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5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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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肖恩這麼大半夜的來找五月,並且無論如何都不肯先回去,是因為白天那個骨折病人。

那病人因傷口破損面積較大,術後傷口發炎,夜裡發起了高燒。這個時候,西醫雖然已經發現了造成傷口發炎的是某些微生物,並且在手術中採取了一些措施來減少細菌感染的機會,仍不能百分之百地避免術後感染。

肖恩給病人喝了退燒藥劑,並且不停地冷敷,卻仍然不能把病人的體溫降下來。情急之下,他想到那天在安津見到的工人,腿上傷口也很大,五月卻只是替他塗上了綠色的藥糊,還頗有把握地說可以生肌祛疤。他推測這種藥糊很可能會有抑制細菌的作用,就把傷者交給神父代為照料,自己急急忙忙地找到侯府來了。

五月本來就不曾睡下,聽肖恩說了因由,再想起趙夫人交待要帶著丫鬟,便帶著妙音妙韻和他一起匆忙趕去陶壺街三十七號。

這一番救治,她直到天亮才回到侯府。趙夫人知道此事後,雖然不太滿意,卻也沒說什麼。

因肖恩整晚未睡,白天自然不會有精神學鍼灸之術,五月便沒有再去教堂,上午正好她亦無需出診,便做起了早晨告別時,肖恩拜託她的做的一樣東西。

原來五月教肖恩穴位時,菲奧娜畫了不少穴點陣圖,卻零零碎碎不成系統,且這畢竟是平面的圖,有些穴位位置要結合兩到三張圖才能找到它的準確位置。肖恩便動了念頭,自己做了個兩尺多高的木雕小人,這木雕小人嚴格按照人體比例來做,外面塗上白漆,請五月在上面標出經絡與穴位。

五月從肖恩那兒帶回小木人時,是裝在一個硬紙盒子裡的。上午她休息好之後,便開啟盒蓋,取出那小木人,誰知站在一旁的妙音妙韻同時尖叫起來,倒是把她嚇了一大跳,差點沒把那木人摔到地上。

這木人是頗有些分量的,若是掉下去砸著腳可不是小事。五月小心地把木人放在桌上,回頭瞧了瞧妙音妙韻,見她們兩個滿臉通紅,把頭低了下去,不敢再看那完全沒穿衣服的木人,突然明白了她倆為何大叫。

五月學習穴位之時,已經見慣圖繪的**男子,所以見到這木人時,也一樣不以為意地取了出來,卻不料把妙音妙韻給嚇著了。

妙音妙韻聽完她解釋,妙韻還是紅著臉不敢看,妙音卻偷偷地瞧過來,見五月已經調了漆,正欲往木人上面畫經絡,便勸道:“六小姐,雖然這是給芬格大夫學鍼灸之術用的,給人瞧見了總是不好……”

說著說著她臉又紅了,“奴婢去門口看著,萬一要是有人來了就大聲招呼,小姐就趕緊把這……木人藏好。”

冉雋修早晨起來,才知昨日五月半夜裡出府去救治病人這麼一回事,想來她一夜未睡,今日怕是不會再去教會了。果然整個上午妙音或是妙韻都不曾來過。待到了午後,他在府中信步逛著,走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走到了五月所住的小院前。

不知她有沒有起來?既然過來了,就進去打個招呼吧。

邁步入院,他見到妙音站在房門口,一見他便福了一禮,大聲道:“冉公子來了。”

冉雋修覺得妙音言行有些怪異,倒像是站在門口特意等著他來似的,再走到房門口,便聞到一股油漆味,同時見到五月從屏風後面匆匆忙忙走出來。

冉雋修瞧見她手上沾著黑、紅、藍三色油漆,不由半開玩笑地問道:“你在做木工?”

五月搖頭,直言相告:“不是做木工,肖恩做了個木人,讓我幫忙標上穴位。”她倒是沒覺得這木人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妙音卻硬是要門口去守著。這會兒聽到不是別人,而是冉雋修來了,她更沒必要藏起來了,他以後陪她去教會,總會瞧見的。

這幾日在教會陪著五月時,冉雋修已經見過不少他們所畫的穴點陣圖與解剖圖,一轉念已知妙音為何要守在門口了,不禁莞爾。再轉過屏風,他便瞧見了那個繪了一半的木人,不由輕聲笑了起來。

五月聽到他的笑聲,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畫得不太好。”

那個木人上面,經絡按照陰陽,分紅藍二色細線,卻畫得歪歪扭扭,時粗時細,其上穴位用黑色圓點標示,然而沒有一個是真正圓的,還時大時小。更因五月不等經絡線上的油漆乾透就標上穴位,黑色油漆與底下紅藍兩色油漆互相滲透混合,成了髒兮兮的顏色。

五月於經絡穴位自然是認得極準,然而要用筆畫出來,還是畫在這立體的人形上面,對她來說就是件艱苦的事情了。

冉雋修提議道:“顏色混起來了,不如重繪吧?”

五月嘆了口氣,低頭道:“再畫也是一樣的結果。”

“我幫你畫可好?”

五月欣喜抬頭,他若是肯幫她,肯定能畫好這個木人了。

木人已經被畫得亂七八糟,首先要做的便是重新塗一遍白色底漆,覆蓋五月之前畫得那些線條與小點,接著就要等數個時辰之後,木人表面幹了之後才能繼續畫。

第二天一早,經過整整八、九個時辰,木人表面早已乾透。五月遣人去對肖恩說明繪製木人穴位之事,這天她也不去教會了。

等冉雋修來了之後,便開始調紅藍兩色的漆。一切就緒,五月取出金針,在木人上虛虛劃出一條經絡走向。冉雋修便沿著她之前所指,用描線所用最細的狼毫繪出一條粗細均勻的藍色線條來。

五月見他畫得這條線,纖細如絲,卻又順滑如水,且準確地與她所指位置重合,便滿意地微笑起來,她原來就知道他畫得好,早就該叫他來幫忙的,也不用白白浪費了昨日一天時光了。

金針針尖劃過木人哪裡,筆尖就如影隨形地畫過那裡,時間配合得剛剛好,不過小半個時辰,主要經脈連帶旁支絡脈已經全部繪好。

五月欣喜地回頭看向冉雋修,卻突然發現他就在自己身後側極近的距離,那張清俊完美的臉龐離她只有半尺都不到,突然就撞入她的視線中,近得她連他每一根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那對墨黑的眸子映著從窗外射進來的晨光,清湛無比,此時也正灼灼地對著她,眸中帶著幾分喜悅,幾分驚訝。

五月趕緊把頭轉向木人,臉頰卻在一瞬間火燙起來。

冉雋修倒並非故意輕薄。

先前兩人是一左一右地站在木人邊的。然而五月用金針在木人上只劃一次線,他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緊緊跟隨那根細細針尖所劃過的路徑上,生怕畫歪了地方,同時又要控制腕力,保持走筆穩定流暢,筆鋒均勻,線條粗細一致,這就不能離得木人太遠。

五月是右手劃線,他亦是右手畫線,不知不覺間便越靠越近,成了一前一後的位置,五月略微偏左些,他略微偏右。因兩人都投入全部心神,方才畫線時渾然不覺,見五月突然回頭,他也瞧向她的雙眸,才驚覺她此時就在自己身前偏左一點點的地方,幾乎就像是在自己懷裡一般,所差只是兩人並沒有真正碰到而已。

他見五月只是迅速回過頭去,卻沒有厭憎地避開,或是生氣跑開,心中一動,果真如翰池所說,她並不討厭他是嗎?甚至,她是不是有點點可能喜歡他?

他在這個角度,低頭看著她,可以瞧見她柔美的臉龐曲線,鬢邊漏出幾縷髮絲,垂在精緻的耳朵邊,小巧圓潤的耳垂在明亮的光線下,仿若半透明的上好脂玉。而這“脂玉”,很快就變成了“血玉”——她的整個臉頰連帶著耳朵、脖頸,都迅速變得通紅,簡直快要滴出血來了。

五月慌亂極了,想要裝著沒什麼事的樣子,再繼續畫經絡,可是木人之上,經絡已經盡數畫完。她便低聲說:“該畫穴位了。”話尾卻可恨地帶著顫音。

他明明沒有碰到她。

可是,她的心兒狂跳,她的身體靠近他的那些部位,都有火燙的熱意,那些地方的肌膚,彷彿能夠感應到他灼熱的視線一般!

冉雋修亦心跳如鼓,這麼近的距離,他只要略微低頭,就能親到她精緻可愛,此時變作粉紅色的耳朵。

他是真的很想親下去,他亦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雖然從不曾與女子這樣親近過,然而這種事卻是無師自通的。

可是他卻只是僵硬著脖子說了句讓自己接下來大為後悔的話:“要等經絡線完全乾透才能畫穴位。”說話聲音失去了平時的從容淡然,變得滯澀乾啞。

五月聞言便低頭走開幾步:“那休息一會兒吧……有點悶,我,開窗換換氣。”她走到窗前卻發現窗子明明已經開到了最大!

越發窘迫的五月不敢回頭,只站在窗前拼命吸氣,讓自己狂亂的心跳可以快些平靜下來。

原本在房裡的妙音妙韻還有竹筆,不知何時都不見了。

冉雋修放下筆,自己去茶案邊倒了杯茶,一邊大口喝著,一邊心中暗道,幸好沒有真的親下去,不然對她太過冒犯了,她若是生氣了該如何是好?然而想歸這樣想,心情卻不知該算是慶幸呢還是失落,異常複雜難解。

接下來繪製穴位的過程,便比較微妙了。

兩人都想裝作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彼此刻意地拉開了一段距離,五月側著身去用金針點穴位所在,冉雋修則伸直了手臂去畫上黑色小圓點。只是臉上神情都不甚自然,心思更是飄忽,眼神則再也沒有交匯過,始終一觸即分。

有時五月會漏掉個把穴位,這倒也好辦,再補上就是了;有時她用金針點過穴位所在時,冉雋修會沒有看清她點過哪裡,請她再點一次;而那些穴位點,因他伸直了手臂去繪,不似最初的經絡線那般均勻圓滑,有了些許大小變化。

這麼一來,失去了默契的配合,繪製穴位的時間便大大拉長了。

然而兩人倒是對此一致地沒有怨言。一天繪不完就繪製兩天,兩天繪不完,就繪製三天……