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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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手段
(明天三更，萬字。)“那皮特簡直是屬烏龜的，城主府守的跟個鐵桶似的，魔法陷進和偵測之眼到處都是，我實在不敢深入，在城內逛了幾天就只好退回來了。”
“民心如何？”
“那老烏龜倒是挺得民心的，民間對他的評價很高，聽說是個公正廉潔的好城主，很得擁護。”
“守備力量呢？”
“這個我不太清楚，畢竟這也屬於軍事機密，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但我偶爾在酒館聽到幾個軍官在爭論是投降奧德賽還是堅守待援，最後還是決定聽從皮特的命令，他做什麼決定他們都跟著。”
“他們能夠光明正大的談論這種問題，只怕皮特自己心裡也正猶豫不決。”陳心遠又仔仔細細地詢問了瑪瑙城的各種情況後才讓杜紫藤離去，自己一個人靜坐著。
幽幽嘆了口氣，以前陳心遠不開心的時候只要將眼睛不停地往右上看，心情就會慢慢好轉起來，但是現在他的心情只有越來越沉重，明天，會不會也是一個流血之天，
他似乎已經聞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陳心遠心中一驚，才發現這絲血腥味竟然似乎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不由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人的一生總有幾次重大的抉擇，選對了，自然福緣深厚，澤被後人；如果選錯了，只怕連後事都沒人辦理。
是不吃眼前虧先投降，還是固守待援，這是一個問題。皮特這幾天就為這個生死抉擇愁白了頭，既擔心不投降被奧德賽的軍隊破城之後雞犬不留；又怕投降了到時精靈帝國的軍隊殺一個回馬槍，瑪瑙城還是逃脫不了滅亡的命運。
昨晚他將這個問題又詢問自己的部下，結果依然說守說降的都有，議論紛紛爭執不下，一個說對方是叛軍，一個罵對方是奴才，直接把議會廳吵成了菜市場，最後還差點上演了全武行。
皮特既然自己也決斷不下，倒也沒責罵手下沒用，宣佈散會之後回到了書房後，看著之前奧德賽寄來的勸降信，竟然不小心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皮特被下人搖醒了：“大人大人，不好了，奧德賽派兵來攻城了。”
皮特一驚不由跳了起來，發現搖自己的是妻子艾瑪，再看天色還未全亮，再轉頭看著面前還算鎮定的衛兵，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衛兵道：“大人，卑職在巡城的時候發現奧德賽的大軍昨夜已在西城門外五里處悄悄紮營，只怕他們會隨時發動進攻。”
“他們來了多少人？”
“大概在三千到五千之間，不過我看他們身上基本都穿著戰甲，兵刃也是統一，只怕都是奧德賽之前的老兵。”
“這件事情還有其他人知曉嗎？”
“卑職發現情況之後便先報告了駐守城牆的阿爾伯特校尉，然後便馬上趕過來了。”
“民眾呢？”
“西城牆外的民眾可能有些人瞭解，但是應該不多。”
“做的好。你再去通知其他軍官一起上西牆，注意不要驚擾民眾，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卑職明白。”
皮特走上城牆看到遠方巨大的營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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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再看到營壘上方的天空中淡白色霧氣瀰漫，明白正是地下無數士兵的殺氣凝結而成，不由暗暗皺眉。
參謀威爾斯顫顫巍巍地道：“大人，我們應該怎麼辦？不如……不如……”
武將阿爾伯特卻是上前一步道：“他們遠來疲敝，又輕敵視我們如囊中之物，請允許我帶領三百騎兵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說不定可獲大勝。”
威爾斯道：“不可。敵人情況未明，你貿貿然地衝進去，只怕要大敗虧輸。而且即使你僥倖擊敗了他們，對奧德賽來說只是實力微損而已，這樣反倒會惹怒他，到時他率領全軍來攻，只怕城破之後真的連只雞也活不下來了。”
阿爾伯特道：“如果我此次衝擊失敗，你們不是正好有理由完成夙願，去向奧德賽投降嗎？如果我成功，說明叛軍戰鬥力不強，我們完全可以堅守等待援軍。”
威爾斯還待再說，被皮特擺擺手阻止了，道：“不要吵了。他們有人過來了，就暫時聽聽他想說什麼吧。”
理查德森本想乘夜色偷襲城池，但是在聽完陳心遠的計謀之後，卻不由對陳心遠高看一眼，認同了他的作戰方案。
衝鋒陷陣他絕對是一名良將，但是讓他想出這麼“陰毒”的計謀，卻是想破腦袋也做不到。他內心中竟然對陳心遠隱隱多了一絲抗拒和畏懼，沒想到這個總是掛著淡淡微笑的年輕人竟然這麼狠。
在腦海中回想了杜紫藤和自己說的那名主戰派將領阿爾伯特的裝備樣式和相貌，陳心遠單人騎著上次繳獲的飛馬，來到了與城牆同高卻相距五百米的地點，使用擴音石道：“‘人類統一陣線聯盟’奧德賽統領麾下校尉拉菲，懇請城主皮特答話。”
皮特清了清嗓子，也拿過擴音石道：“在下便是城主皮特，不知拉菲校尉所來何事？”
“想必城主已經閱覽了統領殿下傳抄天下的檄文，我們此次來自然是解民倒懸，救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對於陳心遠大言不慚的話語，眾人內心中都大大不以為然，但是現在形勢比人強，皮特也只能苦笑道：“我雖然不能算能吏，但至少在我八年的治理下，瑪瑙城再沒有人餓死，犯罪率也逐年下降，即使沒有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大同狀況，居民的生活卻還算安定，並不存在著陳校尉所說的問題。”
“這麼說城主大人還是一個愛民的好官了？”
“民眾是一切的根基，如果官不愛民，民自然也不會敬官，這便是眾亂之源。”
陳心遠鼓掌道：“有理，有理。”接著又向後道，“帶上來。”
只見大營中出來一百五十多名身披黑甲，額頭綁著紅布計程車兵，驅趕著三百多名被綁在一起的衣衫襤褸的俘虜在城牆前三百米外跪定，一時間牆外哭聲震天。
城牆上有人驚呼道：“我看到南崗鎮的人了。”
“那不是豆子崗的二伯嗎，你怎麼在那裡？”
“很多都是從鄉下帶蔬菜來賣的老農，他們也跪在下面！”
皮特面色煞白，厲聲道：“拉菲校尉，你這是什麼意思？”
“城主大人以民為重，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這麼民眾因大人而死。所以還是請大人開城投降吧。奧德賽大人現在求賢若渴，絕對不會虧待先生的，而且我這裡有奧德賽大人的旨意，只要大人投降，可免全城人民一死，不然城破之後，只怕會與大人保民的心願背道而馳。”
陳心遠先用話擠兌皮特自己承認愛民，再以民眾的生命相要挾，讓皮特自食其果，本來也算是一條好計謀，但邊上投降派威爾斯心中暗暗叫苦，如果是一般人，對方承擔惡名，自己又有“愛民”的臺階，只怕也就趁勢下了，可惜城主卻是一副外柔內剛的脾氣。
果然只聽皮特深深吸了一口氣，森然道：“俗話說窺一斑而知全豹。有你這樣不擇手段的屬下，我看奧德賽只怕也是為了自己**和野心而輕啟戰端的小人。這樣的人，我怎麼放心能夠將整城十萬人的性命雙手奉上？廢話不多說，有本事便儘管攻城吧。”
威爾斯慌道：“大人，這……這可要從長計議啊。”
陳心遠笑笑，掉轉韁繩向下，左手抓住一個老人的衣領再飛了回來，那老人被陳心遠抓上了天空，嚇得閉上了眼睛，只是緊緊抱住了懷裡的小女孩。陳心遠再收起擴音石，拿出傳聲玉低聲說了一句。
營壘內理查德森和副官點點頭，便開始吹號集結，一對對士兵魚貫而出，列出了重攻擊輕防守的鋒矢陣。
陳心遠看到城牆上眾人面色大變，知道這數千人的集結給了他們極強的視覺衝擊，又拿出了擴音石笑眯眯地道：“城主大人說的再冠冕堂皇，只怕這三百人的性命還是葬送在你的手裡。”
皮特鐵青著臉，卻是沒有回話。
陳心遠問道：“請問老伯姓名？”
不想那老漢卻是十分硬氣，冷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回話。
陳心遠又對其懷裡的小姑娘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珍珠。”
“噢，珍珠，真好聽的名字啊，你爸爸媽媽呢？”
“爺爺說我爸爸媽媽去天上了，叔叔，你飛的好高啊，你能再飛高一點，帶我去天上嗎？”
“我不能帶你去，不過能看見站城牆上的那個青臉的伯伯嗎？他會打你去的，記得他叫皮特，等下記得要找他哦。”
珍珠拍手道：“噢，好額，好額。”
那老漢老淚縱橫，卻是怒道：“要殺便殺，何必來折辱我們。我相信城主大人一定會給我們報仇的。”
皮特也是怒道：“拉菲，我警告你，你如果敢在這裡枉殺一人，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陳心遠面色不變，道：“你完全有實力拯救這幾百人，卻為了堅守自己虛無縹緲的原則，斷送了他們的性命。”聽到身後悠長的號角聲響起，陳心遠將老頭和小女孩“丟”回了佇列，手一揮，最早之前出來士兵驅趕著那些民眾往城門走去。
雲少經過陳心遠身邊時，憤然道：“心遠，你真的要做驅民攻城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嗎？”
陳心遠掃了雲少一眼，雲少一時間竟然覺得通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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