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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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偶遇
夜色蒼茫，雲中城內猶是寒冽。
一色的風塵捲起滿目的霧氣，離著遠些，似乎連著人影都是看得不大清明瞭。 雖說是進城容易出城難，但若是內外安排妥當的，自然也不算什麼難事。
對於葉斐、凌霄一行人來說，便是如此。
眼見著那厚重的城門慢慢開啟，凌霄轉首與邊上的沉香微微一笑，才是轉首與一邊仍是有些沉默畏懼的板兒道別。
那板兒看著凌霄行事溫和，雖然知道這人的天性必不是那般的，但也是遲疑著嘆了一口氣，從自己懷中不知道怎麼地取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遞與凌霄道：“先前我所說的那些固然沒個錯處，但有些線索卻是在這裡的。 你還是留著看看，或許有新的線索發現也說不得。 ”
看到這板兒如此，葉斐微微一愣，伸手將那油紙包拿了過來，細細攤開來看了一番，才是與板兒道：“這是原來的圖紙？”
“嗯。 ”板兒卻是不願多說，只是低低應了一聲，轉頭就是離開了。 為著這個寶藏，他這麼些年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到了如今，他也算是看得清明瞭。 到底，自己還是沒那樣的命，何必多想那些，留著這個東西。 若是那些人真個讓自己離開，他就是預備將東西贈與他們。
眼下，既是將心中的驚疑放下，這板兒臨走前，自然而然將那些東西交與凌霄等人。 自己卻是不說什麼別的話，徑自快步離開。
凌霄脣角微微彎起，伸手輕輕捏了捏葉斐地手掌，微微笑著與正是回頭看過來的葉斐道：“走吧，剩下的時間，還有些麻煩呢。 ”
雖則是這麼說著，但接下來的路程。 卻還是走得順溜著的。 畢竟，那位沉香打算盤。 也不是這麼快就是要發作的，剛開始的時候，也不過是如此罷了。
因著如此，葉斐凌霄與隨行地屠夫、青丘、譚言統共五人，行到一處地方之後，又約定了時間，才或是登出遊戲。 或是隨意在各處遊蕩。
葉斐照著往例，便也登出遊戲去了。
因此，他確實沒有發現那邊的屠夫看著他漸漸消失地身影，脣角微微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來。
從遊戲中出來，葉斐微微睜開眼，入目處依舊是日常見慣了微白曦光，淺淺的從那窗簾裡透出幾分，映照著滿室略略有些清明起來。
眨了眨眼睛。 葉斐輕輕嘆了一口氣，心裡卻是有些怔忪。 他也不是五六歲的小孩兒，能夠一眨眼就是忘了某些事，能夠隨意將某些事當做不曾存在。
尤其，這還是與凌穹有關聯的事。
雖然先前在遊戲中，他似是想通了些。 但到底還是在逃避某些事，無法接受某些事。 偏生這個人又是凌穹，別說離著遠些，就是現在知道了他那種心思，葉斐也是想要離著更近些的。
愛情，愛情，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種情慾與佔有慾。
身為男子，他也不是不明白有些時候一股腦出來的這種衝動，只是。 將這種衝動化為持久地一種情緒。 他卻是無法將之與凌穹kao上邊兒。
既是不願離著遠了，又是怕離著近了。 更讓凌霄無法決斷。
這一會，葉斐的心思，當真有些錯綜複雜起來。 就是這般想著到了天明，他還是沒有個具體的說頭出來。
畢竟，那是凌穹……
深深嘆了一口氣，葉斐的手指慢慢在下巴上蹭著，許久忽然想起敷小山來。 秀雅溫柔如敷小山，請辭懇切如敷小山，到頭來又是如何。 不過還是因為各種原因，放棄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些事。
現在這時候，自己還想著那些東西做什麼，凌穹的事，卻還是沒有具體的方法能援救出來呢，再想那麼多也是無用。
想到這裡，葉斐的神色漸漸有些安寧下來，許久，才是慢慢lou出一絲笑意來，靜靜地起身、盥洗、梳理，準備著往蒼穹那邊走一趟。
也是有好些時候不曾多往那邊走動了，這段時日，有些異能也是稍微嘗試了一下，他對於某些細枝末葉地東西，還存有一些疑問，今日正好能將事情全部向凌霄詢問清楚。
想到這裡，葉斐倒是多了幾分興致，當下在廚房裡隨意做了幾個三明治，又熱了一杯牛奶，乾脆利落地就是將早餐解決了。 稍作收拾，不多時，他就是開啟房門，一路往那蒼穹的所在走去。
此時正是夏末初秋的時候，行走在走廊上，一陣陣細微的風送來遠處林木被吹拂過的沙沙聲，葉斐微微抬眼，就是能看到稍遠處那一大片銀杏樹林。
微褐的枝幹，翠碧色如小扇子一般地碧葉，偶爾間，鳥聲宛然作響，嚶嚶嚦嚦如同風在樹梢上徐徐而過，極是清明的感覺。
葉斐不由得稍微頓足，許久才是轉頭看向日色。 看著這一處的日色才是稍稍有些發熱，他稍微思量了一會，脣邊便是彎起一絲弧度，靜靜地從這樓上下來，轉而走進那一處銀杏樹林之中。
等著離著近了，葉斐才是發覺，這一處的銀杏樹林玉別處又是不同。 這裡雖是栽種銀杏樹的好地方，但人來人往的，自然是人力扭成，非是天然生成。 但是到了這裡後，卻是沒有發現什麼生硬的地方，反倒是覺得各處都是自然而然。
銀杏樹長得極好極茂密，沒有任何枝幹被擷取勒住的地方，蔥翠的枝葉，看著就是生機勃勃。 風聲如聚如散，腳下的路徑本是小石子填出地，或長或短，與那些小花小草相融合，倒是一處地生機。
深深呼吸，葉斐的脣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感覺整個人地身心似乎都是舒爽了些。
正在這時候，倏然間一絲血腥味在葉斐的鼻尖微微掠過。
心裡猛然閃過一絲警惕，葉斐下意識地略略扭身，腳尖微微一點，就是直接從原先的所在處，彈到左側一株銀杏樹邊，抬頭看向一處，卻是空無一人，只有樹梢上的一點稚嫩銀杏葉的芽兒在微微顫動。
半晌，有一片徑自落了下來。
“嗯哼，這裡有只小松鼠喔~ ~”正在葉斐皺眉看著那銀杏稚葉落下，伸手抓住那一片葉子的時候，邊上倏然響起一道黏糊糊的聲音。
不等葉斐做出別的反應，他的嘴角依然微微有些抽搐起來，當他轉頭看到來人後，他連著眼皮子都是有些微的抽搐起來。
素淨整潔的緊身服，對襟排扣，小小的銀色薔薇釦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單看身影，這人身形修長，骨肉均勻，倒是能配得起這一身隱含奢華而簡便的衣服，但看到那一張如同花貓一樣的臉之後，便是無人會有這樣的感覺。
深紫色的眼影，嫣紅的脣，臉頰上那六根細細長長的黑鬍子，配上鳳眼修眉，粉面妖嬈的好模樣，當真是詭異之極。
“……”看到葉斐的神色變化，原本還是在扭著細腰的男子低聲彷彿撒嬌般的哼了一聲，稍稍倚kao在右側的樹幹上，微微鼓起臉。
葉斐此時已經從驚悚的情緒中迴轉過來，當下卻是輕輕瞟了那男子一眼，就是乾脆利落地轉身，預備著離開。
在遊戲中被屠夫折騰了一番後，葉斐對於這些變態型別的人也是有了一些抵抗能力和認知。 知道在這種時候，對於這種嗜血而變態的人，越是理會，來人就越是有了興致。
這樣，倒不如干脆利落地自行將那些個事放開，或許還能扳回一城。
因此，雖然還有些疑惑這個人怎麼如此像屠夫，但葉斐還是馬上回身，沒有對那人說一個字，就是直接向著遠處奔去。
看到葉斐如此，那人稍稍一愣，原本只是微微鼓起的臉瞬間像個包子一般猛然鼓起，眼裡卻是有些微的疑惑與感興趣。
葉斐能認出他是屠夫一般的變態，但卻到底沒有認出他是屠夫。 但他卻和葉斐不同。 身為組織中最擅長折騰，最容易套取資訊的人，雖然一開始也只是覺得有一些和瞬一相像，但看到那些個細微舉動後，他就是直接確認下來。
“啊呀，還真是像小松鼠呢。 可惜不是我的呢~ ~ ”彷彿有些遺憾般，他看著葉斐漸漸消失在遠處的身影，眼睛倏然間有些發亮：“吶吶，不過他好像沒有發現那件事呢，要不要告訴他呢？”
在眼前搖了搖手指，屠夫有些微的踟躕，雖然看戲是很好，和蒼穹爭鬥也很好，但是要是折騰過了，會不會影響到打鬥的次數？
“堙……”
正在這時候，一道青色的身影倏然在屠夫的面前閃過，原本想要說話的他，看到屠夫臉上的化妝後，當下身軀一僵，整個人卻是差點腳下一滑，就此倒地。
“嗯？”看到來人的行為舉止，屠夫眨了眨眼，心裡再也沒有想別的東西，當下一張包子臉越發得鼓了起來，心裡確實有了一個決定。
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是麼，凌穹？
那麼，就暗示一些事實，也不算怎麼的事，不是麼？
心裡翻轉著這些，屠夫臉上卻是一片不在乎的樣子，只是哼了一聲，就是伸手抓起那個青色的身影，往遠處賓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