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 納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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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 納妾（下）
而方家亦是將這樁話兒，給方如月說了。網值得您收藏。。
方如月平日裡亦是將那心思藏得深，故此方家的人並不知曉方如月的心思。
好好一個正經嫡出女兒，送出去給人做妾，那還不是委屈了方如月。
只是方家仔細思量，又覺得若真將女兒許了去，面子上雖然有些個不好看，可是畢竟也是一樁美事兒。
李竟如今在聖前十分得寵，而且很能拿捏分寸，能攀附上昌平侯府，於整個方家也是一樁極好的事情。
故此方家長輩言語裡頭，也是隱隱透出了這樣子的心思。
只是這樁事情，方如月就算是要應承，那可也不能明著言語，否則自己女兒家的名聲，卻也難道不要了？
隨即方如月手裡捏了帕兒，輕輕的摸了臉頰，卻也是酸酸說道：“如今京裡已經將女兒的親事這般言語，名聲也是壞了去，又能如何，只能為妾了。且陛下都是這般言語，只恐怕早就有了算計。女兒縱然不孝，也不能讓方家得罪了陛下去。”
方如月一番話說得好生有分寸，話裡的事情是應了這麼一樁事兒，可是實則卻也是讓方家上下承了自己的情。
她一貫就是如此，縱然是如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卻也也一定要別人覺得得了自己的情意。
果然方家長輩知曉了方如月的話語，心裡也是十分受用，覺得這個女兒家果真不愧有純孝的名聲，對家裡上下也是這般照顧看重。
方家的人也是有了計較，樂意送了自己女兒去做妾。只是這樁事情，若是方家主動，原本也是說不過去。這女兒的矜持，難道就不能要了？
再者這樁事情，原本也是方家替李竟分憂，原本也是該昌平侯府承了方家的情分。
既然是如此，也應該李竟主動來求親。
如今李竟遲遲沒有動，也許是顧及名聲，只恐怕方家不答應。故此方家也是將方如月的回答透出去，傳的大街小巷滿地都是。
這不但是暗示方家必定是會允了這樁事，還是提點李竟，告訴李竟方如月如今已經是被李竟的事情連累了清清白白的名聲。
訊息傳入了趙青耳中，卻也是見趙青笑得十分甜美。
卻見趙青如今面上雖然罩著面紗，卻不似之前那般落魄。
原來那玉慧娘一直痴戀楊昭，只要楊昭出面，動之以款款柔情，玉慧娘也還是將那天香膠取出來，送去給趙青治療臉上的傷疤。
唯一讓趙青不快的則是，楊昭為了能求藥，居然一口答應，讓玉慧娘進門做妾。
以玉慧孃的身份，如果進門，那也一定是個貴妾，趙青的心裡自然很不痛快。
可是縱然不痛快，趙青也是並不如何放在心上。楊昭是個極愛美色的人，什麼事情都期待完美，並且一定是要最好的。
既然是這個樣子，這個面容有瑕疵的玉慧娘，當然絕不會是楊昭心裡真心想要娶的。楊昭不過是心疼自己，所以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這個條件。玉慧娘一個醜女，就算做妾，那也是必定得不到楊昭的愛，只會讓楊昭更加厭惡。
如今蘇塵已經是將趙青面上的臉初步治療一番，因為並沒有復原，所以趙青並不樂意摘掉自己的面紗。
雖然如此，趙青的心情卻也是極好，只要楊昭來了，彷彿什麼事情都是攔不住自己的俏郎君。她早就知道，自己千挑萬選的夫君，那一定是最優秀，最疼愛自己的。
李竟如此欺辱於她，趙青向著楊昭抱怨，楊昭則立刻為了趙青設計了這麼一個計策。
區區一個方如月，又有什麼本事，去打動那個德高望重的惠安大師？
惠安大師能向德雲帝進言，甚至利用素娘腹中的孩兒，這當然是楊昭使的手段。
李竟不是十分自負，若是他不得不娶一個自己根本不喜歡的妾室，心裡必定也是會十分難受。而且李竟口口聲聲對他那個夫人極為愛惜，可是這男人，最愛的應該也還是他的權柄風光。既然如此，李竟必定也是會納這麼個方如月。
而姚雁兒雖然是在山莊之中，可是也是知曉這個訊息。
嬌蕊得了訊息，心下極為姚雁兒不平，可是她亦是不敢多言語。
別的不說，如今夫人可是個雙身子的人，肚子裡還有一個。如今她聽了這個訊息，說不定是會受了刺激，心裡卻也是有些不爽快。
只是姚雁兒倒也是淡然。
她不禁思索，只覺得這樁事情處處透著古怪。
表面上瞧來，那不過是一件納妾的小事，甚至至多不過李竟多添一個妾。
可是細細想來，如果李竟真因為這樁事情被逐出京城，必定會與那素貴人一脈生出嫌隙。若李竟沒有被逐出京城，那麼以後素貴人生下孩子，則必定給人以攻擊的藉口，指不定會如何。
以後這個孩子生下來，雖然是皇子之尊，卻也是已經有不吉的名聲。
如今眾人議論紛紛，不將這樁事情當一回事兒，原因卻也是因為他們無非覺得，這是一樁風流韻事，至多不過李竟身邊添一個妾而已。
可是姚雁兒卻是知曉，李竟是絕不會添這麼個妾的。
若是李竟主動拒絕，那麼德雲帝也許會覺得李竟不知好歹，在德雲帝的心裡，必定是覺得自己是處處為了李竟打算，可惜李竟卻並不領情。
這般綿密狠辣的手段，確實也是讓人歎為觀止。
嬌蕊一肚子話兒都是悶到了肚子裡，卻也是一點也是不敢和姚雁兒說。紅綾已經叮囑了嬌蕊了一番，可是難道她便是那等不知道輕重的人？
既然是這樣子，嬌蕊便是有什麼話，可也是不得不爛到了自己肚子裡去了。
也許夫人隱約知曉了什麼事兒，可是畢竟也是不知細節。
比如那方如月，如今卻也是頗讓京中婦人同情，只覺得她平白無故，卻因為李竟的事情給壞了名聲，確實也是非常的可惜。
且如今，姚雁兒雖然遠遠避開了去，卻也是成為了別人口中談資，只說她這位侯夫人，倒是性子愛嫉妒，卻並不將夫君之事如何的放在了心上。
如今這要緊的事情，姚雁兒原本應該順理成章的應下了這樁事情，不過是多添了個妾，卻不讓自己的夫君處於風口浪尖。
方如月允了這件事情，反而讓人覺得她委屈求全，越發可惜。
如此一來，方如月自亦是越發可憐。
她既然是因為李竟而不清白，那麼李竟若是不娶方如月，實在也是說不過去。
就在此刻，李竟卻也是踏入了房中，卻也混若無事，輕輕理了姚雁兒鬢間髮絲。
隨即姚雁兒胸口發悶，亦是隱隱有了些個嘔意。
她捂住了嘴脣，幾乎想要吐出來，李竟卻也是將一片酸梅輕輕的送入了姚雁兒的嘴裡，又給姚雁兒吃了半盞子茶水。
姚雁兒順了口氣，也是舒服了些個。李竟動作極為溫柔，姚雁兒的心尖兒也是流轉了一絲淺淺的暖意。
隨即李竟卻也是輕輕嘆了口氣：“只恐怕如今有那麼一樁事情，卻也是不得不與你言語，只恐是讓你委屈了些個。”
姚雁兒白了李竟一眼，難道李竟居然還想納那方如月為妾不成？他敢！
李竟只將姚雁兒攬入了自己懷中，手掌輕輕撫摸姚雁兒的髮絲，容色卻也是極為柔和。
次日方如月方才出門，她前去賞梅，瞧著如血的梅花，卻也是禁不住想起了那日，梅花若血，李竟卻也是對自己極為冷淡。
可是如今，李竟必定也是不得不娶了自己。
她要嫁給誰，誰也不能阻止，就算是李竟不喜，別人不準，那也是萬萬不能阻止住。
從小打到，自己可不就是這樣子，面上瞧著柔柔弱弱的，可是一旦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那是一定要拿到手裡去。
就算那個後果，一定是會非常嚴重，她卻也是絕不肯幹系。只因為她瞧著雖然柔弱，可是卻就是這樣子的性情。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男子卻也是靠近了方如月。
方如月一怔，隨即面上頓時透出了幾分警惕，這個男人，她可是一點不認得。
此刻梅園之中，貴客雲集，那男子衣衫也是十分華貴，故此也是無人阻止。方如月心尖兒微微一驚，又覺得李竟可能不會這樣子心狠，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不可能，李竟是斷然不會這般待自己。
更何況他若是如此，難道不怕招惹一身麻煩？自己總是官家嫡出女兒，怎麼能這樣子就被算計了去。
誰也是沒想到，那個男人當著所有人的面，湊在方如月跟前，將自己衣服一件件的褪下來。
他渾身赤著，雖然寒風瑟瑟，卻也是不知道寒冷一般，反而露出牙齒，朝著方如月一笑。
方如月尖叫一聲，嚇得捂住了眼睛，自己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兒家，又怎能瞧著這個？
且方如月身邊雖然有幾個丫鬟，只是這幾個女兒家面嫩，可也是一時無措。這男子竟然沒穿衣服，將方如月給抱住了。
周圍一連串抽氣聲音，方如月當眾出醜，幾乎是要暈過去，卻也是咬牙支援。
大庭廣眾之下，這個男人自然不能如何，很快被侍衛捉走去。可是方如月那落魄的樣子卻也是落在了別人的眼中，隨即她發現周圍的人瞧著自己的眼神卻也是十分古怪。
這種古怪之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同情，反而也是隱隱有了一股子輕蔑。
方如月終於忍不住，就此暈了過去。
之前方如月當眾極為怯弱，一些流言蜚語似乎都能傷了她，更讓人為她不平，覺得她為了李竟受了許多委屈。
可是既然一些言語都能傷了她的清白，那麼當眾被個不穿衣服的男人抱了去，那豈不是罪大惡極？
這原本就是方如月自己的邏輯，如今結果雖然很是苦澀，方如月居然也是無可奈何。
方家上下，俱也是覺得十分丟臉。雖然那男子據說只是個瘋子，然而暗地裡卻也是有些個流言蜚語傳出去，只說方如月瞧著純孝，私下卻也是未必很檢點。方如月心裡傷心，暗裡哭了許多次。方家上下也是覺得抬不起頭來，好生沒臉。如今方家也是隻盼望李竟快些將方如月娶了去，就算只是貴妾，也免得方如月的名聲更加不好。
方如月更是不由得心忖，縱然李竟嫌棄，為了他的錦繡前程，那麼納自己為妾，也是一樁理所當然的事情。
然而很快朝中就有了關於李竟的旨意。
那蜀中郡守因母親去世，故此丁憂三載，德雲帝一紙令下，竟讓李竟任命為蜀中郡守，兼都尉之職。都尉掌握軍事，德雲帝顯然將蜀中大權盡數交付在李竟的手中。
從前蜀地是不毛之地，然而德雲帝數載經營，已經是極為富庶。
既然如此，這塊肥肉，如今卻也是落在了李竟的手中。
若是德雲帝將李竟任命別處，少不得讓人認為，德雲帝是為了自己子嗣，而疏遠放逐李竟。既然別人這樣子認為，德雲帝心裡自然也是會有那心結。
可是那蜀中之地，原本是德雲帝心裡覺得極為要緊的地方，如此只能顯得德雲帝對李竟十分恩寵。
就算不過是求個兩全，這個補償卻也是太過於豐厚。
甚至有些嫉妒的，還羨慕李竟有這樣子的好運氣，如果沒有那些個流言蜚語，說不定李竟也不會這麼快得到了這塊肥肉。
既然是如此，那麼李竟是絕不必非得要娶那方家女子。
於是這般一來，方如月的處境卻也是顯得極為尷尬。
別的不說，從前她甘願為妾，所有的人只會覺得她委曲求全，迫不得已，甚至對昌平侯府頗有恩惠。
可是現在，若方如月還執意如此，那就是恬不知恥，身子不過是因為壞了名聲，並且因此嫁不出去。
方如月人在方家，卻也是生生咬碎了一口銀牙。
如此任命，李竟絕非今日才知曉。瞧來李竟從來就沒打算留在京城，娶自己為妻。
既然是這樣子，他原本沒必要壞了自己名聲，更不必刻意引誘，讓方家露出故作姿態自甘為妾的醜態。
之前大家只會覺得方家委屈了，可是如今卻也是未必這麼想。
當李竟全無逼迫方家必要時候，別人只會覺得，方家實在下賤，嫡出的女兒也捨得送去做妾。便是方家家裡的姐妹，也是惱恨因為方如月的這樁事兒壞了名聲。
更不必說，如今方如月是被男人赤著身子當眾抱過，只恐怕非但不能嫁給李竟，京裡其他的男子也不太想要娶。
沒過幾日，方家就有了決斷，有意送方如月出家為尼。
雖然方如月說來也是無辜，可是唯獨這樣子，方才能保住方家的名譽。如今京城之中，謠言紛紛，傳出許許多多的版本。如果任由這樣子下去，方家的名聲一定是會徹底敗壞下去。不過方如月若是出家了，那就不一樣了。
若是這個樣子，別人心裡反而會覺得非常的同情。
族中長輩解釋了一番，方如月卻也是不由得覺得心冷。
自己好好一個女兒家，卻是被人棄如敝履，根本不如何放在心上。她年紀輕輕，如花朵一般的年紀，當然不樂意就去做尼姑。可惜家裡既然是有了決斷，那自然也是由不得方如月。
另外一頭，侯府的馬車卻也是送著姚雁兒到了碼頭。
姚雁兒也知曉李竟說抱歉的意思，雖然蜀中差事於李竟而言，原本也是一樁好事，可惜卻讓姚雁兒經受了顛簸之苦。
畢竟如今姚雁兒已經是有了身孕，那也並不能如何經受顛簸。
雖然如此，姚雁兒倒也並不如何介意，她並不如何樂意留在京中，若是能前去蜀中，那也是極好的。
然而到了碼頭，可巧公主趙青居然亦是到此。
原來楊昭這次入京，本來就是為了迎回趙青。
這一次趙青入京，雖然受了一些委屈，可是她要緊的時候，說話兒很漂亮，德雲帝也是越發信任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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