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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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選擇
經由牛三之口，我知道了這位王捕頭的大略經歷。
話說，王申王捕頭，最開始的時候僅僅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無門無派，本身更是武功沒有半點。
他的武學啟蒙老師，還是“福州城”上一代的總捕頭。
從最低等級的“羅漢刀法”學起，歷時二十多年，成為了福州境內公門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而他的職位就從一個普通的捕快升為巡捕，再成為捕頭，然後成為巡捕的捕頭。
聽牛三說，要不是因為現今的總捕頭蘇楠凱武功、人品以及功績都可圈可點，加上年紀也僅僅是剛踏入五十這個門檻，恐怕總捕頭這個位置就會輪到這位王大捕頭坐。
至於王申本身偵破的案件，則是不計其數，單論破案數目，沒有一個人比得上王申；其中大案、重案的數目，更是遠遠超出其他人等。
反正，王申是除了總捕頭之外“福州城”衙門實打實的第二把交椅。
曾經有言，這位王捕頭乃是鍾馗轉世，有一雙看透陰陽的“神眼”，凡是給他看過一眼的人，馬上就會現出原形，是忠是奸是善是惡，一目瞭然。
回想起之前王申看我的眼神，我微微點頭。
倒不是相信了這番無稽之談，而是相信當武功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許上升到精神的層次，那時候普通人的心性自然無法在這種超卓修為下遁形。
不過據我猜測，王申應該還沒有達到這種級數才是。
最多，他有著豐富的刑偵經驗，可以輕易地把握別人的心理活動。
現實中，不就有心理醫生成為警察部門的顧問嗎？這一次的凶殺案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擴大開去，僅僅限制在“福州城”境內。
而在當天下午再次接受一次訊問之後，我被告知可以離開“牛家村”了。
在王申送我離開的時候，我明顯注意到他有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系在腰間的“乾坤袋”，眼中更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我心中微微一顫。
難道這個王申認識須彌芥子袋？腦中回想起之前師父交給我須彌芥子袋時候“天下間能夠認識須彌芥子袋的人寥寥可數”的話，我心中哀嘆一聲，難不成這個王申就是那“寥寥可數”當中的一個？不過不管怎麼樣，在案件問題上，王申是不準備再為難我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放我離開。
沿著官道匆匆離開了“牛家村”，我順便回了趟“張家村”，將手中的那些陳年美酒全部給酒鬼老爸和師父給送去。
在贏得兩人的無數稱讚之後，我又急匆匆地離開了“張家村”，向著“福州城”趕去。
回到“福州城”的第一件事情，我就是找到蘇良，詢問關於武林門派的事情。
“什麼，你說到現在還沒有拜師學武？”蘇良張大了嘴巴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怎麼，有問題嗎？”沒有拜師學藝很奇怪嗎？再說了，就算是拜師了，也不一定能夠馬上學到武功。
要不是因為這一次那個疤臉黑衣人給我的刺激夠大，恐怕我仍然不會進行這方面的打算。
“當然有問題。”
蘇良一副“老夫子”模樣，對我進行教育道：“兄弟，難不成你還以為《九洲風雲錄》是以前那些打打怪就可以得到什麼祕笈的遊戲嗎？”“不是！”蘇良大手一揮，眼睛看著遠方，一副崇敬的表情道：“在《九洲風雲錄》中想要增強實力必須要在那些武林門派中學武功，否則兄弟你永遠不可能站在時代的前列。
就算有我們的幫助，你也就是身體強壯一點罷了。”
“內力，或者說真氣，是武功最重要的組成部門。
一個玩家可以沒有強大的武技，卻不能沒有內力。
單純的物理攻擊，就算是配合強大的武技，也無法對一個內力高手造成多大的傷害。”
“不是吧？我記得武功中好像有一些外門功夫的吧？比如金鐘罩、鐵布衫之類的，它們不是也很強嗎？”我聽到蘇良這麼推崇內力不由地反駁道。
“錯！大錯特錯！”蘇良一副教訓的口吻道：“不管是什麼外門功夫，最多也就是二流的武功罷了。
就算是練得再強，在沒有由外及內地修煉出內力之前，他們的武功永遠只能停留在二流水準。”
“而且，這些外門功夫為什麼會出現？它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那些無法修習內功的人提供一個別樣的途徑。
它們的最終目的就是最後的由外及內，修煉出內力！”“別看最開始的時候，好像外門功夫很強，可是隻要等到內力有一定的基礎，再配合武技，這些外門修煉者就會不敵內家修煉者，並且在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一直跟在內家高手後面，而且兩者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大。
換句話說，外門功夫根本就是對那些沒有天賦武者的一個補償！”我很想告訴蘇良他從一開始就錯了，因為我一早就透過打NPC的方式獲得了一本祕笈——《戰狂刀法》。
雖然從各種方面來說，《戰狂刀法》並不是什麼高階的武功，可能連二三流都不如。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武功可以透過這種方式獲得。
關鍵在於機緣，如果我當初沒有多嘴問了那個酒館老闆一句，恐怕也就無法獲得消滅那夥山賊的機會了。
雖然那群山賊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比我還不如的普通人，相對來說這個任務的等級很低，可是收穫卻是相當大的。
而且我發現，所謂的打怪還不如獵“人”來得收穫大。
從我的自己的經歷就看出來了，我辛辛苦苦打怪幾十次恐怕還不如一次的剿滅山賊的收穫來得大。
最關鍵的是，怪物固然可以提供給我很多的材料，甚至有些十分的珍貴，可是人形NPC所能提供的東西更多。
比如像“鎢金軟甲”這樣的裝備，也只能從這些人形NPC手中得到。
當然這些東西我並不想告訴面前這個情緒有點激動的蘇良。
深明這些資訊重要的我，當然會自己獨享了。
既然進入了這個遊戲世界，當然要和別人競爭一番了，不然又有何意義？而這些資訊就是我達到目標的一個重要倚靠。
看到我無言以對，蘇良得意起來，口中更是滔滔不絕：“所以說，想要學武功，首先得學內功，其次才是具體的武技。
而且有的武技，沒有內力根本施展不出來，特別是那些高深的武技。”
“根據我們‘萬事通’的調查所得，江湖上最為出色的內功心法有《九陽神功》、《九陰真經》、《易筋經》、《洗髓經》、《太極陰陽訣》、《北冥神功》、《太玄經》等等。
當然這些內功心法全都是江湖上最頂級的型別，不是一個門派的不傳之密，就是根本消失在歷史長河當中。”
“比如說，《易筋經》和《洗髓經》，這兩種少林最強大的內功心法，前者只有透過重重考驗的少林僧人才能學到，而且沒有天賦根本無法學得；至於後者，則是連少林寺自己也不知道在那裡，想要學到就更加困難了。”
“次一些的，比如說崑崙派的《歸元功》，慕容世家的《斗轉星移》，華山派的《紫霞神功》、少林寺的《般若心經》等等，全都是江湖中一流的內功心法。”
“不管是一流的內功心法還是頂級的內功心法，好像學到都需要付出很長的時間以及精力。
原本兄弟你選擇一個門派加入並且從記名弟子做起也不是問題，可是既然我們進行了合作，短時間內將兄弟你造就成一個高手，那麼這些武林門派就不是我們的最好選擇了。”
“別的不說，就說我們福建郡，小弟想來想去最適合兄弟你的還是位於福州城附近的‘南海劍派’。”
蘇良從懷中拿出一張地圖，然後指著“福州城”東南方一個沿海島嶼道：“別看‘南海劍派’在江湖上僅僅是一個二流門派，可是他們的武功著實不弱。
只可惜‘南海劍派’的修煉注重從大海浪潮中體悟，不管是內功心法還是劍法都是如此。
因此，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學會的。”
“按照我們的分析，‘南海劍派’的鎮門功法‘滄浪訣’以及‘怒濤劍法’都是一流的貨色。
兄弟你加入‘南海劍派’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因為人員凋零，‘南海劍派’收徒的限制也寬鬆得多。”
“只要加入，就可以成為正式的弟子，同樣可以馬上學到入門的‘南海劍訣’。
不但如此，只要你將‘南海劍訣’修煉到一定的水準，就可以學習更高等級的功法和武功。
嘿嘿，我們‘萬事通’的很多人就是‘南海劍派’的弟子呢。”
“哦？”我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你們好像應該不用找上我合作吧？而且既然‘南海劍派’加入的限制這麼少，那麼不是人人搶著加入了？”“怎麼可能？”蘇良一副“別開玩笑”的表情：“雖然‘南海劍派’確實限制很少，可是想要學會‘南海劍訣’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我們很多的兄弟都在每月一次的考核中被踢出了‘南海劍派’，真正能夠學會‘南海劍訣’也僅僅是寥寥數人罷了。”
“再說了，‘南海劍派’並不是誰都知道的門派。
也就是我們‘萬事通’了，還有其他幾個意外到那個海島的玩家。
所以說，現在‘南海劍派’的弟子差不多都是我們的人。”
聽了蘇良的話，我低頭沉思起來。
無疑地，蘇良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些頂級的武功想要學到恐怕只能靠機緣了。
一流的武功，同樣不是這麼容易學到的。
現在擺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明顯是加入容易透過考核困難的門派。
不過對於“南海劍派”的考核我倒是並不太擔心。
因為根據我學習“戰狂心法”的情況，我的天賦還是不錯的，在內功的修煉上還算進境迅速。
我的體內已經具有了真氣，在學習“南海劍訣”肯定會事半功倍，不過能否領悟更高層次的內功和武技還是未知之數。
另外，從長遠考慮來看，加入“南海劍派”或許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從“南海劍派”本身身為一個二流門派這一點看來，越到後面想要提高越困難，這已經不僅僅是資質的問題了，而應該是功法本身的問題。
或許，在段時間內我真地可以快速地提高實力，可是將來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當一個二流高手？為了和“萬事通”的合作，這並不值得。
畢竟武林有武林的規矩，在加入一個門派之後想要加入另外一個門派，除非叛出原先的門派。
可是呢，這樣的門派叛徒，又有幾個門派會接受？所以幫派的選擇，那基本上是一輩子的事情。
除非——你幸運地像小說中的那些主角一樣掉入山谷、掉下山崖或者進入某個山洞，得到前人的遺澤。
或許，這個遊戲中同樣有這樣的設定也說不定。
所以，我猶豫起來。
在考慮了一會兒之後，我還是無法馬上作出決定，對蘇良道：“這個讓我考慮幾天，畢竟這關係到將來武功成就的事情。”
“不用考慮了，兄弟。”
蘇良有點著急道：“你不是不知道，早一天學到內功心法，就早一天提升實力——”“別說了，我說了要考慮幾天。”
沒來由地，我對面前這個蘇良的聒噪產生了幾分厭惡感。
語氣也變得差起來。
“呃——”想不到我突然改變態度，蘇良微微一愣，然後馬上賠笑道：“這樣也好。
那麼等你有了決定，再告訴我好了。”
兩人之間的這一次碰面最後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仔細想想，蘇良所說的一切都沒有錯。
既然我已經答應了和對方合作，而對方也正是根據合約提供給我成為高手的捷徑。
雖然說蘇良在言語之中表現出一種濃重的為其組織利益考慮的態度，但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叫忠於職守！我自認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不會因為蘇良的那種行為生氣。
可是為什麼我會在蘇良急切希望加入“南海劍派”的時候表現出一種厭惡的感覺呢？那應該不是厭惡蘇良本身，更不應該是因為蘇良那種為自己的組織追求利益的行為。
當我將事情的前前後後想了一個通透之後，才發覺自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誤區當中。
當我在那一夜看到了疤臉黑衣人那驚豔的一擊之後，對強大實力有了一種強烈的渴求。
之後，我又見到了一個稱得上高手的人物，那就是王申。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在那個王申面前，我確實有一種全身通透的感覺。
雖然這種感覺並不是太強烈，不過卻可以很好地將那種對強大實力的渴求擴大幾倍，甚至十幾倍。
這個時候，我內心裡渴求的是一種一蹴而就的強大實力，對那種一步一個腳印的修煉過程，我感到由衷的厭惡。
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下，蘇良極力推薦“南海劍派”，並且一副舍“它”其誰的模樣，就讓我心中很是不爽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又想了很多很多，最後卻發現若是真地按照雙方之間的那種約定行事的話，我恐怕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我對自己很瞭解。
在最開始的時候，我是因為失明，才想要在《九洲風雲錄》這個遊戲世界中變相地恢復光明，看看這個和現實沒有區別，或者應該說比現實世界更加景色優美的世界。
在這之前，恢復光明是我的最大追求。
不過當這個追求滿足之後，自然而然地生出了新的追求。
這個跟現實世界十分類似的世界中，我可以體驗古代的武俠生活，可以重新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
自然而然地，最好的方式就是獲得高強的武功，這是遊戲的基礎，除非我想要依靠生活職業在遊戲中生活。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既然已經決定成為一個將來的“大俠”，那麼實力成為了我的主要追求，競爭成為了必要的元素。
特別是在我見識到了真正的高手之後，這種競爭意識更加地強烈，好像又回到了當初自己和其它兩個人爭奪主力守門員位置時的情景。
若是沒有蘇良的因素，沒有“萬事通”摻雜其中，恐怕我將很樂意享受這種安排，甚至在得知“南海劍派”的情況之後，我自己都可能選擇“南海劍派”。
但是當這種競爭被當作一個任務進入我的生活之後，我就有點不快了。
從本質上來說，我是一個追求自由的人，要不是如此也不會在大學的時候放棄了進修的代價進入了乙級球隊。
那時候死鬼老爸還跟我鬧過一陣的彆扭呢。
所以，在將成為高手當成一種硬性任務讓我執行的情況下，我的反感情緒自然而然地產生了，特別是在我本身對高強武功十分渴求的情況下。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我在“福州城”內的那些房產。
很顯然地，有了這些房產，加上游戲本身的所得，不管是在遊戲裡，還是在現實中，自己和酒鬼老爸今後的生活算是吃喝不愁了。
如此再將成為高手當作一個硬性任務來完成，顯然不符合實際情況的。
左想右想，我還是覺得之前雙方之間的合作條約有點問題。
不過毀約的話，又不符合我的性格。
所以在解決了一個問題之後，另外一個問題緊接著出現了。
心頭微微苦笑，我只能再次讓自己平靜下來，思索解決事情的方法。
其實按照合約，只要讓“萬事通”成名就可以了。
那麼有什麼方法讓“萬事通”這個情報組織成名呢？廣告，廣而告之，也就是說要把“萬事通”宣傳給大家知道。
當然，還需要大家印象深刻，不然就是宣傳了也沒用。
現實中的廣告，大部分都是採用重複宣傳以實現印象深刻這一目的。
在遊戲世界中無疑是不可能的，因為這裡沒有現實中的那些型別多樣的廣告媒體，交通更不是很方便。
就算是透過官道，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也需要幾天的時間。
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已經有人開始研究“飛鴿傳書”，只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成果出來，所以傳播訊息的速度還是不怎麼樣。
這種情況，決定了群海戰術基本上不能夠奏效，因為這種廣告方式的花費實在太大。
那麼，只能用事實證明“萬事通”的出色。
這就又回到原地了。
原本將我塑造成高手，然後再親身說明在我成為高手的過程中“萬事通”所具有的作用，雖然方法老套，卻十分實用，特別是針對情報組織的宣傳。
可惜，在我已經決定捨棄原先的在“萬事通”這個情報組織的幫助下走它所安排的道路的情況下，只能選擇其它可以造成轟動的方法了。
經過近一個時辰的努力思考，我終於找到了一種方法，那就是用自己的房產來替代自己。
若是我對外說，我的那些房產是在“萬事通”的幫助下獲得的，然後又表明遊戲世界想要獲得土地乃是房產的困難，就算玩家們會懷疑其中的真實性，也會讓大家牢牢地記住“萬事通”這個情報組織，因為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轟動。
轟動，代表著我的那些房產以及“萬事通”會成為談亂的焦點。
對目前還沒有多少的重大新聞的遊戲世界來說，這無疑可以成為一個成功的廣告方式。
想通了這一點，我心中重重鬆了一口氣。
“萬事通”的事情解決了，至於能從“萬事通”那裡得到什麼好處，就由“萬事通”自己重新傷腦筋了。
反正，我提出了這麼一個可以直接見效的誘餌，對方不可能沒有表示。
如此，我需要考慮自己的事情了。
首先就是門派問題。
根據蘇良之前的分析，最穩妥的方法還是加入少林、武當這樣的大門派。
雖然學到高階武功的時間要相對長一點，可是同樣地將來的成就會高一點。
而見效最快的應該是“南海劍派”這類學習起來沒有太多限制的門派。
不過在思考的時候，我又想到了一種情況，那就是武林中的邪派。
不管是什麼型別的武俠，邪派的武功都是進境十分迅速的，特別是在成為頂級的高手之前，邪派武功都是具有很大的優勢。
雖然到後面，邪派武功在走火入魔、瓶頸突破方面都有很大的缺陷，可是隻要撐過去那麼就前途無量了。
我想，自己既不耐於那種大門派的重重考驗，又對二流門派的武功看不上，那麼學習這些邪派功法好像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現在我對這些東西基本上沒有任何的瞭解，只能再次求助於蘇良了。
順便，我也會將自己剛才的決定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