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 真相(1)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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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九 真相(1)二更
蘇後此刻,亦是緩緩開口:“本宮雖不合插口,此刻卻也是無狀,添那麼句話兒。既然昌平侯似有話兒,陛下聽聽又何妨。”
德雲帝只輕輕一點頭,輕輕一拂袖兒,落了坐處,暗暗卻讓人盯死了李竟。
這李竟武技,德雲帝亦是親眼見過了,人群之中亦好似那餓狼也似,駭人得緊。從前德雲帝只是覺得李竟是極勇悍的人物,如今德雲帝想法自也是不同。
“若是為臣下自個兒清白,自然不敢衝撞,更不會壞了規矩。只是此時攸關陛下安慰,李竟方才失了宮中禮數。”
李竟接下來的言語亦是讓德雲帝面色稍緩,卻也並不如何相信。
“那碧珠確實亦是與臣有些個牽扯,然而亦不過是結交給宮裡人,或探聽些個訊息,又或讓臣的妻子在宮中得些個照顧。臣極少出入宮中,而那碧珠在宮裡,也不算什麼極要緊的人。至於碧珠手臂之上的刺青雖是不假,卻又與我沒什麼干係。碧珠身世,臣亦是略略知曉些個。她是自幼被買入宮中,當時年紀尚輕。臣請一名認識碧珠的老宮娥前來,說明此事。”
德雲帝隨即傳喚了那宮娥雲慧進來。
那雲慧年逾四十,仍瞧得出容貌姣好,年輕時候必定亦是個出色人物。
“碧珠入宮時候,方才六歲,樣子生得好,卻話兒也不多,整日就沉默寡言。奴婢記得當時,帶她的姑姑十分嚴格,不喜碧珠沉默寡言,若是做錯了什麼,是必定好生責罰。碧珠性子不好,玩伴亦是不多。”
李竟隨即便問道:“那時候碧珠手臂之上,可是有什麼刺青?”
雲慧輕輕嘆了一口氣:“唉,當時奴婢心疼這孩兒,也常常為她上藥,故此也知曉她手臂上原本也並沒有什麼刺青。然而我亦只是一個宮娥,縱然心下憐惜,照顧也是有限。當時另有一個宮女,卻比我更加憐愛碧珠些個。那宮娥名喚紅娘,可真將碧珠當親女兒疼。當時奴婢是在尚衣局做事,紅娘也不知道從哪裡調過來的,她腳好似受傷了,走路也並不利索。這紅娘足有殘疾,縱然不逐出宮去,原本亦該打發冷落了去。然而卻也是不知為何,宮裡的人卻對她很客氣,平日用度也是更為豐厚一些。奴婢心裡也是頓時明白,這個紅娘來歷必定不俗。後來有一日,碧珠手臂之上,亦是添了個刺青,我問了她,碧珠喜愛我,也並不避諱,只說這刺青原本是紅娘為她紋上的,說是為了她好。奴婢當時還心裡奇怪,好好一個女兒家,又為什麼弄個刺青,便是弄個刺青,也該弄個花兒蝶兒一樣,為何竟然紋上這麼一個飛鷹。”
李竟亦是方才說道:“陛下容稟,且不必提微臣平日裡也出去宮中不多,又如何能收買這麼多安裝。只說皇后身邊的白公公,甚至照顧碧珠的紅姑,無不是宮裡的老人兒,他們入宮,只恐怕也有三十四年了。那個時候,臣下還沒出生。而微臣得蒙聖寵,還能出入皇宮幾次,微臣父親,他卻只是個兵痞子罷了,又怎麼能有那般本事。而那個紅姑,其實仔細查一查,卻能查出來,她原本是太后跟前的人兒。當時賢貴妃宮中作亂,大約亦是因為這般,紅姑足方才受傷。而太后娘娘又是那等極厚道的人,故此亦是對自己這些個故舊下屬十分愛惜,讓她好好養老。而紅姑也十分疼惜碧珠這個孩子,宮女老在宮中,卻無個親人在身邊,自然極為悽苦,故此兩個人亦是結下了母女的情分。”
李竟一番言語,竟然是將那話兒引到了胡太后身上,自是讓在場眾人無不駭然莫名。
這胡太后不但有那擁立之功,且又是那等知情識趣兒的人物,等德雲帝登上高位,亦是知情識趣,並不干涉朝政。亦是因為如此,德雲帝也是對胡太后好生敬重,十分尊敬。料不到李竟那麼一番言語,最後竟然是將那話頭落在了胡太后身上。
便是趙青,亦是覺得極為荒唐可笑。
“雖女子不能議政,然而身為兒女,難道能見著自己父母受辱而視若無睹?李竟,你實在可惱,母后恭順謙遜,溫良善良,何時將你得罪,你居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兒。”趙青不由得皺起眉頭,如此呵斥。
胡太后原本亦是她的大靠山,她自然亦是不樂意聽到胡太后的不是。然而趙青心下竟亦是隱隱有些不安,只因為她雖不樂意承認,卻也是不得不承認,李竟並不是那等無的放矢的人。既然李竟說出了這樣子的話兒,定然亦是能有依據。
反而胡太后容色溫和,神色淡淡,好似什麼事兒也是沒有的模樣。
眾人縱然心下亦是有些個疑惑,可是瞧見胡太后這般模樣,這疑惑亦是消除了大半。胡太后這般性兒,實在也不像是那等張揚的,她平素行事,又哪裡見什麼張狂之態?
反而是李竟,既然如今身負嫌疑,抓住一個錯處,甚至狗急跳牆咬上胡太后,原本也是可以理解。
姚雁兒卻一點兒並不擔心,她也相信李竟說出了這樣子的話兒,必定不會因為他心虛,更何況李竟的話兒,也解開了姚雁兒心裡一個疑惑,讓姚雁兒心裡極為順暢。
壽宴之上,碧珠說的話兒,句句也都是假的。可是有那麼一刻,碧珠瞧著一個方向,眼裡透出了怨毒之色,那卻也並不是假的。姚雁兒自然很會察言觀色,自然也能瞧出對方究竟是那真情還是假意。當時碧珠瞧的是趙青,姚雁兒縱然不喜歡趙青,可是也是難以想象這樁陰謀乃是趙青的手腳。縱然姚雁兒很不喜愛趙青曾經是李竟心愛之人的事實,然而她卻並不樂意讓自己的惱怒擾亂了心思清明。
她不相信趙青是幕後黑手,也並不是因為姚雁兒多信任趙青的人品,而是因為趙青已經嫁去蜀地多年,從前縱然在京城裡有什麼經營,如今亦是不成氣候。若說趙青一手遮天,趙青也是沒這樣子的本事。
然而碧珠瞧著趙青,眼露怨毒,是十分分明的事情,那也是不知道為何。
如今姚雁兒恍然大悟,自然也是知曉了是怎麼一回事。趙青縱然不是胡太后親生,然而在胡太后跟前卻也是十分得臉,極為受寵。故此這次壽宴,趙青也是站在了胡太后身邊,陪著胡太后說說話兒,說些笑話湊趣。
當時自己心裡只有一個趙青,當然覺得碧珠是在瞧趙青,然而碧珠瞧得卻並不是趙青,而是站在趙青身邊的胡太后。
那個時候,姚雁兒想也沒辦法將心思聯想到胡太后身上,當然也是並不知曉碧珠瞧的是胡太后。也是難怪,胡太后那深居簡出的形象已經是深入人心,誰亦是不會覺得胡太后竟然會生出這麼些個心思。
一個人掩飾自己本性並不難,難的是時時如此。
自從德雲帝登基,胡太后亦是處處避嫌,從來也不摻合什麼,不但德雲帝對胡太后敬重有加,別人也以為胡太后是個不慕名利的性兒。
然而姚雁兒想一想,頓時也是不由得覺得不對。如果胡太后是這等安分守己的性兒,當年又如何能穩穩坐上皇后的位置,甚至如今還舒舒坦坦的成為太后?她若沒些個手腕,早就死在賢貴妃手上。
姚雁兒亦是不由得將目光落在了胡太后的手上。胡太后當初為了護住德雲帝,甚至能隱忍那斷指之痛。這份心計忍耐,也絕不會尋常女子能有的。
不知為什麼,李竟來了這兒,她心裡就禁不住定下來,心裡也是不似方才那樣子的惶恐。
李竟平日裡話也不多,可是就是有那麼一種能安撫人心的力量,讓姚雁兒不由得舒坦了許多。
德雲帝似信非信,又恐胡太后覺得委屈,然而胡太后卻也是說道:“既然昌平侯有些發現,無妨說一說,清者自清,若是我做過什麼,必定也是不能遮掩的。”
胡太后既然這樣子說了,德雲帝也是自然不好多說什麼。更何況以德雲帝性兒,縱然對胡太后十分信任,心裡總是會有幾許忌憚。
既然有那麼些個忌憚,李竟的話他也是想聽一聽,胡太后開了口,德雲帝可也是正巧能順水推舟。
“當年陛下被挑選為皇嗣,入主東宮,然而賢貴妃與胡皇后不和,擔心胡太后一遭得勢就存心報復,故此勾結了外戚做亂。陛下從胡太后坤寧宮中密道逃了出去,易容改裝,逃出了宮外。胡太后為了陛下,斷了幾根手指,這件事情,天下皆知。如果不是禁軍統領可巧趕來,賢貴妃又不知道陛下下落,胡太后當時亦是已經死了。”
李竟話鋒一轉,卻又提及了當年的叛亂之事。此事原本也是德雲帝最為不喜的事兒,聽到李竟提及,他容色微微一沉,面色也是禁不住有難看。
是了自己那個時候初回京城,誰也是不將自己瞧在眼裡,誰想胡太后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讓先帝認可了自己。於是他就由一個不得志的藩王成為了九五之尊。這件事情許多人都是知曉,然而縱然是有許多人知曉,卻也是並不代表德雲帝樂意聽到當年的落魄之事。他堂堂一個男兒,最後卻需要一個婦人的庇護,甚至沒有胡太后的膽氣留在宮中,無論如何,也並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此事說來也不是十分之好的事情,故此陛下事後也不樂意多想。然而此事之中,卻有一個很大的破綻,卻是陛下並沒有發現的。這本宮中記錄,原本存於宮中檔案,印記猶存,確實也是真真實實的。這其中寥寥數語,記載了當時之事,雖然記錄不多,卻足以讓臣發現那個破綻。”
隨即李竟就將這本記錄送上,由著德雲帝身邊內侍去讀一讀。
德雲帝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他原本心忖許是李竟胡言亂語,然而李竟言語極有條理,縱然他還不知道是什麼破綻,然而德雲帝內心亦是微微有些動搖。
“甲寅年九月初五,未時一刻,雲帝垂危,傳訊康王見前,宣旨傳位於康王。未時三刻,雲帝崩。逆妃秦氏,勾結賈逢春、田雲鳳等將做亂,矯詔調禁,率兵甲五百,齊攻坤寧宮,欲誅康王。申時,賊人攻入宮中,獨不見康王,遂拷問皇后胡氏,禁軍皆至,誅殺諸賊,然則皇后胡氏三指皆斷。”
當年的叛亂是何等的驚心動魄,然而那樣子的叛亂,如今記錄在冊,卻也不過寥寥幾句。德雲帝瞧在眼裡,心裡也是微微有些感慨。
他這個位置,當年亦是經歷了無數腥風血雨,方才慢慢的坐穩的。而如今,無論如何,他自然不會將這個位置拱手讓給別人。
這樣子幾句話,自然似乎沒什麼奇怪之處,然而德雲帝卻亦是越發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