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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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他們是我的保鏢，那個新來的，是凌姨介紹來的。
’莊小蝶指了指白業平說道。
白業平發現自己可以動了，可卻不敢動。
他是誰？僅僅只是側影，卻已經讓白業平全身充斥著無力感。
‘你們不用緊張，這位是我的長輩，他沒有惡意的，今天只是路過。
’莊小蝶笑了起來，如同一朵綻放的花朵一般。
如果不是那個男子在場，白業平相信，包括自己在內，心都要被莊小蝶笑醉了。
她的美，無與倫比！白業平終於知道什麼叫作傾國傾城了。
為了看到她的笑臉，財富、地位都已經不重要了。
三人一面陶醉在莊小蝶的笑容之中，另一面卻心如冰凍，這一冷一熱之間，感覺難受無比。
特別是莊小蝶的笑容，那是無可抗拒的，無論是異寶還是異能者，對此沒有半分的抵抗力。
而那個男子異能的強大，同樣達到無法抵抗的程度。
看到他的第一眼，白業平就知道，什麼舍瓦、冷漠、高凌，在這個男子面前，所有的異能者如同嬰兒般脆弱。
男子轉過身來，眼睛緊緊的盯著白業平的臉。
三人同時看到了他的模樣，從這張臉上看去，可以肯定，他絕對不到五十歲。
可到底有多大，還是無法判斷出來，就算有人說他只有十八歲，白業平也會認為理所應當的。
男子伸出右手，對著白業平彎了彎食指。
這個對人極度輕蔑的姿勢，在他作來，渾然天成，似乎本應該如此。
白業平下意識的向前跨出三步，站在男子面前兩步的距離，男人那勾動的食指，似乎有著無窮的魔力。
雖然能夠控制自己的身體，可白業平還是覺得自己跨出的三步，根本就是在那人的操控之下。
在這個男子面前，一切計謀、花樣，都是沒用的。
男子站起身來，圍著白業平轉了兩圈，白業平的心隨著他的腳步在不停的顫抖的。
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個膽大的人，但也經過了多次戰鬥，甚至最近一次還算得上是戰爭。
可這次，白業平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害怕，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在顫抖，令人寒冷的不是溫度。
那男子隨手在白業平身上抓了抓，白業平知道他並沒有惡意，因此沒有感覺到害怕，但身體還是在不停的抖動著。
猛然間，身體內的奇寒轉變成一種溫暖，全身一陣舒暢，剛才的種種感覺全部消失無蹤，似乎剛才的一切僅僅是一個夢。
白業平用餘光掃了一眼，看到宗客和鐵落杉更是不堪，全身抖成一團，偏偏無法跌倒，只能站在門口處顫動。
正眼再看向那名男子，白業平的眼睛馬上直了，那男子手中所拿之物，正是白業平身上的各種異寶，居然一件不少的被他抓去。
自從測試過流雲手套之後，白業平已經很少對新制作出來的異寶進行測試，何況這十件裡面，倒有六件是未思所制，他更不會花心思去測試異寶的效能。
但是至少他知道，異寶戴在身上之後，別人想要拿掉，是非常困難的，因為異寶擁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效能。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效能，異寶才能先一步提醒佩戴者，有時候還會自行啟動，保護自己和佩戴者的安全。
每次見到異能者，異寶都會先一步提醒白業平注意。
以前如此，這次也是這樣，只是這次的異能能量實在過於強大，強大到在百米之外的演武場上，也同樣可以作出提示。
男子隨手像丟垃圾一樣，將幾件異寶丟在桌子，手裡只拿著噬光和智慧寶瓶。
白業平一向最為注重的水幕年華，看來在他的眼裡，只與流雲手套這類低階異寶等同了。
‘哪來的？’男子問道，聲音低沉，而且有些不順暢，好像不會說話的人一樣。
‘噬光是我製作的，智慧寶瓶是別人送的。
’白業平回答道，居然不敢有任何說謊的心思，事實上，除了在衛凌面前，他幾乎沒說過謊。
‘你？’男子用眼角餘光瞥了白業平一眼，顯然並不相信白業平說的話。
‘他老人家認為，你不可能製作出這東西，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
’甜美圓潤的聲音，發自於莊小蝶。
‘我……我是按圖紙製作出來的。
’白業平說謊的時候，衛凌從未懷疑過，沒想到這次說了真話，對方居然不相信。
聽了莊小蝶的話，他馬上明白了，噬光的確不能算是自己作的東西。
雖然從材料到手工，都是他親手製作出來的，但圖紙卻是從異體那裡騙來的，想來男子問的是圖紙的來源。
‘圖紙是從異體那裡弄到的……’白業平馬上接著說道，源源本本的將得到圖紙的過程說了一遍。
‘未思。
’男子只說了兩個字。
白業平一頭霧水，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說，想見見那個叫未思的女孩，你很幸運。
’莊小蝶突然插口道。
白業平感覺莊小蝶的眼中，似乎帶著一絲嫉妒。
難道自己看錯了？一定是的，莊小蝶怎麼可能嫉妒自己？他老人家？什麼意思？白業平這才反應過來，莊小蝶稱呼那個男子的時候，一直用他老人家這樣聽起來有些古怪的詞彙。
從年紀上看，即使說他四十歲，也遠遠達不到‘老人家’這樣的稱呼吧！更何況莊小蝶的身分應該不差，不說她家裡有多少錢，單是她一手琴技，就足以傲視宇內了。
‘未思……她……’白業平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眼前的事情，未思在他心中有著很特殊的地位。
從外表上講，未思遠遠不如莊小蝶，但卻是自己的第一個知己，也是唯一的知己。
可是未思的家世和身分，卻像一塊沉重的大石頭一樣壓在他的心頭。
眼前的男子似乎不會對未思不利，可未思是否願意見他呢？白業平的答案是否定的，未思的性格同他很相近，有著相同的愛好，不喜歡多話，更願意將時間花在製作異寶上，製作的過程中，可以體會出無盡的樂趣來。
白業平不瞭解眼前這個男子，只知道他的異能極其強大，這還是靠異寶判斷出來的。
那些異寶在這個男子的手裡，甚至連閃動提示都無法作到。
擁有強大力量的人，是很危險的，帶這樣的人去見未思，這是正確的選擇嗎？也許未思並不怕他，想想未思那個華姐的力量，白業平不由的暗中對比了一下。
可結果還是相同，華姐不可能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對手，相差的實在太多了。
‘不用擔心，他老人家不會傷人的，更何況你是凌姨介紹來的。
’莊小蝶似乎一眼就看穿了白業平的擔心，笑著對他說道。
‘不要笑了，我受不了。
’白業平心中暗暗叫道。
‘什麼？你叫衛凌什麼？凌姨？’白業平又發現不對頭的地方了，衛凌同自己的年紀相仿，莊小蝶雖然要小一些，但也達不到差輩份的程度。
‘沒什麼，凌姨的姐姐是我的老師，她們年紀相差很多的。
’莊小蝶又笑了……‘好吧！不過，未思在上海。
’面對莊小蝶的笑容，白業平屈服了，不過這種屈服是在保證未思安全的前提下。
這個男子實在沒有理由傷害未思，他感興趣的應該是異寶，可為什麼對未思又有了興趣？他看起來絕對不像是好色的男子，而且未思的容貌也無法同莊小蝶相比。
‘馬上。
’男子輕聲說道，隨手將異寶還給白業平，坐回沙發之中，看著遠處的大海。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白業平發現這幢小樓建築的很有特色，位置非常好，雖然處在整個院落的中央，但三層的高度，足以看到幾公里外的大海。
四周幾幢樓，在建設的時候，顯然已經考慮到這一點，所處的位置都不會阻擋這幢樓的視線。
‘好的，我馬上讓人訂機票。
’莊小蝶柔聲答道，對於眼前這個男子的話，她從不會拒絕，也不會有任何一絲懷疑，因為她知道，這是一個從未說過謊的奇人。
直到飛機降落在上海虹橋機場，白業平再也沒聽到男子說過任何一個字。
除了莊小蝶和白業平之外，宗客和鐵落杉也有幸一起到達了上海，不過他們顯然還處在恐懼之中，遠遠的躲著那人。
然而，大家都在一架飛機上，無論躲多遠，都在那人強大的能量範圍之內，事實上這點距離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可白業平發現一件怪事，除了他本人已經不再感覺恐懼之外，飛機上的其他人似乎更感覺不到那人的奇特，甚至很少有人注意他，而宗客和鐵落杉的反應卻依然相當強烈。
難道說他的能量只對異能者有效？否則其他人為何若無其事？這樣古怪的能量，白業平還是第一次看到，也從未聽崔鈴提起過。
對於異能，他本就瞭解不多。
如果普通人對這種能量沒有知覺的話，為何自己又能感覺到那股能量的存在？白業平更迷茫，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異能者。
未思見到眼前的一行人，顯然愣了一下，白業平從未帶人來過她家，除了那個崔鈴之外。
不過崔鈴到她家裡來，本就是她同意的，現在白業平居然未經她同意，帶來了四個人？雖然她並不在意，但還是有些不快，這幢別墅，能進門的，都是些了不起的人物。
‘咦？’未思和那男子幾乎同時叫道，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一會。
白業平最擔心的事情卻沒有發生，未思並沒有像自己那樣恐懼，比起宗客和鐵落杉來，更不知道強上多少倍。
自從見過這名男子，兩位自由的異能者顯然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到現在也無法恢復正常。
白業平認為，以他們現在的狀態，還不如換成普通的保鏢來保護莊小蝶。
‘好強啊！’未思跳起來叫道，看她的樣子，並不是害怕，倒像是見到了一份新的異寶圖，聲音中帶著強烈的興奮。
‘怪！’那名男子同時說道。
說那男子很強，白業平承認，他的確非常強，簡直是強得離譜。
白業平認識的所有異能者，沒有一個可以同他相比的，甚至連他能量一半的，也找不出來一個。
可是要說未思怪，白業平則完全無法接受，未思雖然長得比較漂亮，但絕對不是莊小蝶這樣級數的。
要說她製作異寶的能力，也未必比得上自己。
在白業平的眼裡，未思最為突出的倒是她的家世，那的確是很了不起，可是這些同‘怪’字，可是一點也靠不上邊的。
‘強！’男子考慮良久，又說出一個字。
‘怪！’幾乎同時，未思也叫道。
白業平更糊塗了，要說那人怪，絕對沒錯。
可要說未思強……那還真令人無法理解。
未思雖然有一套家傳的本領，可以令她達到異能者的水準，可是她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製作異寶上，異能並不如何強大，否則也不會被黑星等人追著跑。
‘未思，你很強嗎？’白業平不敢問那男子，只好轉身問未思。
‘我？你說呢？’未思送給白業平一個大大的笑臉。
‘你不算強。
’白業平老實的搖了搖頭。
‘當然不算強，不過你說的是現在的我不算強。
’未思很滿意的回答道，白業平雖然老實得有些過頭了，但這樣的男人才安全嘛！‘現在不算強？’白業平還是不明白，關於未思家傳的功法，他以前就聽未思說過一些，雖然可以透過修行來不斷提高，但是速度卻太慢了，就算修行到老，白業平也不認為未思會強過眼前的男人。
‘他指的是我家傳的功法很強，不是說我很強，你明白啦？’未思輕蔑看了白業平一眼，卻帶著無盡的嫵媚。
白業平的心狂跳不止，未思是很少會露出這種表情的。
他機械性的點了點頭，他倒是知道自己並不聰明，別人不說出來，他絕對想不到。
原來那男人看中的是未思的家傳功法，這就說得過去了。
這倒勾起了白業平的好奇心，是什麼樣的功法，居然能令強勢的男人認可？如果是在以前，白業平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自從見到這個男人，白業平受到的刺激太大。
而且白業平一直搞不懂，為何他的那股能量，普通人無法感受到，異能者倍受壓力，而自己是能感受到，卻又慢慢失去壓力？白業平從不認為自己的身體比別人特殊，自己實在是普通的可以。
若說一切是異寶在起作用，也不太可能。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自己可是全副武裝，身上戴著十件異寶，現在身上同樣有異寶，可感覺上卻差了很多。
如果說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是他有意向自己加壓，可是之後呢？自己同樣能感受到能量的存在，顯然這股能量並不受它的主人控制，是無意識外放的。
為了測試自己是否真的與別人不同，白業平在飛機上甚至偷偷拿掉了異寶，可還是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的能量，難道自己真的與普通人不同？驀地，莊小蝶說道：‘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吧！’白業平心中暗暗地叫好，他可是等了好久了，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這男人的名字。
他的人就像個謎一樣，令白業平好奇，這可是很少有的事情。
從小到大，白業平只對兩件事情著過迷，一是雕刻，另一個就是製作異寶了。
‘這位老人家，姓冷名塵，住在天津，很少出門的，這是二十年來，他第一次出門。
如果不是在我家門前見到了我父親，我也沒有機會看到他老人家，我真的很幸運。
’莊小蝶說完，用白業平在北海時見過的那種眼神，瞟了一眼未思。
白業平恍然大悟，原來上一次莊小蝶並不是羨慕自己，而是未思，能令那男人主動提出見面，真的值得羨慕嗎？‘姓冷？’白業平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
‘是啊！有什麼問題？’莊小蝶不解的問道。
‘冷漠，冷焰……’白業平腦中靈光一閃，他發現自己從未如此聰明過。
的確，冷漠真的同冷塵很像。
但細細想來，又大大的不同，那是一種氣質上的分別。
現在看來，冷漠倒像是學冷塵的樣子，卻學得根本不像。
正是這個原因，即使已經在一起一天多的時間了，白業平也沒有將這兩個人想到一處，直到莊小蝶說出他的姓名來。
‘你認識他們嗎？他們是冷爺爺的兒子。
’莊小蝶說完，臉紅了一下。
‘爺爺？’未思叫道，她怎麼看冷塵的年紀也不足以作莊小蝶的爺爺啊！‘這個……我跟他的關係比較複雜。
’莊小蝶不好意思的說道。
白業平點了點頭，難怪莊小蝶在提到冷塵的時候，總是喜歡用他老人家這樣的稱呼，聽起來雖然有些古怪，但總比叫爺爺要舒服得多。
冷焰和冷漠是他的兒子，現在白業平已經完全明白了，看來那冷漠的異能是接受了冷塵的遺傳，可是冷焰又似乎完全沒有異能，也許這就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吧！誰能保證異能者的兒子一定也擁有異能呢？‘談。
’冷塵指了指未思說道。
‘他老人家想同未思小姐單獨談談。
’莊小蝶馬上翻譯道。
如果沒有莊小蝶在身邊，白業平還真的聽不懂冷塵說的是什麼意思。
真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冷漠想來也是受到父親的影響吧！可是那個冷焰呢？他為什麼同父親完全不同？甚至會借噬光去偷看女生浴池。
每次想起這件事來，白業平就覺得好笑，如果讓他冷塵知道自己兒子乾的事情，不知道他會不會依然保持現在這樣的臉孔。
白業平帶著莊小蝶、宗客和鐵落杉參觀一下整座別墅。
未思的別墅面積不小，但實在沒什麼可看的，整個別墅裡，除了兩間臥房和工作間之外，像是一個大垃圾場一樣，連白業平這樣從不計較的人，也會覺得臉紅。
臥室還好一些，他和未思同樣用的不多，去了也只是睡覺，而工作間裡則亂得無處下腳。
白業平不得不將一些材料簡單整理一下，方便進出。
‘這裡可是夠亂的了，你同未思小姐住在一起？’莊小蝶好奇的問道。
‘這個……我們一起工作，算是住在一起吧！’白業平尷尬的回答道，這個問題有些曖昧，很容易令人誤解。
特別是面對莊小蝶的時候，白業平從心底裡不願意令她誤解。
‘這裡看起來像是一間工廠，不過可比工廠亂多了。
’宗客說道。
‘是的，這裡是我和未思一起製作異寶的地方。
’白業平點頭應道，還是異能者的眼力好，居然一眼就看出來工作間的用處來。
‘異寶就是昨天他從你身上取下來的那些東西？’鐵落杉問道，看來他已經對異寶開始感興趣了，這一點白業平可以理解，無論是誰，當知道有異寶這種東西的時候，很少會有人沒興趣的。
‘是的。
’白業平老實的回答道。
‘異寶到底是什麼？’莊小蝶問道，她更加好奇。
冷塵來上海，與異寶有很大的關係，不過目前看來，他對那個女孩的興趣更大。
雖然只是第二次見到冷塵，可對他的傳聞聽得可是最多的了。
她知道，冷塵是一個幾乎沒有任何愛好和興趣的人，能令他感興趣的事物，可真是少之又少了。
‘我也想知道。
’白業平苦笑道，兩年了，自己花了兩年的時間，幾乎同異寶天天泡在一起，可他還是不知道，異寶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不知道？怎麼可能？你自己有十件異寶，而且這裡又是你和未思小姐的工作室，也就是說，你本人是可以製造出異寶的，我沒說錯吧！’莊小蝶說道。
‘沒錯，我的確會製作異寶，可會製作，並不等於我知道它是什麼。
’白業平苦笑道，莊小蝶還真聰明，隨便看看就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不過，這次白業平卻想錯了，莊小蝶對於異寶不像崔鈴那樣瞭解，又看到了工作室和裡面的材料，還知道白業平擁有十件異寶，這樣想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如果莊小蝶知道世界上僅有幾個人能製作異寶，才會懷疑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的。
‘這件異寶叫水幕年華……’白業平將自己身上的異寶一件件拿出來，並且說明它們的功用。
莊小蝶和宗客兩人，越聽眼睛越亮，他們實在無法想像，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奇妙的東西，而且不是一件，是許多件，每件異寶的功用各不相同，卻又同樣的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