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一百四十 頁破釜沉舟

第一百四十 頁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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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 頁破釜沉舟

第一百四十頁 破釜沉舟

“是他。”陳森然抬起頭望向了烏鴉鳴叫的方向。

“誰?”格雷夫斯也同樣看向了天空。

那隻烏鴉。

“斯維因。”陳森然緩緩說。

“竟然是他?”格雷夫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是他。”陳森然低下了頭,抿著嘴脣不知道在想什麼。

“嘭——”蘊涵著符文能量的石塊被從發射架上彈射而出。

“嘭——”上了膛的火槍同一時間爆發。

槍火縱橫,刀劍紛亂。

德萊厄斯站在黑色狂潮的尾端,任由著那些子彈石塊在他的身側腳邊飛舞跳躍。

他定定地將手裡的猩紅色巨斧拄在了地上,看向了在自己身前的這一支勇往無前的黑色鐵流。

他不禁想起了昨天的那個午後:

“卡啦——”

“嘭——”帳篷外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緊接著的,是零零散散的嘈雜聲。

近而,是更加密集的嘈雜聲。

像是有很多人在那裡爭吵了起來。

“你做了什麼?”德萊厄斯近乎咬牙切齒地對著斯維因低吼。

可是斯維因還是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說:“我試試,諾克薩斯的運數。”

“什麼?!!”德萊厄斯出離了憤怒的想要去抓斯維因的領子,但最後他還是強行忍住了,轉身掀開了簾子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他雖然脾氣暴躁,但他絕對不是莽夫,他知道在這裡跟斯維因生氣是沒用的,如果外面真的炸營了,那麼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快步走到了營地裡,他終於知道那些嘈雜聲的來源了。

一看到那個場面,他氣的差點吐血。

只見在軍營旁的港口處,一群士兵正在一艘艘地鑿沉僅剩不多的船隻,一群人擋在要害處,更多的人試圖突破那群人去阻止那鑿船的瘋狂行徑。

“你們瘋了嗎?”一個領頭計程車兵激動的大吼著朝擋路計程車兵咆哮。

“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擋路計程車兵裡的一個軍官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數倍於他們計程車兵。手已經搭在了腰間的刀上。

明顯的一副再上前就斬的意思。

“你們奉誰的命令?”一個反對派裡的軍官皺著眉頭問道,他到底是軍官還有些理智。

鑿船這麼瘋狂的事,又是在這麼**的時期,絕對不是對方一個小軍官敢自己這麼做的。

“上面。”按刀的軍官沒有一絲情緒地回答道。

“為什麼?”那個反對派的軍官還是有點威望的,他一說話,頓時四周圍的聒噪計程車兵都安靜了下去。

“無可奉告。”按刀的軍官回答的斬釘截鐵。

“你們……”那個反對派的軍官一時間也是有些惱怒。

而這時更多計程車兵發現了這裡的情況,都聚了過來,一時間氣氛更加的凝重。

“讓開,你們讓開,不能這麼做。”有士兵再次叫喊了起來。

“是啊。你們不能這麼做。你們瘋了嗎?快滾開。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了。”更多計程車兵附和著。

但那些抵抗派計程車兵仍舊無動於衷,甚至隨著士兵越聚越多,他們不得不直接長刀出鞘。威逼著四周圍的人不要再靠近。

“嘿呀,還敢跟你爺爺我亮刀,知不知道老子是誰,七營佐羅,刀王就是我,你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是吧?”一個疤面漢子臉上蜈蚣一般的疤痕一陣扭曲,抬手就是一把雪亮的長刀同樣出鞘。

有了他做示範,其他計程車兵自然是有樣學樣。

“鏗鏘——”

“鏗鏘——”

“鏗鏘——”一時間到處都是長刀出鞘的聲音。

港口邊一片死寂,氣氛凝固到窒息。

只有鑿船的聲音在此起彼伏地響著。

“你們到底讓不讓?都是自己弟兄。真要動手,不好看。”那個最先開口的反對派軍官也已經拔刀,他面沉似水的對著已經完全處於弱勢的抵抗派士兵發出了最後通牒。

“請你們退後。”但反對派的軍官還是那句話。

與此同時,海港口出現了更加令人不能忍受的一幕,那些士兵竟然在傾倒糧食和淡水。

這簡直就是……

要他們的命啊!!!

“滾開!!!”反對派裡終於有人沉不住氣開始揮舞著手裡的長刀要上前了。

“不要逼我們!!!”

“你們……”

“撕拉——”終於有人出刀了。他一刀無比狠厲地朝著抵抗派的那個矩管當頭劈去。

如果這一刀劈實了,那麼……

“轟——”

“噗——”

空氣裡忽然炸起了一聲巨響,同時那個出刀的人猛然間屍首分離。

人群有那麼一刻的寂靜,隨後是更長的寂靜。

沒有人敢說話。

因為分了那個倒黴蛋屍的,是一把猩紅色的戰斧。

屬於德萊厄斯的戰斧。

“你們都反了是不是?”人群裡鴉雀無聲,只有德萊厄斯的聲音在到處迴盪。

原本擁擠的人群讓開了一條道,穿著猩紅色披風的德萊厄斯緩步從外圍走了進去。

很多人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終於是那個反對派的軍官說話了。

“將軍,這件事……”他看著德萊厄斯,希望德萊厄斯能給他,也給大家一個交代。

畢竟這實在是很影響軍心的一件事了。

德萊厄斯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步步走過了他的面前,來到了那個抵抗派的軍官旁,才看著他,一字一字地對他,也是對所有人說:“這件事,我下的命令。”

這件事,我下的命令。

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很多人甚至像是完全不認識了他一般,眼睛裡全是絕望。

“將……將軍,您……”那個反對派的軍官也是有些沒辦法接受這個答案,他完全沒辦法理解。這是……

為什麼?

“你們一定想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對吧?”德萊厄斯難得地扯起了一絲笑容,卻笑的有些無奈。

他算是明白了斯維因的意思,我的威望到底有多高?

斯維因,你真的沒有高估我嗎?

四下裡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等一個解釋。

而那邊的破壞工作還在進行。

“讓他們先停下。”德萊厄斯忽然對抵抗派的軍官說道。

“是的。”那個軍官這一次倒是沒有反對,他朝著身後示意,很快後面的破壞工作停了下來。

“有誰能告訴我,艾歐尼亞這一場仗打了多少年了?”德萊厄斯拾起了那把剛剛殺過人的戰斧,將它拄在了自己的身下。

血在一滴一滴地流淌。

“滴答——”

“滴答——”

滴在窒悶的空氣裡。有種無比殺人的沉默。

“沒有人嗎?”德萊厄斯重複了一遍。

正午的海風吹來。竟然有一絲冷意。

“我……我知道。”終於有一個士兵舉起了手。道,“十七年,準確的說是十七年零八個月,開始於新大陸歷一百九十八年八月。那一年諾克薩斯的麥子還是青的。”

說話的這個士兵已經一臉老態,歲月和戰爭的風霜將他的面孔磨礪的無比滄桑,但從眉宇間還是能依稀看到年輕時的英俊,想來他來的那一年還正風華正茂。

但這個島嶼,將他一生裡最好的年華奪走了。

“十七年零八個月,很好,那麼我再問你們,你們還想再打一個十七年零八個月嗎?”德萊厄斯這個時候語速放到了極慢,他看著每一張或年輕或滄桑的面孔。無比嚴肅。

“不想。”那個老兵第一個喊出了這句話。

“不想。”

“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

“我想我媽媽了。”

很多的人這樣說。

“很好,我也想回家,大家都想回家,但是我把船鑿沉了,為什麼?”德萊厄斯不等有人回答。立刻道,“因為我要告訴你們,這一次,就是這一次,我們結束掉這場漫長的該死的戰爭,我們不能再讓我們的子孫連家都不能回,我們,要麼死,要麼贏,聽懂了嗎?你們,聽懂了沒有!!?”

還是沒有人回答,寂寂無聲,但所有人的眼神開始變化了。

“艾歐尼亞人下午就會到我們面前,我會毀掉別的糧食和水,只給你們剩三天的量,我希望你們不要餓死,而是戰死。”德萊厄斯的聲音低沉了下來,“我希望,我們大家,可以活著回家。”

“活著……”

“活著。”

“活著——”

“活著!!!”終於有人大聲吼叫了起來。

“活著!!!”更多的人吼叫了起來。

德萊厄斯嘆口氣,有些脫力一般地朝著身後的軍官揮了揮手。

“嘭——”鑿船繼續。

“嘭——”一聲巨大的砸擊聲把德萊厄斯拉回了現實。

他看著面前不斷廝殺的場景,猛然將猩紅色的戰斧舉了起來,大吼道:“活著!!!”

“活著!!!”

無數的迴應聲裡,德萊厄斯咆哮出擊,一斧子,將一塊蘊含著符文之力的巨石轟成了粉末。

“活著。”陳森然低聲念著這個意義簡單的詞語,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怎麼?”格雷夫斯眯著眼睛抽著雪茄看著戰況晦澀的戰局。

“破釜沉舟啊,真的是夠狠啊。”陳森然用低到近乎聽不清的聲音道。

也真是高啊。

ps:

第二更。

我覺得我真不是人。

我怎麼可以惹她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