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白芷：天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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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 白芷：天劫（一）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昏昏沉沉的睡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迷迷糊糊醒來。
睜開眼，我正躺在九諾的懷裡。他正在看著我。
我望著他，在他的懷裡打個滾兒，伸手去摸他的臉頰：
“九諾哥哥唉，你不要悄無聲息的離開我啊……”
九諾抓住我的小爪子，握在手裡：
“我怎麼會離開你呢。只是，我去辦了點事兒……”
九諾的臉上，有淺淺的笑。他是很少笑的人，看到他的笑，分外的不容易。
“是不是因為我，遇到麻煩了？你不要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啊……”
我道。
“沒事兒。放心吧……”九諾道。
在他的懷裡，分外的安心。然而，我的心跳的很劇烈，總是有些心神不定的。
我自己能夠感受到，越來越虛弱的體力。在離開九諾之後，分外的明顯——這一天，我醒著的時候極少，吃飯也是沒有胃口的。我想，我可能真的不能夠陪九諾哥哥太久了。
我將身子靠在他的懷裡。
“九諾哥哥真好……”我道。躺在他的懷裡，格外的安心，其實，我若只是一隻小狐，也挺好的。
這一日，行了多遠，我都不知道。睜開眼看著四周，已經不是昨日的風景。黃土代替了綠樹，風沙很大，是高原的景緻。
“是不是，月湖就不遠了呢？”我道。
“是啊。不會太遠了。再有個五六天就到了。”九諾道。
“那你現在帶我回月湖吧。”我說道：“我現在就想回月湖了。我想吃婆婆做的飯菜，想月湖的泉水。他們人類的隊伍太慢了，不如我們一起先回去吧。”
我用頭蹭了蹭九諾，乞求道。
九諾愛撫我，卻搖搖頭：
“現在不行。我們混跡在人群中，不容易被人發現。要是我們晚上貿然上路的話，怕有危險。”九諾道。
他的意思我明白了。就如青菡所說的，是有人在找我。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靠著九諾，靠的更近了。
九諾亦緊緊的抱著我。
“不要著急，白芷。我們會回到月湖的。”九諾道。
“對不起，我給你找麻煩了。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是有上仙來搜捕
我，若是真的沒有辦法……”
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心情和意願。我真的不願意給九諾和月湖的同族帶來麻煩，可是，我知道，九諾一定不會放棄我的。我這樣說，恐怕也是讓他傷心的。
“別胡說了。你好好的，什麼都不要想……乖乖的在車裡在屋裡，儘量不要出去。”九諾道。
“你用袍子把我裹起來吧，就像小時候那樣。”我道。抓著他的衣領，滾到他的懷裡去。
小時候，我在月湖陪九諾練武，可是，九諾的師傅不允許我去。為了混過守衛的眼睛，九諾就把我放在懷裡，然後到了練武場才會把我放下來。
“好。”
九諾將袍子鬆了鬆，眼中帶著微微的笑意。我想，他也是想起那樣的年少吧。
晚飯是與九諾的朋友思源無影，還有青菡與白芷一起吃的。從他們肅穆的眼神裡，我都能夠感覺到緊張的氣氛。
吃罷飯，大家也只是沉默著。就連青菡與紫葶，都不肯離去。
夜越來越深，我能夠感受到九諾的不安。
“他們還是找來了。白芷……”無影道，就要站起身。
我不由得有些害怕，抓住他的衣領：
“九諾哥哥……”
“我與無影思源去引開他們。青菡紫葶你們照顧好白芷！”九諾道。
“我不要離開你……”我抓著九諾，身子有些顫抖。恐懼如潮水般襲來，頃刻將我的堅強和無畏覆沒。
“要不然我和青菡去引開他們？”紫葶說道。
“別，你們的功力不高，我怕是你們有意外。”九諾拒絕道。
“那你小心……”
紫葶道。
青菡將我抱了過來，用披風將我蓋好。我感覺到青菡的手冰涼，於是，抬爪子去摸摸青菡的手。
九諾、思源和無影竟然化成了我的樣子，從窗戶躍出。他們已經能夠自如的變成自己想變成的樣子，可是那跳躍的樣子還是很滑稽。
“魔君為白芷做了太多事情了……希望魔君不要出事，白芷也要安然度過這一劫啊。”青菡道，有些悽然。
“對不起……”
我咬著爪子，弱弱的說。因為我的一己之私，牽連這麼多人為我奔波，為我對抗天上的上仙，我真的很過意
不去的。
“青菡，你放開我吧……”
我突然從青菡的懷裡躍出，越到了窗邊。青菡到底是身手矯捷，袍子一卷，又一下子把我捲回來。
“白芷，你瘋了。老實待著。魔君他們為了救你這樣拼命，你怎麼不好好珍惜自己……”
紫葶斥責我。
“就是看他們那樣，我才要出去的。這不是躲得了一朝一夕就結束的事情。上仙有著不死的時間與我們耗，怎麼能如此耽擱他們呢。若是一直這樣得罪上仙，怕是他們也會被懲罰。我不能牽連大家……我做的事情，該受怎麼樣的懲罰，我一個人承擔。青菡，你放開我……”
我在青菡的懷裡掙扎。
“我答應魔君保護你，我要做到。你是我的姐妹，我也不能看你受死。白芷，乖乖的……我沒有足夠的靈力像魔君一樣護你，你不要動，休息一會兒吧。”
青菡道。
在青菡的懷裡，我能夠感覺到我越來越疲憊，又開始有睏意。九諾一直在用靈力護著我，才能延續我微弱的生命。
“小妖精……”
突然一個聲音遠遠飄來，還未及我們反映，一個白衣白袍瘦高的老人就立在我們面前。
青菡抱著奪門就逃，紫葶連忙護著我們。
可是，對方手裡的拂塵如鐵網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不有多想，紫葶與青菡紛紛出劍。
“自不量力……”
白袍老頭拂塵一揮，紫葶與青菡紛紛被打倒在院子中，我也從青菡的懷裡跌了出來。然後，一陣風，將我捲入了白袍老人的手中。
“小狐狸，我找了你很久了……”
“放開我……”我扭動著身子。
“放了她……”
紫葶與青菡舉劍就衝白袍老人刺去，奈何白袍老人身手太高，拂塵一樣，又二人打倒。二人手中的劍竟然也段段碎掉。我慌亂中，看到青菡與紫葶皆受傷吐血。
“你們別負隅頑抗了，小白狐我帶走了。我是上林上仙，奉玉帝與王母之命帶她迴天庭受罰的。你們就以她為教訓，恪守天道，不要觸犯天條……待這個小白狐受刑之日，你們再見吧。”
說著，白袍老人將我放入袍中，升空而去。我還未及反映過來，已經昏昏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