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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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退路
雲霧漸濃，山路攀爬得越高，寒意越濃，而行走間那些條陌生隱祕的小徑，走得人極少，難免華蓋遮天雜草生樹，裡面也說不得藏著什麼野蜂毒蟲、蟒蛇禽獸。 再想著身後隨時可能出現的追兵，須得保持住幾分氣力，因此，這一行人卻是不能從密林之上縱躍而行，只得披荊斬棘地開路。
好在五人都不是那等拖拉的人，雖說山中草高林密，但一個個換著領頭劈砍，倒也不礙著什麼，順著路徑，不多時便是走了許多的路。
這時候，已然到了一處略微空曠的地方。
三四株大樹遮天蔽日，其下芳草悽悽雜花生樹，很是清麗，右側卻又有溪泉噴湧，清潭如玉透徹，顯然是一處休憩的好地方。
“這裡……”看到這一處的景緻，凌霄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流光，思慮了半晌，才是笑著道：“藏寶圖上曾是在此做了標記，我們就在這裡休憩一會，也看看周圍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
這裡雖是有標記，但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標記罷了，說不得多重要，只是佔著好風致，在此休息一會，倒也算不錯。
葉斐抿了抿脣角，眼裡微微顯出幾分喜歡，只往四周看了一通，看著那潭水清透，溪泉潺湲，便走了幾步，安然坐在那清潭邊上，半是依kao著樹，半是低頭凝視著潭水，神色間倒是頗為舒展開來。
譚言聽著休息，倒也沒有反對。 畢竟，對這裡他也是頗為喜歡的。 當下裡往四周看了一圈，他就是直接走到溪泉地源頭，低頭撥弄了一番，又探手隨意拿了幾塊山石，眯著眼細瞧，看著也是鬆快了幾分。
另外的屠夫與青丘。 卻是有些無所謂，只是看了周遭一眼。 兩人就是同kao在一株樹上，眯著眼休息去了。
從乾坤環中取出先前的得到的資料圖卷，凌霄低下頭細細看了一通，又是想了想，眸光卻是微微有些變化。
雖然對於這些東西，凌霄仍是有些不怎麼在意的，但玩遊戲。 總是得照著線路走下去，若是做得太多太認真，卻也不算玩遊戲了。
因此，凌霄雖是有些不在意，卻也是將這些資料圖卷想了一通，又是取出紙筆勾勒出一個大概的形勢圖，就不在多想其餘的東西，只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不想。 這件事卻還是有些艱難。
不等葉斐凌霄等人休息多久，一側卻是傳來了一陣細微地步履聲。
凌霄眯了眯眼，不經意間抬眼往一處瞟了一眼，便慢慢走到葉斐的身側貼身坐下，側首就是半kao在葉斐地肩部。
“……”感覺到那溫熱的氣息，葉斐睫毛微微顫了顫。 原是柔和的眉眼稍稍有些掙扎。 但往周圍看了一眼，見著並沒有什麼事出來，也便鬆懈下心神，將自己稍微移到凌霄這邊一點，好讓後者舒服些。
這般舉動做得沒多久，悉悉索索的步履聲便是從一處密林中傳來，不多時，一個人影就是出現在五人的面前。
發須微白，雙眼混合卻又似有些清明，這李老依舊是一副尋常老頭兒的模樣。 便是現下他穿著一身極好的藏青色萬字福紋對襟衫袍。 腳下踏著青塅子鞋。 粗粗看著周正。 細細一看，不但衣衫上沾著幾許油光酒漬。 那鞋不知怎麼著也破了一個洞，如同上好地綢衣上補了個粗布補丁，越發得顯得顛倒扎眼。
“李老。 ”低頭微微一笑，凌霄眼中閃過幾分奇異的光彩，脣邊的笑容卻是更深了幾分，當下就是起身與那李老稍作示意道。
淡淡看了凌霄一眼，李老冷哼了一聲，又是轉頭往另外四人身上掃了幾眼，才是抬起眼皮子，冷聲道：“果然是有些能耐，怪不得，也是敢在雲中城肆意行事了。 ”
凌霄微微一笑，溫煦的目光若有思索地在一處頓了頓，才是轉頭又笑道：“李老且息怒，這本不是我們的原意，只不過雷霆之下，束手待斃實在不是什麼好的方法。 ”
“那便索性來個魚死網破？”聽著凌霄這麼一說，那李老的目光微微有些森冷，頓了頓才是帶著幾分冷笑道。
“網破便也罷了，魚死倒是未必。 ”聽著李老的話，凌霄雖然依舊是和煦如春風，但話語間也多了幾分爭鋒相對地意思：“此處留不得，自然有留得住的地方。 ”
“你當我……”聽到這些話，那李老倏然間大怒，冷聲正是想要喝出一句話來，才是吐出三個字，就是被人攔了下來。
“爺爺！”
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黛兒從那一處遮蔽的地方站起身來。 她此時穿著淺翠竹紋褙子，下系百褶裙，如一株才出花苞的白玉蘭，說不出的素淨皎潔。 加之，現下她淚光點點，水潤珠滑，越發得楚楚可憐。
只是她眼下卻也想不得這些那些，半晌也不過是微微抬頭，一雙含情目帶著幾許悽清幾許哀傷，在凌霄的身上頓了頓，就垂下眼簾，低聲道：“爺爺，我們走吧……”
這話不曾說完，那黛兒只覺得心中一痛，眼中地淚珠便是如斷了線的珍珠，止不住地低低啜泣起來。 凌霄俊秀端雅，舉止嫻雅，她才是見過幾面，便有了心事，因著如此，便忍不住日日去那小院。 不想今日才是出門，就是聽到傳言。
當下也顧不得別的，她先頭就是拉了自家爺爺，只想著能見著凌霄一面就好，哪怕就是暗地裡看一眼。 不想，凌霄一番話說著。 竟是連一絲也沒有提到她。
悵然回味，黛兒才是發覺，自己這不過是一廂情願的事，與這凌霄何干……
想到此處，聽著爺爺彷彿是要說出來，她不由得站起身來，當下就是喝斷了話頭。 只是心中地酸楚，卻還是難以止息。
李老低低嘆息了一聲。 複雜的目光在凌霄身上轉了一圈，腳尖一點，卻是回到那黛兒的身邊，低聲勸說起來。
凌霄冷眼旁觀，自然不當做一回事，只是轉頭看向葉斐時候，他卻是微微有些愣住了。
自這黛兒出來後。 本來還是靜靜看著凌霄處置的葉斐，脣角微微一抿，本來三份的冷淡卻化為十分的不舒服，看向黛兒地目光不自覺地透出幾分森冷：這個女人，怎麼又是出現了。 而這樣地不舒服，再看到這李老的做派和那黛兒地言行舉止後，越發得濃重。 若不是看著他們爺孫就是要離開，恐怕葉斐就是忍不住想出口說上一句。
他不說。 自然另有人會說。
葉斐與凌霄兩人的關係，在場的也就是屠夫一人最是清楚，當下看到這彷彿是多情女薄情郎的一幕，又看著葉斐神色冷淡厭惡，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呵呵笑道：“嗯哼。 這是怎麼回事，大果實？你不動手，我要動手了哦~ ~ ”
邊是說著，那屠夫邊是抬頭看向李老，忍不住tian了tian脣道：“是個不錯的物件呢~ ~”
話音才是落地，屠夫腳下一點，指尖上一絲淡淡的光亮一閃而過，不消片刻，他就是衝到了李老的身側，右拳直擊。
正在這時候。 一隻如同白玉蘭花瓣一般皎潔修長地手指。 倏然展現，只兩根手指。 就是全然擋住了屠夫的一拳。
“李老，黛兒，你們先走。 ”側身疾步，玄青色的衣袂在空氣中翻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就靜靜帖服下來。 一個人影已然擋在了李老和黛兒的面前。
“沉香，你……”黛兒一愣，半晌才是反應過來，卻是隻吐了三個字，就是被李老輕輕夾在手中，提氣縱身，不消片刻兩人都是沒了影子。
“吶，走了……”不滿地扭了扭身，屠夫頗為哀怨地看了沉香一眼，上下打量一番後，就是垂下肩靜靜地往一側走去。
雖然他是戰鬥狂，但對手狀況不佳無法全力以赴的打鬥，未免太過無趣了。 畢竟，不是執行任務，對手越爛越無用越好。
看著屠夫離開，沉香微微一笑，卻也沒有理會他，只是側臉看向凌霄，淡淡道：“多謝凌公子方才的話，黛兒那丫頭，實是被寵壞了。 ”
“只是成人之美罷了，當不得如此。 何況，本就是我們曾商議過的。 ”凌霄地淡淡一笑，對此不可置否。 別說是遊戲中的人物，便是現實中，這樣的女人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尋常的，自然對此沒有任何的感覺。 因此，之前沉香提出這事，凌霄毫不猶豫就是應許下來，用這個換取了不少的利益。
聽出凌霄話中地意思，沉香雖是對於這種輕忽有些不舒服，但約定的事，他自然會做到，當下就是從懷中取出一卷書冊，遞與凌霄。
點了點頭，凌霄收起書卷，抬頭看了看周遭的景象，便是預備著離開。 這裡走了李老和他孫女，他們雖然不會說些什麼，但明眼人如何想不到，自然會從這裡追尋，早些離開才是上佳的辦法。 想到如此，凌霄自然是與這沉香隨口應了一句場面話，就是預備著告辭而去。
倒是沉香，看著這一行五人的神色，稍有些遲疑，便是道：“諸位的事，我也不清楚具體的行徑，但若是上山，還是走這一處。 ”
他邊是說著，邊是走到那清潭邊上，隨手就是往那一株古樹上拍了一掌，內力竟是倏然裂開一道足可容人的縫隙，細看過去，這裡面雖是有些暗沉，卻也光華隱隱，彷彿有火光在閃動。
“這是我小兒時發現的一個通道，能直通這一處的山脈地半山腰。 雖然不能直接到地方，到底能躲開一段時間，諸位儘可隨意。 ”留下這幾句話，沉香卻是乾脆利落，直接就是縱躍離開。
這裡地事已然是差不多了，自己卻還有旁的事需要小心處置了，免得日後還有麻煩事出來。 畢竟，那些老骨頭雖然不大理事，卻是極為重要地，還需做得不lou絲毫痕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