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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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再相逢
在華山絕頂一呆就是數日，璃夜與路遙可算是把自己會的功夫通通練了一遍，而飲食方面，無論是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裡遊的，也盡數吃了個遍。
璃夜在享受美食的同時，甚至忍不住會想，若這不是遊戲，沒有重新整理，那麼以這些時日吃掉的動物植物數目計算，只怕也算是大大的破壞生態了。
山中歲月雖然清苦卻並不枯燥，可呆的久了璃夜還是有些不安分地想離開，畢竟每天都要花上大半的時間修煉武藝，非她所喜。
“徒弟，這段時間你進步很大，再過些日子，只怕我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
“是師傅指點的好。 ”
璃夜噎住，這徒弟什麼都好，就是未免太乖太客氣了點，無論她說什麼，功勞都是她的，雖然起初的確是很受用，可聽多了就會覺得不真實。 老實說，她倒寧願他像孤鴻那樣，鬧騰點兒，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無趣。
“徒弟，我們在絕頂也呆了不少日子了，不如去其他地方逛逛？”雖然明知路遙定然不會拒絕，可為了加大勸服力，璃夜還是主動丟擲誘餌，“多接點任務做，比在這修煉效率還高！”
“好，我聽——”
“停！以後別再說‘我聽師傅的’這類話了，我不愛聽！”急急將路遙後半句話堵住，璃夜微微皺眉。 “雖然咱們名義上是師徒，可若你有什麼意見，儘管說，不要顧忌！”
這次路遙沒有急著答應，而是似乎很認真的思索了會兒，才含笑點頭，“那麼師傅想去哪兒？”
“這個我還沒想過。 ”璃夜撥出玩家日誌。 檢視自己地任務，發現只有那個尋找失落的藥方任務還沒完成。 “你想去哪兒？”
路遙略略思索了會兒，遲疑道，“不如就去武當？張真人傳我武功時曾提過，凡有進步都可以去找他彙報的。 ”
“也好！”璃夜拍手，“說起來我還真沒好好逛過武當呢，咱們這就出發吧！”
二人下山的動作卻並不慢，不過只片刻的工夫。 便已到了山腳。
因為一路奔波，加上之前住在崖頂條件簡陋，此時的二人俱是一臉風塵僕僕，頗有些狼狽。 璃夜在山腳，喘口氣的工夫，一眼瞥到路遙地髮髻又有些散亂，便招他過來重新梳理。
梳子鏡子都是現成的，兩人只是稍稍避到一邊。 便開始動手。 璃夜嘴角含笑，梳頭地手極靈巧，不一會兒便替路遙梳成了整齊的男子髮髻。
“好了，自己看看。 ”
璃夜將鏡子遞給路遙，路遙只是粗略一看，自然是連聲道好。 只是轉眼便盯住了璃夜，“師傅你是不是也換個髮型？”
璃夜有些不解，從路遙手中接過鏡子自己照了照，才發現原來自己也頂著個蓬亂的髮髻，配上這身粗糙的衣服，說不出的滑稽。
“哎，下山急了些。 ”好歹應該換身衣服再下來的。 璃夜一邊嘆息著，可看看四周，卻不適合換衣服，也罷。 反正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到長安城再找間客棧仔細梳洗打理吧，“咱們走吧。 ”
璃夜說著就召出了纖離。 正要上馬，卻見路遙呆立一旁，看他模樣，竟好似沒有馬地？
“你們以前做過華山副本的？正好給大家說說，都有什麼需要注意的，馬上就進去了！”清揚的男聲自耳畔傳來，璃夜腳下步子不由一怔。
“每次都不一樣，不過也逃不過救人、殺人、尋寶三種——咦，這是誰的馬，好漂亮！”
糟糕！璃夜心下一緊，可此時要避也避不開了，她只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微微背過身，撫摸著纖離的脖頸。
“纖離？”方才那個清揚的男聲微微詫異，眼睛往旁邊一瞟，便見到了面貌平凡的路遙和衣著簡單卻背對他們地女子，“璃夜？”
“嗨，神氣，沒想到你會來啊！”璃夜無奈，卻也只能轉過身，笑著跟老熟人打招呼，“你們來做華山副本的？”
“恩。 ”神氣點頭，面色卻有些奇怪，眼神一個勁地躲閃，似乎不敢正視璃夜。
璃夜雖然一直盯著神氣看，可是異常壓抑的氣場也讓她感覺到不同，她臉上笑意漸僵，眼角餘光分明瞥見了那一個人。
他，似乎是清減了呢。 璃夜苦笑，明明知道這只是心理作用，卻忍不住去想，或許他是因為跟自己分手才會變的如斯憔悴。 可是，遊戲中又怎麼會有體型變化呢？
“你也在，好久不見。 ”
璃夜努力裝的一派平靜，脣角微微上揚，將臉轉過去正對夜斥，然後衝他招招手，可惜，卻沒得到同樣的迴應。
夜斥，冷著一張臉，細長地眸子掠過她，在路遙身上短暫停留了兩秒，然後又若無其事的微微頷首，似乎璃夜於他而言，只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心中酸澀，喉嚨哽的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璃夜沉默低頭，眼眶似又有淚水凝聚。
她不是沒設想過，與夜斥重逢的情景，當然不會像以前那樣親密，可是，好歹二人會心照不宣地送對方一個笑容，無須太多言語，只是一個笑容，便已足夠。 也不枉他們相識一場。
“師傅，我們走吧？”
一邊路遙早已看出了眼前情形，他莫名煩躁，面色卻依舊平靜溫和。
璃夜匆匆點頭，走了兩步卻還是忍不住回頭張望，除了神氣和夜斥，還有那個曾與她口角的高階醫師淡妝灼花，其餘人也都看著眼熟，估計都是長樂幫的幫眾，只是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進去吧。 ”
夜斥淡然的聲音傳來，璃夜心裡忍不住又是一滯，她輕輕咬脣，隨即苦笑，轉身卻上了馬，拉起韁繩正要出發，卻發現路遙還在下面等著她。
“你也上來吧。 ”璃夜將手遞給路遙，順勢將他拉上馬來，然後安撫地拍拍纖離，便縱馬離去。
兩人一騎很快走遠，卻都沒發現，原本早該進入副本的夜斥卻一直目送著他們離開，眸光晦澀。
長安城悅來客棧，璃夜給自己和路遙分別要了一間上房，此時就在房中沐浴。
璃夜照例在浴湯中加入了一些去乏解疲的藥草，舒舒服服泡了好半天才出來換上乾淨地衣服。 之前換下地陋裳還扔在一旁，璃夜隨手撿起，突然想到，剛才她見到夜斥時那身打扮。
頭髮蓬亂不說，衣服又是她貪圖方便很隨意的一身，加上剛下山臉色也不見得好，那她豈非大大出醜？
想到這，璃夜懊惱不已，原本她地設想，再見夜斥時，她怎麼著也得衣著光鮮，神采飛揚的，以示自己離婚後過的比以前好，可現在——
將臉深深埋入手中陋裳，璃夜暗嘆，她怎麼就這麼丟人呢？而且當時還有外人在場，要是隨便哪個那麼一宣傳，她璃夜邋遢的名聲只怕就傳遍江湖了。
“師傅，你好了嗎？”
門外傳來三聲輕叩，璃夜將手上的東西整理下塞入百寶囊中，連忙去開門。
沐浴後的路遙身上有著芝草的清香，璃夜嗅著覺得很舒服，抬頭看他，顯然頭髮也梳洗過了，此刻一頭烏黑長髮披散在肩頭，還帶著些微溼意。
“你再等會，我把自己的頭髮先紮了，再給你盤！”
“好。 ”
路遙淡然將目光轉移到屋內的擺設下，卻與他的屋子並沒什麼不同，而璃夜，正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那面大鏡子盤發，也不知她怎樣一扭一絞，原本的一頭長髮便清清爽爽地盤了起來，只在鬢邊留下兩縷，看著很清新。
璃夜盤好了頭髮，又將臉左擺右偏，妝奩盒早已從百寶囊中取出擺在桌上，只是，她仔細挑揀著一枚枚簪子，卻並沒發現合意的。
算了，簡單點就簡單點吧。 璃夜隨手取了支玉簪cha入發中，在桌上翻了翻，又捏了一支樣式古樸大方的，捏在手裡，然後便把首飾全部收進了妝奩盒，重新放入百寶囊中。
“徒弟你過來！”
路遙聽話走近，只是坐在梳妝檯前卻有些不自在。 也是，他一個大男人，叫一個女子為他盤發，本來就已經夠奇怪的了，眼下坐在梳妝檯前，面前銅鏡分明印著自己尷尬的臉和璃夜專注的神情，怎麼看怎麼怪異。
男子髮型要比女子的簡單許多，何況璃夜本來也不準備給路遙盤太複雜的，平白掩埋了他那身氣質。
手上一個使勁，將髮髻緊緊扣在手心，然後拿起剛才特意留出的那隻玉簪，深深cha入發心，又用手拍了拍旁邊的散發，四方髻便算完成了。
璃夜特意退遠了幾步，又讓路遙站起身，確認髮型並無失誤，簡單大方也很適合他，才滿意點頭。
“似乎快到中午了吧？”璃夜推窗望去，路上行人倒還是不少，可不遠處的酒樓里人卻更多，是吃午飯的時間了。
既然身在長安城中，自然沒必要再自己動手燒飯。 璃夜與路遙離開客棧，便徑去找了好吃的食府，美美飽餐一頓，才回到悅來客棧午休。
客棧的房錢是按天算的，一天十二個時辰，而璃夜也不打算浪費，準備跟路遙一直住在這裡，到明天早晨才動身去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