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忽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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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忽悠人
上回說到我因為江湖中發生的一件大事重新踏入了江湖。
那麼這件大事究竟是怎樣的呢？話說，在三月之前江湖之中驚現一神祕中年人，不斷地挑戰江湖中各派的高手。
不管白天的決戰結果如何，凡是和神祕人交手的武林高手，無一不是在當天晚上慘死。
不僅如此，死者的屍體骨骼呈現寸裂的現象，疑似當年魔門中的一代高手“骨魔”使用的“化骨綿掌”。
只不過這“化骨綿掌”早已經隨著當年骨魔的身死絕跡江湖，這個時候怎麼可能又出現在江湖上？不管是不是“化骨綿掌”，但是神祕中年人殺死數十名見江湖高手確是鐵一般的事實。
目前，死在神祕人手中的武功最高的一個是在《地煞榜》中排名七十二的“終南神槍”李炯。
因為李炯平時習慣了一個人行走江湖，加上近一段時間處於半隱居狀態，所以並不知道這個神祕人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
按照唯一的當事人，“終南神槍”李炯的親侄李目所言，當天李炯和那個挑戰者之間鬥了一個旗鼓相當，兩人最後以平局結束了這一場戰鬥。
可是就在當天夜裡，李目耳中出現了一陣炒蠶豆一般的聲音，然後就聽到了他的叔叔李炯一聲慘叫。
當他踢破叔叔的房門的時候，李炯已經去世了，而其屍體就像之前所有的人一樣，骨骼寸斷，可以說是活活痛死的。
李目心痛叔叔的慘死，僱人將李炯的屍身運到了少林寺，請求李炯生前的好友少林寺“羅漢堂”首座慧靈大師為其叔叔主持公道。
慧靈大師將此事稟告了方丈德高望重的玄苦大師。
玄苦大師仔細思索之後，就發出了少林達摩令，廣邀江湖各門各派以及走單幫的成名高手，召開武林大會，商議對付此神祕人的事情。
武林大會的正式召開時間是盛龍歷2047年的10月15日，到時候江湖上各大門派將齊聚少林，這將是一次武林盛會。
這樣的武林盛事，若是錯過那絕對是可惜了。
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加上自己的“小無相神功”修煉有成，加上在暗器上的修為也有很大的進步，自認自己的實力勉強可以進入一流的行列，就算沒有在這一次的武林大會上表現一番的想法，湊湊熱鬧的心態還是存在的。
從“萬事通”那裡得到了關於這一次武林大會的進一步訊息之後，我在集市購買了一匹大宛良駒之後，就不緊不慢地趕向了河南郡。
在一路之上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江湖人也向著同一個方向趕路，並且也在路上看了幾場江湖幫派之間的恩怨是非，讓我感嘆江湖從來不曾平靜過。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它才被稱為江湖，恐怕也是江湖的真正魅力所在吧。
這一日，我到了河南郡的“許昌城”外的一個小鎮，因為時近中午，加上頭上的太陽十分火熱，我選擇在小鎮上休息半天時間，等到傍晚十分再出發，反正遊戲世界的白天又或者黑夜對我們這些玩家的影響並不是太大。
來到小鎮中唯一的一家酒樓，我讓小二將我的大宛良駒牽了去味上好的草料，自己卻是跟隨著另外一名夥計領著走進了酒樓，卻發現這間小小的酒樓中不但客人滿座，而且大部分都是江湖中人，倒是讓我微微驚訝。
“公子，實在抱歉，因為客人太多，現在已經沒有空位置了。
不過還好，那邊的那位客人願意讓公子搭個桌子，不知道公子意下如何？”“有此好事，當然求之不得。”
我向四周掃了一圈，然後看到了唯一有著空閒位子的那一張桌子，也看到了那桌的三人。
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太陽穴高高突起，一雙眼睛精光四射，雙手瘦骨嶙峋，而且略呈暗褐色，分明是修煉某種爪上功夫所具有的特徵。
他的左首，則是一名中年漢子，年約四十，一臉的風塵之色，眼神黯淡，滿臉的頹色，酒店中雖然略顯吵鬧，可是那對他來說彷彿是不存在一般。
左手執壺，右手拿杯，觀其執壺的姿勢，讓我不由猜測他是一個左撇子。
而在老人的右首，則是一個年輕的少女，長得嬌小玲瓏，一雙大眼中滿是機靈古怪，用一種滿是興趣的眼神打量著我，讓我知道對方絕對不是好惹的型別。
我在夥計的引領下，來到三人的面前，略施一禮道：“在下江海洋，見過三位，感謝三位的盛情。”
“年輕人，同是江湖中人，就不要將些許小事放在心上了。
看你一臉的風塵之色，想必也是趕往少林寺參加‘武林大會’吧？”“不錯。”
我將手中的新近打造的長刀放置在桌角，然後道：“武林大會這樣的熱鬧場面小子很感興趣。
更何況，傳聞骨魔的隔世傳人為禍江湖，小子雖然不才，不過卻也想在江湖前輩的身後搖旗助威。”
微微一頓，我道：“對了，小子還未請教老爺子大名……”“嘻嘻，現在採想起來啊？”一邊的少女笑著道：“告訴你吧，我爺爺乃是江南武林赫赫有名的‘鷹爪王’陸巍，在那個《天罡榜》上排名第二十一位呢！”說完，少女一臉自豪的模樣，讓我看了不由地心中暗笑，還真是小女孩呢。
不過最令我驚奇的是“萬事通”推出的《天罡地煞榜》居然已經流傳得這麼廣，連這些真正的武林中人也知道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鷹爪王”這個名號確實響亮，不僅是我不由地肅然起敬，就連酒店中其他原本各顧各的江湖人也不由地將目光轉向這邊。
“原來是陸老當年，在下實在是失敬。”
我再次抱拳行禮，然後看向一邊的那位頹廢漢子：“如此說來，這位前輩應該就是江湖人稱‘鷹爪侯’的陸鑫陸前輩了？”頹廢中年人抬眼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然後又沉浸在自己的飲酒大業中了。
對中年人陸鑫的情況我倒是略微瞭解，因為《天罡地煞榜》上有關於他的簡單資料。
說是其女陸無雙在生下之後不久，他的妻子來自峨嵋的俗家弟子黃豔琴就生病去世了。
在這之後，原本在江湖上有著“風流公子”美稱的陸鑫就就變成了一個頹廢之人，每天飲酒不斷。
至於為什麼稱“鷹爪侯”？除了“侯”字表明他的“鷹爪功”稍次於其父陸巍之外，還有作“猴”字理解。
峨眉山的猴子可是以“好酒貪杯”聞名天下的。
看到自己的兒子這個樣子，陸巍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向我道：“江小友，犬子無禮還請海涵……”“陸老，陸前輩為情而傷，小子只有敬佩，哪會放在心上。
不過小子認為，掛念愛人是一回事情，飲酒傷身甚至於傷神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我想黃前輩在地下，也不希望陸前輩如此傷心。
否則還不如干脆隨黃前輩去了，免得仍然要留在人間忍受這一份相思之苦。”
“江小友——”“臭小子，你——”聽到我如此說話，陸巍和少女同時出口阻止，後者更是憤恨我“鼓勵”她父親尋死，不由地抽出了放置在桌子上的短劍。
卻不想陸鑫在聽到我的話之後眼中爆閃出精光來，繼而右手在女兒剛剛拔出的短劍一搭，將少女的下一步動作給壓了下去。
“爹，你為什麼不讓女兒教訓這個無禮之徒？”少女嘟著嘴道。
陸鑫並沒有搭話，而是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我，在我心中發毛之前，緩緩鬆開了搭在少女劍上的右手，然後幽幽地道：“少俠說得不錯，陸某確實放不下內子一個人在地下，早生死志，可是不想雙兒從小沒有了爹孃，因此苟延殘喘。
等到這一次武林大會之後，解決了那個骨魔傳人之後，陸某就會追尋內子而去。”
“爹，你不能啊！別聽這個臭小子胡說！爹，雙兒不能沒有爹啊！”少女“雙兒”聽到父親如此說話，哪還顧得上殺我？扔下了手中之劍，撲到陸鑫的懷中哭訴道。
看到事情變成這個樣子，陸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又滿含悲痛地看了抱在一起的父女倆一眼，最終所有的感情化為一聲無奈的長嘆。
“哈哈……”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地大笑起來，在引起眾人色變的同時，我及時開口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原來大名鼎鼎的‘鷹爪侯’居然是如此一個殘忍之人！”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我迎著陸鑫的複雜眼神繼續道：“路前輩，您實在是殘忍之極。
既然您早在當年已經生了死志，為何不在當年就跟隨黃前輩而去？或許您會說，不讓這位雙兒小姐傷心。
可是您知道嗎，要是當年你決意赴死，那麼雖然雙兒小姐從小沒有了父親，可是卻只需要忍受一次喪親之痛罷了。
而且隨著時間的過去，這份痛苦會慢慢減弱，最後只剩下滿腔的思念。”
“但是現在您若是赴死，嘿嘿，讓已經懂事的雙兒小姐親眼看著自己父親的離開，這種痛苦遠遠大於前者。”
聽到這裡，陸鑫臉色大變，臉上不斷地變幻顏色，而原本哭泣的“雙兒”則是眼淚未乾地看著我，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
而三人中最清醒的陸巍陸老則是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希望在我的“怒罵”之下清醒過來。
“除卻雙兒小姐的原因，再看看你的父親陸老，您居然忍心讓他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而且居然讓他受了十幾二十年的痛苦！您真地太殘忍了！不僅僅是對自己的殘忍！更是對您的女兒，您的父親的殘忍！”隨著我的話語，陸鑫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己的父親，江湖上鼎鼎大名曾經意氣風發的“鷹爪王”現在已經是一個垂垂老人了，看著父親滿臉的滄桑之色和滿含期待的眼神，陸鑫感覺到自己心中的一個地方轟然崩潰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溢位眼眶……呃，接下來是一幕大家應該都十分熟悉的情感戲，至於具體的內容大家應該都有自己的理解。
而看到人家一副痛哭流涕模樣的我，則是悄悄地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走到了不遠處一個向我招手並且應給我擠出一個空位來的江湖漢子身旁。
“江兄弟，有一套啊！居然能夠讓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鷹爪侯’回心轉意，嘿嘿，恐怕‘陸家恩人’這個頭銜你是跑不掉了。”
對方豎著大拇指讚道。
“哪裡。
僥倖罷了。
說實話，在下只是經歷過類似的場景，也就藉機一試，想不到真地成功了。
當然之所以能夠成功，還是因為陸前輩明白事理，一點就通。
對了，不知兄臺如何稱呼？”行走江湖的一個重要原則，就是多了一個朋友就是多一條門路，畢竟人不是萬能的，總有遇到麻煩的時候。
這個時候，這些平時可能用不到的朋友就可能發揮大作用了。
實際上這句話不管放在哪裡都行得通的。
“哈哈，我叫羅青，在江湖上有一個匪號，稱作‘一仗擎天’。
要是你願意，叫我一聲‘羅大哥’就行。”
拍了拍身旁的一根長棍，羅青豪爽地道。
“既然如此，我便稱你為羅大哥了。
羅大哥，你可以叫我‘小江’，或者‘海洋’，只要你叫得順口。”
“呵呵，我喜歡你的性子。
我還是叫你江兄弟得了。
本來想和江兄弟你好好聊一番的，不過現在看來沒有機會了。
但是不要緊，到了少林有的是時間。”
心中疑惑，順著羅青的目光向後看去，我看到了已經停下來的陸家三人，其中的陸鑫更是一臉歡愉地向我們這邊走來。
向羅青告了一聲罪，我迎向了陸鑫，知道自己這一次算是找到了一個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