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十一章 入城

第七十一章 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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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入城

**的馬兒加快了奔跑的速度,我讓穆清弦先帶我去一個地方,因為有個人,我必須向他道別。

“程肅,我要走了。去洺安城給兩國的將士們和城裡的百姓解毒,之後我會直接去北梁,不再回東漓。”程府別院的門口,我把少年從府裡叫了出來。

“你總是歇不下來。”沉默片刻,他仰視著我道。

“呵……”我啞然失笑,“如果坐在屋裡就能回家,我也懶得跑東跑西。”

“……”他低眉不語。

“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我的心中莫名升騰起淡淡的傷感——人生自古傷離別,多少文人墨客江湖俠士,都曾用這句話依依惜別,沒想到我一個現代人,也會有用上它的一天,“你要保重。”

“我們還會再見。”他微垂的眼簾驀然抬起,眸中是罕見的認真與決意,“我會來找你。”

出人意料的話語叫我登時一愣,而後,我情不自禁地揚起了雙脣:“好,一言為定。”

程肅頷首,又斂眉道:“萬事小心,戰場上刀槍無眼,離得遠點。”

“放心吧,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不會傻到去衝鋒陷陣的。再說了,有人會保護我的。”我莞爾一笑,出言寬慰,“那我走了,代我向自娫道別。”互相點頭示意,我轉身邁向不遠處等候著的一人一馬。

騎上馬背,一路向西。雖是奔赴沙場,穆清弦卻安之若素,無聊了,就發揮他的八卦潛質,拿我跟誰誰誰湊在一塊兒調侃一番,次數多了,我也懶得再反駁,甚至乾脆不予理會。

“莫姑娘,你的追隨者很多啊。”上路的第二天傍晚,眼看我們就要進一座城歇息了,穆清弦又冷不防插科打諢,“兩天了,我們身後有兩個人,鍥而不捨啊。”我正欲斜他一眼了事,他就這般說道。

看來,他不是在單純地開玩笑?

“他們是大哥派來保護我的。”既然對方已經察覺,那麼我索性大大方方據實以告。

“果然是自己人啊。”穆清弦笑眯眯地回頭看了我一眼,“偷偷摸摸地跟著後頭太累了,不如讓他們上前來,一同前行,如何?”

“你不介意?”

“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好吧。”

“籲——”穆清弦扯了扯韁繩,讓馬停止前進。

待馬止步不動後,我小心翼翼地跳下馬,走了幾步喊道:“飛簷,走壁,你們出來吧。”

須臾,兩個黑影從不遠處兩側的林中飛身躍下,落到我的跟前,齊齊抱拳低頭。

“這兩日辛苦二位了。”其實,他們自那晚現身後就沒怎麼在我眼前出現過,似乎一直隱藏得極好,以至於我都快把他們忘了——罪過啊罪過。

“你們是要一直跟著我,去將軍那裡,對嗎?”見二人皆一聲不吭,我主動問了個不言而喻的問題。

兩人點頭卻不抬頭。

“我看這麼辦吧,前方正好是一座城池,今晚二位隨我們一塊兒進城休息,從明天開始,就騎馬和我們一道上路。”我面帶微笑提議道,“跟著馬跑,的確是累了些。”想到這裡,我不禁心生歉意。

聽了我的建議,飛簷、走壁還是一言不發,只是略微壓低了下巴,算是同意了。

就這樣,並不漫長的旅途又多了兩個伴。只不過,隨著新人的加入,一路上的氛圍反而冷了不少。想來飛簷和走壁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姑且不談他們大白天都蒙著臉,就說他們對待穆清弦的態度吧——不管穆清弦如何活躍氣氛,這倆人就是隻字不吐,連我問他們話,他們也僅僅用點頭、搖頭和一動不動來回應。

多次攀談無果後,穆清弦終是忍不住仰天長嘆道:“暗衛中的精英啊……”

四人同行的兩天後,途中還算輕鬆的心情就再也無法平靜了。待我們快馬加鞭地趕到了洺安城的東城門外,不準進亦不準出的狀況首先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幸好穆清弦手持黎曄欽賜的令牌,守門計程車兵才允許我們進城。

一入城門,眼前的景象頓時把我的心給揪了起來。分明是個有兩國大軍駐守的繁華都城,此刻卻無時無處不透著蕭條殘敗的味道。大街上人煙稀少,幾乎無人出來擺攤,連許多商家店鋪,也都大門緊閉。時而有一排士兵列隊而過,個個面色冷凝。

突然,一個人影不知打哪兒躥了出來,狂叫著跌到我們的馬前。幸虧馬是在走而不是在跑,不然就算是身

手敏捷的穆清弦,怕是也難以及時勒馬。只見那人披頭散髮,像個瘋子似的嚎叫著,拉扯著自己的頭髮,甚至叫我看不清其是男是女。

這時,一個至少年過半百的女子衝了過來,一邊驚慌失措地叫著“回來”,一邊試圖拉回那個蓬頭垢面的人。穆清弦拉了拉韁繩,一躍跳下馬背,正欲上前一探究竟,方才路過的那隊士兵就聞聲折了回來。

“中毒不報,該當何罪?”其中一個像是領隊計程車兵寒聲質問。

“官爺,不是……他、他……他只是得了失心瘋……”老婦結結巴巴地說著,伸手企圖拉回自己的親人。

“明明是中了毒,還敢欺瞞?帶走!”為首計程車兵橫眉怒目,旋即扭頭厲聲吩咐手下。

“官爺,他是我唯一的孫子了啊!求求您!別帶走他!!!”老婦痛哭流涕地上前,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可是對方顯然不為所動,兀自拉著那鬼哭狼嚎的男子轉身欲走,“不要啊官爺!!!求求您行行好哇!!!”老婦慌忙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來,企圖衝上前去抓住自己的孫子,卻被另兩個士兵硬生生地攔下了。

“等等!你們這是要把他帶到哪裡?”看不下去的穆清弦忍不住出手了。

“你是什麼人?城裡的規矩你不知道嗎!?”為首計程車兵瞪了穆清弦一眼,狠聲責問。

“我是皇上派來的人,規矩我確實不知道,所以才要問你。”穆清弦大概是認定了跟對方講理是無濟於事的,因此他直接亮出了黎曄御賜的令牌。

對方一見他大有來頭,臉色登時大變。一行人忙不迭給他下跪,鉗制著男子的兩名士兵則更是辛苦,又要行禮又要管人。而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那個領頭士兵,此時已頗為惶恐地頓首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恕罪,恕罪。”

“把頭抬起來回話。”穆清弦收起令牌,直奔主題。

“是。”對方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大人有所不知,把城裡凡是中毒的人都關起來,這是將軍大人的命令。”

“哪個將軍?”穆清弦一語道出了我心中相同的疑問。

“小、小的不知。”對方哆嗦著回答。

“……”穆清弦轉身看了我一眼。

“你是東漓人還是北梁人?”我坐在馬背上,俯視著那前倨後恭計程車兵。

“回大人的話,小的是東漓人。”那人恭恭敬敬對我道。

“北梁的莫將軍現在何處?帶我們去見他。”

“這……小的做不了主啊,大人。”

“那就找個能做主的來。”我不由皺起眉頭,看了看那邊顫顫巍巍的老婦和極不安分的年輕男子,“留下兩個人看著他,先別抓起來。”

“這……這……大人,求您別為難小的……”士兵面露難色道。

“看他這樣子,發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之前幹什麼去了?”此情此景下,我也講不出什麼壓倒性的大道理,只能半扯淡半認真地反問,“既然如此,如今便當做沒有看到就好。待我們見了將軍,自會解決此事。”

“這……是……”無奈之下,士兵只得應下。

“謝大人!謝大人啊!”老婦見自己的孫子不用被人抓走了,急忙向我道謝叩首。

“你起來吧大娘,好好看著你的孫子。”面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人對我三拜九叩的模樣,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立馬面向了穆清弦,“穆公子,我們走。”

穆清弦頷首上了馬,由那士兵帶路,去找能負責替我們通傳的人。幾經周折,我們總算被帶到了一座府邸內,並被告知莫無爭尚在府外處理軍務。

“穆公子,情況好像相當嚴重。”趁著等人的空當,我與穆清弦商議起城內的狀況來,“一路走來,除了官兵,都沒看到幾個人影。”

“戰爭中的城鎮本就如此,不是人都跑光了,就是全被封鎖在城內。”穆清弦坐在我的對面解釋道,“何況眼下城裡有不少人都中了毒,更是得嚴加監管了。”

“你覺得,他們為什麼……”

“雲兒!?”我還想問些什麼,廳堂外猝然響起了一個驚喜交集的聲音,我聞聲側首,不由面露笑意站起身來,“真的是你!?”風塵僕僕的莫無爭幾乎是飛奔到我的面前,難以置信地瞅著我。

“大哥。”我笑靨如花,下一刻就被他猛地攬進了懷裡。

“真的是你……太好了……”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但雙臂

卻非常有力,他緊緊地環抱著我,彷彿稍一鬆手,我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我來找你了……”被禁錮於胸前的我悶悶地說著,不自覺地加大了雙脣的弧度。儘管隔著盔甲和衣衫,我卻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心臟的悸動。一雙手臂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我輕輕環住了他的腰身。

“景帝怎麼肯放你離開了?”擁抱良久,他終於依依不捨地鬆開了臂膀,換做兩隻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我,生怕我會溜了一般。

“這個……說來話長……”事有輕重緩急,況且我暫時也不想提及此事,“還是先說說我們的來意吧。”說著,我特意往穆清弦那兒看了一眼。

“莫將軍,我們是來替城裡的軍民解毒的。”穆清弦成功收到了我以眼神傳遞的資訊,立即清了清嗓子拱手道。

這下,莫無爭徹底放開了我。連忙轉過身子看向身後之人,他迫不及待地問:“你們有辦法解毒?”

“對。”穆清弦篤定頷首,目光隨即落到了我的身上,“法子還是莫姑娘想出來的。”

“是雲兒?”莫無爭有些詫異地看向我。

“呃呵……比起這個,大哥還是快給我們講講城裡的情況吧。”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而一本正經地仰視著莫無爭,“剛才在半路上,我們聽說凡是中毒的人都要被關起來。這命令是你下的嗎?”

“是我。”他點頭,直言不諱。

“為什麼?”我追問。

“為了穩定軍心,為了不讓城中大亂,也為了其他人的安全。”他沉聲作答。

“其他人的安全?”我一時不解——這毒又不是傳染病。

“中了毒的人,起先是身子虛軟無力,過了沒幾天,就會渾身內外如火燒蟲咬般痛苦,他們會漸漸失去心智,傷人傷己。”莫無爭解釋道。

“城裡的大夫有沒有查出是什麼毒?”穆清弦插嘴問。

“有。”莫無爭說著,可語氣裡卻聽不出一絲一毫的喜悅,“西凜奇毒——陰陽雙煞,對嗎?”

“對。”穆清弦頷首稱是。

“如今想想,若是多日前沒有查出,反倒好些。”莫無爭說著,似愁眉不展。

“將軍何出此言?”穆清弦又問。

“陰陽雙煞含有兩種子毒,它們毒發的症狀極其相似,除非是下毒之人,不然沒人能斷定一個人到底中的是陰毒還是陽毒。而要想解一種子毒,就必須靠另一種子毒,但若是弄錯了,服用了同一種子毒,便會即刻毒發身亡。”莫無爭頓了頓,“大夫弄清這些之後,不知是誰走漏了訊息,弄得幾乎滿城皆知,越發人心惶惶。不少中毒的人不堪折磨,發了瘋似的找有毒的河水抑或井水來飲……”

“為了賭那一半的機會?”穆清弦問出了和我心中一致的疑問。

莫無爭默默頷首,接著回憶:“可是結果,一些人當場死亡,另一些人,看上去是解了毒,豈料到了第二日,還是難逃一死……這也是我不得不下令將中毒者全部關押的原因之一,我不能再讓城裡的百姓和將士們做傻事。”

是啊,面對駭人的死亡,誰的心裡還能容下幾分理智呢?

聽著莫無爭的敘述,我不禁扼腕嘆息。

“那些大夫怎麼不知道,光有另一種子毒是不夠的,還需要藥引啊!”穆清弦恨鐵不成鋼道。

“藥引?”莫無爭恍然大悟,“難怪即便服對了子毒,也無一人生還。”

“現在我們來了,事不宜遲,趕緊救人。”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我來回打量兩人,當機立斷道,“大哥,你告訴我,目前一共有多少人中毒?”

“不滿一成的人都中了毒,除卻已經亡故的,大概將近兩萬。”

“這麼多?!”我驚得脫口而出。

“比我想象得要少。”穆清弦的一句話叫才緩過神來的我又咋舌了,“洺安城內的東漓軍民有二十餘萬,北梁的將士人數是?”說著,他向莫無爭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八萬。”莫無爭坦言道。

“西凜人這一招夠狠也夠準。”穆清弦的臉色冷了幾分,“眼下能將受害人數控制在一成以內,已屬不易。”

話音落下,三人皆默默無言。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最終,是我先一步打破了沉默,向莫無爭投去了堅定的目光,“大哥,馬上召集人手,準備好以下物品。”

沒有硝煙的戰爭,即將打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