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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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暴露
我本身就是一個沉默寡言、話語不多的人,性格也可當得“冷僻”二字。
豹女的冷僻,聞名江湖,但以前畢竟只是耳聞,沒有領教過。
此刻,我才知道,我的冷僻和豹女比較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的區別。
豹女三人,靜靜站著,一站居然就是一個多小時。
這一個多小時裡,雙方一句話都沒說。
半個小時的時候,和平會另外兩個人呼吸微微粗重起來。
兩人立刻向豹女微微鞠躬,之後小心翼翼退後兩步。
與此同時,何伯也在我示意下緩緩退到我身後。
這是氣機和氣場的較量。
和平會除豹女外的兩人,氣場率先呈現衰竭之相,氣機率先開始波動。
和平會不愧是八面玲瓏的大幫會。
夜組不愧是和平會的招牌。
兩人呼吸剛剛粗重起來,立刻就在豹女擴散氣場進行掩護下,往後撤退。
如果兩人硬撐下去,必然難逃氣場徹底衰竭、氣機徹底紊亂的下場。
不支即退,絕不逞強,無休無止,不死不休。
這是江湖對和平會夜組的形容之一。
前八個字我算是領教了。
後八個字說的是夜組盯上的目標,縱然不敵,也會變換著方式下手,不死不休。
夜組這兩人退出兩步後,就不再後退。
我心裡算是微微鬆了口氣。
若是這兩人毫不猶豫,就此一直退下去,消失在夜幕中,那就表明,我算是成了夜組的目標了,以後時時刻刻都得提防夜組的暗算。
和平會夜組的規矩,江湖傳聞,很是森嚴,也很是無情。
這種情況下,要麼兩人在豹女的掩護下逃走,要麼豹女在兩人的拼死掩護下遁走。
若是出現這兩種情況,那就將意味著,我和和平會之間,算是沒有任何緩和餘地了。
而今,兩人並不遁走,表明和平會至少並非非要對付我不可。
想一想,本來也是,不過就是折了管家一點面子而已,著實沒必要弄到仇怨不死不休的地步,何況和平會宗旨還是笑臉迎人。
不過,我也不敢因此而對豹女等人掉以輕心。
折了管家的一點面子而已,卻也著實沒必要出動夜組。
別說我當初教訓管家時,表現出來的不過是個高階中段的武者水平而已,根本夠不上夜組出手的實力標準,即便我當時表現出的是個頂尖武者的水平,這麼點小摩擦,從緣由上而言,同樣夠不上夜組出手的條件,因為夜組出手,即意味著事件對和平會來說,比較大條。
和平會居然是夜組找上我,一句話,整個就是一個讓人迷糊的局。
不過,我對於夜組找來的真正緣由和目的,並不是很在意。
原因麼,很簡單:實力。
即便沒有晉入宗師境界,我也不懼,何況現在?當然,豹女和她的兩個手下能支撐這麼久,是因為我隱藏了實力的緣故。
開玩笑,我若是把宗師境界的實力表現出來,恐怕比暴露我作為白衣獨殺的身份,惹來的麻煩更大。
我此刻表現出的氣場,有意維持在和豹女一樣的頂階初段。
雖然我並不是太關心夜組找上我的真正原因,可是,和平會卻自己說了出來。
當豹女說出答案,我微微吃了一驚。
和平會夜組另兩人退到豹女身後,我和豹女繼續氣場對峙、氣機相持了半個多小時後,豹女開口了。
“你!果然是!白衣獨殺!”豹女的話聲,正如江湖傳說,野性、悅耳而又生澀。
野性就如受傷的野獸,悅耳猶如清泉流走於幽寂深林,生澀好比十年未曾開口說過話一般。
豹女不僅是聲音充滿野性。
豹女之所以叫豹女,更多不是因為她的聲音,而是因為她的行動。
豹女在說出這句話的過程中,已經欺近我身邊,向我遞出了一拳、一肘、一個膝頂。
豹女的行動,就如獵豹一般迅猛、敏捷、輕悄。
這是一種很怪異的觀感。
豹女行動間明明威猛凶悍,可是偏偏輕悄無聲。
豹女的動作,簡練而又幹脆、利落,一種野性的乾脆利落。
口中生澀叫出“你!”一個纖細的拳頭已然出現在我鼻子前端。
豹女的拳頭被我橫掌封擋,身子順勢滾進我懷裡,拳頭微沉,“果然是!”音落,豹女腕肘就勢就是一個肘拐形成,凶悍撞向我心口。
豹女的肘拐被我斜掌帶偏的瞬間,豹女的右膝,已經野性十足、威猛無匹卻又悄然無聲,頂向我下陰,這時候,“白衣獨殺!”才說了一半。
頂階武者中,豹女這樣迷戀近身纏戰,而且戰鬥風格野性十足的人,很少,尤其豹女還是女人。
豹女面臨強敵時,移動速度極快,但近身纏戰的出手卻極慢,出手時,喜歡伴隨呼喝,只是,常人這時候的呼喝,往往熱血洋溢,彷彿出手一般,風聲乎乎,豹女這種情況下的呼喝,卻充滿野性的狂熱,但又冰冷到讓平常人甚至骨頭髮涼的地步。
雖然為豹女說的話微微吃驚,但這還不足以讓我的出手受到影響。
仍然維持在頂階初段的水平,我冷笑著封擋豹女雙手的同時,也提膝凶猛撞向豹女下陰,絲毫不理會豹女先一步提起、正凶猛頂向我下陰的右膝。
我和豹女看似分別頂向對方下陰的右膝,上一瞬間還看似永遠不可能相交,下一瞬間,卻凶猛對撞上,對撞勢頭的凶猛勁頭,足以讓所有觀看到的人,心為之一緊,可是相撞時卻無聲無息,好像兩團棉花撞在一起般,與凶猛毫不相干。
雙膝相觸,只是瞬間。
突然間,豹女退回了原來的位置,好像和我根本就未曾交過手般。
“你!果然是!白衣獨殺!”豹女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聲音依然野性十足,依然悅耳、冰冷而又生澀。
只是,這一次,沒有拳、肘、膝向我攻來,豹女只是說話而已。
我不再掩飾,放出殺意,滿天有若實質的殺意冰冷卷向豹女。
豹女的黑色連體肥身風衣彷彿被強風迎面勁吹一般向後貼去,把豹女正面充滿野性韻味的玲瓏曲線勾勒畢現。
“不錯,我提膝和你對撞的瞬間,我的身份就真正徹底暴露了,那是獨殺招牌性的凶悍風格。”
我語聲冰冷,“告訴我,你們怎麼懷疑到我的身份的?”“我!女人的直覺!因為,”豹女揚手掀掉寬大的風衣,露出一身勁裝的曼妙身材,每一縷曲線都透著野性,“你和我的!經歷!”我的視線從豹女野性味道十足的身材曲線上緩緩移到豹女的臉。
一幕往事,瞬間浮現在我眼前。
那是三年多前,一次刺殺任務中……風急。
雨狂。
夜黑如墨。
一記凶悍的膝頂,從側面斜斜撩向我下陰。
我不閃不避,同樣提膝,凶悍迎上。
閃電。
一瞬的刺目白光。
尾指撥出的、貫注內力的紙牌,在一個雪白的脖子上滑過,偏離了頸側動脈這一原本的目標,只是在白皙、冰冷的面板上劃過一道淡淡的口子而已。
淡淡的血線還泛著微微熱汽,可是那脖子白皙的面板,卻有如寒冰。
脖子白皙面板上面,一張冷、豔、野兼至頂點的臉,在閃電的白光中驚鴻一現……豹女的臉,冷到極處,豔到極處,野到極處,高挺的鼻樑,瓷玉般的肌膚,冰冷而危險的眸子……一切,與三年多前閃電一瞬撕開夜幕時,映入眼角的那張臉重合。
“嘿嘿,”我邪邪一笑,眼角鎖定豹女堅挺的胸部,“女人的直覺?嘿嘿,嘿嘿……”豹女面無表情,目光冰冷,“你的紙牌!凶悍的狡猾!一如對付管家的手段!”嘿嘿,看來,三年多前,我尾指撥出的那片紙牌,情形大概當真是“凶悍的狡猾”了。
不過,具體情形,我記不起了,也懶得去想。
假裝沒領會豹女解釋的所謂“女人的直覺”,假裝沒領會豹女所解釋的“女人的直覺”語氣中毫無旖旎**只有森森殺機的情形,我張狂一笑,渾身暴散的殺意盡數向豹女一收,把豹女的衣服收束得更緊的貼在身上,把豹女脫去風衣後一身勁裝本已勾勒得野性畢露的曲線,收束得更加驚心動魄,“哈哈,你,是我的!三年前,你的臉,我獨殺就要定了!”豹女眼眸中閃動著危險的獸性寒芒,“有本事!就來拿!你!比我高明!你!應該已經是至少頂階高段!頂階初段我!兩個也不是你對手!但是!你!得不到我!”我冷冷一笑,“只要我要,就是我的。
說吧,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我自然不會幼稚到認為豹女這次找我,是為三年多前那位死在我紙牌下的和平會高位者報仇。
江湖的仇殺,很簡單,又很複雜,很直接,又很曲折,有時候,一杯普通的茶水,可以結成不死不休的仇家,有時候,明明殺了對方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是卻夠不上結仇的資格。
豹女冷冰冰道,“M國!宗師,九重天境界,老女人露絲!徒弟潘薇塔!實力,頂階高段!異界能量擁有者!和平會要對付潘薇塔!夜組,沒把握!那女人凶悍狡詐,異界能量,詭異!你幫夜組,解決潘薇塔!條件,我們為你的身份和行蹤,保密!此外,你可以再提出,一個條件!條件是我,也可以!”我輕笑道,“成交。
不過,你還不夠資格作為條件,何況,你本來就已經是我的,又怎麼可能作為條件。
老規矩,殺手的行規,說吧,和平會能出多少錢?”豹女美麗的眸子危險地眯了一眯,“你幫我們,不是用殺手身份!和平會,不要死人!”我聲音一寒,“獨殺從來左手收錢,右手收割人命!和平會,當真以為知道我身份,就可以要挾我?”我身形倏然而動。
我的速度並不是很快,遠比剛才豹女撲擊我的速度要慢的多。
然而,豹女和她的兩名手下,卻沒能避開我的攻擊,三人本來竭力避讓的,可是卻好似突然間身體失去平衡般,身形搖擺。
兩名夜組成員幾乎同時發出悶哼,委頓倒在花園碎石小路上。
豹女勉強避過我探向她胸前的左手,卻沒能避過我的右手。
“啪——”一聲脆響,我的右掌狠狠給了豹女圓碩的屁股一個大巴掌。
“這就是,頂階高段的實力?!”豹女穩住身子,絲毫不理會屁股挨的這一下,冰冷的眼眸中,閃動著危險而絕望的光芒,“你怎麼可能!高段實力,卻能,製造深段才能,製造的混亂領域?!”退回原位的我,冷冷一笑,“少見多怪,坐井觀天!高階、頂階、中段、深段等劃分,不過是對最尋常的情形作的衡量而已。
狗屁常理,居然說頂階深段才能製造混亂領域?嘿嘿,我還在高階深段時,就已經能夠小範圍引發混亂領域了。”
我邪邪向豹女一揮手,豹女身形開始搖擺起來,瞬即,豹女身形凝定如山,但豹女卻面色一變。
從出現到現在,面色一直不變的豹女,剛才被我狠狠拍了一巴掌屁股都沒變色的豹女,卻在身形凝定如山後,真正色變,眼中,彷彿亙古不變的冰寒裡,霎那間閃過一絲驚疑。
我邪邪一笑,“感覺不可思議?嘿嘿,呵呵,我僅用高階初段的常規實力,就發出了不但要頂階深段、而且還得是接近宗師門坎才能發出的定向混亂領域,你若非用出頂階實力,只用高階任何一段的常規實力,都無法掙脫出這個威力弱的離譜的定向混亂領域。
嘿嘿,力量之途,怎能過多受所謂狗屁武道原理所拘囿!”“但是,”豹女眼神恢復絕對冰冷,“高階實力的領域,無法,拘鎖頂階實力!”我冷笑,“原來你也終究是個俗人。”
我回身就走,“你,可以帶上那兩個廢物滾了。
你,我已經沒有興趣再要。”
我身後,一個冷冷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起,“潘薇塔的事,你若拒絕!白衣獨殺,羅招財!大山,平常農家人!一切!立刻不再是祕密!”我緩緩回身。
我整個人散發出越來越濃烈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