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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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五萬人圍攻一個人究竟是怎樣一副場景呢?是即便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的絕對強弱對比,是群起而攻之利落斬殺,還是一點一點折磨而死。我看到黑壓壓的軍隊退了開去,留出一個五米見方的空地,而我就站在這空地的中央。

突圍嗎?幾百支閃著寒光的箭頭正牢牢對準著我。他們站在軍陣中層,既不後退也不發動。但我絲毫不懷疑,一旦我向某個方向衝去,那些箭矢就會像流星般射過來,把我變成刺蝟。

木離風殘忍地一笑,左手舉向天空,食指豎起,右手輕輕一揮,五萬軍中立時有幾百人持槍握刀圍了上來,極有默契的輪番向我進攻。

求生的本能讓我馬上舉劍擋格,再沒什麼猶豫,逍遙遊劍法如星芒般揮灑開來。在這個戰場上,容不得半絲遲疑和心軟。哪怕劍刺進心窩,鮮血濺了滿身,也必須不停殺戮下去。

儘管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儘管心裡清楚木離風就是欣賞著我的掙扎,我的絕望,慢慢折磨死我。卻還是阻止不了求生慾望的本能,即使手痠到舉不起劍,力盡到胸口麻痛,依然會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許,我忽然想,也許這就是戰場吧?是……誰更狠誰就能活下去的戰場。

只是,當看到木離風左手中食指舉起,右手再次輕揮時,還是忍不住為那蜂擁而退,潮水而來的近千人顫抖,接近崩潰。儘管未受什麼重傷,儘管這些士兵都只是武藝平平之輩,可是力氣盡了啊!手發抖了啊!我任憑著沮喪絕望以及滅頂洶湧的不捨留戀吞噬我的心。這樣就夠了呢!我想著,揮手擋格掉刺來的一把長槍,手臂猛地一震,長劍脫手飛出。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笑得悽美蒼涼卻異常平靜,我果然……還是不適合戰場,真的夠了呢!

"譁——"忽然一聲巨響,伴隨著凌厲的氣勢,竟將密不透風的人牆生生斬出一條通路。

那些被冷冽之氣所傷的人,甚至連呻吟哀號都來不及,就已經橫飛出去,壓倒身邊一大片驚惶失措的人群后,昏死倒地。

記憶彷彿回到了久遠的從前。那把總是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橫貫眼前的長刀,刀身黝黑,刀尖微微上翹。那個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身邊的男子,黑衣黑髮,閃著冷漠卻滿含擔憂的黑亮雙眸。

我晃了晃搖搖欲墜的身體,看著那黑衣黑髮的男子手握長刀,面容冷峻地一步步向我走來。多少士兵手持長戟就在他身側,多少弓箭手彎弓搭箭顫抖著瞄準了他,卻沒有一個人有膽出手,沒有一個人。我想起了一句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我忽然很想大聲地叫他名字,用盡一切方法表達我的激動和喜悅,然後,我就真的這麼做了。

我把手貼在脣邊攏成喇叭狀,大聲喊:"吳子昂——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略帶沙啞和哽咽的聲音傳得很遠,很遠。眼淚,瞬間盈眶。

吳子昂的眼眸微微一亮,多少繾綣連綿的水波在他黑石般閃亮的眼中不斷流轉,最終定定落在我身上。他的脣邊勾起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笑容,右手汲血一收,幾個起落,躍到我身邊。單手扶住我因脫力而搖搖欲墜的身子。

冰涼的內息鑽入體內,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斂去,轉為森寒的殺機,目光所及之處,連木離風也止不住身體微微地顫抖。

他將冷冽的殺氣收回,看向我,問:"沒事?"

我虛弱地笑笑,搖頭。感受著從他掌心源源不斷傳遞而來的內息,身體立時如脫胎換骨般振作過來。

木離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雙手交叉一揮,原本被步殺斬出裂縫的軍陣再度迅速合攏,銅牆鐵壁般包圍住我們兩個。

他咬牙切齒地望著吳子昂,恨聲道:"好一個吳子昂,竟讓你無聲無息混進了城來。不過也好,這本為文辰瀟準備的軍陣,正好拿你來試驗!"

"何必試驗?"一道清亮悅耳的聲音忽然自城牆上方傳來,"我不就在這裡嗎?"

我,心神俱震,幾無法站立,無法思考。甚至連身旁的吳子昂,也因為激動而身體微顫。

我無法形容,那聲音有多麼悠遠動人,多麼富有磁性,只是那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是每一拍如音樂般的節奏,都深深烙進我心裡。

我抬起頭,所有人都抬起了頭。陽光直射下來,讓我禁不住眯起眼,可是卻絲毫不妨礙我看清那佇立城頭的頎長少年,如水晶般透明,月光般皎潔。步殺殺意微斂,眼中露出柔和的神光。我倏地伸手捂住了嘴,止得住口中的嗚咽,卻止不住發熱的眼眶,顫抖的心。

陽光灑落在少年仍滴著水的長髮上,淺藍色衣衫翻飛,束髮銀絲飄揚。一陣霧氣繚繞蒸騰在他周圍,映襯著他手中寒芒長劍,絕世的面容,湛藍的雙眸。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看到少年雙手輕張,迎著風踏著霧飄然躍起,帶著一身的光華,輕輕點落,躍到戰陣中,躍到我面前。

那是神子啊,展翼臨世的神子!戰陣連連後退,直退到那些士兵的雙腳不再顫抖,雙手不再打顫,才停下來。那當真是神子一般的存在啊!要如何去攻擊,如何去褻瀆?

辰瀟就這麼站在我面前,全身帶著水,水汽被內力蒸發,霧氣仍在他身邊不斷繚繞。他定定地看著我,從上到下,一遍又一遍,藍眸中閃爍的感情比天高比海深,只將我細細打量。

靈魂彷彿忽然從戰場抽離了出去,只餘我們,只餘……我們。我無聲地開口,帶著顫抖,"辰瀟,我回來了……"

身體猛地被擁進一個溫熱溼漉的懷抱,滾燙的脣帶著熟悉的幽谷清香,帶著無盡的思念和喜悅壓上來,深深吻住。環在腰上的手,彷彿要將我攔腰折斷,嵌入他體內,融入他血液,緊緊,緊緊地抱住。

辰瀟……辰瀟……我深深回抱住他,感受著他的愛他的感情,一遍遍迴應:我回來了!我回來了!辰瀟,我終於……回到你身邊了!

"馬上進攻!"意識迷濛中,耳邊傳來木離風氣急敗壞的聲音。

我心中一驚,猛然記起自己仍在戰場上,險境未脫。忙推開辰瀟,感覺到他環在我腰上的手,紋絲不松,臉上不由得紅了紅,帶著低低的喘息道:"小心點,他們攻過來了……"

手勢一緊,我更緊靠住他已然半乾的身體,脣又貼了上來,低沉性感帶著磁性的聲音膠著流連在我脣邊,弄得我一陣顫抖。他說:"有昂在!"

那聲音,沒有一絲矯情,沒有半分阻滯猶豫,如呼吸般一派自然,全心的信賴。

眼角餘光瞥到吳子昂黑眸一深,汲血橫刀劈斬,劃出一個絢麗的弧度,揚起的塵埃,大面積倒下計程車兵,端的讓人看著膽寒。不稍一停,他刀交左手,同樣的凌厲絕倫,甚至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又是一夫當關的恐怖絕殺。

他收回汲血,刀交右手,瞥了緊貼的我們一眼,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嘴角卻溢位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大駭,彷彿看到了天下奇觀,抖手指著黑衣黑髮的男子,脣稍分,急切道:"辰瀟,你剛剛看到昂的表情沒?他居然……"

聲音一滯,後面的話盡數被吞進了辰瀟口中,半晌,他放開氣喘吁吁的我,聲音帶著笑意,摩擦著我的脣瓣,啞聲道:"專心點。"說著,反手一劍,刺入背後偷襲者的胸腹。

我被吻得意亂情迷,身體被抱著左挪右移,迷濛的眼瞥見他不間斷地反手一劍刺中偷襲者,次次精準無比,脣卻捨不得稍分半息。我忍不住便在心裡哀叫:丫的!叫我專心點,你自己在幹嘛!

隱翼,歷來是依國最堅固也是最重要的城池之一。這不僅僅是源於它所處的戰略要地,更因其易守難攻,不利偷襲的特性。

所謂的不利偷襲,並不單指軍隊而言,同時也指刺客殺手之流。只因隱翼城中多為高牆滑壁的建築,且百姓房屋首尾相連,無四通八達阡陌交通的小道。刺客即使要藏匿逃遁也尋不到妥善之法。

更兼其多空曠場地,只需將周圍百姓肅清,即使再厲害的人

,一旦被重重包圍,若無飛天遁地之能,最終也只有被消磨死的下場。這是隱翼城中百姓都司空見慣的場景。

可是今天,他們躲在房中,縮在窗後膽戰心驚地瞅著望著,卻只覺越來越震驚。那密密麻麻的軍陣,至少也不下五萬人吧,而且看裝備都是精良之師,卻怎的半個時辰過去了,竟奈何不了區區三人。

然而,隱翼城中的百姓多是不驚反喜,別人也許他們識不得。可是那個白衣素裙,手中長劍翻飛的清麗少女,那個當初用自己性命換他們千人平安的貴妃娘娘,他們又如何會忘記?於是,慢慢的,原本空曠、只有肅殺兵刃交擊之聲的戰場熱鬧起來,喧囂起來。無論清場計程車兵如何阻攔,也止不住那此起彼伏的加油聲,阻不了百姓時不時的鬧場、破壞。即使只為這以少勝多的豪邁歡呼,又有何不可呢?更何況這場戰鬥正深深牽繫著隱翼城千百人的生命與自由。所有人都如是想著。

橙兒著了一身普通的荊釵布裙,輕紗掩面,靜靜看著,數萬人包圍中並肩戰鬥的三人。

黑衣男子在前,藍衫少年居左後,白衣少女與她並排相靠,三人並肩而立,呈"品"字形。橙兒的目光輕輕流轉,最後如著魔般落在黑衣男子身上,心口一酸,無聲地吐字:吳子昂……

他的面色冷漠如昔,剛毅的線條,涼薄的氣息,甚至連握刀的姿勢也帶著冰寒。明明什麼也未變,可是卻不一樣了。那雙眼睛,橙兒怔怔地望著那雙如夜般黑沉的眼睛,卻有點點星光閃爍。一個人的時候,他的眼中決不會燃起如此絢麗的光彩;一個人的時候,他永遠無法放下層層的冷漠和戒備,不用顧忌身後,就能全力往前衝。

每個人……都有隻屬於自己的幸福。淚水從橙兒白皙無瑕的臉上滑落,她緩緩轉身離去。

原來,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被守護才能幸福的。原來,那真的是他的幸福,共同撐起一片天空的幸福。

"乒乓——"聲響,又一把長劍斷裂,手臂被震得發麻。我往後退一步,雙肩與二人相碰,同根同源的內力立時以我為媒介自然流轉。也不知是誰補充了誰,總之舊力盡,新力生,我扯出絕絲割斷幾把攻過來的長矛,只覺又一陣脫胎換骨般的神清氣爽。

絕絲收回,探手接過祈然拋來的一把長劍,沒有半分猶豫,再度加入戰局。

身在戰場的我們其實遠沒有外人看來那麼輕鬆自如。儘管辰瀟和吳子昂兩人武藝超群,可是俗話說蟻多咬死象,此刻圍攻我們的畢竟是五萬精兵啊!

也不知是在哪本武俠小說中看過,僅三人成型的品字形方陣,前提是三人間有相輔相成的內力互補,三者各據一方,只攻不守,只瞻前不顧後。雖不能說必勝,卻到底能多拖些時候,多斬些敵將。

利落斬盡右首的敵兵,手臂仍有些痠麻,左方冷冽刀氣劃過,汲血已然帶著千鈞之勢劈斬了我左手邊所有來襲的刀劍,呈半圓形的刀勢殺氣,籠罩全身。

背上一暖,純厚的內息貼著我透體而入。呈螺旋狀在我體內圓融匯集,隨即自然流轉入吳子昂體內,迴圈輔成。

我回首,黑沉如夜,湛藍如海,夾雜著瞭然於胸的點點關切。我嘴角輕揚,三人相視而笑,那是渾然天成的默契,那是全心全意的信賴。

即便身在戰場如何,即便危在旦夕又如何?只要我們三人還在一起,只要我們還在並肩作戰,哪怕是生命的最後一刻,幸福也不會離我們遠去。

心若自由,身沐長風;無遊天下,不離不去。我們是三人組,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無遊組!半個時辰的久攻不下,終於讓木離風的耐心全體消磨殆盡了。只見他左手高舉成拳,右手狠狠一揮,忽然原本圍攻我們已至筋疲力盡、心膽俱寒的眾人狼狽退去。

耀眼的寒光晃過我的眼,我閉了閉目,放眼望去,不由得嚇了一跳。那是幾千個弓箭手,層層疊疊,圈在我們周圍。第一層是持盾計程車兵,第二層是半蹲、彎弓引箭瞄準了我們的弓箭手,第三層士兵手握長弓,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替換前排的。

木離風……到底還是放棄了生擒辰瀟的念頭。

"連誅箭陣。"辰瀟聳聳肩,無奈地笑道,"大哥若再不來救援,我們可都要變成靶子了。"

"你還有心情笑?"我頭痛地哀叫,隨手扔掉手中缺刃的長劍,用腳尖挑起一把長刀,握緊,還算稱手。心道:今天怎麼老在垂死掙扎的邊緣徘徊呢?

轉眼瞥見吳子昂難得的深思表情,只見他目光落在那幾個搭弓引箭計程車兵身上,黑眸微微閃亮,竟莫名其妙燃起了興奮之情。

靠!我忍不住就在心裡大罵,這兩個傢伙到底是不是人啊?

腹誹還沒結束,隨著木離風一聲大喝,長箭已然如落雨般向我們直射過來。我如木偶般隨手揮劍擋格,若不是祈然為我清掃了大部分箭矢,我早萬箭穿心了。可是,我卻無暇顧及,張大了嘴,瞪大了眼,看著那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幾個起落竄入箭陣中,還沒等木離風反應讓人圍殺,他已然放倒了十幾個弓箭手,又是一陣幻影,淡漠地立在我們面前。

"昂……,你幹嘛?"我愣愣地看著他手中多出來的十幾把長弓。

吳子昂雙手一鬆,十幾把長弓乒乒乓乓滾落在地上,嚇了我一跳。他卻揚了揚手中唯一一把長弓的弓弦,冷聲道:"射箭。"

"好主意。"辰瀟笑得一臉燦爛,隨手撥開射到我面前的十幾支長箭,道,"璇兒別再走神了,小心被射中。"

我……我……這不是我想走神啊!我眼看著十幾支箭呼嘯地射向吳子昂,他不閃不避,黑眸中忽然精芒暴閃,如影般雙手探出,一陣飛舞,幻化出十幾雙手影。待回神,古銅色的手掌中竟已握了十幾支箭。

吳子昂單手微松,只餘八支,雙雙夾在五指縫間,彎弓搭箭,如有實質的冷峻氣勢及體而來,我忍不住打了個顫。眼隨箭走,只聽破空之聲響徹雲霄。及體、入肉、穿透、再入肉……那八支箭彷彿被裝置了超強電池一般無堅不摧、銳不可當,竟生生貫穿了十幾人的身體,射裂了四面盾牌。

震撼!震撼!這是怎生的駭人心神?又是何等的驚心動魄啊!

所有人都面色慘白,滿臉驚懼地看著他,顫抖,除了顫抖還是顫抖。是人是怪?是神是魔?天底下竟真有人強到不畏實力懸殊,不懼生死極限的地步嗎?

我彷彿是又一次重新認識了吳子昂,並非天下第一殺手,如地獄修羅般的他,而是不斷成長,不斷變強,終至無可畏懼,所向披靡的吳子昂。

可是,他此刻的表情是什麼?只見他微歪了頭,看著倒下一片計程車兵,又低頭看看手中弦已崩斷的長弓,眼中露出迷惘之色。

"是指力的關係。"辰瀟欣然帶笑的聲音響起,如陽光般溫暖,又如山泉般叮咚悅耳,"你的指力用得太過均勻,是以穿透力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強。"

說著,他彎身拾起一把長弓,四支箭,側身、搭弓、直射,瞬間殺十二人。回身揚手,辰瀟張開晶瑩白皙的五指向步殺晃了晃,天使般的笑容卻讓人心驚膽戰。"看見了嗎?中食指所用之力應該佔七成以上。"MYGOD!讓我去死吧,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眼看著吳子昂眸中亮起了興奮的光芒,搭弓拾箭,八支箭呼嘯而出,生生摜倒三十個士兵,甚至震飛了木離風手中的長劍,駭得他臉色慘白,慌忙退入軍中。

連誅箭陣顯然已無用武之地了,即便有,相信也沒幾個士兵敢再將手中箭矢射出,徒然增加吳子昂手中的利器。

總覺得,吳子昂玩弓箭玩上癮了,一弦八箭射得不亦樂乎。是以當所餘不過四萬計程車兵再度圍上來時,他一臉鬱郁,汲血揮得寒芒電閃。

好吧!我承認是我在胡思亂想。可是誰叫這傢伙實在太變態了,第一次使用弓箭居然把一干訓練有素的弓箭手嚇得統統成了驚弓之鳥。

"誰也不得退後!"軍陣外忽然傳來一陣清亮卻

冰寒的聲音,"全力圍殺,否則一律軍法處置!"

我握劍的手顫了顫,春棠……春棠還在嗎?她竟然親自下令圍殺我。

在我身邊的辰瀟眉頭微微一皺,清涼的手握上我的,柔聲道:"別擔心,我會生擒住她的。萬事有我。"這話說得囂張又任性,可是出自辰瀟的口中,卻出奇地讓我的心安定下來。只覺只要全心信任著身邊這個人,就無須擔心任何人任何事。

辰瀟說完卻是眼中一亮,回身問吳子昂:"昂,沒有我,能撐多久?"

吳子昂微一沉吟,冷聲道:"一炷香。"

"足夠了。"辰瀟溫和一笑,向我道了聲小心,竟獨自一人縱身朝著軍陣最密集之處,也是春棠出聲的方向飛躍過去。

木離風大驚,正待指揮全軍變陣,卻聽春棠微喘帶著顫抖的聲音喊道,"別管我,趁機擒殺小姐!"

可以說,我們是破釜沉舟,木離風一方卻也是拼死一搏。到了這種生死存亡時刻,人人都知自己命懸一線,是以什麼恐懼什麼驚駭都拋卻了。如潮水般的攻擊一波波向我們襲來,每個人都是生死無懼的義無反顧,每個士兵都是以命搏命地瘋狂反撲。

沉重的壓迫感和密不透風的戰陣,幾乎讓我喘不過氣來,即便以吳子昂之能面對這樣排山倒海似的攻擊也開始力有不支,面色端凝。也許是清楚知道了我們此刻的處境,辰瀟拼著將春棠重傷加快了攻勢。只聽一聲讓我心驚的慘叫傳來,綿綿不絕的攻勢頓時阻滯下來。我穩住因脫力而顫抖的雙手,抬頭看向臉露憤怒恐懼之色,慢慢讓出一條通道計程車兵。

在通道中央,辰瀟面色有些蒼白,提著如破布一般垂軟著頸項的春棠向我們走來。春棠的喉間仍發出低低的呻吟,雙脣慘白,嘴角溢位血絲,瞳仁黯淡無光。

木離風陰寒著臉,眼看辰瀟就要與我們會合,突然眼中凶光一閃,臉上扭曲出發狠的瘋狂,大喝道:"別管那個女人,動手殺了他們!"

我根本來不及憤怒他汙辱春棠的話,甚至來不及擔心辰瀟會不會受傷,只覺那原本退去的攻勢再度如翻江倒海般朝我傾軋過來。原本剛剛鬆懈的身體,放鬆的警戒,讓我對這突如其來的猛攻措手不及,除了狼狽抵擋,連多餘的思考都無法顧及。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越來越力不從心,眼看密密麻麻的軍陣越合越攏,縫隙全無。辰瀟的身影也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我卻是手臂上一痛,被劃了一刀,長劍差點脫手。

"退到我身邊。"耳邊傳來吳子昂冷若寒冰卻堅如磐石的聲音。我手臂一緊,已然被一陣涼薄的氣息牢牢包裹在其中。

從背後望去,只見吳子昂面向辰瀟被包圍的方向,橫劈出一刀,凌厲的殺氣,讓圍攻的眾人連連後退,狼狽不堪。

吳子昂右手反轉,寒芒閃過,汲血已然收回腰間。我心中一動,手心微微汗溼,眼看著他左手提起,雙手緊緊交握在入鞘的汲血刀柄上,全身殺氣如潮水般暴漲。我知道他要用那一招了。七零八落計程車兵重整了陣形,再度向我們這邊衝過來,我從背後牢牢盯著他握住刀柄的雙手,一邊將背後偷襲之人斬殺,知道他手中黑刀馬上就要出鞘。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吳子昂握刀的手忽然微微上提,森寒的鋒刃露了出來。等不及我阻止,他左手掌心猛地握上刀刃狠狠使勁,鮮血順著黑色的刃沿一滴滴淌落。

"昂!!"我臉色發白地大叫,正要阻止他。忽然一道冰寒徹骨的勁氣從刀刃爆發出來,瞬間籠罩了廣大天地。明明該是看不見的刀氣,卻彷彿如有實質般在吳子昂周圍,在我眼前蒸騰。我微僵了身體,竟邁不動一步,顫抖的雙脣吐不出一字。

汲血破刀,欲要取之,必先……與之。一聲龍吟沖天起,刀影閃,汲血出,翩若驚鴻,幻若蛟龍。九道純寒的刀氣從他疾抽橫斬的長刀呼嘯而出,仿若九條巨龍,凝冰水為利刃,化長風為荊棘,摧枯拉朽,無人能擋。九頭龍閃——這是早在無遊組橫行時,我依據對浪客劍心的記憶口述給吳子昂聽的招數,經他自己改良後,威力竟出奇的強大。可是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到如此恐怖變態的地步啊!原本只是肉眼難見的銀光刀氣,竟彷彿幻成了真正的巨龍。九霄龍吟,如有實質,九龍所到之處,血霧蒸騰,竟無人有一息相抗之力。

"呼——呼——"

我勉強喚回迷失的神志,動了動僵硬的身體,耳中聽到吳子昂粗重的喘息聲,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一滴滴落下。

我慌忙上前扶住他,放眼望向橫屍遍野的疆場,忍不住便打了個抖,這真的是人類會有的實力嗎?

目光猛然一滯,凝注在前方戰鬥良久卻依然不見多狼狽的藍衣少年身上,我望著眼前血腥的場景,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誰能告訴我,這兩個……真的是人嗎?

只見辰瀟一手握著寒血劍,舞動的銀光已黯然沉寂,恰恰擋掉了吳子昂一擊餘波的殃及,而另一手握著一把血色通透的玉簫。一端露出鋒銳的尖刃,正精準地紮在木離風胸口。木離風一臉的駭然和難以置信,凸出的眼珠帶著血絲清楚映出笑容如天使般平和溫柔的少年。

辰瀟收回手,血簫上利刃自動收回,他彎身扶抱起昏迷在地的春棠躍回我們身邊。

"沒事吧?"他細細審視我們一眼,深眸閃著擔憂,待確定我們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主帥死,戰意盡。我看著面前一個個臉露迷惘畏懼之色的眾士兵,忍不住長長舒過一口氣。這場仗,終於不必再打了。

一鬆懈下來,才覺渾身痠痛的徹骨。一雙溫涼的手適時扶了上來,將我輕柔地帶入他懷中,讓我可以枕著那胸膛安眠。

"看來,大哥那邊也大獲全勝了。"辰瀟貼著我耳邊輕聲說。

我一愣,正待發問,卻見隱翼後方大門忽然大開,白色鎧甲金裝束身的天甲奇兵統一地魚貫而入,將那些再無反抗之力的尹鑰聯軍團團圍住。

我看到一身藏青武士服的成憂一步步向我走來,臉上帶著極為少見的欣然笑容,竟走到我面前,彎腰朗聲道:"末將參見娘娘,救援來遲,讓娘娘受驚,末將罪該萬死!"

我看到他嘴角那抹幾可稱之為戲謔的笑容,感受到周圍祁國士兵如鍼芒般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以及辰瀟微微收緊的手,幾乎有暴起扁人的衝動。

咬牙,我忍!我低頭,恨恨道:"不必!易君郅那邊怎麼樣了?"

成憂笑得極為欠扁,直起身,仍是一臉恭敬地道:"回娘娘,皇上已經奪回了貿昌和隱翼。嚴峻莫率領的尹鑰聯軍損失大半,現退守到了銀川風蘭城,他們將帥不合,士兵離心,相信攻陷指日可待。"

我點點頭,對易君郅的計策多少還是瞭解的。他引嚴峻莫對決,犧牲一部分鑫源士兵,利用陣前佯敗潰逃,掩護混在其中的天甲奇兵退至隱翼城後,貿昌周圍,與早已等在那裡炆諾撤回的依國士兵首尾呼應,連夜奪城。同時,易君郅親自將傅君漠主力軍牽制在鑫源城下,趁其城內空虛,水道被我衝開,百姓又夾道歡迎配合良好,裡應外合,一舉奪下隱翼。隱翼陷落後,他叫人在城後燃起烽火,傅君漠一見必然奔援,埋伏已久的天甲奇兵則正好將他們拖入陷阱中,一舉重創。

可是……我嘴角抽了抽,狠狠瞪著成憂,咬牙切齒道:"成憂,你明明早就可以攻進城來,為什麼拖到現在?"

成憂臉不紅,心不跳,笑得一派自然,存心氣死我:"皇上說,務必要保得娘娘周全,絕不能傷及性命,是以臣一直謹遵皇上意旨,娘娘此刻不是安然無恙嗎?倒還要謝謝娘娘省了臣收降這些精兵的損失。"

他媽的,還救援!給我收屍還差不多!成憂,你給我記著,我——

辰瀟含笑將氣得暴走砸劍的我抱在懷裡,與面色冷漠的吳子昂對視一眼,忍不住便嘴角輕揚,聲音憋屈得甚是辛苦:"咳——算了璇兒,就當是鍛鍊我們武技吧。再說……咳……你也決計不是他對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