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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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溫情
在這不大的臥室裡，燈火柔和，雖說窗戶不曾嚴嚴實實關著，但卻是連一絲兒的風都沒有，窗簾紋絲不動，這裡的一切彷彿是被淡淡的橘黃色焰光籠罩住了。
凌穹伸出手輕輕摩挲著葉斐的髮梢，感覺那細柔的黑髮在手指間纏繞，當下脣邊的笑意卻是略微淺了幾分，口中卻還是慢慢地將當年的事細細說來。
“大約三十年前，《科技》雜誌中登出了一篇論文，一個名叫蘇琬的女子經過計算推論，發現了一顆星球，這顆星球極有可能擁有生命。 而這樣的發現，在當時幾乎引發了星際大航海的狂潮，但到了最後，卻是不了了之。 這位天才的少女，也漸漸沒了當初的名聲。 但饒是如此，仍舊有幾個人走到了她的身邊，與她一併探討這個星球。 ”凌霄的話音低沉而遙遠，彷彿是電影中的旁白，帶著一絲凝重的沉澱，徐徐道。
“你說的是琬姨？”帶著幾分訝然與遲疑，葉斐看了看凌穹一眼，低聲吐出一句話來。
點了點頭，凌穹眼裡卻是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脣邊的笑意卻是更深了幾分：“那幾個人，有我的母親蘇琬，也有你的母親洛寧，還有幾個其他的人，五六個人在略顯緊促的經費中耗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是又有一個重大的發現。 而當時，她們的發現，卻是被蒼家所窺視。 由此，當時的蒼家繼承人之一蒼雲以及他地好友葉歆在經過一段爭鬥後。 透過資金以及其他各種方式，兩人融入到這個工作中。 ”
葉斐沉默半晌，眸光微微有些微閃動，心裡卻是浮現出幾分奇異的感覺。 這時候的凌穹似乎有些不同，但究竟哪裡不同，卻是不大看得出來。 因著如此，雖然還是重視凌穹話中透出的意思。 但他現在卻是更注意凌穹本人。
彷彿察覺到葉斐那略微帶著幾分擔憂的目光，凌穹原是輕輕摩挲著黑髮的手指微微收起。 彷彿是安撫著小孩子一般輕輕拍了拍，半晌，才是又慢慢道來：“接下來，便是如同小說一般的場景，我們地父母各自相愛，互許終身。 當時說來，就算我的母親並不是什麼世家女。 但憑藉著巨大可見地利益以及天分能力，家族並不能阻擋。 只是，他們就在那時候查到了一個資訊。 ”
說到這裡，凌穹下意識地微微一頓，手指微微有些曲起，一絲青筋若有若現地浮現，口中卻還是淡淡說來：“因為，他們發現。 蘇琬，原來是家族中的隱子，為了血脈傳承，而特意選出隱藏起來的暗子。 這枚暗子，很不巧合，卻是蒼雲同父異母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
聽到這裡。 葉斐的手指微微一顫，臉上卻是漸漸泛出一絲帶著鐵青的蒼白來，凌穹話中的意思，只要是一個人都是能聽出幾分來，何況是葉斐。
只是這樣地衝擊太大，就是葉斐心裡緩過神來，知道幾分情狀，但嘴裡卻是說不大清楚，半晌，也是沒半個字說出來。
看著葉斐如此。 在那一瞬息。 凌穹眼裡有閃過些微的失落，頓了頓。 才是伸出手輕輕將葉斐整個人更是摟著深了些，緊切了幾分。
雖然說不大出來什麼話，但葉斐對於這件事，卻不曾有什麼排斥的情緒，只是更柔和更熨帖地緊緊kao著凌穹。
手指**，相依相偎，凌穹脣邊笑意漸漸有些濃起來。
當年，父母的情況，只有葉歆葉叔叔一人知道，為的不過是想要避人耳目，不必產生別的事來。 若是旁人卻不必說這些，但葉斐，自然是不同的，需要知道所有事的人。
而只要他能接受這件事，那麼有些根深蒂固地觀念，自己便能讓他漸漸動搖，轉而接受下來。
心裡這麼想著，凌穹此時的眸光卻是柔軟如水，靜靜地凝視著葉斐，仿若是祭祀在凝神專注的禱告後，等待著來自神的啟示一般。
葉斐的喉嚨微微有些顫動，許久後，他才是略微側過臉，低聲道：“血緣，並不代表一切，何況，他們為此付出了代價，而非得到利益。 ”
“這就是你的認知麼？”凌穹眸光安寧，彷彿是在思慮著什麼，略微透出些深邃與晦暗不明，低喃般吐出這一聲詢問後，他頓了頓，才是又道：“家族地壓力，戀人的心情，讓這局勢陡然變化，但這卻是無法改變蒼雲的決然。 到底，他們四人還是從蒼家的羅網裡掙拖出來，到了一處安居下來。 只是這樣的逃避究竟不是辦法，他們決定追尋那個星球，並以此建立自己的勢力，以求保全。 只是有些事，卻讓這些都是付諸流水。 ”
葉斐微微抬頭，看著凌穹那仍舊帶著幾分笑意，卻不知道怎麼顯得很是淒冷的面龐，微微垂下眼簾：“是背叛麼？”
伸手輕輕摩挲著葉斐的脖頸，凌穹笑得略有幾分淡淡的柔和：“還記得海叔麼？他那麼和藹憨厚，任誰都是讚一句的老好人，若不是父親地資訊傳過來，我怎麼都不信，原來是他動了手腳，讓事情被那些家族知道，而後將我們地家都毀於一旦。 ”
葉斐的手指，微微有些顫動，眼裡也漸漸有些尖銳寒冷地氣息湧出來，雖然他最重要的人始終都是凌穹，但父親母親，凌叔叔琬姨於他而言，卻也佔據了很重要的地位。 如果真的是海叔做的……
輕輕地蹭了蹭葉斐的臉頰，將他略微有些繃緊的手指握住，凌穹的眸光深遠而柔和：“不必想著海叔，在很早以前，我就是將他送到一個地方去了，過些日子，我帶你去，如果那時候你覺得還不夠，再動手就是。 ”
說完這話，凌穹頓了頓，倏然間手指中已然閃現出一片散發出淡淡光芒的晶片，這晶片被他按入收發器，在下一秒，眼前便是顯現出一片淺藍色的光幕。
“穹……”帶著幾分遲疑，葉斐轉頭看向凌穹，卻在瞬間被後者所緊緊摟在懷中，髮絲交纏，手腕交疊，臉頰更是輕輕貼在一起，連呼吸間的熱度彷彿也是能相互串流在一起。
臉頰微微有些發燙，葉斐下意識地微微側過臉，右側的眸子輕輕在凌穹臉上轉了一圈，才是移開視線，垂下眼簾並不再說話。
這時候的凌穹，並不同方才那麼的壓抑住心神，而是帶著一股壓制不住的情緒。
凌穹的脣角在葉斐的臉頰邊輕輕擦過，眸光聚集在那一片光幕上。 見著如此，葉斐雖然心裡有些複雜的情緒，但抿了抿脣角，還是抬眼看向那一片光幕，兩人的目光都是聚集在那一片晶片上。
這是極柔軟極清亮的藍色，淺淡而均勻，半晌後卻是微微泛起一絲漣漪。 隨著這漣漪，那波紋越發得散開，光幕的顏色卻是有些變化，漸漸多了許多的層次，再過了一會，顯現在眼前的確是一片清澈的蔚藍海洋。
寶藍色的海洋，推擠著銀白中微微泛出金色的沙灘，碧色的樹林隨著風沙沙作響。 偶爾間，那海面上躍出一條十數米長的大魚，銀藍色的魚身，尾鰭如鳳凰的羽翅散落出一片霞光，耀眼而絢爛。
葉斐的目光微微閃了閃，這樣的魚，似乎都不曾見過，先前凌穹又是說過爭奪的起因是星球，難道說……
就在葉斐心思微微提起的時候，一個形似長頸龍的生物倏然間踏破一處碧色的林木，衝入海中。
海水盪漾，無數銀藍色的魚倏然間從海中躍出，徑直向著遠處匆忙竄去，那些銀藍的流光與絢爛的霞光交織成一片綺麗的畫面，在寶藍色的海洋上肆意綻放。
而那長頸龍卻是沒那等欣賞的心思，原是巨型生物的它，不消多久，就是徑直拍開海濤，隨手抓出三四條逃離地慢些的銀藍魚，塞入嘴中。
點點鮮豔的猩紅滴落在海面上，那些銀藍色的魚越發得蹦得高些，飛得遠些，饒是那長頸龍敏捷迅速，卻也不過是十數把，就是再也抓不到任何的銀藍魚。
微波粼粼的海面上，那些銀藍色的魚，帶著絢爛的尾鰭，越發得離著遠了些，而那留下的長頸龍，彷彿也是習慣了一般，又是抓了兩把，見著實在沒有任何銀藍魚可以收穫，便也一搖一擺著上了沙灘，走入林中。
“這是父親他們留下的唯一有關那個星球的影像。 ”凝視著那淡藍色的光幕漸漸黯淡下來，凌穹眼裡閃過一絲懷念的光芒，頓了頓，才是又低著頭湊到葉斐的耳側，輕聲道：“他們將這個未曾開發的星球，命名為斐穹星。 根據發現星球該星球歸屬於探索者的法令，我們的父母擁有這個星球的全部。 即便他們喪命星海，但這一顆星球仍舊是他們留給我們的遺產與未盡的事業。 。 ”
“未盡的事業？”葉斐微微皺了皺眉，凝視著凌穹半晌，才是側過臉，帶著幾分遲疑，道。
“嗯。 ”輕輕地應了一聲，凌穹那一雙翡翠色的眼眸幽深如海：“那麼，你願意和我一起，向我們的父母一般，共同將這一片未知的星球開拓成如同母星一般的繁華星球麼？”
“我當然，願意。 ”葉斐伸出手緊緊握住凌穹的手，眸光堅定，靜靜地吐出五個斬釘截鐵的字。
凌穹微微一笑，靜靜地反握住葉斐的手，心裡更是一片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