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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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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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洪林打敗路西法的類宇宙空間，凌空漂浮的巨大魔方陣內，鬼影利斯和一個看不見外表只有一個人類輪廓的影人注視著眼前的一個鏡面，鏡面內放映著洪林擊殺了同伴而痛苦不已的影像。
“對於如今事態的發展，您感到滿意嗎？”利斯的聲音雖然平淡，可那小心詢問的樣子明顯對這個眼前這個影人有所敬畏。
“桀桀桀桀，很好，這真是完美的劇本呢！”影人通體全黑，可卻獨有一張潔白的大嘴，那張大嘴弧度揚起，『露』出幸災樂禍的月牙形笑臉，“被長槍刺穿心臟死、掉入針刺陷阱變成刺蝟死、被下沉的天花板壓榨成肉醬死、被死體分屍死、被電死、被石化成石人、『射』（hx）精『射』到榨乾凌（hx）辱死、被削成人棍一天後死、被食人蟻咬得連渣都不剩……啊！真是太出『色』了，每次一想到他那死前的恐懼樣我就興奮得不得了啊！
“現在，終於輪到最後的重頭戲了！她們不是你最重要的人嗎，現在你就給我在親手弒殺她們的痛苦中後悔一輩子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那是喪心病狂的鬼笑聲。
利斯靜靜聽著，也不知它在想什麼，直到那影人像是發洩完而安靜下來時，才說道：“在這無數闖『蕩』於懼魔空間的生命中，那個男人的冒險也到此為止了，無論是怎樣的死亡，哪怕是灰飛煙滅我也能將其復活，但前提是他們仍保持心中的光明，不放棄活下去的希望，而在如此殘酷的弒友事實前，那個男人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心存死志而失去活下去的希望了，這一次再度死亡的話，那我也無法再將其復活了，而且……”
影人接過了利斯的話，“而且只要在這冥王之鍵的懼魔空間死過一次的人，其靈魂的烙印就會刻印在此處，即便他堅持走到了地獄最深處，已經成為地獄一份子的他也是絕對打不開真理之門，絕對出不去的。”
“最後，他將會變成與懼魔空間的怪物一樣的醜陋存在，永遠無意識的遊『蕩』下去，這樣您就滿足了嗎。”
“嘿嘿嘿嘿……”影人沒有看向說話的利斯，而是緊盯著鏡面裡的洪林，“我說過，我要讓你在我的世界裡永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讓你的靈魂死在真正的絕望中。”
面對瘋狂殘忍的影人，利斯默默無語，說到頭來它也只是一個任人擺佈的傀儡……
……
洪林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地望著那外表與自己完全相同的人，無論是衣著、還是那佩戴在左手腕上的定海珠手鍊。
“你、你是……”洪林的聲音在顫抖。
“我？那還用問嗎，我是洪林啊！”面對洪林的詢問，洪林（？）只是微微一笑，顯得毫不在意。
在洪林有些失神的注視下，洪林（？）慢慢走到被殺害的愛麗莎前，自言自語著：“冷血的傢伙呢，毫不猶豫就將自己的夥伴殺掉了，我該說，不愧是複製體嗎，真是絕情。”
“洪林？複製體？”洪林的腦子現在很『亂』，在剛剛親手弒殺了三個最重要的夥伴下已經完全無法正常思考了，同時心裡越發的驚慌，那是對自我存在質疑的驚慌。
看著愛麗莎死去時寧靜的面容，洪林（？）的神情有些悲哀和憤怒，接著他陰沉的臉、眼神充滿敵意地瞪向洪林，“說吧，現在你還打算做什麼，殺了我的夥伴後打算再把本體的我殺掉嗎！”
“不、我、我不是故意的……”
“還想狡辯嗎，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否認！”洪林（？）怒不可遏地質問。
“我、我只是自衛……”洪林的底氣明顯不足。
“自衛？呵呵，真是好笑……”洪林（？）充滿不屑和憎惡的笑了，“怎麼看都是你主動出手的吧，而且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殺招，接著還懷疑涼子，真正的我會懷疑自己的同伴嗎，真正的我會傷害自己的同伴嗎，哪怕是懷疑對方的真偽也絕不會下死手！所以你只是個擁有我記憶的魔神、一個冒牌貨罷了！”
“我……我是假的嗎？”洪林的眼神『迷』茫起來，回憶起自己經歷的種種，是啊，我的『性』格真的變了好多，變得易怒、易煩躁，這還真的是我嗎？
痛苦地甩著頭，竭力否定掉這些想法，洪林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不！我才是洪林，別以為說這種話就能讓我動搖，你才是大騙子、冒牌貨！”
“真是冥頑不靈呢，你說是吧，小t。”洪林（？）失望地搖頭嘆息，接著抬頭對向右上角的虛空處。
明明是空無一物，他在對誰說話，小t？這怎麼可能，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一直跟隨自己的只有自己知道的嚮導，為什麼他會知道，而且，他在和小t交談，怎麼會呢？
如同被重錘敲擊心靈，洪林只感到心神震『蕩』，一切都是那麼地不真實，自從被帶入這個懼魔空間後，小t就彷彿並不屬於自己一樣消失了，本以為出去就能見到了，可如今……難道我真的是……
見到洪林像丟了魂似地，洪林（？）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對了，冒牌貨的你……”悄悄將手伸向褲腰裡，洪林（？）暴然喝到：“是看不到小t的――！”
一張符卡被洪林（？）猛地甩出，就見七顆發出耀眼光芒的璀璨星珠結成北斗七星之形，在洪林驚訝地眼神中發出七道如電磁炮般迅捷粗大的白『色』光柱。
“七星陣。”
完全是出自自我保護的本能，洪林同樣丟擲七星符將七星結成六芒星形的護盾擋在身前。
那神聖的光輝照亮了整個黑暗的空間，一切的不淨彷彿都被驅散，兩人的七星分別化作璀璨的矛與盾猛烈交擊，七道神聖的光之柱匯聚成一道巨大的光之巨劍刺擊著同樣七道光輝組成的光之盾牌，兩者就這樣形成的對峙。
“這混蛋！！”衝著奪走自己夥伴的冒牌貨，洪林（？）憤怒的咆哮著，勢要突破那層阻礙的壁壘，替夥伴報仇。
“咳！”不在狀態的洪林有心無力，只能本能般地防守著，對疑似本體的怒罵心有慚愧。
巨大的光之巨劍被洪林（？）收走，洪林（？）腳下用力一踏，力道之大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腳印，如子彈般快速朝洪林快速衝刺，踏在水面上濺起朵朵浪花。
繞過七星陣組成的護壁，洪林（？）移身到洪林的右側，右肘微曲，拳頭緊握，蓄足力量後用力朝其面部打去。
“嘖！”臨近的危險暫時壓下了自愧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已恢復了與力量的洪林抬起雙手交叉起勉強擋下了這一擊。
洪林（？）的拳頭擊打在洪林格擋的手臂上也不撤走，而是用力前壓，同時言語激到：“還想抵抗嗎，果然剛才的愧疚樣都是騙人的啊。”
“你、你在胡說什麼……”
“如果你真的想贖罪，那就乖乖被我殺掉，冒泡貨的你沒有存在的價值！只要殺了你，我的夥伴就有可能復活。”
“你說什麼……咕！”
在洪林一分神之下，洪林（？）架住了他的手接著在原地快速旋轉起來，之後用力將洪林朝遠處的上空甩了出去。
“從清晨樹梢上的輕響，到深夜幻月下的悲鳴。從溫柔輕拂的微風，到狂暴肆掠的龍捲。跨越夢幻的界線，開啟真實的門扉。畫出悲傷的開始，直到最後的終結。虛幻的末日主宰，請借與我無上之力，崩碎希望的混沌。”洪林（？）憂鬱地閉上雙眼，彷彿不忍看見眼前的一切，嘴裡將那最強的風系終極法術唸了出來，“溫柔的傷悲。”
在高空還未來得及落下的洪林突然間感受到了巨大的元素波動。
風起了，如同它的咒語般淒涼的風，嗚嗚的風聲彷彿在低聲悲嘆，為世間一切的悲哀嘆氣著。
風狂了，帶著一點傷感的綿綿微風瞬間狂暴起來，無盡的風、無邊的風席捲了整個空間，猶如化身為一隻洪荒巨獸般想要撕裂所有的一切，這是媲美空間風暴的禁咒。
面對覆蓋了整個視野形成實質的龍捲，被捲入其中的洪林打開了源力膜狀態，藉此抵消著龍捲巨大的殺傷力，可直接傷害雖可避免，可身體卻在那龍捲氣流之下劇烈飄『蕩』著。
【不行，這樣被動挨打會被殺掉的】洪林的心情十分複雜，想要尋死以求解脫，可求生的本能又令洪林望而卻步，那要殺掉本體的自己來求生嗎？
殺掉真正的自己，保全冒牌貨的自己？這個想法令洪林的內心一陣踟躕。
……
魔方陣內，利斯和影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洪林的心理變化，那本已所剩無幾的求生意志在逐漸恢復。
不過影人似乎不為所動，而是邪氣地彎起那泛白的月牙笑臉，命令道：“徒勞的抵抗，那就放下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你僅剩的希望吧，利斯。”
“明白了。”
……
【怎麼了這是！？】洪林的大腦突然一陣劇痛，他單手抱著腦袋，只感到本來不該存在的記憶在腦海甦醒。
那是在懼魔空間裡的無數次死亡，被不同的怪物殺死、被不同的陷阱殺死、被不同的魔神殺死，還有死亡時那令人不敢回憶的痛苦和恐懼。
這些片段如同放電影般在洪林的記憶裡呈現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洪林雙手緊抱著頭，眼神驚恐，大聲嘶喊出來。
在洪林還未來得及多想時，利斯的聲音在它腦海響起：「辛苦你了，洪林。不，應該是懼魔洪林」
“利、利斯。”
“我得感謝你呢，借你的手，才得以成功除掉這一夥被拉入懼魔空間的外人。”利斯的語氣有些揶揄和嘲諷，“眼下就剩最後一個了，快點殺掉他，完成你的使命吧。”
“你、你在說什麼，懼魔洪林是怎麼回事，還有我的使命又是怎麼回事？”
“也罷，你也已經快沒用了，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你被我製造出來的複製體……”利斯一開口就給洪林扔了個重磅炸彈，“你現在正逐漸恢復的記憶就是在經歷懼魔空間時死亡時的記憶，每次你死後我都會把你復活，不管是你是隻剩下肉沫還是血漿，我都會不厭其煩地把你復活，為的就是能離間被我拆散在各地的外人……
“而為了複製下來的你有前進的動力，我編出了來到地獄深處就能出去的謊言，終於在死亡了不知多少次後，你來到了這裡，並如我所盼殺掉了那三個外人。現在的你，我已經沒有再復活的必要了。”
洪林的臉『色』無比蒼白，也不知是因為被利斯欺騙還是被腦海不斷湧出的痛苦片段折磨，現在的他就如同一個木人，那剛剛升起的一點求生意志瞬間被無情地踩滅。
我是假的，那麼……我還有活下去的必要嗎？
恍惚中，洪林（？）身上泛著星光的深藍『色』源力膜，手持尖利的木錐，眼神如獵鷹般急速衝到了洪林跟前並用力刺了出去。
在狂風烈刃的怒濤中，附著了源力的木錐與洪林保護全身的源力膜相互抵消，在這過程中洪林都滿臉死意毫無抵抗，直到那木錐刺激他的心臟後，眼睛猛地一凸，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即『露』出了一抹解脫的微笑。
我累了，如果這樣就能贖罪，死去的同伴能因此復活的話，那就讓我永遠地死去吧。
最後的希望之光終於泯滅，連自我也被否認的洪林閉上了雙眼，無力的身體被無情風暴捲入其中，撕碎攪拌為了空無……
他已經失去了復活肉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