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表哥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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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表哥表妹
“就這裡了！”周毅瞳站在了一間古樸的大屋前面。
大屋的門開著，天井的邊緣放著一張老搖椅，一個銀髮的老人坐在上邊，看著天井漏下來的陽光發呆。
“奶奶！”周毅瞳走過去，蹲在了老人前邊：“奶奶，今天我帶來幾個人來看您。”
“哦？曈曈來了？還帶了朋友，坐啊，坐啊……”老人轉過臉來，滿臉的皺褶佈滿了歲月的痕跡
。可，眼簾重重地合在了眼睛上。
周影有點驚詫，看著這一個大宅，搖頭，看著這個老人，更是搖頭。這所有，她都忘記了！她的家是這樣的嗎鬮？
“您過來？”周毅瞳朝她招手。
她走過去小聲地喊：“您是……周影的媽媽？”
老人家像是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炸雷，整個驚呆了哦！
“英兒？你是英兒？”老人家的手顫抖著向前探尋……
“您是媽？”
“英兒？你總算回來了！你總算回來了！你到什麼地方去了啊？四十多年了，你到什麼地方去了啊？叫我們好找啊你！”老人家拉著周影的手，淚水在滿是皺褶的眼皮裡往下淌。
“媽，是你把我送人的啊。”
“是嗎？是嗎？……媽媽年紀大了，忘了。英兒，對不起啊！”
文鍵強蹲下，拉著老人的手：“不要悲傷了，既然已經回來了。就不要哭了，老人家您要保重啊。”
“這是……”
“這是我的丈夫。……媽。”周影又轉過頭來看文可澄，文可澄一直看著周毅瞳，臉上唯有剩下了孤寂和痛楚。
周毅瞳的心何嘗不知這樣？被什麼捏住了，用力地扭，有一個聲音在喊：“看你怎麼堅持，看你怎辦。”
那是魔鬼的聲音嗎？還是命運在嘲弄？
“去吧，表哥！”周毅瞳死咬了脣一下，把文可澄推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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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東站，人來人往。
周毅瞳送走回要坐火車回鄉的同學
。拉著自己的小箱子，要進入地鐵站。四年的大學生涯就此結束了。她出國的申請也遞了上去，爸爸的案子在下一個月開庭。
原來，變化就是那樣簡單。周圍的一切並不會因為你的變化而發生改變。地球不會因為一個人而轉動。
車站的車真多，綠燈只有那麼二十秒左右。扶了一個老太太過，媽媽的電話就打來了。把箱子放好，站在樹下接電話。
“媽媽，我就回了。中午飯？吃——回家吃。掛了，我上地鐵。一個小時後就到。”
文可澄今天出的是外勤。遠遠就看見她。短袖白襯衫，藍色牛仔褲。背上一個揹包，手裡還拎著一個小箱子。
頭髮又短了，剪過了吧？
小丫頭，還真熱心，扶了老人家，又去顧及一個孕婦！他扯起一個嘴角的弧度，魅然。
沒有多想，打給她！
周毅瞳剛掛了媽媽那邊的電話，又有打進的，看也不看：“哈嘍？”
“回家？”
清涼的男音，是他？
周毅瞳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又說：“我看見你，就在對面的街。過來，送你一程？”
“我乘地鐵。”周毅瞳說著，張望著，發現了，真的在對面街。停著一輛警車。
“我出外勤，送你一程。”他一身警服，真帥！帥臉上還是掛著不羈的笑容。
“不了，你的公車。”周毅瞳朝著他搖搖手，拒絕。
“行，我開自己的車送。”
“你上班。”
“小表妹，真不給面子？馬上下班了。”他嘻嘻的笑著，仍舊以前的賤樣。他好想跟她說說話，不為其他，就想說說話。
看著他下了車，跟車上夥計打了招呼，便要走過來
。
周毅瞳掛了電話。看著他。
依然那樣的嬉皮笑臉，帥氣。行走的時候，一扭三拐的，也真不知道這樣的走路，人家警隊會不會作為批判的物件。大蓋帽下，那雙帶著狡猾的靈光的狹長眼睛，眯縫著。把光芒隱起。
“來，親愛的表妹。把包給哥，把箱子也給哥，在這兒等著哥。”他說著，像是理所當然。把她手上拎的，背上背的，全卸下來。
周毅瞳完全沒有開玩笑的心情，淡淡地問：“你的車在附近？”
“這裡我家有新房子，有車。等著，十分鐘。”說著，他就拎著她的箱子，揹包快步走進了一個小區。
他當然沒有說，這一個別墅是爸媽新買給他，用來迎娶他的愛人的。
文可澄開著他的車出來的時候！
他絕對不能想象自己看到的！她站的地方，圍著一堆人！
電話急促的響！是剛才的那個夥計！
“文警司！那個女孩！那個女孩——被撞了！”
“什麼？”
他跳下車，連車鑰匙也忘記了拔！
夥計已經在現場了！救護車還沒有到。
沒有人動她。她倒在血泊裡。
“周毅瞳！”他的心都要停止了！
“周毅瞳！”他抱起她。
圓潤的臉，翹起的下巴，沾滿了汙泥，額上淌著殷紅的兩條小河，肩膀上，白色的衣服紅了一大片。
“怎麼回事？周毅瞳？瞳？”
“我……”周毅瞳蠕動著脣，說不出話
。
“送醫院！文警司！”夥計急忙提醒。
“你開車！警車。”他抱起她，衝進警車裡。
“你的車呢？”夥計有些凌亂了，一向冷靜的文警司怎麼這樣的慌亂？
“先開車！”他命令著，然後打了電話：“？林立路口，我的車，車鑰匙都沒拔！開到中山醫院。”
然後，不管對方是否明白，掛機。把電話扔在座位上：“小劉！快啊！快啊！”
“是！”小劉把車開得很快。
他知道，這個女孩在文警司心中肯定分量不輕。
“周毅瞳？別睡，醒來！保持清醒！……對不起，曈曈！……給我睜開眼睛！……曈曈？……瞳？表妹？”他一聲聲喊著，手捂住了她額角上的傷，又捂不住肩膀。
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樣。
“周毅瞳……腐女！睜開眼睛！我命令你！”
“文可澄……”周毅瞳聽見他的呼喚，一直都聽見。但那一輛黑色的車開過來，她以為是他的！走過去，誰知——那車突然就撞向她了！
“痛不痛？表妹？”他用衣袖擦去她臉上的血。
“痛……你……不準……叫我……表妹！”她一臉的堅持。
“別說話。我隨口叫的。你看著我就行。都是我不好……要是讓你坐地鐵就沒事了……”他語帶焦急、還有疼惜。
周毅瞳搖搖頭。
“對不起！以後，我都不見你了！不見了！像每一次，看見了都當沒看見，行不行？真是對不起……”他好凌亂。
“你找我？”
“沒有，沒有！”他斷然否決：“只是有時候經過……不是刻意的……我……真不是可以找你的
！你家門口那裡，也是……碰巧看見的……在紅豆冰室那個邊也是碰巧……”
“正佳廣場……”
“你在我前面第個等禮物，我在執行任務，不是故意看見你的……”
周毅瞳想笑，但很痛。笑不出來。
一直以為，只有自己一個，傻到一次又一次地在晚上九點跑去買紅豆冰膀，在正佳廣場溜達，……一直覺得自己太無聊，絕對無聊！
但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是要幹什麼！
當他打電話來，說著，在對面的時候，自己怎麼那樣驚喜？好像盼望已久！其實，真的是盼望已久。
他不是刻意的，自己也不是刻意的。
只是，不由自主。
可是，不由自主卻是老天爺不允許的。
“文可澄……”
“嗯？”
她忍著痛，還是堅持說：“幫我打個電話……”
他手忙腳亂地在她包包裡找到電話：“打給誰？”
“我媽。……說我的同學生病……我照顧……一下才回家……”
“嗯。”說著，他真的打了：“伯母，不好意思……我是周毅瞳的同學……拉肚子了……班裡沒人了……周毅瞳留下來，照顧我一下，行嗎？”
周毅瞳聽著媽媽好像說什麼。
文可澄又說：“不是，我不是那種人！不會的！我保證！謝謝……”
電話掛了。醫院也到了。
他抱著她，衝進了急診室……
……
“怎麼回事？”醫生為她做處理
。文可澄掏了一根菸，問小劉。
小劉幫他點著：“蓄意！車牌也遮住了。文警司，這女孩是什麼人？結了這樣對仇家？”
“你確定？”文可澄蹙眉，周毅瞳這樣簡單的一個人，會結什麼仇家？他隱隱掠過一個名字：鄭宇妍。不會吧？她不至於，是不是？
小劉卻是篤定：“確定。”
“有人跟這個案子嗎？”
“我已經讓大劉跟了。”
“我跟。”他狠狠地吸一口煙。許久，突然問：“小劉，你信不信？她每次見到我，幾乎都是受傷的？”
“不會吧？文警司？真的？”
“第一次，在正佳廣場，她被小偷利用，差點劃破肚皮；第二次，電梯故障，她頭破血流；這一次是第三次，居然被撞了。”要是在正家廣場上，不是自己抱著她轉開身子，她很可能會中槍。
文可澄沉沉的聲音，像是黑夜裡海浪在翻滾。暗示著內心的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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