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有時花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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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有時花開3
謝淮衣做了不長不短的一個夢,如同他這些年一直做的夢一般。
他夢到紫藤花開,樹林閃著光亮,無數螢火蟲飛往其中,寒夜明月,那白衣少女站在森林前,揹著身,只能看到她的一身白衣和烏黑的秀髮。雖然只是一個背影,可是夢中的謝淮衣也知道,那就是沈寧。
紫藤花被風吹拂,散下來,花瓣輕如剪,飛綿如紅雪,映著少女的白衣,在月光下,美好又輕靈,像不屬於這個凡塵一般。那萬里清風浩蕩,而她立於花樹之旁。她遠離這滾滾紅塵,被螢火蟲包裹。
他想著她的模樣,卻是怎麼轉,也轉不到她面前,他看不到她的臉。
許是在夢裡,謝淮衣都記得,他要忘記對她的愛。
謝淮衣走向前,向她伸出手,“阿寧……”
那美麗的少女周身被晶亮的螢火蟲包圍著,她好像聽不到他的話一般,她踏足,向森林走去。
謝淮衣有些發急,他追上前,想拉住她。可她走的那麼快,一轉眼,他就看不見了。紫藤花不見了,螢火蟲消失了,森林也消失了,天地間黑寂寂一片,獨留謝淮衣一個人。
從夢中驚醒,謝淮衣翻身坐起,有些悵然地望著窗外。他看到外頭的月光,還有屋前的紫藤花架,在清風中簌簌搖曳。恍惚看去,其中像有一個白衣少女嫣然輕笑。謝淮衣目光一定,攀著窗頭認真看去。
哪裡有什麼少女?分明只是一架花樹罷了。
謝淮衣怔怔而坐,又想起了那個夢。蘇珏曾說,沈寧是獨闖人間的精靈。在夢中的沈寧,也像是精靈一樣……
謝淮衣擦把臉,輕輕嘆口氣。一年了,他已經一年沒見過沈寧了,怎麼還會夢到她?
一定是自己還不夠努力。
要繼續努力,忘記她。
謝淮衣再次嘆氣,頹然地往**一趟。他從來不知道,想忘記一個人,是這麼難的事。怎麼好像越想忘記,越難忘記一樣?思念成城,他也自以為能為她做許多事。但事到臨頭,他好像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就是放下二字。
放下放下,寥寥數筆,誰聽著都很簡單,可真做起來,又那裡容易了。至少,他從發覺自己的這個心事開始,就一直努力著放下這段情,每次當他以為自己成功的時候,必將出現一個什麼,讓他明白,他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
不過沒關係,謝淮衣想,時間是治療一切最好的法子,他總會忘記的。人這一生,有不做夢的,卻還沒有夢不醒的,她選擇的,自然是她更喜歡的。只有這樣安慰自己,心裡才會好受些。
當他在這裡相思的時候,她在哪裡呢?矮矮屋簷,低低牆根,她和她的愛人把過去現在未來,牽著手走過一遍又一遍。雖然心酸,卻也羨慕又祝福。相遇即是緣分,錯過也沒辦法。所有生命中的對視,哪怕只那麼一秒,也滾燙得可以讓飛蛾撲火。他和她的感情,即使是友情,也一樣美好,對彼此來說,一樣是溫暖而熾熱的。
並不是天下的感情,只有愛情是無可比擬的強大。
人這一生,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要往哪裡去。只有中間的過程,只有這遙遙一路的陪伴,才是最珍貴的。你想愛一個人,首先得找到這個人,然後要她恰好也愛你,這樣的概率,是多麼小。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到
自己的愛人。而這些,謝淮衣已經擁有,他是幸運的。
沈寧啊,她是森林裡的螢火,是山谷裡的微風,是天空也是流水,是過去也是未來,她坐在月光之上,是要掛在天上的。她照亮了他的整個世界,但她不屬於他。
次日出門,謝琅衣要去上朝,目光往謝淮衣面上掃了一掃,“又沒睡好?”
謝淮衣懶懶應了一聲,揉著脖頸,嘆口氣。
謝琅衣瞭然,“又在想你的明月光了?”
謝淮衣微微窘迫,雖然謝琅衣知道實情,可是也不用說出來啊,他唯恐謝琅衣再對他露出同情的神色來,便一甩手,以大無畏的姿態灑然道,“沒什麼大哥,我早就想通了,她不是我的,她就是我朋友。再說她那種人,也不適合咱們謝家,還是跟著蘇珏比較好。”
謝琅衣平靜地低頭整自己的儀容,“哦,你倒挺會自我安慰,但昨晚肯定哭得慘不忍睹吧?”
“……”謝淮衣覺得跟他大哥說話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他也就是小傷感一下,什麼時候哭得慘不忍睹了?他的感情要是濃烈到那種程度,會眼睜睜看著蘇珏和沈寧在一起,卻連爭取一下都不去?
謝琅衣道,“你不是不爭取,只是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爭不過,那就不去丟人現眼了。嗯,這種行為還是很值得讚揚的。”
謝淮衣有氣無力道,“大哥我們不要再說這件事了好不好?”他根本招架不住他大哥的毒舌啊,那真是拿著一把刀,謝淮衣心裡哪裡不舒服,謝琅衣就專門往哪裡刺,真是不留情面的討厭啊!
謝琅衣慢騰騰道,“行,那我們換個話題。”還沒等謝淮衣那口氣松完,謝琅衣又給他丟了個炸彈,“爹孃和我,還是各位叔叔伯伯們,大家都很關心你的婚事。淮衣啊,咱們家你這一輩,就剩下你一個人打光棍了。除非你要出家當和尚,不然爹孃會一直念著你。我想你也不願意每次回家,都被爹孃拿著你的親事說吧?”
謝淮衣眼皮抽一抽,“我也不想這樣啊,可我沒有看中的姑娘。再說,我心裡藏著一個人,這要是娶了親,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
“呵呵,”謝琅衣笑得冷淡,輕描淡寫道,“你這種少年風流、青年頹廢的人,是理解不了娶親的好處,我也懶得跟你講。總之你必須在今年娶妻,不然……”
“難道爹孃還會逼著我娶妻不成?”老實說,謝淮衣並沒有很在乎這件事。他都獨自一人這麼多年了,謝家人除了每年例行的唸叨唸叨,也沒有非逼著他啊。謝家人還是很開明的,謝淮衣有大哥在前面頂著,他也不用去為家族犧牲什麼。
謝琅衣只輕飄飄道,“你還記得你少年時,害你被趕出京城的昇平大長公主的獨女嗎?”
“記得。”謝淮衣咬牙切齒,就是因為那個刁蠻的郡主,他才被當時的皇帝勒令不得回京!他提起那位郡主就厭惡得牙癢,但他畢竟是一個大男人,不好跟一個小姑娘耍心眼。
謝琅衣背身往外走,準備上朝去了,“我就是提醒你,那位郡主姑娘,她的夫君剛剛過世,她最近在自己母親昇平大長公主的陪伴下,正挑選著新的夫君……”
“大大大哥這話我有些聽不懂,”謝淮衣面色僵硬,急忙追上謝琅衣的步子,“我和她的事早就過去了,她要不要挑夫君,跟我
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我聽說原郡主夫君眉眼和你有三分像,也是油嘴滑舌和少年時的你很像,”餘光看到幼弟更加僵硬的臉色,謝琅衣一笑,適可而止地聽了話頭,“畢竟你是郡主姑娘最喜歡的人,又沒有娶妻……呵呵,反正你小心一些便是。”
謝淮衣咬牙切齒,“我一定好好選個妻子!”
“你記得便好。”謝琅衣依然答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件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其實呢,謝家根本不歡迎那位郡主進門,刁蠻無理,這樣的人想進謝家門,影響了謝家下一代人的水平怎麼辦?謝家身為名門望族,不可能讓這種情況出現。既然郡主看中的是謝淮衣,就讓謝淮衣自己解決吧!
謝淮衣照以往一般,上了朝,出宮的時候,感覺到有誰在看著自己。他心頭一寒,一抬頭,看到的便是大長公主家中那位郡主深情款款的注視。謝淮衣身子一僵,那位郡主一下子就看到他了,向他走過來。說起來,郡主的面容還是很不錯的,眼圈一紅,倒也讓人疼惜。她似乎早有準備,來見謝淮衣的時候,謝淮衣想躲,身邊都沒有路讓他躲開。
謝淮衣無奈,只能向那位郡主姑娘作揖,“郡主。”
“謝公子不用這麼客氣,”郡主柔聲說道,“公子,我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面了,公子可否給我一個面子,去前面茶館坐一坐呢?”
謝淮衣連忙說,“回郡主,臣還有些事務要處理……”
郡主似乎早有準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口氣卻還不錯,“我已經問過將軍府了,今日並無要事,我也向你家中人徵詢,可否用你半日,他們都已答應……”
謝淮衣的口氣便不好了,“郡主這是要掌控臣一日的行程嗎?看來臣今日要做什麼,郡主已經為臣安排好了。”
按照郡主的脾氣,當然是一揚下巴,驕傲地說“當然”,但她旁邊的丫鬟咳嗽一聲,郡主連忙收斂自己的脾氣。她知道,謝淮衣最討厭她的驕縱之氣,她萬不可一見到謝淮衣救露出自己的老底來。
“公子,我……”
旁邊突有一侍衛過來,向謝淮衣拱手,“公子,我家主人已到,見公子遲遲不來,便讓在下過來詢問一番,公子是否另有要事。”
謝淮衣有些意外地看那個侍衛一眼,自己並沒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情啊。可他看到郡主冷下去的臉,便覺得痛快,笑道,“看來,郡主也並不知道臣一日行程的具體安排啊。臣另有要事,先告辭。”說完,理也不理會郡主,跟著那侍衛,轉身就走了。
郡主再收不住自己的壞脾氣,叫道,“謝淮衣,你給本郡主站住!本郡主要跟你說話,你竟敢推三阻四?趕緊把你那些事情都推掉,來見本郡主。不然,本郡主讓陛下……”
“呵呵,”謝淮衣的笑容很冷,側身,目光冰涼地落在郡主身上。這種陰冷的目光,讓郡主怔然,一時間覺得後怕,那半句話含在口中,竟然沒有說下去。聽得謝淮衣冷聲,“郡主是否要像當年那樣,讓你母后出來,再次把我趕出京城一次?我謝淮衣今日,早已不是當日的謝淮衣。而你的母后,也未必還有如當日一樣趕我出京的權利。你不過一個郡主罷了……有本事,便鬧到陛下面前去!”
謝淮衣說完,連再看郡主一眼都覺得噁心,轉身走得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