著,以李越的性子,頓時也是湊過去。
“怎麼小晴兒如今還哭了,若是哭花了妝,那可是如何是好?”
芳情卻也是透出了幾分羞態,越發看得李越心尖兒微微發酥。這個小姨子,還真是個美人兒,且容貌雖然比不上姚雁兒,眉宇間竟然是有幾分相似的。自己瞧著,可也是越發喜愛。李越再次覺得可惜!
“二爺就笑話我,情兒可是不敢當。只是情兒心裡委屈,有些個不知好歹的話,實在也是說不出口。”
芳情悄悄的瞧著李越,自己的心裡也是活泛了。
眼前男子可是極為俊俏,額頭一枚紅痣十分的鮮潤,越發顯得瑩潤透亮。這樣子,原本就好得很。雖然李越不過是白身,可是要個官身也是很容易,只是李越眼界高,所以還磨著。這些話兒,玉氏早在芳情耳邊不知道唸叨多少次了。且賀氏又偏疼二兒子,一個孝字壓下去,那個姚雁兒還有李竟可都是要退讓三分。別的不說,上次賀氏給姚雁兒沒臉,就說起納妾的事,姚雁兒還不是沒敢反駁?
且大姐姐生了兩個,也不鮮亮了,哪裡有自己青春美貌。如果自己能給李越做妾,似乎也是一樁不錯的選擇。不但能讓玉氏心裡泛堵,便是大房那邊,也是有辦法噁心一下。且莫欺少年窮,這個李越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並不是池中物,以後指不定有什麼大造化。
李越輕輕說道:“有什麼話,是不好說的,情兒你有什麼委屈,可是和跟我說說。”
隨即芳情眼波流轉,只吃吃說道:“大姐姐要我給大房做妾,我只是個庶出的,誰讓我樣子也是生得好,故此嫁給誰也不是嫁?只是情兒卻是命苦,心裡好生難受。”
李越不由說道:“大哥樣子好,容貌也是出挑,又有爵位在身,哪裡就不好了?”
芳情伸出了帕兒,輕輕的抹起臉兒:“二房和大房不和順,我心裡也知道,如今老夫人硬將我送去,侯爺也不待見我,夫人面上和和氣氣,心裡卻也是不喜。我便是過去做妾,有幾個真心待我的,必定也是冷冷清清。”
李越眼見她這樣子,也是越發憐愛這個美人兒了。她說的也有些道理,且李越是個憐香惜玉的,越發覺得玉氏那樣子做是糟蹋了眼前這個美人兒。
“這些內宅之事,我也是不好多說。”李越心裡好生憐愛,心忖以後倒是要多疼愛這個小姨子。
芳情抬起頭,一雙眼睛水汪汪:“且我心裡,也不在意夫君身份爵位,能找個待我好的,又知冷知熱的,我心裡就是極為滿足了。”
她雖然沒有說別的話兒,可是那雙眼睛就瞧著李越,欲語還休,情態流轉,十分動人。
李越心裡頓時一動,只想難道芳情對自個兒動了心思了?
他心裡這樣子想著,心裡也是酥了酥,越發覺得芳情這樣兒,送去給大哥,真是可惜了。
要知曉芳情樣子也是個好的,雖然比不上大嫂,只是大嫂這樣子國色天香,又不是那麼好找的。
芳情輕輕的叫聲一聲姐夫,眼神竟也有些幽怨。李越骨頭也是酥酥的,外頭尋的幾個粉頭,那個有眼前女子這般好顏色?而芳情手指鬆了,手裡那**刺繡的手絹兒就脫了手,便落出來。芳情頓時輕輕的啊了一聲,李越便湊上前去,將那帕兒給撿起來,輕輕的吹去了灰塵,就這樣子遞過去。
那遞過去帕子時候,卻也見手指擦了一下,芳情面頰頓時發紅,跟火燒了似的。
李越心下大樂,他是個久經風月之事的,如何瞧不明白芳情這般情態?果真是對自己有意的。且芳情原本是送去給大房做妾的,她卻也是瞧上自己。就這份姿態,李越就覺得舒心。哪裡像玉氏那樣子,送什麼妾,那就是個昏招。要說自個兒大哥,也並不是個好色的,大嫂那般美貌的樣兒,不也冷落了半年?這個二房強塞進去的妾,難道還能惹得大哥動心?
這嬌滴滴的女兒家,便是送過去,本來也是浪費了。
卻也入夜了,紅綾只送了燉煮的銀耳湯來。姚雁兒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粉黛在一邊兒用銀盆子打了水送了來,替姚雁兒洗了手面,又照姚雁兒原先吩咐的,給姚雁兒肌膚上抹上了一層事先準備好的香膏。
粉黛見姚雁兒肌膚在燈火下雖然蒼白,卻跟象牙也似,卻十分柔潤,散發出一股子的光澤。她怔怔的在想,夫人可是生得真美,容貌姣好,竟然是出落得這般標誌。
姚雁兒解下了髮釵,一頭秀髮輕輕滾落,十分柔順,跟上等的緞子似的,烏壓壓的。
這些日子,李竟只說體恤自個兒,倒也沒有說留宿的事情。
上次那事兒,似乎是自己發夢時候發生的。可是她卻清楚的記得,李竟就這樣子吻住了自己,自己咬破了他的舌頭尖。姚雁兒自個兒捏著小小的象牙梳子梳理頭髮,驀然心口就是湧起了一絲煩躁的味道,不由得伸出手掌,將那象牙梳子扣下去。她似乎沒有李竟那樣子有耐心,要說自己一貫也是沉穩的性子,可是在李竟那份不慍不火的態度跟前,自己似乎就差了些什麼。那個男人,有時候面對他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姚雁兒似乎就覺得自個兒沉不住氣。
只這時,姚雁兒似乎聽到了外邊傳來什麼個動靜。她暗中攏起了眉頭:“這外頭,如今也不知道在鬧什麼?”
粉黛吃一驚,似乎也聽到些個動靜,正準備出去,卻也見玉氏竟然來院子裡了。
只見玉氏一身深綠色衫兒,越發襯托肌膚細膩,宛若凝滯。今日她神氣兒倒是極好的,眼波流轉,眉宇間竟似隱隱有些個得意之色。只是一進屋子,玉氏面上頓時就換了神色,一副十分擔切的樣兒。
“大嫂如今是要睡了吧。”
玉氏一進來,口裡這麼說著,眼珠子卻也是禁不住往周圍一瞄。
姚雁兒這裡的佈置,玉氏自然也是極為熟悉的,可是正因為是熟悉的,每次瞧見這些個佈置,她心裡就禁不住比較一下,然後心中泛酸。
嬌蕊等幾個心裡也不自在,只想瞧夫人這個樣兒,自然是要睡了。只是玉氏這個時候再來,當真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
這二房,真不知道是什麼心思,總要連著老夫人,鬧騰出一些事情出來。也不就是仗著是老夫人跟前的,故此這般得意?
姚雁兒面上卻沒有慍怒之色,只是輕輕點點頭。
玉氏瞧著她如今面上神氣兒,心裡卻也有些不自在,卻也是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原本知道大嫂身子不好,若是沒個什麼事兒,我也不好來打攪。若不是這樁事和侯爺有些干係,我無論如何也不肯來的。你也知道,我那個二妹妹芳情,本來就說了來做妾的。今日不知怎麼了,竟然也被侯爺瞧上了。也是因為大嫂身子骨弱,侯爺近不得夫人的身,不然也不會瞧上我們家情兒。情兒那品貌,跟你比起來可是雲泥之別。”
大嫂不是得寵麼?近些日子也是極為招搖,如今添了個妾,只恐也是心堵吧?再者他們家養的那個狐媚子,本來也不是個好的,年紀大了,越發養得跟妖精似的。就是玉氏自個兒,有時候瞧著,也是覺得心裡不舒服。那個小妖精,可是會作死,以後大房這邊,可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折騰。
紅綾卻是聽不下去了,不由得開口說道:“二夫人,我一個下人,原本不合插口主子間的事兒,只是傳出些個這些個事兒,可是有損侯爺清譽。”
若是別人家的,紅綾許還是有些擔心的,只是李竟那性兒,便是冷冷淡淡,素來不好美色。再說芳情,那可也是二房送來的,論容貌還真比不上自個兒夫人。便是侯爺近來不能近夫人的身子,也不會管不住身子,招惹二房送來的那位。
玉氏面色也是冷了冷:“我家妹子雖然只是庶出,我玉家也不算什麼名門大戶,可是我妹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難道我便捏出這些個言語,只為了詆譭妹妹的清白?我那妹子,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也是未出閣的女兒,若不是侯爺瞧上她,做出這等事情來,我何至於如此?”
隨即玉氏又隱隱帶著幾分的挑釁說道:“大嫂,說來也是侯爺急了些。我妹子雖然是送來做妾的,可是也要正經進門了才能寵。只是因為大嫂如今身子弱,不好侍候,方才鬧出了這麼些個事兒。我心裡只思忖,這檔子事,還是能不張揚便不張揚,只要情兒進了門,那都不算個什麼事。你院子裡丫鬟不肯相信,我今日倒是要請大嫂隨我走一次,去親眼瞧一瞧,當眾和大哥對質。不然我那妹子清白,當真還說沒有就沒有了?也別怪我急,畢竟也是我親妹子,我也不容她就是這樣被欺辱。”
說罷,玉氏就伸手,攏住了姚雁兒的手臂,竟然是強迫姚雁兒,要她非去不可的樣兒。
姚雁兒容色淡淡的,眼波流轉,並沒有因為玉氏說這些話因此就變了眼神了。只是姚雁兒身邊幾個丫鬟,神色頓時有些不好了,也變得有些古怪。
玉氏既然是說出這麼些個話,必定也是有所依仗。必定是使了什麼手段,算計了什麼,如今卻也是將事情給揭出來,給夫人添了堵心的。
姚雁兒淡淡說道:“若是去瞧,似乎也是有些不好吧。”
而玉氏心裡卻也是有些痛快,心忖自己到底還是把握住姚雁兒的心思了。這大嫂,樣子瞧著安安靜靜似乎並不在意的,心裡必定也是犯堵了吧。說到底,男人所謂的寵愛也不過是虛的,只要新鮮的送上來,哪裡還不就順水推舟了?
如今,姚雁兒自然也是不敢去看的。
玉氏卻也是不肯依了:“便是你院子的丫鬟,也只說是我捏造些個丫鬟,可憐我那妹子,沒了清白還被這樣子說,我心裡也是替她委屈。”
姚雁兒的眼神越發古怪了,那雙晶瑩而沉潤的眸子深處,竟也隱隱有些諷刺。
玉氏還真是會說,如今只說要替妹妹委屈了。卻也是不知道,等了會兒,可還是會替她那個號妹妹委屈。
“誰壞了芳情清白,自然也要將這個好人家女兒給納了,我們侯府也不是那等出了事兒就不負責任的。只如今去了,卻弄得好不尷尬。”
姚雁兒皺眉,一副很不樂意去的樣兒。
玉氏哪裡肯依,姚雁兒當時答應了願意讓芳情進門,可是那也不過是應付賀氏的虛話罷了。如今芳情都是已經順了李竟了,姚雁兒卻只說這些個話兒應付,以後不認也有些推託餘地。玉氏心忖自己這個妹妹是一定要送到大房裡去的,故此也是不依不饒,一定要姚雁兒前去看看。
姚雁兒磨不過,卻答應了。出乎玉氏意料,姚雁兒不但答應了,連院子裡那些個粗使丫鬟甚至小廝也叫上,還換了外頭的奴僕。這聲勢,倒是弄得十分浩蕩。
玉氏心裡不知道姚雁兒唱的是哪一齣?
本來拉扯姚雁兒去了,姚雁兒做了見證,這件事情不應也就應了。
如今姚雁兒叫了這麼多人,一併前去了,這陣仗也未免太大了些。只恐怕今日這麼一鬧,明日這事兒就會鬧到府外去。這下人,個個明面上瞧著很老實,實則就是個嘴碎的,什麼話兒都敢往外邊說了去。
只玉氏心裡雖然心裡狐疑,可是竟也不好說什麼。
人家要鬧,她難道難道讓姚雁兒不要鬧?
姚雁兒自己要鬧得沒有臉,只她自己作死。人家自己作死,難道她還攔著不成?
也就是個自己找死的,難道她還阻著不成?
轉念一想,也許大嫂以為自己捏了些空話唬弄她,所以鬧起來,給自己個好瞧的。所以招了這麼些個人,也就是給侯爺那清白做見證的。
一想到此處,玉氏又是禁不住暗暗冷笑,姚雁兒還真是枉費心思了。還真信男人不偷鮮?李竟不就是突然覺得冷落半年的正妻有那麼些個趣味了,就逗一逗,寵一寵。這病秧子還當真當真了?
之前賀氏被姚雁兒糊弄了,玉氏卻並不這般想。原先玉氏也上了當,只當大嫂是個美貌柔弱的花架子,如今卻瞧出是個有心思的。婆婆在上頭,一個孝字自然壓得住姚雁兒。只是李竟一貫冷冷淡淡的,不見得就瞧得上芳情。李竟不肯,賀氏真要逼也使不上力氣,二兒子前程還捏在李竟手裡,難道賀氏還真能去告李竟不孝不成?
故此玉氏就添了個心思,就買通了那書房那邊侍候的粗使丫頭,只給李竟茶裡添些藥,再讓芳情打扮好了去。原先玉氏還擔心這樁事不成。只是如今,她打發自己丫鬟聽了,那裡頭果然有些個尷尬的聲音。
玉氏心裡頓時痛快了,別看大伯這般冷冷淡淡的樣兒,這哪裡有貓不愛吃魚不沾腥的?
要說中了藥,也不見得就糊塗了,只不過人家好好的女兒家送上門來,又是鮮亮的,自然也就吃了。
故此玉氏就乾脆來姚雁兒的院子裡鬧一鬧,一是給姚雁兒添些堵,再來也是給自己那庶妹爭個名分。
想到此處,玉氏也越發快意。她亦是不由得瞧了姚雁兒一眼,燈火映照下,姚雁兒容貌是極美,卻也是顯得冷淡淡漠了些。玉氏心裡亦是冷冷發笑,這女人只樣兒生得好,那又有什麼用?容貌要好,人也要有風情,那才是好的。便似姚雁兒那身子,怯弱弱的,送上塌了去,又有什麼味兒?
玉氏再次狐疑,大伯到底是因什麼勾了心,最近就對姚雁兒起了心思有了興致了。
只是她心頭,就是禁不住有些不安。至於為何不安,玉氏想想忽的又明白了些。自己心裡不自在,大約就是姚雁兒神色太平靜些。
這忍氣兒功夫,倒也真好了些,還是覺得只不過是個妾,收了就收了?忍著心尖兒痛,顏面被削便收了就是?
她這個大嫂,那可真真兒是好性兒!玉氏心裡這樣子想著,面上亦是禁不住浮起了一絲輕輕的笑容,可不就是大度的,原本還是京城裡有名的賢惠婦人呢?
及到了書房外頭,不必走近了,裡面也已經有些個聲音就傳了出來,就聽得人面紅耳赤的。
隨行的丫鬟都是不經人事的,都聽得面頰通紅。
“大嫂,可不是我拿話來哄你,你瞧這兒,可不是折騰上了?”玉氏這般說著,語調亦是越發透出了一絲絲的古怪了。
姚雁兒卻並不理會玉氏語調裡面的那些個古怪味兒,只仍然是那般靜靜的樣兒:“將門開啟,咱們去瞧瞧。”
玉氏袖兒輕輕遮住了臉兒,只露出一雙嬌滴滴的眼。
“這似乎有些不妥,若是傷了大爺的顏面,卻也是不好的。”
此刻玉氏倒是一副十分關切的樣兒,彷彿當真是為了姚雁兒著想似的。
姚雁兒容色仍然是極寧靜的:“將這門打開了吧。”
玉氏嘴脣動動,想要說什麼,忽又眼波流轉,似明白了什麼似的說道:“是了,大嫂必定疑惑,指不定侯爺沒在裡面。說不定還真有些下賤東西,藉著侯爺書房做那事兒,可是不能被矇蔽了。”
這個大嫂,她還真當她心氣兒修煉好了,不動聲色了,想不到這心裡還是記著,可是惱恨得緊。
只是她要當面受這麼些個羞辱,也隨了她才是。
玉氏這般想著,眼睛裡也是禁不住透出了那麼一絲淺淺諷刺。
這女人,可不是糊塗的,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姚雁兒側過頭,就這樣子看著玉氏,看得玉氏的心裡也是禁不住發慌。
驀然姚雁兒卻也是輕輕一笑:“弟妹說得沒有錯,指不定有些個下賤東西,在侯爺房間裡做那些個事兒,可不能被矇蔽了。”
說得倒是讓玉氏不以為然,禁不住翹起了脣角。
那門,還是被推開,裡頭那休息的軟榻上,果真也是有兩個人。因光線暗,一時也是瞧不清楚。只是那女子尖叫了一聲,果真還是芳情的。
玉氏心裡也是越發得意了,要說姚雁兒這是鬧什麼,鬧起來不就是自己沒臉嗎?
姚雁兒卻喚了個小廝進去,瞧來當真是一副事情不鬧開卻也不肯罷休的樣子。
那小廝進去,先捏著腔調呵問,隨即語調卻也是諂媚起來:“這不是二爺嗎?怎麼偏偏在大爺房間裡,還,還和情姐兒在一道?”
玉氏聽了,原本面上的得色盡數褪去,面上亦是透出了一絲錯愕!
那個混賬東西,平日裡也是糊塗,也是在外邊招惹了不少噁心的人。可是如今,他怎麼會去招惹芳情?
玉氏頓時感覺一陣寒意,面上表情跟僵住了也似,手指尖兒也是微微發涼。她扯著手中帕子,心中卻是發狠。
不可能的,定然是不可能的。這小廝也不知道受了什麼些個好處,竟然是當眾交出這麼些個話兒。
她腦子一熱,頓時就這般衝了進去。
姚雁兒瞧著玉氏背影,脣角亦是隱隱透出一絲諷刺的笑容。
有些女人,若不親眼看看,只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鬧什麼呢?這些個事情本來也還不是二房鬧出來的。
玉氏這般才收買丫鬟,那邊那丫鬟就跑到了姚雁兒這兒告密,一副盡忠的樣兒。
玉氏糊塗了,她也不想想,二房仗著老夫人很威風,可是侯府下人都瞎子不成?如今聖前得寵的是李竟,承了爵位的是李竟,便是私房錢,誰不知道大房這邊私房錢更多?
姚雁兒當然也是個知趣的,當下就打賞了這告密丫頭兩個金錠子。
她就是這樣子,昭示一件事,那就是跟著她有肉吃。
隨即就是李越到了書房,吃那藥的是李越,芳情也趁著這個機會,勾搭上了李越,誰讓李竟瞧不上她?
這就是沒有魚,蝦也好。
再然後,就是玉氏居然衝到了自己房間裡,拉自己來看一場好戲。
既然看戲,那就看看就好了。
進了房間,玉氏那尖叫聲就傳出來,裡頭可是鬧開了,又是尖叫,又是撕咬的。可裡面鬧得那般厲害,芳情那嬌滴滴的可憐得不能再可憐的聲音還是傳了出來:“大姐姐,情兒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真心愛慕二爺。”
瞧她說得那般情深意重的,要不知道的,只恐還以為芳情認識李越多久了。
果真是姨娘**出來的,這道行還真有些。
且也不止姚雁兒這般聽著,在場下人可都是豎起耳朵。
這場好戲,可並不是那麼常見。往常大家可都是說,二房的玉氏很有手段,雖然二爺那麼花,可是家裡還是乾乾淨淨的,又有兒子女兒在身邊,婆婆又喜愛她。可是如今,李越不但家裡要了個,還是玉氏親妹妹,還是要準備給大爺做妾的,還是在大爺房間裡搞,還是玉氏自己扯人來捉姦,來捉李竟和芳情的奸。
這可真是精彩!
芳情那悽婉動人的嗓音還繼續在響:“你若怨怪情兒,情兒也不敢辯解,千錯萬錯就是情兒的錯,姐姐便是打我罵我——哎呀!”
這話兒還沒有說完,玉氏還真就如了她的意,就動上了手,估計還下手不輕。
姚雁兒心忖女人心裡恨起來,才不會理會這份楚楚可憐。只是芳情也不虧,這樣兒原本就是弄來給李越看的。畢竟勾搭姐夫,這些個苦楚還是要受一受的。
裡面鬧騰動靜亦是更大了,有吵鬧的,有哭喊的,還有撞桌子撞椅子的。
玉氏也是個剽悍的,嘴裡一邊罵不要臉狐狸精,還動了手了。
別人亦不曾想,玉氏發飆起來竟然是這般情態,只是轉念一想,這原本也是理所當然。畢竟是小吏家裡出生的,哪裡能有什麼好教養?有些個下人,好笑至於也是露出幾分輕蔑之態。
姚雁兒輕輕的一攏披風,聽了一陣,方才慢吞吞的說道:“只說這個事兒,原本也不成樣子,還是阻了二爺和二夫人鬧了,莫要有什麼傷損才好。”
別人聽了,都覺得姚雁兒好虛偽。只聽了瞧了這麼陣子,方才要勸架。只是二房有些事兒,本來就做得十分可恨,也難怪姚雁兒就惱了,就乾脆一副看好戲的樣兒。
只這些人被拉出來,李竟和芳情也還好,雖然方才鬧那麼一出,衣衫只是凌亂了些,倒也並不十分羞人。大約也是略做整理,方才出來的。芳情髮絲有些凌亂,胭脂口紅都有些亂了,神色怔怔的,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含著淚水,越發襯得楚楚可憐,瞧得人心都快要碎了。特別是她臉上,也是頂著紅紅巴掌印。
然而一邊的玉氏,那也是沒有好哪裡去,那臉兒上也是有個巴掌印的,只一雙眼惡狠狠的,跟斗雞眼似的,就瞪著兩個人恨不得將兩個人都一口吞了去。
姚雁兒卻頗有閒暇的想,玉氏這巴掌印哪裡來的?芳情如今要裝小白花,自然也不能動手吧,一定恨不得多捱上幾巴掌。莫非是那位憐香惜玉的二爺動的手,可真正兒還是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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